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22对赌
换你来开吧。
…………
轻描淡写的五个字，却让卡塔帕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瞳孔地震。
她难以置信地指向自己，舌头慌得快要打结：“我……我我……？”
横炮淡淡点头，顺势打开车窗，让海岸的风灌了进来。
无暇顾及那些与光学粒子近乎纠缠在一起的发丝，小姑娘直把脑袋晃成了拨浪鼓，恨不得将自己一整个都缩进驾驶座的缝隙里。
“试一下呗。”
他怂恿着提议。
“……不要！”
她果断地拒绝。
“……”
于是横炮只好默默然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以这小鬼的脾气，绝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加入。
否则对方也不会一直待在按部就班的保护伞下，任由着自己的机动性越来越差。
但是没办法。
他必须要让卡塔帕走出那个唯唯诺诺的舒适圈。
他要让她尝试点不一样的东西。
一些能让小姑娘增长勇气的东西。
…………
想到这里，横炮灵光一闪，决定转变策略，不再和对方好商好量，而是直接从车身内部变换着机甲零件，不过片刻，便颠倒了主、副两个驾驶座的位置。
“！！！”
原以为只要坚持不配合，就能顺利逃脱掉此番馊主意的卡塔帕全程都瞪大了眼，揪着安全带的手背上都冒起了青筋。
…………
艹……
还能这么玩儿的？？？
…………
没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小姑娘实在气不过，扭过头去就狠狠地瞪了始作俑者的虚拟投影一眼。
结果横炮却是佯装无辜地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专心点，看前面。”
“都说了我不……啊！”
由于克尔维特故意而为之的一记急刹，车身猝不及防地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又迅速恢复正常，而卡塔帕的身体也在惯性的驱使下猛然向前扑去，才起了话头还来不及多言的抗拒更是被迫淹没在惊呼中。
虽然巨大的冲击力最终被安全带成功化解，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小姑娘原本攥在胸口的双手已然稳稳地握住了方向盘的两侧。
“左边是刹车，右边是油门，你只管控制好方向，其他的交给我。”横炮郑重其事道。
“等等……等一下！”卡塔帕还在试图挣扎，把一切能拿来应付的理由都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最后终于蹦出一句，“我的驾校老师说我是他二十多年教龄中，教过的最差的学生！”
想起前段时间因为和同伴们违章次数过多而被蓝诺斯上校强制抓去恶补了地球交规，横炮长了个心眼，追问：“那你最后通过考试了吗？”
卡塔帕噎了一下，弱弱道：“……通过了。”
“那不就行了，”横炮心安理得地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师，你只需要听取我的评价。”
“……”
卡塔帕哑然了，同时开始思考要不要把过往骑着自行车冲进学院喷水池的故事拿出来吓唬吓唬这位新晋“教练”。
又或者干脆直接大言不惭地告诉对方——没错，我就是怂，就是不敢碰这些随时有可能送我上西天的人造器械。
但问题眼前的家伙也不是人造器械啊，他可是来自外太空的先进生命机械体，本来就不该和地球上的普通车辆相提并论。
…………
当然了，以上思绪看似冗长繁杂，其实具体到卡塔帕的思绪里，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不过哪怕是这极短时间内的分神，对于正在疾驰中的汽车来说，也是致命的。
所以卡塔帕想归想，余光瞥见道路两侧的景色唰唰往身后退去，她仍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横炮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胆怯，可他却并未因此而做出让步，反而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几经思索后，带着点赌的成分试探性问出。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要怎样才能追上那只猫吗？”
“……”
事实证明他的确赌赢了。
因为就在这句话话音落下的刹那，卡塔帕面上焦灼的情绪明显凝滞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迷惘。
她暗自挣扎了许久。
理智告诉她“不想”二字才是此刻的最优解，但伴随着无数熟悉的画面重播于脑海，她还是在道路前方出现分岔路口时鬼使神差地道出一句：“……要走哪一条？”
本是毫不起眼的小小问句，却足以让横炮心领神会，光学拟态的嘴角不禁露出些许笑意。
“都行。”
“决定在你。”
然后他就看到女孩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不过眨眼，便又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深吸着一口气，随即轻轻地，向着右手边那条上坡的石子路打了方向盘。
*
由于这场临时起意却又酣畅淋漓的驾驶训练，等二人回到基地，已是月上东墙。
赶在门禁前向蓝诺斯上校销了假，横炮陪着卡塔帕慢慢往宿舍的方向走。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的。”
卡塔帕望着始终跟在她身侧，以龟速向前移动的克尔维特说。
后者的车前灯闪了闪，回道：“没事，不差这一段。”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没过多大会儿，汽车人战士的发光器件就已经不堪重负地罢起了工。
连续频闪了十余次之后，彻底沉寂在黑夜中。
“……该死。”
横炮低声咒骂了一句，不得不悄悄感慨今天的确有些超负荷运作了。
特别是在带新手练车的情况下，他直接跑出了25升每百公里的油耗。
着实是有点“入不敷出”了。
…………
作为门外汉，卡塔帕自是搞不懂那些专业化的概念，但这并不影响她认识到对方的疲惫。
所以当照亮前行道路的暖黄灯光倏尔消失时，她立马便停下了脚步。
微微侧身，视线正大光明地落在了对方身上。
只见盘绕在天空中将近一周的薄云总算消散，月光如银网般洒向大地，笼罩住每一个尚且游荡在外的人儿。
卡塔帕的瞳孔缩了缩，记忆殿堂里不由得闪过两幅画面。
一副是下午时分，两人经过奔波跋涉，终于成功攀上山头，肆意地将万家灯火纳入眼底。
一副是初见那日，废弃工厂里，神祇披着银色外裳，与虔诚的信徒在角落里彼此对望。
大抵这就是生活吧。
每时每刻都蕴藏着相知相遇的奇妙。
一不小心，就会将你万年不变的行程给打破。
打破。
然后再长出新的岔口。
吸引着你不断前往。
当卡塔帕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在新的方向上走出好远了。
于是她不禁停下来驻足回望。
熟悉的泥土恰到好处地发生呼唤。
声音婉转缠绵，宛如无数双无形的手，企图将她拉回到原有的位置上。
但她仅只犹豫了一瞬，便毅然决然地转身，重新迈开步子，将那些声音丢在了身后。
…………
“谢谢你。”
看着横炮还在尝试捣鼓那些“不争气”的灯泡，卡塔帕忽然浅笑着出声。
故而对方索性放弃了研究，转而变形站起，低着头看她：“也别忘了谢谢你自己。”
女孩面容上的莞尔之姿愈发强烈。
“我想我有些明白了。”
感受到横炮好奇的眼神，小姑娘在他期许的凝视中继续道：“明白我追不上那只猫的真正原因了。”
横炮怔住。
老实说，下午那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要怎样才能追上那只猫”的询问，其实是他结合小鬼下午异常的表现而当场编造的诱饵。
正如他没料到对方真的咬了钩，他也没料到，这看似毫无里头的“变量”，居然当真会成为问题的关键。
对此种缘由一知半解的赛博坦战士不免又好奇心爆棚，连同着小姑娘之前展现出来的诸多“谜题”，都令他欲罢不能。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关掉了中央处理系统里有关“地球猫”的搜索词条，横炮决定还是把疑问摊在明面上来说。
“那只你一直在追逐的猫，究竟长什么样？”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卡塔帕再度陷入了沉默。
但这次横炮并不打算像上次回避橱窗里的玩具那般结束话题，他不想永远都被蒙在鼓里。
因此他暗暗发誓，他今天必须要得到一个结果。
一个能让他继续与对方建立联系的结果。
…………
“它……”
用“it”的英文单词做开头，卡塔帕的嘴巴张张合合，半天都道不出下文。
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哪怕是一向善于操纵文字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奇幻的故事呈现出来。
仿佛随便多说一个字，都能将她不堪回首的童年撕开了公之于众。
将她那并不单纯的初衷与极度自卑的人格血淋淋地张贴出来，供过往的来客欣赏。
…………
“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
横炮变相催促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卡塔帕默默颔首，嘴角在看不见的地方泛起一丝苦笑。
…………
是啊。
正因为我们是朋友。
所以我才害怕你在知道真相之后，会离我而去。
但是。
靠欺瞒建立起来的感情，又能延续多久呢？
一天？
一周？
一个月？
反正总不会是一辈子。
迟早有一天，纸包不住火，腐朽的根基注定没办法长久。
…………
思及此，卡塔帕忽然就释然了。
她也想赌一把。
赌“这只猫”和那只猫是否会一样。
赌现实的她和梦里的她又是否会一样。
所以在漫长的沉默持续了将近十分钟之后，卡塔帕终于抬起了头。
她神情复杂地看向横炮，眼睛里写满了千言万语。
“它有着一身靓丽的银白色毛发。”
“姿态优雅而矫健。”
“深邃的蓝色异眸中总是透露着一种俯瞰世间的淡然。”
“仿佛能够洞穿宇宙。”
女孩娓娓道来的声线环绕在横炮的音频接收器之间，每听清楚一个字，他的火种都会剧烈地发出一次颤动。
他好像……忽然就明白对方为何不愿意开口了。
但事已至此，卡塔帕已经没有了任何回头的余地。
稍稍停顿了片刻，便如同宣判一般庄重地道出最后一句。
“就像你一样。”
砰——
名为震撼的思绪骤然在火种舱里炸开。
横炮完完全全地愣在了原地。
…………
轻描淡写的五个字，却让卡塔帕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瞳孔地震。
她难以置信地指向自己，舌头慌得快要打结：“我……我我……？”
横炮淡淡点头，顺势打开车窗，让海岸的风灌了进来。
无暇顾及那些与光学粒子近乎纠缠在一起的发丝，小姑娘直把脑袋晃成了拨浪鼓，恨不得将自己一整个都缩进驾驶座的缝隙里。
“试一下呗。”
他怂恿着提议。
“……不要！”
她果断地拒绝。
“……”
于是横炮只好默默然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以这小鬼的脾气，绝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加入。
否则对方也不会一直待在按部就班的保护伞下，任由着自己的机动性越来越差。
但是没办法。
他必须要让卡塔帕走出那个唯唯诺诺的舒适圈。
他要让她尝试点不一样的东西。
一些能让小姑娘增长勇气的东西。
…………
想到这里，横炮灵光一闪，决定转变策略，不再和对方好商好量，而是直接从车身内部变换着机甲零件，不过片刻，便颠倒了主、副两个驾驶座的位置。
“！！！”
原以为只要坚持不配合，就能顺利逃脱掉此番馊主意的卡塔帕全程都瞪大了眼，揪着安全带的手背上都冒起了青筋。
…………
艹……
还能这么玩儿的？？？
…………
没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小姑娘实在气不过，扭过头去就狠狠地瞪了始作俑者的虚拟投影一眼。
结果横炮却是佯装无辜地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专心点，看前面。”
“都说了我不……啊！”
由于克尔维特故意而为之的一记急刹，车身猝不及防地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又迅速恢复正常，而卡塔帕的身体也在惯性的驱使下猛然向前扑去，才起了话头还来不及多言的抗拒更是被迫淹没在惊呼中。
虽然巨大的冲击力最终被安全带成功化解，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小姑娘原本攥在胸口的双手已然稳稳地握住了方向盘的两侧。
“左边是刹车，右边是油门，你只管控制好方向，其他的交给我。”横炮郑重其事道。
“等等……等一下！”卡塔帕还在试图挣扎，把一切能拿来应付的理由都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最后终于蹦出一句，“我的驾校老师说我是他二十多年教龄中，教过的最差的学生！”
想起前段时间因为和同伴们违章次数过多而被蓝诺斯上校强制抓去恶补了地球交规，横炮长了个心眼，追问：“那你最后通过考试了吗？”
卡塔帕噎了一下，弱弱道：“……通过了。”
“那不就行了，”横炮心安理得地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师，你只需要听取我的评价。”
“……”
卡塔帕哑然了，同时开始思考要不要把过往骑着自行车冲进学院喷水池的故事拿出来吓唬吓唬这位新晋“教练”。
又或者干脆直接大言不惭地告诉对方——没错，我就是怂，就是不敢碰这些随时有可能送我上西天的人造器械。
但问题眼前的家伙也不是人造器械啊，他可是来自外太空的先进生命机械体，本来就不该和地球上的普通车辆相提并论。
…………
当然了，以上思绪看似冗长繁杂，其实具体到卡塔帕的思绪里，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不过哪怕是这极短时间内的分神，对于正在疾驰中的汽车来说，也是致命的。
所以卡塔帕想归想，余光瞥见道路两侧的景色唰唰往身后退去，她仍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横炮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胆怯，可他却并未因此而做出让步，反而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几经思索后，带着点赌的成分试探性问出。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要怎样才能追上那只猫吗？”
“……”
事实证明他的确赌赢了。
因为就在这句话话音落下的刹那，卡塔帕面上焦灼的情绪明显凝滞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迷惘。
她暗自挣扎了许久。
理智告诉她“不想”二字才是此刻的最优解，但伴随着无数熟悉的画面重播于脑海，她还是在道路前方出现分岔路口时鬼使神差地道出一句：“……要走哪一条？”
本是毫不起眼的小小问句，却足以让横炮心领神会，光学拟态的嘴角不禁露出些许笑意。
“都行。”
“决定在你。”
然后他就看到女孩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不过眨眼，便又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深吸着一口气，随即轻轻地，向着右手边那条上坡的石子路打了方向盘。
*
由于这场临时起意却又酣畅淋漓的驾驶训练，等二人回到基地，已是月上东墙。
赶在门禁前向蓝诺斯上校销了假，横炮陪着卡塔帕慢慢往宿舍的方向走。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的。”
卡塔帕望着始终跟在她身侧，以龟速向前移动的克尔维特说。
后者的车前灯闪了闪，回道：“没事，不差这一段。”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没过多大会儿，汽车人战士的发光器件就已经不堪重负地罢起了工。
连续频闪了十余次之后，彻底沉寂在黑夜中。
“……该死。”
横炮低声咒骂了一句，不得不悄悄感慨今天的确有些超负荷运作了。
特别是在带新手练车的情况下，他直接跑出了25升每百公里的油耗。
着实是有点“入不敷出”了。
…………
作为门外汉，卡塔帕自是搞不懂那些专业化的概念，但这并不影响她认识到对方的疲惫。
所以当照亮前行道路的暖黄灯光倏尔消失时，她立马便停下了脚步。
微微侧身，视线正大光明地落在了对方身上。
只见盘绕在天空中将近一周的薄云总算消散，月光如银网般洒向大地，笼罩住每一个尚且游荡在外的人儿。
卡塔帕的瞳孔缩了缩，记忆殿堂里不由得闪过两幅画面。
一副是下午时分，两人经过奔波跋涉，终于成功攀上山头，肆意地将万家灯火纳入眼底。
一副是初见那日，废弃工厂里，神祇披着银色外裳，与虔诚的信徒在角落里彼此对望。
大抵这就是生活吧。
每时每刻都蕴藏着相知相遇的奇妙。
一不小心，就会将你万年不变的行程给打破。
打破。
然后再长出新的岔口。
吸引着你不断前往。
当卡塔帕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在新的方向上走出好远了。
于是她不禁停下来驻足回望。
熟悉的泥土恰到好处地发生呼唤。
声音婉转缠绵，宛如无数双无形的手，企图将她拉回到原有的位置上。
但她仅只犹豫了一瞬，便毅然决然地转身，重新迈开步子，将那些声音丢在了身后。
…………
“谢谢你。”
看着横炮还在尝试捣鼓那些“不争气”的灯泡，卡塔帕忽然浅笑着出声。
故而对方索性放弃了研究，转而变形站起，低着头看她：“也别忘了谢谢你自己。”
女孩面容上的莞尔之姿愈发强烈。
“我想我有些明白了。”
感受到横炮好奇的眼神，小姑娘在他期许的凝视中继续道：“明白我追不上那只猫的真正原因了。”
横炮怔住。
老实说，下午那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要怎样才能追上那只猫”的询问，其实是他结合小鬼下午异常的表现而当场编造的诱饵。
正如他没料到对方真的咬了钩，他也没料到，这看似毫无里头的“变量”，居然当真会成为问题的关键。
对此种缘由一知半解的赛博坦战士不免又好奇心爆棚，连同着小姑娘之前展现出来的诸多“谜题”，都令他欲罢不能。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关掉了中央处理系统里有关“地球猫”的搜索词条，横炮决定还是把疑问摊在明面上来说。
“那只你一直在追逐的猫，究竟长什么样？”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卡塔帕再度陷入了沉默。
但这次横炮并不打算像上次回避橱窗里的玩具那般结束话题，他不想永远都被蒙在鼓里。
因此他暗暗发誓，他今天必须要得到一个结果。
一个能让他继续与对方建立联系的结果。
…………
“它……”
用“it”的英文单词做开头，卡塔帕的嘴巴张张合合，半天都道不出下文。
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哪怕是一向善于操纵文字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奇幻的故事呈现出来。
仿佛随便多说一个字，都能将她不堪回首的童年撕开了公之于众。
将她那并不单纯的初衷与极度自卑的人格血淋淋地张贴出来，供过往的来客欣赏。
…………
“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
横炮变相催促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卡塔帕默默颔首，嘴角在看不见的地方泛起一丝苦笑。
…………
是啊。
正因为我们是朋友。
所以我才害怕你在知道真相之后，会离我而去。
但是。
靠欺瞒建立起来的感情，又能延续多久呢？
一天？
一周？
一个月？
反正总不会是一辈子。
迟早有一天，纸包不住火，腐朽的根基注定没办法长久。
…………
思及此，卡塔帕忽然就释然了。
她也想赌一把。
赌“这只猫”和那只猫是否会一样。
赌现实的她和梦里的她又是否会一样。
所以在漫长的沉默持续了将近十分钟之后，卡塔帕终于抬起了头。
她神情复杂地看向横炮，眼睛里写满了千言万语。
“它有着一身靓丽的银白色毛发。”
“姿态优雅而矫健。”
“深邃的蓝色异眸中总是透露着一种俯瞰世间的淡然。”
“仿佛能够洞穿宇宙。”
女孩娓娓道来的声线环绕在横炮的音频接收器之间，每听清楚一个字，他的火种都会剧烈地发出一次颤动。
他好像……忽然就明白对方为何不愿意开口了。
但事已至此，卡塔帕已经没有了任何回头的余地。
稍稍停顿了片刻，便如同宣判一般庄重地道出最后一句。
“就像你一样。”
砰——
名为震撼的思绪骤然在火种舱里炸开。
横炮完完全全地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