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记忆的回归,巨大的冲击使流浪者痛苦万分。深埋于记忆深处的“正机之神”如同梦魇一般再度现身,如同痛苦具象化一般,发起了攻击。

    在紧要关头,一枚神之眼挡下了致命一击。

    那是一颗闪着光芒的风神之眼,是流浪者的神之眼。

    从回忆中出来,流浪者看着和纳西妲站在一起的祀,有点恍惚。

    曾经的他扔掉了金羽和毛球,但是之后成为愚人众执行官的散兵,又派人寻回了这两样东西。可惜时间易逝,在那段空白期中,散兵遗忘了那部分记忆。

    记忆会遗忘,可它只是深藏在最深处,在散兵成为正机之神的那段时间,这部分深埋的记忆也渐渐回归,也一并被贮存到那段备份里面。

    祀哪里看不出来,流浪者这是已经想起她了,她笑着说:“欢迎回来。”

    流浪者怔了一瞬,又别过头,“哼。谁要你欢迎。”

    似乎觉得这样不够狠,他又补充说:“我现在只是个流浪者,你自己也说过,流浪者和旅者是不一样的。我们可不是一路人。”

    祀却不理会他带刺的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话说……你应该会想要一个新的名字吧?要不要我给你起一个?”

    “……谁想要新名字了!”流浪者羞愤地一扭头,头上却还戴着祀给他的花环,看起来很没有说服力。

    纳西妲却在旁边揭穿了他,“名字是人生第一份馈赠——虽然你没明说,但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你和两位旅行者还有派蒙,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假如你无法决定自己叫什么名字,可以问问她们的意见。”

    荧在一旁摆摆手,示意自己就算了。派蒙在一旁叉腰道:“名字就交给祀来起吧,我……我要给你起个难听的绰号!”

    流浪者:“哈?为什么?”

    派蒙:“因为……因为我还是不怎么喜欢你呀!”

    “那以后我们最好不要经常见面。”

    流浪者不再搭理派蒙,而是转头看向祀:“想好了吗?”

    祀点点头,“想好了,就叫你……‘枫流羽’吧。”

    “枫流羽,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派蒙好奇地问道。

    “这个名字里,包含了‘飞翔’。他或许如一片羽毛随着流风飘摇,但是这又怎么不算是自由地飞翔呢?”

    流浪者,又或者说,枫流羽。他点了点头,好像不在乎自己到底会被叫什么名字,“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枫流羽改了名字,看着倒是有几分愉悦,他又看向纳西妲,“小吉祥草王,世界树里的信息是你故意留在那里的吧。你也想拉拢我?”

    纳西妲点了点头,“必须诚实的说,我确实有计划拉拢你。但在那之前,我想把过去的真相告诉你,如果只是利用,那我就与‘博士’无异了。”

    枫流羽笑了一声,“你很聪明。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成为你们在黑暗中的助力吧……而那些雷电五传的后人,假如你们在稻妻遇见他们,大可以告诉他们真相。就算他们想一刀子捅进我的胸膛,那也是我应该承受的。”

    听到这里,祀没忍住,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斗笠。

    枫流羽忍不住瞪了一眼,“做什么?”

    “你怎么还想着死呢。”祀痛心疾首。

    枫流羽整理着头上的斗笠,手指拂过花环,顿了一下,小声反驳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至此,须弥的事情总算尘埃落定。

    枫流羽留在了须弥,受纳西妲驱使。荧和派蒙也继续到处溜达,祀和她们聊过几次,据说她们的下一站是枫丹,不过在此之前,她们会先去沙漠里冒险。

    祀收集了不少礼物,至于那份给钟离的礼物,她也已经准备好了。之前在稻妻买过玄米茶,祀又买了些须弥特色的茶叶,还有一块从商贩手里买下的万相石。

    离开的那天,祀跟须弥的朋友们都说了再见。

    祀原本打算从奥摩斯港坐船去,结果她好奇问了一下荧怎么来的,得到了她们是从层岩巨渊的隧道过来的答案。

    祀:“……你们,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话虽如此,祀询问了那条隧道在哪里,决定自己也走一次试试。

    这条路途径道成林,祀还遇见了曾经被她救下的巡林员。巡林员小姑娘热情邀请她去化城郭吃顿饭作答谢,祀同意了。

    道成林有位大巡林官,身上也有兽族的特征,巧的是,他也是只狐狸。巡林员小姑娘给祀煮蘑菇汤的时候,被他发现扔进去了有毒的蘑菇,连忙制止。

    在大巡林官提纳里的帮助下,祀终于喝到了正经蘑菇汤,鲜美醇厚,回味悠长。

    作为生论派学生的提纳里,看到猫猫龙,想要记录有关这个新生物的信息,祀表示:没必要,天地间独此一只。

    虽然记录没成功,但是提纳里在得知祀帮助清理死域、救下巡林员的事情后,还是很热情地给她带路去那个隧道口,并送了祀一本他最新编撰的《雨林生物图鉴》。

    “千万不要乱吃野外的蘑菇。”

    这是提纳里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

    走过那条蜿蜒的隧道,出来便是璃月的层岩巨渊。

    守在层岩巨渊门口的千岩军,看到突然出现的祀,都很震惊。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面对质问,祀从容开口:“我是一介旅者,刚从须弥过来。请问去璃月港该从哪里走?”

    “原来是从须弥来的客人,不好意思。”千岩军收起长枪,给祀指明了方向,“沿着这条路向下走,就能走到璃月港了。”

    “多谢。”

    祀又开始赶路了。

    她到达层岩巨渊已经是下午,走过青墟浦时天色渐渐变暗,路上还遇到魔物挡路,被祀毫不留情地用星索消灭了。

    祀使用了灵力,钟离感应到来自星辰之力的共鸣就在璃月境内,他原本正品茶听书,不由得放下茶盏,神降到猫猫龙的身上。

    猫猫龙盘在祀的脖子上,肌肤相贴,温热的温度传递过来,钟离竟有些贪恋。

    祀感应到了猫猫龙的异常,偏头和猫猫龙贴了贴,“钟离?怎么过来了。”

    钟离让自己站在祀的肩膀上,尾巴指向前面的一处冒险家营地,“天色已晚,不宜夜间赶路,在那里歇一歇吧。”

    祀边往营地走,边说道:“钟离不想我快点去见你吗?”

    “虽然我很思念你,但是以安全为重,不急于这一时。”

    祀心里柔软得不行,顺手在猫猫龙的脊背上摸了摸,习惯性用了很有技巧地摸猫手法,猫猫龙很喜欢这个。

    因为神降过来,钟离与猫猫龙的共感拉到了最高,突然被温暖的手顺过背脊,酥麻的感觉蹿上来,过电一般,这具身躯不由自主地战栗。

    钟离静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声音低沉,像是晨起刚醒的沙哑。

    祀正在营地里给自己收拾歇脚的地方,听到钟离这一声轻笑,感觉自己贴着猫猫龙的那半边脸都要麻了。她佯作镇定道:“怎么了?”

    “没事。”

    猫猫龙从她肩膀上一跃而下,在营地里存放物资的箱子上站定。

    钟离问道:“此去须弥,可有什么收获?”

    祀想了想,“知道我可以在提瓦特平安地呆几年算不算。”

    “自然是算的。只是,这段旅途似乎并不愉快,你的眉宇间有愁绪。”

    祀望向寂静的夜空,群星璀璨,营地里一盏微弱的油灯,像是黑暗中指路的灯塔。

    她确实有些难过,可是有关大慈树王的事情,谁都不能告诉,不然她的牺牲就失去了意义。

    祀想了一会儿,翻手变出一颗墩墩桃,递给钟离。她的声音轻而温柔,像是一声叹息,“嗯……只是又见证了一段历史罢了。”

    钟离不知道她见证了什么,见她并没有要说的打算,也不追问,只是捧着祀给的墩墩桃,认真说道:“祀,辛苦你了。”

    猫猫龙脸上毛茸茸的,可是一副钟离的神态,前爪再抱着颗墩墩桃,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可爱。

    祀自然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啦,钟离也快些回去休息,明日记得来路口接我。还有我的住宿问题……”

    钟离道:“我会与堂主商量,开一间房间给你。”

    “好哦。”

    钟离结束了神降,猫猫龙晃晃脑袋,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爪子里的墩墩桃吃了。

    夜色隐匿了大地的踪影,祀躺在她铺好的地毯上,遥望远处的璃月港,只要想到很快就能见到那个人,她就觉得欢喜。

    之前在须弥那么久没有联系,祀都没觉得有多难熬,可是钟离刚才一句“我思念你”,却让她此刻辗转反侧,很想见钟离一面。

    挣扎许久,祀把猫猫龙抱在怀里,报复似得捏捏它的脸,在它茫然的眼神中开始逆着摸毛。

    猫猫龙:“……”

    所以,刚才大家伙过来干了什么?

    钟离没有把那段记忆同步给它,它自然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即便它知道,猫猫龙也不会理解。

    直到后半夜祀才睡去,短暂的休眠了几个小时,早晨的阳光刚照在她的脸上,祀就清醒了。

    她伸了个懒腰,喝了杯团子牛奶,就继续慢慢地往璃月港走去。

    余下的路程不算太长,祀看着璃月港越来越近。

    正午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在那条路的尽头,有一位青年伫立在桥头。微风吹过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棕金色的眼。

    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好像一块顽石,千百年都这样沉默地等候。从前,每次感受到共鸣,他都会遥望某个方向,等待着一场久别重逢。

    终于,这块顽石被人发现。他听到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铃响,那个他等待的人,终于是为他而来。

    钟离凝望着沿着山路向他走来的故人,终于说出那句在他心中百转千回过的话。

    “在磐石风化成沙之前,我亦希望有人能够与我同行。旅者,你可愿暂时为我停留呢?”

    祀盈盈一笑,与他十指相扣,“当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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