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15决定
午后，繁华大都市特有的热闹喧嚣暂且被安抚下去。
即便是被称为业内卷王专属阵地的KSI办公大楼，也在老板犒劳员工的一顿下午茶功夫里，渐渐沉静下来。
路障百无聊赖地黑掉街道岔口的最后一个监控器，把翻看人类违章小视频当作目前唯一的乐趣。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连那个吵得他音频接收器滋滋作响的冰淇淋叫卖小喇叭也一起解决的时候，内网里终于跳出一份名为“进度汇报158.0”的文件。
158.0？
狂派侦察兵觉得这个数字有点辣光学镜，点开后迅速开启了查重功能，发现和数小时前收到的“进度汇报139.0”基本无差。
除了那个没什么用的文件名后缀。
于是路障忍不住在作者本人的内线里开喷：“这就是你三番五次要求我暂停传讯等你修改的结果？”
看着界面上一长串“对方已撤回此消息”的内容提示，路障实在是火冒三丈。
然而对方只是不紧不慢地发来一句：“不写行动报告的人就不要轻易发表意见了OK？赶紧的，发晚了威震天大人要生气的。”
“呵，”路障冷哼一声，不屑地反问，“你还知道他会生气？”
“你这不废话吗？”红蜘蛛义愤填膺，隔着屏幕都怨气满天飞，“要真让他发现我哪个地方写错了写漏了，还不得生撕了我？”
“那你还只改了个文件名就发过来？”
“谁说我只改了个文件名的？！”此等揶揄让霸天虎指挥官本就尖锐的嗓音更加刺耳，“我那可是硬生生拿着数据板核对了一百七十五遍！又逐字逐句反复研读了四百三十二遍，把措辞和排版调整了六百八十一遍，这才写出了十九个不同版本的行动报告！你居然说我只改了个文件名！？！？”
“……”
CPU里下意识闪过“红蜘蛛”的中式翻译—“星星叫”，路障头一次觉得人类的语言系统似乎也并不是毫无用处，最起码用来形容此情此景是非常贴切的。
故而他冷漠地打断了对方的激情演讲，一针见血地挑出重点：“问题你这第十九版和第一版根本毫无区别。”
“哈哈？”
红蜘蛛气极反笑，咬牙切齿地纠正道：“区别当然是在于我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你这个不学无术的武力兵！”
“？”
怒##
“……你他渣是不是活腻了？”
“……”
“啧啧啧。”
选择性忽视武力兵的暗杀警告，指挥官话锋一转，巧妙地绕开了话题：“只不过改来改去，我还是觉得第一版写得最好了。”
说到一半他又顿了顿，自我怀疑地问：“要不我还是再改一遍？毕竟小破球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
好你个der啊好。
…………
完全不打算再给那家伙任何犹豫倒腾的机会，路障忍无可忍地切断了通话，赶忙将下载下来的文件打包传输给那些和威震天连线的电子蝇，由它们把外界的消息带进去。
末了在目送小“通讯员”窜进通风口夹缝的同时，瞧见KSI的光头老板正站在侧门车库的转角处，和另一个大胡子男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对于他们的谈话内容路障倒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只是骤然想起，那个大胡子男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
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等整支车队到达卡塔帕居住的小镇，已是饭点时分。
从未离家那么久的小姑娘站在栅栏口踌躇不前，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五年前。
回到她第一次见到这栋房子的那一天。
只是和当初基于对陌生环境心生抵触的恐惧不同，今天的不安，大多来自于街坊邻居们探头探脑的围观议论。
招摇夸张的随行阵仗令她芒刺在背，脑子里将“失踪多日”的解释陈词过了一遍又一遍。
不过也许是怪人太多，动静太大，还不等卡塔帕上前去按门铃，房门就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卡塔帕局促地应声望去，便见印象中妇人一向妆容精致的脸庞明显憔悴了许多，身上套着简单的家居服，双手虚扶着门框，眸子轻轻往她的方向一扫，只一眼，泪水就落了下来。
“卡塔帕……？”
米勒太太难以置信地唤，声音小得像是从喉间溜走的呜咽。
但卡塔帕还是听得心头一颤，浓烈的酸涩瞬间占据了鼻腔。
“母亲。”
她尽可能扯出一个不那么丑的笑，向家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回来了。”
…………
…………
重逢后的仪式总逃不过相拥与倾诉。
米勒太太从未像今天这般恨不得把卡塔帕揉进自己的血肉里，每一次力度的收紧，都是她劫后余生的庆幸。
庆幸于她没有相信新闻节目的报道、没有相信周遭看客的劝诫、亦没有相信卡塔帕会弃她而去。
只是这样的喜悦还未持续多久，就被跟随卡塔帕一起到访的大部队给打破了。
或者说，是被他们带来的坏消息给打破了。
哪怕带头的指挥员用尽了“好言好语”来诉说整个事件的经过，也仍旧抵不过一位母亲与生俱来的保护欲。
所以在他们表示，收拾行李请一切从简的时候，米勒太太默默抓着卡塔帕的手把人往身后拽了拽，横在一米九几的男人面前，冷着脸道：“我不同意。”
“？”
带头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米勒太太本就不算友善的眼神更加犀利了：“她不是你们任何人的试验品，你们谁也不能带她走。”
“呃……不是的，太太，您听我说，”对方的表情一时间出现了裂痕，但还是尽可能地耐心解释道：“我们不是要拿她做实验，我们只是想要治好她。”
“治好她？”米勒太太冷笑，根本不为所动，甚至直接下达了逐客令，“我很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孩子，但是一码归一码，你们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不好意思先生，还请你带上你所有的人，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你——！”
“请等一下！”
打断正欲强行破门的带头人，卡塔帕可不想让事态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冲突爆发的方向发展，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声好气道：“抱歉，先生，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们谈一谈，好吗？”
闻言，男人深吸了口气以缓解焦灼的情绪，单手叉着腰，神情很是苦恼：“不是我不愿意，孩子，主要按照要求，我们今天必须得赶回去。”
“……就十分钟。”她哀求道。
结果对方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没办法，卡塔帕只好垂着眉眼作最后的挣扎：“……please？”
“……”
这下带头的人终于有了动作，毕竟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在场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如果再不同意的话，会显得他很不通情达理。
因此他不得不故作为难地挠了挠头，妥协道：“……好吧，但你要尽快。”
“谢谢您！”
微微鞠躬以表谢意，卡塔帕转身牵起米勒太太的手，用了点力才将人拽进屋子里。
…………
迪莉娅已经躲在客厅里偷听外面的交涉很久了，如今终于见两人推门进来，忙不迭跳下沙发，冲上去抱住了卡塔帕的腰。
“你可算回来了！卡塔帕，这两天你去哪儿了？”
听到这话卡塔帕条件反射般先与米勒太太对视了一眼，待领会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后，这才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面不改色道：“没去哪儿，就是学校里有点事，临时给耽搁了。”
“学校里有事？”
迪莉娅明显不是很满意这样的回答，她嘟着嘴，腮帮子也气得鼓鼓的。
“学校里有事也不至于三天不回家吧，而且你还总是不接我的电话。”
“不仅不接我的电话，你还不接妈妈的电话，不接露娜姐姐的电话。”
“我们都以为你被黑暗女巫抓走了。”
虽然后面这句“都以为”很明显是对方添油加醋擅自编造出来的小故事，但是这并不影响小姑娘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表达她内心的担忧。
“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卡塔帕，你不能骗我。”
头一次被迪莉娅以这般严肃的语气质问，卡塔帕愣了下神，但也只是那么一霎那，就仍是选择一脸坦然地回她：“我没骗你。”
“你发誓？”
她郑重点头：“我发誓。”
“唔……”
见自己虚张声势的询问就这样没了下文，迪莉娅很是挫败，正打算再胡搅蛮缠地耍一会儿赖，结果却被从二楼下来的查尔斯给训斥了。
“过来，迪莉娅。”
冷酷的声线在空气里穿梭，配上那张万年不变的臭脸，足以让迪莉娅抖上一抖。
她缩着肩膀叫他：“哥哥……”
“过来。”
查尔斯眯了眯眸子，往阶梯下又迈了一步。
这下迪莉娅可不敢再继续耽搁了，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下摆，极不情愿地往楼梯口的方向挪。
…………
“不行，我得报警。”
回过神来的米勒太太灵光一闪，抖着手从衣服里掏出电话。
见状，卡塔帕伸手轻轻盖住屏幕，制止了她的动作。
“没用的，他们不归警方管。”
“那怎么办？”米勒太太心凉了大半，却仍旧不肯放弃，“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也不一定就是送死啊，母亲，”佯装轻松地耸了耸肩，卡塔帕笑着道：“横竖我现在也已经被激光击中了，如果我继续留在家里，那才是必死无疑。”
“而且他们说的对，目前就这项技术而言，大家都只是一张白纸，如果我的配合能够让更多无辜的人幸免于难，那也是我的荣幸不是吗？”
“卡塔帕……”
“所以不要担心，母亲。”
卡塔帕眨眨眼：“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
米勒太太眉头紧皱，抿着唇不肯应答。
反倒是查尔斯，他双手抱胸地靠在墙壁上，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实则却直插要害。
“尊重她的选择吧，妈妈，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替她做决定。”
“……查尔斯？”米勒太太有些难以置信。
“你确定想好了？”
不理会母亲的呼唤，查尔斯直接将话头抛给了他向来都不怎么待见的妹妹。
而接收到讯号的卡塔帕心下明了，呼吸稍稍停滞了一下，便道：“想好了。”
“行，那就赶紧收拾好你的东西，不要让人家等太久了。”
说罢，单方面结束了这场紧急的家庭会谈，顺着楼梯扶手回房去了。
…………
因着大儿子快刀斩乱麻的言论，十分钟还未到，卡塔帕就出去和等在外面的带头人表明了态度。
称一切都谈妥了，她马上就会去收拾行李。
原本还以为此事恐怕会难以善了的指挥员听后重重地舒了口气，随即在等待卡塔帕的间隙里，急忙招招手派人去组织米勒太太他们一家签保密协议。
而也正是在这个空档，同样担心着好友安危的露娜小姐来到了现场。
寻人无门的她本来也只是打算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米勒夫妇他们是否会先一步获得卡塔帕的消息，结果谁承想到了大门口竟然会碰上这么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未见过如此大阵仗的她咽了咽口水，被吓得不轻。
即便是被称为业内卷王专属阵地的KSI办公大楼，也在老板犒劳员工的一顿下午茶功夫里，渐渐沉静下来。
路障百无聊赖地黑掉街道岔口的最后一个监控器，把翻看人类违章小视频当作目前唯一的乐趣。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连那个吵得他音频接收器滋滋作响的冰淇淋叫卖小喇叭也一起解决的时候，内网里终于跳出一份名为“进度汇报158.0”的文件。
158.0？
狂派侦察兵觉得这个数字有点辣光学镜，点开后迅速开启了查重功能，发现和数小时前收到的“进度汇报139.0”基本无差。
除了那个没什么用的文件名后缀。
于是路障忍不住在作者本人的内线里开喷：“这就是你三番五次要求我暂停传讯等你修改的结果？”
看着界面上一长串“对方已撤回此消息”的内容提示，路障实在是火冒三丈。
然而对方只是不紧不慢地发来一句：“不写行动报告的人就不要轻易发表意见了OK？赶紧的，发晚了威震天大人要生气的。”
“呵，”路障冷哼一声，不屑地反问，“你还知道他会生气？”
“你这不废话吗？”红蜘蛛义愤填膺，隔着屏幕都怨气满天飞，“要真让他发现我哪个地方写错了写漏了，还不得生撕了我？”
“那你还只改了个文件名就发过来？”
“谁说我只改了个文件名的？！”此等揶揄让霸天虎指挥官本就尖锐的嗓音更加刺耳，“我那可是硬生生拿着数据板核对了一百七十五遍！又逐字逐句反复研读了四百三十二遍，把措辞和排版调整了六百八十一遍，这才写出了十九个不同版本的行动报告！你居然说我只改了个文件名！？！？”
“……”
CPU里下意识闪过“红蜘蛛”的中式翻译—“星星叫”，路障头一次觉得人类的语言系统似乎也并不是毫无用处，最起码用来形容此情此景是非常贴切的。
故而他冷漠地打断了对方的激情演讲，一针见血地挑出重点：“问题你这第十九版和第一版根本毫无区别。”
“哈哈？”
红蜘蛛气极反笑，咬牙切齿地纠正道：“区别当然是在于我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你这个不学无术的武力兵！”
“？”
怒##
“……你他渣是不是活腻了？”
“……”
“啧啧啧。”
选择性忽视武力兵的暗杀警告，指挥官话锋一转，巧妙地绕开了话题：“只不过改来改去，我还是觉得第一版写得最好了。”
说到一半他又顿了顿，自我怀疑地问：“要不我还是再改一遍？毕竟小破球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
好你个der啊好。
…………
完全不打算再给那家伙任何犹豫倒腾的机会，路障忍无可忍地切断了通话，赶忙将下载下来的文件打包传输给那些和威震天连线的电子蝇，由它们把外界的消息带进去。
末了在目送小“通讯员”窜进通风口夹缝的同时，瞧见KSI的光头老板正站在侧门车库的转角处，和另一个大胡子男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对于他们的谈话内容路障倒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只是骤然想起，那个大胡子男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
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等整支车队到达卡塔帕居住的小镇，已是饭点时分。
从未离家那么久的小姑娘站在栅栏口踌躇不前，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五年前。
回到她第一次见到这栋房子的那一天。
只是和当初基于对陌生环境心生抵触的恐惧不同，今天的不安，大多来自于街坊邻居们探头探脑的围观议论。
招摇夸张的随行阵仗令她芒刺在背，脑子里将“失踪多日”的解释陈词过了一遍又一遍。
不过也许是怪人太多，动静太大，还不等卡塔帕上前去按门铃，房门就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卡塔帕局促地应声望去，便见印象中妇人一向妆容精致的脸庞明显憔悴了许多，身上套着简单的家居服，双手虚扶着门框，眸子轻轻往她的方向一扫，只一眼，泪水就落了下来。
“卡塔帕……？”
米勒太太难以置信地唤，声音小得像是从喉间溜走的呜咽。
但卡塔帕还是听得心头一颤，浓烈的酸涩瞬间占据了鼻腔。
“母亲。”
她尽可能扯出一个不那么丑的笑，向家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回来了。”
…………
…………
重逢后的仪式总逃不过相拥与倾诉。
米勒太太从未像今天这般恨不得把卡塔帕揉进自己的血肉里，每一次力度的收紧，都是她劫后余生的庆幸。
庆幸于她没有相信新闻节目的报道、没有相信周遭看客的劝诫、亦没有相信卡塔帕会弃她而去。
只是这样的喜悦还未持续多久，就被跟随卡塔帕一起到访的大部队给打破了。
或者说，是被他们带来的坏消息给打破了。
哪怕带头的指挥员用尽了“好言好语”来诉说整个事件的经过，也仍旧抵不过一位母亲与生俱来的保护欲。
所以在他们表示，收拾行李请一切从简的时候，米勒太太默默抓着卡塔帕的手把人往身后拽了拽，横在一米九几的男人面前，冷着脸道：“我不同意。”
“？”
带头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米勒太太本就不算友善的眼神更加犀利了：“她不是你们任何人的试验品，你们谁也不能带她走。”
“呃……不是的，太太，您听我说，”对方的表情一时间出现了裂痕，但还是尽可能地耐心解释道：“我们不是要拿她做实验，我们只是想要治好她。”
“治好她？”米勒太太冷笑，根本不为所动，甚至直接下达了逐客令，“我很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孩子，但是一码归一码，你们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不好意思先生，还请你带上你所有的人，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你——！”
“请等一下！”
打断正欲强行破门的带头人，卡塔帕可不想让事态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冲突爆发的方向发展，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声好气道：“抱歉，先生，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们谈一谈，好吗？”
闻言，男人深吸了口气以缓解焦灼的情绪，单手叉着腰，神情很是苦恼：“不是我不愿意，孩子，主要按照要求，我们今天必须得赶回去。”
“……就十分钟。”她哀求道。
结果对方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没办法，卡塔帕只好垂着眉眼作最后的挣扎：“……please？”
“……”
这下带头的人终于有了动作，毕竟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在场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如果再不同意的话，会显得他很不通情达理。
因此他不得不故作为难地挠了挠头，妥协道：“……好吧，但你要尽快。”
“谢谢您！”
微微鞠躬以表谢意，卡塔帕转身牵起米勒太太的手，用了点力才将人拽进屋子里。
…………
迪莉娅已经躲在客厅里偷听外面的交涉很久了，如今终于见两人推门进来，忙不迭跳下沙发，冲上去抱住了卡塔帕的腰。
“你可算回来了！卡塔帕，这两天你去哪儿了？”
听到这话卡塔帕条件反射般先与米勒太太对视了一眼，待领会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后，这才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面不改色道：“没去哪儿，就是学校里有点事，临时给耽搁了。”
“学校里有事？”
迪莉娅明显不是很满意这样的回答，她嘟着嘴，腮帮子也气得鼓鼓的。
“学校里有事也不至于三天不回家吧，而且你还总是不接我的电话。”
“不仅不接我的电话，你还不接妈妈的电话，不接露娜姐姐的电话。”
“我们都以为你被黑暗女巫抓走了。”
虽然后面这句“都以为”很明显是对方添油加醋擅自编造出来的小故事，但是这并不影响小姑娘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表达她内心的担忧。
“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卡塔帕，你不能骗我。”
头一次被迪莉娅以这般严肃的语气质问，卡塔帕愣了下神，但也只是那么一霎那，就仍是选择一脸坦然地回她：“我没骗你。”
“你发誓？”
她郑重点头：“我发誓。”
“唔……”
见自己虚张声势的询问就这样没了下文，迪莉娅很是挫败，正打算再胡搅蛮缠地耍一会儿赖，结果却被从二楼下来的查尔斯给训斥了。
“过来，迪莉娅。”
冷酷的声线在空气里穿梭，配上那张万年不变的臭脸，足以让迪莉娅抖上一抖。
她缩着肩膀叫他：“哥哥……”
“过来。”
查尔斯眯了眯眸子，往阶梯下又迈了一步。
这下迪莉娅可不敢再继续耽搁了，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下摆，极不情愿地往楼梯口的方向挪。
…………
“不行，我得报警。”
回过神来的米勒太太灵光一闪，抖着手从衣服里掏出电话。
见状，卡塔帕伸手轻轻盖住屏幕，制止了她的动作。
“没用的，他们不归警方管。”
“那怎么办？”米勒太太心凉了大半，却仍旧不肯放弃，“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也不一定就是送死啊，母亲，”佯装轻松地耸了耸肩，卡塔帕笑着道：“横竖我现在也已经被激光击中了，如果我继续留在家里，那才是必死无疑。”
“而且他们说的对，目前就这项技术而言，大家都只是一张白纸，如果我的配合能够让更多无辜的人幸免于难，那也是我的荣幸不是吗？”
“卡塔帕……”
“所以不要担心，母亲。”
卡塔帕眨眨眼：“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
米勒太太眉头紧皱，抿着唇不肯应答。
反倒是查尔斯，他双手抱胸地靠在墙壁上，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实则却直插要害。
“尊重她的选择吧，妈妈，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替她做决定。”
“……查尔斯？”米勒太太有些难以置信。
“你确定想好了？”
不理会母亲的呼唤，查尔斯直接将话头抛给了他向来都不怎么待见的妹妹。
而接收到讯号的卡塔帕心下明了，呼吸稍稍停滞了一下，便道：“想好了。”
“行，那就赶紧收拾好你的东西，不要让人家等太久了。”
说罢，单方面结束了这场紧急的家庭会谈，顺着楼梯扶手回房去了。
…………
因着大儿子快刀斩乱麻的言论，十分钟还未到，卡塔帕就出去和等在外面的带头人表明了态度。
称一切都谈妥了，她马上就会去收拾行李。
原本还以为此事恐怕会难以善了的指挥员听后重重地舒了口气，随即在等待卡塔帕的间隙里，急忙招招手派人去组织米勒太太他们一家签保密协议。
而也正是在这个空档，同样担心着好友安危的露娜小姐来到了现场。
寻人无门的她本来也只是打算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米勒夫妇他们是否会先一步获得卡塔帕的消息，结果谁承想到了大门口竟然会碰上这么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未见过如此大阵仗的她咽了咽口水，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