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没想到杜导居然那么好说话，金福大喜过望，问他：“老师，请问如何结账？”
杜导摇头：“害没事，举手之劳罢了。”
见四下无人，他凑到金福耳边，悄咪咪道：“那啥，我在钦天监对面支了个算命摊子，上面写了占星算命——开启人生的密码，你去那里找我就是。”
“到时候我们聊聊，怎么才能把这个包装成一个横向课题，最好能建立长期的校企合作关系，收留下我找不到工作的弟子们。”
金福：？
金福：“可是钦天监是顶级学府。”
“有啥用？”杜导道：“百无一用文科生，还不如工地打灰。”
杜导伤心道：“每个青椒，都无法逃避评职称的痛，本以为收了皇太孙入门，帮他混出学位，能让我的横向落地专利更更上一层楼，没想到管这些的专家是都太子妃娘家的死敌，我被卡了脖子。”
金福：“为什么不使用钞能力呢？”
杜导长叹一声：“我被盯着呢，钦天监非升即走，厮杀激烈，每个人桌上都放着我的举报信，老子敢学术不端，他们立刻把我端了。”
金福：“导，你还是太善良，你麾下有那么多弟子，每人都把你挂成通讯，那不就行了？”
杜导：“哦，这倒是不必哈。”
金福的眼眶微微潮湿。
不为什么，为她没能见刊的sci，那熬过的夜，流过的泪，临床八年是痛苦的八年，是每一个脑细胞都被榨干的八年，她倒在了她的岗位上，到了异世界后，唯一留在脑海中的东西，就是她的叠起来一米多高的课本。
老师说过不划重点，因为病人不按重点生病，老师也说科研要苦熬，因为成果的累积绝非一日之功。
想到这里，金福感慨万千，无比深情道：“我懂你的崩溃，科研一途，从来都艰辛，那种熬秃了头都没有好数据的实验，那种瞎鸡儿胡吹的申报……”
她还没说完，杜导摇头：“误会了哈，我只是缺钱，不缺研究成果。”
“你可能不知道，我博士毕业早，导师是泰斗，反聘了，承诺再苟十年把我送上位。”
“而且我是学术紫薇星，顶刊发了个遍，评上过杰青，还去西方学习了先进占星术。海外经历也有了……诶你怎么走了？”
金福背影冷酷而坚硬：“再见，你没吃过科研的苦，你不配与我做朋友，我不是很想看到你。”
*
口嫌体正直，金福回去emo了一个时辰，还是去了。
谈合作，最主要的是诚心，她来到杜导算命摊前，发现那面“开启人生密码”的招牌下空无一人。
“怎么没人？”金福困惑。
杜导长叹一声：“我以前学哲学，毕业发现月薪太低，于是跨考天文了，本以为自己能在算命届大放异彩，直到我给自己算了一卦。”
金福好奇问道：“你算出什么了？”
杜导：“算出我克客户。”
金福：？
杜导：“经常有客户找完我后，当天被驴踢屁股，被鹅叨鼻子，发现自己老公在外面做零，发现自己儿子考了0分。”
“业界不欢迎我，我才被强行赶去搞科研。”往事不堪回首，杜导叹气：“算命，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金福缓缓离开：“……大师普照别人去吧，既然你克客户，那我就不叨扰了。”
杜导一把抓住她衣角：“别跑啊，回来回来，你这个五殿下，他的命不是一般的硬，我克不了他。”
杜导：“但他克别人一克一个准，建议远离。”
金福习以为常：“这个很正常，他是还未黑化的大反派，会克人是最基本的设定。”
保险起见，她还是问了句：“那啥，他克太医吗？”
杜导问了金福的星盘，看了她的八字，拿出算筹一通操作，得出结论：“你命太轻了，是个人就能克你，这些年没少陪葬吧。”
金福忍不住追问：“那大师能不能给我看看，我运势如何？”
杜导：“还有比临床八年更加深重的苦难吗？”
金福的心被扎成了筛子。
*
第二次前来时，她带来了澹台煜的口信：大师放心，事成之后，自己和自己的大侄子两人分别送上超高数额的项目。
杜导满意，并随金福澹台瑾前去东宫，在太子妃面前一番天花乱坠般的吹嘘。
太子妃将信将疑。
然而在她听到菡萏怀的是真龙天子，比肩秦皇汉武的不世明君后，太子妃动摇了。
“真的如此厉害？”太子妃道：“我儿难道真的有强大的子孙缘？”
杜导云淡风轻的大佬气质分外惹眼：“太子妃殿下，我会瞧走眼，可我的二十几篇顶刊论文不会瞧走眼，你看看这个影响因子，多高啊，低调诠释了什么才叫——专业。”
他踱步，叹息：“我和那些四处走穴带货的科学家不一样，我有我的坚持和清高，皇太孙入我的组时，组内经费稀少，我却不改青云之志。”
“但是我今日破例前来，所为何事？正是菡萏姑娘此胎玄奇，不同凡响，怕她遭人怠慢，回头果报降临在旁人身上，引起无妄之灾啊！”
一通暴风骤雨般的输出直接把金福听愣了，好家伙不愧是干哲学的，一句句猛击太子妃心坎，一百个字立住一个忧国忧民，仙风道骨的人设。
谁能想得到此人大费周章，只是想混两个校企合作呢？
哄走了太子妃，菡萏的怀孕危机解除，摇头道：“一样是文科生，为什么大师的嘴，就如此犀利？”
“这个跟你是什么专业关系不大，”杜导云淡风轻地甩过半仙般潇洒的长发：“当你每年被逼着写本子，向基金委员会吹各种奇形怪状的逼，你也能成长成我这样。”
*
给了菡萏一个怀哪吒人设之后，杜导附赠给澹台煜一个祥瑞人设。
澹台瑾疑惑：“这个人设是做什么用的？老师没教我啊。”
菡萏道：“这儿没你的事了，给你两道会计题，边儿玩去吧。”
澹台煜沉思片刻，开口：“大师的意思是，我本来是个天煞孤星，逮谁克谁，但是现在水星逆行，我否极泰来，变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吉祥物。”
金福轻抚不存在的长须，眼中闪动智慧的光芒，如同诸葛再世，张良献计。
金福道：“跟你们分析下宫中局势，现在皇帝装病，除了太子还在专注黑皮白袜体育生外，其他几个皇子，都蠢蠢欲动。”
她仿佛看了十本晋江榜单权谋文，并且还反复观摩了琅*榜，甄*传，大*王朝等等经典宫廷斗争电视剧，不再是那个活不过三集的金福了，
金福：“而这时，小儿子偷偷跑出冷宫来看父亲，不求名不求利，只求爹爹快快好起来，并夜夜对月祈祷：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当爹的会不会一路暖到心里去？”
澹台煜露出嫌弃的表情：“真恶心。”
菡萏摇头：“你想多了，皇位上坐着的都是怪物，不该奢望他有人类该有的情绪。”
金福：“他可以不相信小儿子的孝心。”
金福：“但他一定会相信神奇的天文学。”
金福：“想一想，水星逆行，满宫人一起倒霉，小儿子却吉星高照，不仅出入宫苑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花儿盛开，所向之处仙鹤飞翔，最神奇的是，小儿子来看自己一眼，他居然有了精神，感到四肢充满了力量，恨不能立刻找个清秀宫女重整雄风。”
菡萏：“……听起来不错，但我必须提醒你，刺客团队暂避风头，断了资助，我们的账上已经开始欠钱了。”
“没事，我干男科，壮阳药有的是，草莓味薄荷味抹茶味一应俱全，持久款坚硬款膨大款任君选择。”
澹台煜问金福：“持久款坚硬款膨大款都是什么意思？”
金福：“没什么意思，边儿玩去吧。”
她转头对菡萏道：“我看东宫后花园里堆了花肥，当年给皇太孙殿下打造祥瑞人设的仙鹤生了小仙鹤，咱们月黑风高夜，干他一票，偷上几只，零成本打造祥瑞人设。”
菡萏道：“你真是个预算管理天才。”
金福自豪挺胸：“我想通了，与其害怕陪葬，不如拥抱陪葬，与其逃避主线，不如篡改主线，我会抡起流麻棺材板打飞每一个让我陪葬的混蛋。”
*
菡萏悄悄调集来冷宫的几名精锐，趁天黑扛走了东宫的花肥。
金福问菡萏：“全，全扛走吗？是不是有点太显眼了。”
菡萏很淡定：“没事，太子妃如果起疑，就说是我吃了。”
金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孕妇应该吃燕窝，而不是吃粑粑做的有机肥。”
菡萏冷酷一笑：“那是寻常孕妇，我是不一样的，人家杜导师说了，老娘怀的是个哪吒，莲藕托生的，吃点肥料促进生长。”
金福：“……太抽象了，如果她们信以为真，当真弄来了新鲜化肥让你当众吃下去怎么办？”
好歹毒的问题，菡萏陷入了高贵的沉默。
“实在不行，也可以让皇太孙殿下吃。”金福开始胡言乱语。
“那还是留一点吧。”菡萏道：“我不介意他吃有机肥，但我介意他吃完有机肥来吃我，我会得可怕的妇科疾病。”
“吃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边儿玩去吧。”
杜导摇头：“害没事，举手之劳罢了。”
见四下无人，他凑到金福耳边，悄咪咪道：“那啥，我在钦天监对面支了个算命摊子，上面写了占星算命——开启人生的密码，你去那里找我就是。”
“到时候我们聊聊，怎么才能把这个包装成一个横向课题，最好能建立长期的校企合作关系，收留下我找不到工作的弟子们。”
金福：？
金福：“可是钦天监是顶级学府。”
“有啥用？”杜导道：“百无一用文科生，还不如工地打灰。”
杜导伤心道：“每个青椒，都无法逃避评职称的痛，本以为收了皇太孙入门，帮他混出学位，能让我的横向落地专利更更上一层楼，没想到管这些的专家是都太子妃娘家的死敌，我被卡了脖子。”
金福：“为什么不使用钞能力呢？”
杜导长叹一声：“我被盯着呢，钦天监非升即走，厮杀激烈，每个人桌上都放着我的举报信，老子敢学术不端，他们立刻把我端了。”
金福：“导，你还是太善良，你麾下有那么多弟子，每人都把你挂成通讯，那不就行了？”
杜导：“哦，这倒是不必哈。”
金福的眼眶微微潮湿。
不为什么，为她没能见刊的sci，那熬过的夜，流过的泪，临床八年是痛苦的八年，是每一个脑细胞都被榨干的八年，她倒在了她的岗位上，到了异世界后，唯一留在脑海中的东西，就是她的叠起来一米多高的课本。
老师说过不划重点，因为病人不按重点生病，老师也说科研要苦熬，因为成果的累积绝非一日之功。
想到这里，金福感慨万千，无比深情道：“我懂你的崩溃，科研一途，从来都艰辛，那种熬秃了头都没有好数据的实验，那种瞎鸡儿胡吹的申报……”
她还没说完，杜导摇头：“误会了哈，我只是缺钱，不缺研究成果。”
“你可能不知道，我博士毕业早，导师是泰斗，反聘了，承诺再苟十年把我送上位。”
“而且我是学术紫薇星，顶刊发了个遍，评上过杰青，还去西方学习了先进占星术。海外经历也有了……诶你怎么走了？”
金福背影冷酷而坚硬：“再见，你没吃过科研的苦，你不配与我做朋友，我不是很想看到你。”
*
口嫌体正直，金福回去emo了一个时辰，还是去了。
谈合作，最主要的是诚心，她来到杜导算命摊前，发现那面“开启人生密码”的招牌下空无一人。
“怎么没人？”金福困惑。
杜导长叹一声：“我以前学哲学，毕业发现月薪太低，于是跨考天文了，本以为自己能在算命届大放异彩，直到我给自己算了一卦。”
金福好奇问道：“你算出什么了？”
杜导：“算出我克客户。”
金福：？
杜导：“经常有客户找完我后，当天被驴踢屁股，被鹅叨鼻子，发现自己老公在外面做零，发现自己儿子考了0分。”
“业界不欢迎我，我才被强行赶去搞科研。”往事不堪回首，杜导叹气：“算命，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金福缓缓离开：“……大师普照别人去吧，既然你克客户，那我就不叨扰了。”
杜导一把抓住她衣角：“别跑啊，回来回来，你这个五殿下，他的命不是一般的硬，我克不了他。”
杜导：“但他克别人一克一个准，建议远离。”
金福习以为常：“这个很正常，他是还未黑化的大反派，会克人是最基本的设定。”
保险起见，她还是问了句：“那啥，他克太医吗？”
杜导问了金福的星盘，看了她的八字，拿出算筹一通操作，得出结论：“你命太轻了，是个人就能克你，这些年没少陪葬吧。”
金福忍不住追问：“那大师能不能给我看看，我运势如何？”
杜导：“还有比临床八年更加深重的苦难吗？”
金福的心被扎成了筛子。
*
第二次前来时，她带来了澹台煜的口信：大师放心，事成之后，自己和自己的大侄子两人分别送上超高数额的项目。
杜导满意，并随金福澹台瑾前去东宫，在太子妃面前一番天花乱坠般的吹嘘。
太子妃将信将疑。
然而在她听到菡萏怀的是真龙天子，比肩秦皇汉武的不世明君后，太子妃动摇了。
“真的如此厉害？”太子妃道：“我儿难道真的有强大的子孙缘？”
杜导云淡风轻的大佬气质分外惹眼：“太子妃殿下，我会瞧走眼，可我的二十几篇顶刊论文不会瞧走眼，你看看这个影响因子，多高啊，低调诠释了什么才叫——专业。”
他踱步，叹息：“我和那些四处走穴带货的科学家不一样，我有我的坚持和清高，皇太孙入我的组时，组内经费稀少，我却不改青云之志。”
“但是我今日破例前来，所为何事？正是菡萏姑娘此胎玄奇，不同凡响，怕她遭人怠慢，回头果报降临在旁人身上，引起无妄之灾啊！”
一通暴风骤雨般的输出直接把金福听愣了，好家伙不愧是干哲学的，一句句猛击太子妃心坎，一百个字立住一个忧国忧民，仙风道骨的人设。
谁能想得到此人大费周章，只是想混两个校企合作呢？
哄走了太子妃，菡萏的怀孕危机解除，摇头道：“一样是文科生，为什么大师的嘴，就如此犀利？”
“这个跟你是什么专业关系不大，”杜导云淡风轻地甩过半仙般潇洒的长发：“当你每年被逼着写本子，向基金委员会吹各种奇形怪状的逼，你也能成长成我这样。”
*
给了菡萏一个怀哪吒人设之后，杜导附赠给澹台煜一个祥瑞人设。
澹台瑾疑惑：“这个人设是做什么用的？老师没教我啊。”
菡萏道：“这儿没你的事了，给你两道会计题，边儿玩去吧。”
澹台煜沉思片刻，开口：“大师的意思是，我本来是个天煞孤星，逮谁克谁，但是现在水星逆行，我否极泰来，变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吉祥物。”
金福轻抚不存在的长须，眼中闪动智慧的光芒，如同诸葛再世，张良献计。
金福道：“跟你们分析下宫中局势，现在皇帝装病，除了太子还在专注黑皮白袜体育生外，其他几个皇子，都蠢蠢欲动。”
她仿佛看了十本晋江榜单权谋文，并且还反复观摩了琅*榜，甄*传，大*王朝等等经典宫廷斗争电视剧，不再是那个活不过三集的金福了，
金福：“而这时，小儿子偷偷跑出冷宫来看父亲，不求名不求利，只求爹爹快快好起来，并夜夜对月祈祷：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当爹的会不会一路暖到心里去？”
澹台煜露出嫌弃的表情：“真恶心。”
菡萏摇头：“你想多了，皇位上坐着的都是怪物，不该奢望他有人类该有的情绪。”
金福：“他可以不相信小儿子的孝心。”
金福：“但他一定会相信神奇的天文学。”
金福：“想一想，水星逆行，满宫人一起倒霉，小儿子却吉星高照，不仅出入宫苑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花儿盛开，所向之处仙鹤飞翔，最神奇的是，小儿子来看自己一眼，他居然有了精神，感到四肢充满了力量，恨不能立刻找个清秀宫女重整雄风。”
菡萏：“……听起来不错，但我必须提醒你，刺客团队暂避风头，断了资助，我们的账上已经开始欠钱了。”
“没事，我干男科，壮阳药有的是，草莓味薄荷味抹茶味一应俱全，持久款坚硬款膨大款任君选择。”
澹台煜问金福：“持久款坚硬款膨大款都是什么意思？”
金福：“没什么意思，边儿玩去吧。”
她转头对菡萏道：“我看东宫后花园里堆了花肥，当年给皇太孙殿下打造祥瑞人设的仙鹤生了小仙鹤，咱们月黑风高夜，干他一票，偷上几只，零成本打造祥瑞人设。”
菡萏道：“你真是个预算管理天才。”
金福自豪挺胸：“我想通了，与其害怕陪葬，不如拥抱陪葬，与其逃避主线，不如篡改主线，我会抡起流麻棺材板打飞每一个让我陪葬的混蛋。”
*
菡萏悄悄调集来冷宫的几名精锐，趁天黑扛走了东宫的花肥。
金福问菡萏：“全，全扛走吗？是不是有点太显眼了。”
菡萏很淡定：“没事，太子妃如果起疑，就说是我吃了。”
金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孕妇应该吃燕窝，而不是吃粑粑做的有机肥。”
菡萏冷酷一笑：“那是寻常孕妇，我是不一样的，人家杜导师说了，老娘怀的是个哪吒，莲藕托生的，吃点肥料促进生长。”
金福：“……太抽象了，如果她们信以为真，当真弄来了新鲜化肥让你当众吃下去怎么办？”
好歹毒的问题，菡萏陷入了高贵的沉默。
“实在不行，也可以让皇太孙殿下吃。”金福开始胡言乱语。
“那还是留一点吧。”菡萏道：“我不介意他吃有机肥，但我介意他吃完有机肥来吃我，我会得可怕的妇科疾病。”
“吃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边儿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