死亡
空气里不知何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这是……什么东西？”田小娟咬牙切齿，冷汗涔涔，只觉得痛的快要失去知觉了。
“疼痛致幻液，你应该听说过这种东西。”
苏淮面无表情地扶着墙壁直起身子，伸手抹掉了嘴角的血，
“尤金公司推出的J-29型护卫机器人统一配置装备，一种高挥发性药剂，目的是机器人在遇到歹徒时能够迅速唤起对方痛觉，从而让其失去战斗力。”
看着田小娟迷惑不解的目光，苏淮又好心补充了一句：
“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这玩意被很多不法分子用于恐怖.活动，所以最终被判定为危害品，被尤金公司回收了。
“你得庆幸那个机器人店员不是原版的J-29，它只是一个被改造了的服务型机器人。所以它才在受到你攻击之后启动装置，而非提前预判。你在它打开试剂之前就切断了它的网络中枢，把它的核心芯片捏了个粉碎。
“我在架子下面看见了它的遗骸，还以为手臂上的部分突起也是你踢打造成的。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里周围没有受力的痕迹，干脆将启动一半的装置拆开了，没想到能收获这样的意外之喜。”
田小娟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惊惧，口齿不清地张开了嘴，
“你……你是故意逃跑的……”
“为了…让我放、放松警惕，好…吸入更多……致幻液。”
“答对了。”
“为什么……”你没事？
话未说出口，修长的食指抵在了她的唇上。
苏淮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俯下身子直视田小娟。
“你真聪明。”
“但是，聪明的孩子往往活不久。”
“因为他们总是因为好奇心，而去探索不该知道的东西。”
苏淮像是在夸奖一个表现不错的小朋友，手下的动作温柔又缱绻。她轻轻掰开了田小娟软弱无力的手，将匕首拿了起来，用不大熟练的姿势，将利刃抵在对方的脖子上。
“现在，你是猎物了。”
田小娟心生绝望，这是她第一次好好打量这个身形单薄、脸色异常苍白的女孩。
女孩很漂亮，鸢尾蓝的头发轻垂在耳边，露出一截白皙而又脆弱的脖颈，看起来乖巧又无害。只有田小娟知道，那样瘦弱的身体下，会爆发出怎样强大的气场。
这哪里是个女孩，这分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许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苏淮笑了笑，“我喜欢你的性格，所以我允许你在死前说出遗言。”
她说罢，便不再管田小娟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将她身上的背包取了下来，翻看里面的物品。
一个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金属匣子，一张薄薄的ID卡，上面的照片姓名并不是田小娟本人，一些用来偷盗的装备，还有一颗被放在天鹅绒红盒里的不知名的黑色宝石。
“这就是你今晚的战利品？”苏淮晃了晃红盒，将宝石对准照射进来的火光。
田小娟的身体僵了一瞬。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但还是被一直观察她的苏淮察觉到了。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苏淮把里面的宝石拿了出来，看向田小娟：
“你从十五区到九区，就是为了这个小东西吧。天底下的宝石千千万，它不是最贵的，也不是最漂亮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它。”
“或者说，‘那个大人’，为什么派你把这个拿走？”
田小娟的心中登时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眼前的女孩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苏淮看到自己的猜测正确，笑了笑，手指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
“很疼吧，你要是愿意说出来，我会让你解脱的。”
田小娟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奇心会害死你的，不如你来猜猜我为什么要拿走它？”
“你们这群卑贱的蝼蚁，还妄想要阻止大人的计划，真是不自量力……”
她笑得很夸张，但是每一次张嘴，都会吸入更多的挥发气体，所以很快她便痛的浑身抽搐。她努力眨了眨眼，想要看清那块宝石的模样，眼中是陡然升起的狂热。
“这是神迹！是神的眷顾！只有天选之人才会知道其中的奥秘，蝼蚁……你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许是太过疼痛，田小娟说话颠三倒四，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苏淮轻叹了一口气，想要了结对方。
拇指抵在匕首的背部，冰冷的触感不由得让她失了神。
……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许是知道自己逃不开死亡的结局，田小娟从疯疯癫癫的状态平静下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田小娟闭上了眼，脑海里出现了一张又一张自己杀死的人的脸。
“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她难得好心地说。
“看到那个金属匣子了吗，是信号屏蔽器。我就是靠着这个东西，才让监督者没有检测这里的。”
“这是个一次性消耗品，开启后二十分钟失效。”
苏淮神色一凝，她猜到田小娟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义肢店免于被检查，可是没想到用的居然是一次性屏蔽器。
二十分钟……
田小娟像是看穿了苏淮的想法，说：“时间已经过了，我们打斗的动静这么大，一定会引起监督者的注意。虽然不知道它们为什么突然开始屠杀游行成员，但是你是逃不掉的。”
“我们谁都逃不掉。”
“而我，还有你陪着下地狱……”
田小娟大笑了起来，突然暴起向匕首冲去。
苏淮躲闪不及，田小娟的喉咙便在匕首锋利的刀刃下被整齐割开，温热的血液在空中绽开了血花，淋湿了苏淮的半边身子。
铁锈的腥味萦绕在苏淮的鼻尖，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匕首从她的手中脱落。
半晌，苏淮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挤不出一丝力量。
她伤的太重了，从开始躲避田小娟的攻击时，身体状态就已是强弩之末。
“叮——”
门口突兀地响起了一声机械音。
苏淮猛地抬起头，发现门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监督者。
“检测到在逃生物，目测身高167cm，19岁，女，失血过多，未能找到匹配身份。”
不含任何感情的机械音在义肢店内回荡，银白色的柱状机器人咕噜咕噜进入义肢店，在苏淮身边停下。
它转过身，一把黑色□□从它光滑的身体里推了出来，直指苏淮的额头。
苏淮轻轻闭上双眼。
□□的扳机被扣下。
“嘭——！”
……
距离这里五百公里外的九区指挥中心。
偌大的机房中央，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站在阴影之中。
“监督者传来消息，此次目标人员已全部抹杀。”
“不论是哪个人偷偷看到了不该看的，他们现在都变成了死人。”
“你可以放心了。”
伴随着冰冷的声音，无数条光线从机房顶部倾泻而下，将屋内照射得恍如白昼。
无序的尘埃在白光中上下浮动，光线由下向上逐渐交织，蓝色的数据流也在这圣洁的白光中飞速流淌，一道身影渐渐显现在由钢铁组成的房间里。
那是一个过分漂亮的少年，穿着一尘不染的囚服。明明室内无风，但那头银发却轻轻摆动，白色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睛睁开的瞬间，荧蓝色的眼瞳微微转动。
“小白，又有六十八人因为你的命令死掉了。”
“我想知道，你的心还会因为这些数字而触动吗？”
少年看向椅子上的男人，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偏偏给人一种悲天悯人的感觉。
“我以为，AI不需要悲悯的能力。”男人挑了一下眉，神色阴郁，随即后仰倒在椅子里。
“你需要休息，小白。”少年看着男人眼底的青黑，神色变得有些担忧，“你会过劳死的。”
“呵，”男人轻笑了一声，“治疗仓会让我的身体一直处在最佳状态。”
“科技与机器不代表一切。”少年轻声反驳。看着男人无动于衷，他轻叹一口气，说：
“我的监督者告诉我，他遇到了一个查不到身份的女孩。”
“黑户？”男人阖眼低问。
“应该是。”看着男人疲倦不堪的样子，少年伸手想要为他按摩太阳穴。
莹白的手指径直穿过了对方的头部，化作了无数飞散的数据碎片。
随着少年收回的双手，数据碎片重新化成了手指。
“有趣的是，她躲过了第一次‘清理’。”
“监督者检测到了声音，返回查看的时候发现了她，还有已经死去的s级通缉犯——田小娟，和一名贫民的尸体。”
“怎么可能？你的小机器人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不怪他，对方用了屏蔽器。”
“我调取了百丽义肢店的监控视频，很有趣，你该看看的，小白。”
“既然你看过，那就是没什么问题了。”
男人垂下眼眸，鸦羽般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
“还有，别叫我小白，你只是个人工智能，”男人感觉到困意翻涌而上，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仍强挺着断断续续说：
“不过得到了对方……的记忆，你就以为…自己真是个人吗……”
“抱歉。”
少年低下了头，但是男人已经听不见他的道歉了。
他躺在柔软的躺椅上，依稀可见侧脸的轮廓。
男人睡得并不安稳，他的个子很高，整个人蜷缩在这个看起来像是儿童座椅的椅子上，两条长长的腿叠放在一起，支棱在地上维持平衡。
少年挥了挥手，一只缩小版的监督者机器人便从房间角落的阴影处滚了过来。
它伸出两只短胖胖的手臂，将肚子上的抽屉拉开，取出一条毯子，抖了抖，拉长手臂盖在男人身上。
“不管你承不承认，”
“我都是你的哥哥，小白。”
少年将手臂下压，房间顶部的投影装置立马降低了光线亮度，少年的身影也变得影影绰绰，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房间里隐约响起男人平稳的呼吸声。
黑暗中，只剩下了缩小版监督者头顶的小夜灯，仍在发出温柔的光亮。
“这是……什么东西？”田小娟咬牙切齿，冷汗涔涔，只觉得痛的快要失去知觉了。
“疼痛致幻液，你应该听说过这种东西。”
苏淮面无表情地扶着墙壁直起身子，伸手抹掉了嘴角的血，
“尤金公司推出的J-29型护卫机器人统一配置装备，一种高挥发性药剂，目的是机器人在遇到歹徒时能够迅速唤起对方痛觉，从而让其失去战斗力。”
看着田小娟迷惑不解的目光，苏淮又好心补充了一句：
“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这玩意被很多不法分子用于恐怖.活动，所以最终被判定为危害品，被尤金公司回收了。
“你得庆幸那个机器人店员不是原版的J-29，它只是一个被改造了的服务型机器人。所以它才在受到你攻击之后启动装置，而非提前预判。你在它打开试剂之前就切断了它的网络中枢，把它的核心芯片捏了个粉碎。
“我在架子下面看见了它的遗骸，还以为手臂上的部分突起也是你踢打造成的。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里周围没有受力的痕迹，干脆将启动一半的装置拆开了，没想到能收获这样的意外之喜。”
田小娟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惊惧，口齿不清地张开了嘴，
“你……你是故意逃跑的……”
“为了…让我放、放松警惕，好…吸入更多……致幻液。”
“答对了。”
“为什么……”你没事？
话未说出口，修长的食指抵在了她的唇上。
苏淮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俯下身子直视田小娟。
“你真聪明。”
“但是，聪明的孩子往往活不久。”
“因为他们总是因为好奇心，而去探索不该知道的东西。”
苏淮像是在夸奖一个表现不错的小朋友，手下的动作温柔又缱绻。她轻轻掰开了田小娟软弱无力的手，将匕首拿了起来，用不大熟练的姿势，将利刃抵在对方的脖子上。
“现在，你是猎物了。”
田小娟心生绝望，这是她第一次好好打量这个身形单薄、脸色异常苍白的女孩。
女孩很漂亮，鸢尾蓝的头发轻垂在耳边，露出一截白皙而又脆弱的脖颈，看起来乖巧又无害。只有田小娟知道，那样瘦弱的身体下，会爆发出怎样强大的气场。
这哪里是个女孩，这分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许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苏淮笑了笑，“我喜欢你的性格，所以我允许你在死前说出遗言。”
她说罢，便不再管田小娟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将她身上的背包取了下来，翻看里面的物品。
一个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金属匣子，一张薄薄的ID卡，上面的照片姓名并不是田小娟本人，一些用来偷盗的装备，还有一颗被放在天鹅绒红盒里的不知名的黑色宝石。
“这就是你今晚的战利品？”苏淮晃了晃红盒，将宝石对准照射进来的火光。
田小娟的身体僵了一瞬。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但还是被一直观察她的苏淮察觉到了。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苏淮把里面的宝石拿了出来，看向田小娟：
“你从十五区到九区，就是为了这个小东西吧。天底下的宝石千千万，它不是最贵的，也不是最漂亮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它。”
“或者说，‘那个大人’，为什么派你把这个拿走？”
田小娟的心中登时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眼前的女孩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苏淮看到自己的猜测正确，笑了笑，手指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
“很疼吧，你要是愿意说出来，我会让你解脱的。”
田小娟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奇心会害死你的，不如你来猜猜我为什么要拿走它？”
“你们这群卑贱的蝼蚁，还妄想要阻止大人的计划，真是不自量力……”
她笑得很夸张，但是每一次张嘴，都会吸入更多的挥发气体，所以很快她便痛的浑身抽搐。她努力眨了眨眼，想要看清那块宝石的模样，眼中是陡然升起的狂热。
“这是神迹！是神的眷顾！只有天选之人才会知道其中的奥秘，蝼蚁……你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许是太过疼痛，田小娟说话颠三倒四，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苏淮轻叹了一口气，想要了结对方。
拇指抵在匕首的背部，冰冷的触感不由得让她失了神。
……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许是知道自己逃不开死亡的结局，田小娟从疯疯癫癫的状态平静下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田小娟闭上了眼，脑海里出现了一张又一张自己杀死的人的脸。
“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她难得好心地说。
“看到那个金属匣子了吗，是信号屏蔽器。我就是靠着这个东西，才让监督者没有检测这里的。”
“这是个一次性消耗品，开启后二十分钟失效。”
苏淮神色一凝，她猜到田小娟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义肢店免于被检查，可是没想到用的居然是一次性屏蔽器。
二十分钟……
田小娟像是看穿了苏淮的想法，说：“时间已经过了，我们打斗的动静这么大，一定会引起监督者的注意。虽然不知道它们为什么突然开始屠杀游行成员，但是你是逃不掉的。”
“我们谁都逃不掉。”
“而我，还有你陪着下地狱……”
田小娟大笑了起来，突然暴起向匕首冲去。
苏淮躲闪不及，田小娟的喉咙便在匕首锋利的刀刃下被整齐割开，温热的血液在空中绽开了血花，淋湿了苏淮的半边身子。
铁锈的腥味萦绕在苏淮的鼻尖，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匕首从她的手中脱落。
半晌，苏淮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挤不出一丝力量。
她伤的太重了，从开始躲避田小娟的攻击时，身体状态就已是强弩之末。
“叮——”
门口突兀地响起了一声机械音。
苏淮猛地抬起头，发现门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监督者。
“检测到在逃生物，目测身高167cm，19岁，女，失血过多，未能找到匹配身份。”
不含任何感情的机械音在义肢店内回荡，银白色的柱状机器人咕噜咕噜进入义肢店，在苏淮身边停下。
它转过身，一把黑色□□从它光滑的身体里推了出来，直指苏淮的额头。
苏淮轻轻闭上双眼。
□□的扳机被扣下。
“嘭——！”
……
距离这里五百公里外的九区指挥中心。
偌大的机房中央，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站在阴影之中。
“监督者传来消息，此次目标人员已全部抹杀。”
“不论是哪个人偷偷看到了不该看的，他们现在都变成了死人。”
“你可以放心了。”
伴随着冰冷的声音，无数条光线从机房顶部倾泻而下，将屋内照射得恍如白昼。
无序的尘埃在白光中上下浮动，光线由下向上逐渐交织，蓝色的数据流也在这圣洁的白光中飞速流淌，一道身影渐渐显现在由钢铁组成的房间里。
那是一个过分漂亮的少年，穿着一尘不染的囚服。明明室内无风，但那头银发却轻轻摆动，白色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睛睁开的瞬间，荧蓝色的眼瞳微微转动。
“小白，又有六十八人因为你的命令死掉了。”
“我想知道，你的心还会因为这些数字而触动吗？”
少年看向椅子上的男人，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偏偏给人一种悲天悯人的感觉。
“我以为，AI不需要悲悯的能力。”男人挑了一下眉，神色阴郁，随即后仰倒在椅子里。
“你需要休息，小白。”少年看着男人眼底的青黑，神色变得有些担忧，“你会过劳死的。”
“呵，”男人轻笑了一声，“治疗仓会让我的身体一直处在最佳状态。”
“科技与机器不代表一切。”少年轻声反驳。看着男人无动于衷，他轻叹一口气，说：
“我的监督者告诉我，他遇到了一个查不到身份的女孩。”
“黑户？”男人阖眼低问。
“应该是。”看着男人疲倦不堪的样子，少年伸手想要为他按摩太阳穴。
莹白的手指径直穿过了对方的头部，化作了无数飞散的数据碎片。
随着少年收回的双手，数据碎片重新化成了手指。
“有趣的是，她躲过了第一次‘清理’。”
“监督者检测到了声音，返回查看的时候发现了她，还有已经死去的s级通缉犯——田小娟，和一名贫民的尸体。”
“怎么可能？你的小机器人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不怪他，对方用了屏蔽器。”
“我调取了百丽义肢店的监控视频，很有趣，你该看看的，小白。”
“既然你看过，那就是没什么问题了。”
男人垂下眼眸，鸦羽般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
“还有，别叫我小白，你只是个人工智能，”男人感觉到困意翻涌而上，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仍强挺着断断续续说：
“不过得到了对方……的记忆，你就以为…自己真是个人吗……”
“抱歉。”
少年低下了头，但是男人已经听不见他的道歉了。
他躺在柔软的躺椅上，依稀可见侧脸的轮廓。
男人睡得并不安稳，他的个子很高，整个人蜷缩在这个看起来像是儿童座椅的椅子上，两条长长的腿叠放在一起，支棱在地上维持平衡。
少年挥了挥手，一只缩小版的监督者机器人便从房间角落的阴影处滚了过来。
它伸出两只短胖胖的手臂，将肚子上的抽屉拉开，取出一条毯子，抖了抖，拉长手臂盖在男人身上。
“不管你承不承认，”
“我都是你的哥哥，小白。”
少年将手臂下压，房间顶部的投影装置立马降低了光线亮度，少年的身影也变得影影绰绰，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房间里隐约响起男人平稳的呼吸声。
黑暗中，只剩下了缩小版监督者头顶的小夜灯，仍在发出温柔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