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文/白甜贞
随着轮船到港呜鸣的船笛声，一艘客轮缓缓停舶到岸边码头，旅客们陆续提着行李下船。
程可则的左肩膀上一前一后扛着一个褡链的尿素袋子，右手边跑着俩小崽，人家根本不让爸爸牵着走，一蹦一跳的甚是开心。
程可则左肩膀上一前一后的俩袋子，前半袋装的是带壳干花生，后半袋装的是红薯干。
早回来数天，将家里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净干净，这天付矜瑜早早地等在码头上，接人。
高大的男人一下船，付矜瑜便瞧见了。
人群里突然喊出一阵激烈而又稚嫩的童声：妈妈，妈妈……
两个小崽一人炸着一头卷儿毛，欢快地冲着她跑来。
妈妈。
抱抱。
付矜瑜双手齐伸，手掌轻柔地抵在俩儿子的额头前，不让他们俩抱上来。她笑着打趣道：
你们是谁呀？
哪里来的小土娃？
被抵着额头前进不得的俩孩子急得吱吱叫唤：
妈妈，抱抱。
妈妈，亲亲。
你俩站好，双手张开，不准碰到妈妈啊。付矜瑜真是没眼看，这是她的孩子吗，身上的小衣裳已经瞧不出是什么颜色了，孩子的脖子上还画着一圈一圈白色的汗渍痕迹。
瞧瞧你们的小手，脏不脏？
双胞胎哥俩好的相视一眼，仰起头伸出小手对妈妈说：
呵呵呵~脏。
妈妈，洗洗。
弯腰靠近俩孩子闻了闻，付矜瑜夸张地捏着秀气的鼻子，直起身来问程可则：
你们仨身上的衣服穿几天了？
程可则，俩孩子身上的衣服前胸那块都结嘎巴了。
程可则抑制不住高兴，瞧他媳妇儿这样儿，人家身上干干净净的，他身上确实脏也不敢上去拥抱啊。满眼含笑嘴角上扬式的回禀：
三四天，出发那天早上换上的。
咦~程可则你们仨身上都臭了，最近这天儿这么热，怎么着也要一天给孩子换一回衣裳啊，小身子也得洗洗擦擦，他们运动量大，经常出汗。
不等他回答，付矜瑜疑惑地指着他左肩膀上的尿素袋子：
嗯？
行李包呢？
你们换洗的衣服放在哪里了？
别提了，除了我们身上这一身，其余的都留在了老家。呃……在媳妇儿的瞪视之下，程可则只敢说出最后一句：乡下弄张布票不容易，他们更需要。
出发前夜，大嫂和三弟妹将俩孩子的几套小衣裳抢去瓜分就算了，大哥和老三也动手抢着要他的衣裳，连他洗好晾晒的内裤都收走了，他也是无奈啊。
要是现在我转身回家，到家插上院门，不要你们仨了，能行不？这一大两小脏兮兮的，付矜瑜真想假装不认识他们。
不行。
妈妈，要要。
妈妈，抱抱。
一家四口，比赛似的半跑半追的回到程家小院。将两只尿素袋子扔到小院儿，第一件事便是关上卫生间的门大洗漱，程可则在旁边洗，付矜瑜给俩孩子洗。
付矜瑜给孩子洗澡时，看着顺着小脚丫淌下去乌黑的脏水无言以对，俩孩子乐得嘎嘎的，跳着小脚丫转圈儿撒欢，妈妈、妈妈叫个不停。
付矜瑜一摸俩孩子的头发发现上面有白色的附着物，两根手指一挤就听到“噶巴”一声，她心道：坏了，孩子头上有虱子。
站起身拉过正往身上擦香皂的程可则，让他低下头来看看，哎呦，他也是一头的白色附着物。
程可则不明所以，无辜的大黑脸得到了媳妇儿的一记白眼，瞧着她走出去又回来，手里握着一只手动推子。
二话不说坐到小竹凳上，抱过一个儿子便开始推头发。
媳妇儿，你要给孩子理发啊，这是要推小光头？媳妇儿一推子下去，儿子后脑勺那块光溜溜的头皮便露了出来。
还有你。除了声音，付矜瑜忙得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我就不用了吧？
你们仨头上都有虱子，你说要不要？都得剃头！
好啊，妈妈，爸爸也剃。程军海围着哥哥越来越光溜的小脑袋，觉得好好玩。
不能够吧？啥会长虱子呢，大海过来让爸爸看看。
看到了吧，你头上也是。见他不再吱声，便知道是看到了那一头的白色附着物。
爸爸蹲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程军海跳着脚尖扯着爸爸的耳朵，要看他的头发。
说这样，一不会儿的工夫，彻底清洗干净的一家四口，换上家居服坐到客厅吃饭，一颗两颗三颗光头，真不要太亮哦。
程军洋端坐在熟悉的小矮椅上，看妈妈端来好吃的饭饭，撒娇式的说：妈妈，大洋可想可想你了。
程军海跟进：我也是，我也是，想妈妈哩。
嗯？大海，你这是什么口音？给俩儿子放下食物盘，付矜瑜疑惑不解地来回看着儿子。
咋哩了么？他们娘仨大眼瞪小眼的，程可则坐在餐桌边上出声问了一句。
程可则，你的口音咋也变了？
你们仨笑死我得了。哎呦~付矜瑜笑得肚子疼，这爷仨回趟老家，口音都偏了。
媳妇儿……程可则嘴里塞满饭菜，看着媳妇儿笑得狂野的模样，无理头的爷仨显得更无辜了。
……
饭后不久，程可则交待了一句回团部销假便走了。付矜瑜陪着孩子玩耍，她很快就发现俩孩子都抠屁股，玩一会儿积木就要抠一下。
她抱起一个儿子放到膝盖上检查一看，小屁|眼红红的，先给俩孩子灌了一些蜂蜜水，等程军洋率先拉完屎，她过去检查粪便，果然那上面附着着一条条白色小虫。
妈妈，我也要拉拉。付矜瑜麻利的又张罗着给他准备拉便便的痰盂让他坐下拉。
俩孩子的粪便里都有白色的小虫，看着妈妈有些凝重的脸庞，孩子粘在她怀里哪也不去，她只好拿出一小碟威化饼干哄着孩子先吃。做完清洁工作之后，她摸着俩儿子的小光头问：
有没有抠屁股？
有。
肚子痛不痛？
摇头，不痛。
不敢耽搁时间，付矜瑜带着俩孩子走着去了最近的医务室。
俩小光头太过喜庆，柳医生忍着笑，挨个检查了一遍，之后他说：肛|门瘙痒、发红，个别孩子还会有腹痛，他俩肚子不痛，这说明时间还不长，不严重，吃点药几天就好。
医生说这是由于饮食不卫生，体内滋生了寄生虫——蛲虫病，要她近日多观察孩子的粪便，干净了就是好了。
付矜瑜领着俩孩子凭医生开的单子开出一点肠虫清，回到家哄着孩子吃下。
程可则办完事炫了一路大光头，回头率杠杠滴，回到家又得到了媳妇儿的死亡凝视，吓得他心肝肺直颤：媳妇儿，咋的哩？
听到他这口音，付矜瑜差点破功，使劲忍住笑问他：
饭前，是不是没给孩子洗手？
洗，洗了。程可则打着嗑巴赶紧点头，目光扫射到俩孩子，人家俩正在玩积木呢，也不理他。
俩孩子说：有时候洗，有时候不洗。付矜瑜此言此出，俩孩子坐起身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不言也不语。
程可则冲着他俩的方向使劲一瞪眼：咋回事，路上不是讲好的，不对妈妈泄密的吗！
接触到爸爸的目光，俩孩子立即投到妈妈怀里嘎嘎乐，还捂着眼，从指缝里偷偷看爸爸。
乡下养孩子都皮实，我老给孩子洗手，倒显得咱们矫情！程可则如是狡辩说。
哼！
程可则硬凑过来，挤到媳妇儿身后，硬抱着他们娘仨，顺便照媳妇儿白皙的后脖颈上亲了一口：别哼啊，媳妇儿，说真的，有了这一次带他俩的经验，我算是深刻体验到了你平时的不易，你是个伟大的妈妈。
程可则以为她不相信，大光头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真的，我讲的真话。
付矜瑜指着他，扭头身子拒绝他的拥抱：你，今晚去客房睡，不，你还是去部队宿舍睡吧。
咋……还驱逐我了呢！程可则认为今晚至少应该是小别胜新婚的节奏啊。
哼！
连孩子都带不好，我把俩干干净净的宝宝交给你，你给我扔回俩小土娃来，连行李也没有了，你说说你是不是丢盔弃甲回来的？
这倒不假，不过，程可则一摊手，全部认可，哎……我也没理由辩解。
付矜瑜扑哧一乐说：词穷了吧？
最后，在程可则的哀求下，付矜瑜决定在客厅的地上铺上塑料纸和薄褥子以及两床被单；一家四口都睡客厅地上，一起滚。
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俩孩子可高兴了，刚回到家，很粘妈妈。晚上睡觉挨着妈妈睡，兄弟俩开心得叠罗汉。玩一会儿便抱一下妈妈，啾啾亲两口。再玩一会儿再抱一下妈妈，啾啾再亲两口。
连着睡了四五天，俩孩子越睡越习惯，都不想睡回他们房间床上去了。
最难受的是程可则，他回来这几天，媳妇儿连一个好脸儿都没给，他憋得难受。
在他的再三恳求下，付矜瑜终于将客厅地上的用品扔到小院里洗了，程可则积极地帮着洗，帮着拧干水份，最后还是他晾的。经过她严密的检查，吃过药之后，俩孩子的粪便已经干净了。
……
这天，俩孩子出门玩累回家，洗洗涮涮折腾到睡觉时间，还不见妈妈往客厅地上铺东西，双胞胎便缠上来拉着付矜瑜往客厅里走：
妈妈，东西呢？睡睡了，睡睡了。
洗了，晾在小院里，你俩去瞧瞧。
俩孩子登登跑过去，小手一摸，床单是湿的。
付矜瑜跟在孩子身后站定，摸了摸俩孩子的小光头，掌下已经有细微的头发茬冒出来。柔声哄道：
你们俩多久没有睡在咱们家里的床上了，你们不想念吗？
快，回房间躺到小枕头上去，妈妈给讲故事。
俩孩子：妈妈，讲贝塔开飞机。
付矜瑜：好。
心思细密的程军海：妈妈，明天被单是不是就晒干了？
呃……老二这执着的小性子，不好糊弄啊。付矜瑜便哄道：干不了，你想啊，被单那么大，不好干。
为了这事，付矜瑜专门将那些晾晒的东西挂在小院儿里两三天没动，就怕孩子又醒过味儿来。
付矜瑜哄好孩子，刚到卧室门口，手还没摸到门把手，便被程可则抱到了床上。
折腾到半夜，程可则翻身拉开小台灯，抱着付矜瑜倚在床头，摩擦着她的胳膊语气轻松地说：终于活过来了。
你活该。
程可则搂着媳妇儿，感叹道：你说说你多少天不理我，真狠心。
付矜瑜举着软棉无力的手胡乱在他胸口拍一下：
因为你讨厌。
随着轮船到港呜鸣的船笛声，一艘客轮缓缓停舶到岸边码头，旅客们陆续提着行李下船。
程可则的左肩膀上一前一后扛着一个褡链的尿素袋子，右手边跑着俩小崽，人家根本不让爸爸牵着走，一蹦一跳的甚是开心。
程可则左肩膀上一前一后的俩袋子，前半袋装的是带壳干花生，后半袋装的是红薯干。
早回来数天，将家里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净干净，这天付矜瑜早早地等在码头上，接人。
高大的男人一下船，付矜瑜便瞧见了。
人群里突然喊出一阵激烈而又稚嫩的童声：妈妈，妈妈……
两个小崽一人炸着一头卷儿毛，欢快地冲着她跑来。
妈妈。
抱抱。
付矜瑜双手齐伸，手掌轻柔地抵在俩儿子的额头前，不让他们俩抱上来。她笑着打趣道：
你们是谁呀？
哪里来的小土娃？
被抵着额头前进不得的俩孩子急得吱吱叫唤：
妈妈，抱抱。
妈妈，亲亲。
你俩站好，双手张开，不准碰到妈妈啊。付矜瑜真是没眼看，这是她的孩子吗，身上的小衣裳已经瞧不出是什么颜色了，孩子的脖子上还画着一圈一圈白色的汗渍痕迹。
瞧瞧你们的小手，脏不脏？
双胞胎哥俩好的相视一眼，仰起头伸出小手对妈妈说：
呵呵呵~脏。
妈妈，洗洗。
弯腰靠近俩孩子闻了闻，付矜瑜夸张地捏着秀气的鼻子，直起身来问程可则：
你们仨身上的衣服穿几天了？
程可则，俩孩子身上的衣服前胸那块都结嘎巴了。
程可则抑制不住高兴，瞧他媳妇儿这样儿，人家身上干干净净的，他身上确实脏也不敢上去拥抱啊。满眼含笑嘴角上扬式的回禀：
三四天，出发那天早上换上的。
咦~程可则你们仨身上都臭了，最近这天儿这么热，怎么着也要一天给孩子换一回衣裳啊，小身子也得洗洗擦擦，他们运动量大，经常出汗。
不等他回答，付矜瑜疑惑地指着他左肩膀上的尿素袋子：
嗯？
行李包呢？
你们换洗的衣服放在哪里了？
别提了，除了我们身上这一身，其余的都留在了老家。呃……在媳妇儿的瞪视之下，程可则只敢说出最后一句：乡下弄张布票不容易，他们更需要。
出发前夜，大嫂和三弟妹将俩孩子的几套小衣裳抢去瓜分就算了，大哥和老三也动手抢着要他的衣裳，连他洗好晾晒的内裤都收走了，他也是无奈啊。
要是现在我转身回家，到家插上院门，不要你们仨了，能行不？这一大两小脏兮兮的，付矜瑜真想假装不认识他们。
不行。
妈妈，要要。
妈妈，抱抱。
一家四口，比赛似的半跑半追的回到程家小院。将两只尿素袋子扔到小院儿，第一件事便是关上卫生间的门大洗漱，程可则在旁边洗，付矜瑜给俩孩子洗。
付矜瑜给孩子洗澡时，看着顺着小脚丫淌下去乌黑的脏水无言以对，俩孩子乐得嘎嘎的，跳着小脚丫转圈儿撒欢，妈妈、妈妈叫个不停。
付矜瑜一摸俩孩子的头发发现上面有白色的附着物，两根手指一挤就听到“噶巴”一声，她心道：坏了，孩子头上有虱子。
站起身拉过正往身上擦香皂的程可则，让他低下头来看看，哎呦，他也是一头的白色附着物。
程可则不明所以，无辜的大黑脸得到了媳妇儿的一记白眼，瞧着她走出去又回来，手里握着一只手动推子。
二话不说坐到小竹凳上，抱过一个儿子便开始推头发。
媳妇儿，你要给孩子理发啊，这是要推小光头？媳妇儿一推子下去，儿子后脑勺那块光溜溜的头皮便露了出来。
还有你。除了声音，付矜瑜忙得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我就不用了吧？
你们仨头上都有虱子，你说要不要？都得剃头！
好啊，妈妈，爸爸也剃。程军海围着哥哥越来越光溜的小脑袋，觉得好好玩。
不能够吧？啥会长虱子呢，大海过来让爸爸看看。
看到了吧，你头上也是。见他不再吱声，便知道是看到了那一头的白色附着物。
爸爸蹲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程军海跳着脚尖扯着爸爸的耳朵，要看他的头发。
说这样，一不会儿的工夫，彻底清洗干净的一家四口，换上家居服坐到客厅吃饭，一颗两颗三颗光头，真不要太亮哦。
程军洋端坐在熟悉的小矮椅上，看妈妈端来好吃的饭饭，撒娇式的说：妈妈，大洋可想可想你了。
程军海跟进：我也是，我也是，想妈妈哩。
嗯？大海，你这是什么口音？给俩儿子放下食物盘，付矜瑜疑惑不解地来回看着儿子。
咋哩了么？他们娘仨大眼瞪小眼的，程可则坐在餐桌边上出声问了一句。
程可则，你的口音咋也变了？
你们仨笑死我得了。哎呦~付矜瑜笑得肚子疼，这爷仨回趟老家，口音都偏了。
媳妇儿……程可则嘴里塞满饭菜，看着媳妇儿笑得狂野的模样，无理头的爷仨显得更无辜了。
……
饭后不久，程可则交待了一句回团部销假便走了。付矜瑜陪着孩子玩耍，她很快就发现俩孩子都抠屁股，玩一会儿积木就要抠一下。
她抱起一个儿子放到膝盖上检查一看，小屁|眼红红的，先给俩孩子灌了一些蜂蜜水，等程军洋率先拉完屎，她过去检查粪便，果然那上面附着着一条条白色小虫。
妈妈，我也要拉拉。付矜瑜麻利的又张罗着给他准备拉便便的痰盂让他坐下拉。
俩孩子的粪便里都有白色的小虫，看着妈妈有些凝重的脸庞，孩子粘在她怀里哪也不去，她只好拿出一小碟威化饼干哄着孩子先吃。做完清洁工作之后，她摸着俩儿子的小光头问：
有没有抠屁股？
有。
肚子痛不痛？
摇头，不痛。
不敢耽搁时间，付矜瑜带着俩孩子走着去了最近的医务室。
俩小光头太过喜庆，柳医生忍着笑，挨个检查了一遍，之后他说：肛|门瘙痒、发红，个别孩子还会有腹痛，他俩肚子不痛，这说明时间还不长，不严重，吃点药几天就好。
医生说这是由于饮食不卫生，体内滋生了寄生虫——蛲虫病，要她近日多观察孩子的粪便，干净了就是好了。
付矜瑜领着俩孩子凭医生开的单子开出一点肠虫清，回到家哄着孩子吃下。
程可则办完事炫了一路大光头，回头率杠杠滴，回到家又得到了媳妇儿的死亡凝视，吓得他心肝肺直颤：媳妇儿，咋的哩？
听到他这口音，付矜瑜差点破功，使劲忍住笑问他：
饭前，是不是没给孩子洗手？
洗，洗了。程可则打着嗑巴赶紧点头，目光扫射到俩孩子，人家俩正在玩积木呢，也不理他。
俩孩子说：有时候洗，有时候不洗。付矜瑜此言此出，俩孩子坐起身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不言也不语。
程可则冲着他俩的方向使劲一瞪眼：咋回事，路上不是讲好的，不对妈妈泄密的吗！
接触到爸爸的目光，俩孩子立即投到妈妈怀里嘎嘎乐，还捂着眼，从指缝里偷偷看爸爸。
乡下养孩子都皮实，我老给孩子洗手，倒显得咱们矫情！程可则如是狡辩说。
哼！
程可则硬凑过来，挤到媳妇儿身后，硬抱着他们娘仨，顺便照媳妇儿白皙的后脖颈上亲了一口：别哼啊，媳妇儿，说真的，有了这一次带他俩的经验，我算是深刻体验到了你平时的不易，你是个伟大的妈妈。
程可则以为她不相信，大光头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真的，我讲的真话。
付矜瑜指着他，扭头身子拒绝他的拥抱：你，今晚去客房睡，不，你还是去部队宿舍睡吧。
咋……还驱逐我了呢！程可则认为今晚至少应该是小别胜新婚的节奏啊。
哼！
连孩子都带不好，我把俩干干净净的宝宝交给你，你给我扔回俩小土娃来，连行李也没有了，你说说你是不是丢盔弃甲回来的？
这倒不假，不过，程可则一摊手，全部认可，哎……我也没理由辩解。
付矜瑜扑哧一乐说：词穷了吧？
最后，在程可则的哀求下，付矜瑜决定在客厅的地上铺上塑料纸和薄褥子以及两床被单；一家四口都睡客厅地上，一起滚。
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俩孩子可高兴了，刚回到家，很粘妈妈。晚上睡觉挨着妈妈睡，兄弟俩开心得叠罗汉。玩一会儿便抱一下妈妈，啾啾亲两口。再玩一会儿再抱一下妈妈，啾啾再亲两口。
连着睡了四五天，俩孩子越睡越习惯，都不想睡回他们房间床上去了。
最难受的是程可则，他回来这几天，媳妇儿连一个好脸儿都没给，他憋得难受。
在他的再三恳求下，付矜瑜终于将客厅地上的用品扔到小院里洗了，程可则积极地帮着洗，帮着拧干水份，最后还是他晾的。经过她严密的检查，吃过药之后，俩孩子的粪便已经干净了。
……
这天，俩孩子出门玩累回家，洗洗涮涮折腾到睡觉时间，还不见妈妈往客厅地上铺东西，双胞胎便缠上来拉着付矜瑜往客厅里走：
妈妈，东西呢？睡睡了，睡睡了。
洗了，晾在小院里，你俩去瞧瞧。
俩孩子登登跑过去，小手一摸，床单是湿的。
付矜瑜跟在孩子身后站定，摸了摸俩孩子的小光头，掌下已经有细微的头发茬冒出来。柔声哄道：
你们俩多久没有睡在咱们家里的床上了，你们不想念吗？
快，回房间躺到小枕头上去，妈妈给讲故事。
俩孩子：妈妈，讲贝塔开飞机。
付矜瑜：好。
心思细密的程军海：妈妈，明天被单是不是就晒干了？
呃……老二这执着的小性子，不好糊弄啊。付矜瑜便哄道：干不了，你想啊，被单那么大，不好干。
为了这事，付矜瑜专门将那些晾晒的东西挂在小院儿里两三天没动，就怕孩子又醒过味儿来。
付矜瑜哄好孩子，刚到卧室门口，手还没摸到门把手，便被程可则抱到了床上。
折腾到半夜，程可则翻身拉开小台灯，抱着付矜瑜倚在床头，摩擦着她的胳膊语气轻松地说：终于活过来了。
你活该。
程可则搂着媳妇儿，感叹道：你说说你多少天不理我，真狠心。
付矜瑜举着软棉无力的手胡乱在他胸口拍一下：
因为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