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婆媳午夜同时身亡案（6）
中介销售说：“那天她看完房子之后先问我们有没有能即时到账的POS机，我们说有，她就说她要在我们POS机上刷信用卡，把房子的租金和押金都刷给我们，我们再给她现金，那就能当场签约当场付款给房东了，还说刷卡产生的手续费她付……”
郑旗道：“你们这是违规套现啊。”
中介销售有点惶恐地赔笑道：“我们也是为了促成这笔交易嘛，她说如果不刷信用卡的话她就没法签约付款。”
****************
刑侦大队会议室里，郑旗开始总结大家的调查结果：“小亮儿在庞依依家附近的中介也查到了庞依依那套房子的交易记录，时间是8个月之前，是庞依依把自己其中一间卧室租给了一个叫余晓欢的26岁的女孩，合同时间是一年，付款方式是半年付，押一付六。而我和成林调查到的情况都是，四天前余晓欢在城南历城路一带看了房子，那一片属于城乡结合部，房屋租金比庞依依这边的租金低很多，她看了房子之后当场签约当场付了押金和租金，第二天就收拾好了行李搬了过去。她刚搬走一两天，庞依依就在离家门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被杀害，而这个余晓欢新租的房子现在也是敲不开门的状态，她的手机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所以这个余晓欢一定是跟这个案子有重大关联的人，她是最重要的线索。”
安修问：“根据余晓欢签约时的身份信息，查到她工作单位了吗？”
郑旗道：“查到了，她在一家文化传媒公司当前台，但是据说一个星期之前刚辞职了。公司人事部门意见还挺大的，因为按理应该提前一个月提辞职然后等公司招到新人之后，做好交接工作再走的，但她就是递了辞职报告之后说着急离职，把工作简单交接给其他同事就着急忙慌的走了。”
“突然很仓促的辞职离职，从市中区搬到城乡结合部房租便宜的地方，从看房到搬家也显得很着急的样子，而且之前你们说她还是用信用卡套现的方式支付的租金和押金，说明她遇到了比较大也可能比较麻烦的事情，这件事情可能和钱相关，导致她经济压力也比较大。”安修道，“现在还联系不上她，所以确认她目前是否安全尤为重要。郑队你们赶紧查一下她最近有没有交通方面订票的记录，飞机火车汽车船票出入境记录都要查，酒店订票记录也要查……另外，她新租的那套房子……可以破门检查……现在就去吧，我也去。”
在去往余晓欢新租房子的路上，叶斯语忽然惊觉自己一手心的汗，于是隐蔽地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手。
安修突然问：“怎么了？你紧张？”
叶斯语吓了一跳，安修在车上明明一直在闭目假寐，怎么自己这么细微的动作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有点。”她勉强笑笑，“以前出任务，都是知道有尸体了，这次是不确定对方安不安全，是不是还活着，我怕一会儿破门而入看到的是那个余晓欢的尸体，就……挺紧张的。”
“凭你的直觉，你觉得她还活着吗？”安修问她。
“你觉得呢？”叶斯语反问。
“余晓欢为什么突然搬家，这是个重点。”安修道，“她之前和庞依依签的租房合同是一年，现在才八个月，押一付六的话，她也应该早就支付了后半年的租金了，所以中途搬家就很蹊跷。她和庞依依理论上也不存在矛盾大到无法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地步吧，我了解到的情况庞依依性格和为人处世都挺好的。”
“是挺好的，从直播就能看得出来庞依依性格很好，她不是也在一家医美机构当美容顾问嘛，我听他们去走访调查回来都说同事和客户对她评价都挺高的，应该不会是房东和租户性格不合导致的搬家。”叶斯语说，“应该还是余晓欢自己在钱这方面遇到什么问题了吧。”
“但是这个钱的问题可能也跟庞依依有关。”
叶斯语沉吟道：“目前已知的情况是庞依依不差钱，而余晓欢现金流很紧张……”
“你怎么这么肯定庞依依不差钱？”安修问她。
“她直播很赚钱啊。”叶斯语道，“而且她虽然进那家医美机构没多久，但据说她业绩很不错，最近两三个月都是销冠呢，那这提成就非常可观了。”
“医美顾问其实就是销售吧？就是跟潜在客户推销医美项目的呗？这种是不是提成都很高啊？”安修问。
这实属他的知识盲区。
叶斯语说：“医美行业太暴利了，而且好多人做医美会上，瘾的，男性女性都会上，瘾，很多人都是一旦开始做项目，就会接二连三做别的项目，都是心甘情愿大把大把花钱……”
正说着，安修手机响，他接通听了几秒钟之后语气有些欣喜也有些如释重负：“啊是吗？那太好了，那我们也可以打道回府，不用再去撬她家的锁了。”
待他挂了电话，叶斯语急切地问他：“怎么？是找到余晓欢了是吗？她人是安全的是吧？”
“没见着人，但查到了她的航班信息和出境记录。”
“出国了？”叶斯语有些惊讶，“是短期的那种吧？”
“对。”安修道，“她三天前刚搬完家，当天晚上就飞往韩国了。根据她的订票记录，她应该是明天晚上回国。”
“是明天晚上到达太城机场吗？”
“对。”安修应道，顿了顿又说，“她去韩国这么短时间也不太像去旅游啊，出差更不可能了，她刚辞职一个星期，就算马上就找到新的工作，也不可能马上就安排她境外出差啊，她去韩国能做什么呢？”
叶斯语沉默半晌，突然问：“有没有余晓欢以前的照片？”
“以前是多以前？”安修问，“身份系统里的照片算吗？”
“可以，然后她搬家那天监控里的画面有没有更清晰一点的？”
“搬家那天那个角度和距离实在是看不了太清楚，不过，她四天前看完房在中介公司签合同的时候，中介公司应该有清晰一点的监控视频的。”安修说，“一起去看看吧。”
比对过了余晓欢在身份系统里的脸和最近在监控中出现的脸，叶斯语用比较肯定的语气说：“余晓欢也动过脸，她应该在自己脸上花了很多钱。”
安修对着余晓欢的脸看了又看，问叶斯语：“你怎么看出来的？是能看出来她变漂亮了，但真的是动过的吗？”
“看不太清楚眼睛，不确定，鼻子肯定是动过的。”叶斯语说，“她应该在皮肤上花了很多钱。”
“你是觉得她皮肤状态很好吗？”
“余晓欢在身份系统里的照片是满脸痘痘的状态，也不是，是满脸痘印痘坑，再加好几颗新鲜痘痘的状态，而且她在系统里的照片是刚更新没多久的。”叶斯语顿了一下，纠正了自己不够准确的说法，“她是六个月之前在户籍部门做过身份照片更新的，再结合庞依依卫生间那瓶敏感油痘肌适用的精华水，说明余晓欢前段时间皮肤长痘的问题依然很严重。但是现在，虽然监控多多少少有点模糊吧，但也能看得出她皮肤状态很好，现在在她脸上完全看不出痘痘的痕迹。像她26岁了还长痘痘的大多是内分泌的问题，会反反复复持续很长时间，她这算好得很快了，我觉得多半是在医美机构做了各种项目。”
说完之后，叶斯语自己斟酌了一下，说：“我能确认她鼻子是动过的，至于皮肤的问题，是我推测的，也不排除因为庞依依是做医美的所以我先入为主觉得余晓欢也常做医美项目的原因。”
安修问：“照你的推测，余晓欢会不会是和庞依依同住之后受了她的影响，才开始做医美的？”他没等叶斯语回答，又道，“这多简单的事儿啊，我们去庞依依所在的医美机构查一下客户名单里有没有余晓欢不就知道了吗？”
果然像他们推测的那样，余晓欢果真是庞依依的客户，半年前第一次在庞依依所在的医美机构做了痘肌养护等医美项目，此后每月都相对固定一个时间做项目，从每次一个项目到每次两个到最近每次三个项目，其间还做了一次骨龄针用于鼻梁的增高塑形……
半年以来，她在这家医美机构前前后后已经花了差不多三十万。
叶斯语有些吃惊：“我知道她可能在这上面花很多钱，但我没想到她竟然半年花了这么多，这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经济承受能力了吧？”
安修提出假设：“所以有没有可能，她合同没到期就仓促搬家，是因为在外面欠了钱怕被人追债？”
“这真的很有可能啊，因为单从她的工作收入来说，半年30万的美容投入确实是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叶斯语道，“当然如果她家里有矿或者男朋友家里有矿，那就当我没说。”
“她有男朋友吗？”安修问。
叶斯语道：“不知道啊，这不是还要等郑队他们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吗？”
“男朋友……”安修嘟囔了一句之后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突然一拊掌，说，“这案子有眉目了！”
“怎么？”
“目前还是我的直觉加推测，我问问郑队他们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印证我的推测。”
郑旗道：“你们这是违规套现啊。”
中介销售有点惶恐地赔笑道：“我们也是为了促成这笔交易嘛，她说如果不刷信用卡的话她就没法签约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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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大队会议室里，郑旗开始总结大家的调查结果：“小亮儿在庞依依家附近的中介也查到了庞依依那套房子的交易记录，时间是8个月之前，是庞依依把自己其中一间卧室租给了一个叫余晓欢的26岁的女孩，合同时间是一年，付款方式是半年付，押一付六。而我和成林调查到的情况都是，四天前余晓欢在城南历城路一带看了房子，那一片属于城乡结合部，房屋租金比庞依依这边的租金低很多，她看了房子之后当场签约当场付了押金和租金，第二天就收拾好了行李搬了过去。她刚搬走一两天，庞依依就在离家门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被杀害，而这个余晓欢新租的房子现在也是敲不开门的状态，她的手机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所以这个余晓欢一定是跟这个案子有重大关联的人，她是最重要的线索。”
安修问：“根据余晓欢签约时的身份信息，查到她工作单位了吗？”
郑旗道：“查到了，她在一家文化传媒公司当前台，但是据说一个星期之前刚辞职了。公司人事部门意见还挺大的，因为按理应该提前一个月提辞职然后等公司招到新人之后，做好交接工作再走的，但她就是递了辞职报告之后说着急离职，把工作简单交接给其他同事就着急忙慌的走了。”
“突然很仓促的辞职离职，从市中区搬到城乡结合部房租便宜的地方，从看房到搬家也显得很着急的样子，而且之前你们说她还是用信用卡套现的方式支付的租金和押金，说明她遇到了比较大也可能比较麻烦的事情，这件事情可能和钱相关，导致她经济压力也比较大。”安修道，“现在还联系不上她，所以确认她目前是否安全尤为重要。郑队你们赶紧查一下她最近有没有交通方面订票的记录，飞机火车汽车船票出入境记录都要查，酒店订票记录也要查……另外，她新租的那套房子……可以破门检查……现在就去吧，我也去。”
在去往余晓欢新租房子的路上，叶斯语忽然惊觉自己一手心的汗，于是隐蔽地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手。
安修突然问：“怎么了？你紧张？”
叶斯语吓了一跳，安修在车上明明一直在闭目假寐，怎么自己这么细微的动作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有点。”她勉强笑笑，“以前出任务，都是知道有尸体了，这次是不确定对方安不安全，是不是还活着，我怕一会儿破门而入看到的是那个余晓欢的尸体，就……挺紧张的。”
“凭你的直觉，你觉得她还活着吗？”安修问她。
“你觉得呢？”叶斯语反问。
“余晓欢为什么突然搬家，这是个重点。”安修道，“她之前和庞依依签的租房合同是一年，现在才八个月，押一付六的话，她也应该早就支付了后半年的租金了，所以中途搬家就很蹊跷。她和庞依依理论上也不存在矛盾大到无法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地步吧，我了解到的情况庞依依性格和为人处世都挺好的。”
“是挺好的，从直播就能看得出来庞依依性格很好，她不是也在一家医美机构当美容顾问嘛，我听他们去走访调查回来都说同事和客户对她评价都挺高的，应该不会是房东和租户性格不合导致的搬家。”叶斯语说，“应该还是余晓欢自己在钱这方面遇到什么问题了吧。”
“但是这个钱的问题可能也跟庞依依有关。”
叶斯语沉吟道：“目前已知的情况是庞依依不差钱，而余晓欢现金流很紧张……”
“你怎么这么肯定庞依依不差钱？”安修问她。
“她直播很赚钱啊。”叶斯语道，“而且她虽然进那家医美机构没多久，但据说她业绩很不错，最近两三个月都是销冠呢，那这提成就非常可观了。”
“医美顾问其实就是销售吧？就是跟潜在客户推销医美项目的呗？这种是不是提成都很高啊？”安修问。
这实属他的知识盲区。
叶斯语说：“医美行业太暴利了，而且好多人做医美会上，瘾的，男性女性都会上，瘾，很多人都是一旦开始做项目，就会接二连三做别的项目，都是心甘情愿大把大把花钱……”
正说着，安修手机响，他接通听了几秒钟之后语气有些欣喜也有些如释重负：“啊是吗？那太好了，那我们也可以打道回府，不用再去撬她家的锁了。”
待他挂了电话，叶斯语急切地问他：“怎么？是找到余晓欢了是吗？她人是安全的是吧？”
“没见着人，但查到了她的航班信息和出境记录。”
“出国了？”叶斯语有些惊讶，“是短期的那种吧？”
“对。”安修道，“她三天前刚搬完家，当天晚上就飞往韩国了。根据她的订票记录，她应该是明天晚上回国。”
“是明天晚上到达太城机场吗？”
“对。”安修应道，顿了顿又说，“她去韩国这么短时间也不太像去旅游啊，出差更不可能了，她刚辞职一个星期，就算马上就找到新的工作，也不可能马上就安排她境外出差啊，她去韩国能做什么呢？”
叶斯语沉默半晌，突然问：“有没有余晓欢以前的照片？”
“以前是多以前？”安修问，“身份系统里的照片算吗？”
“可以，然后她搬家那天监控里的画面有没有更清晰一点的？”
“搬家那天那个角度和距离实在是看不了太清楚，不过，她四天前看完房在中介公司签合同的时候，中介公司应该有清晰一点的监控视频的。”安修说，“一起去看看吧。”
比对过了余晓欢在身份系统里的脸和最近在监控中出现的脸，叶斯语用比较肯定的语气说：“余晓欢也动过脸，她应该在自己脸上花了很多钱。”
安修对着余晓欢的脸看了又看，问叶斯语：“你怎么看出来的？是能看出来她变漂亮了，但真的是动过的吗？”
“看不太清楚眼睛，不确定，鼻子肯定是动过的。”叶斯语说，“她应该在皮肤上花了很多钱。”
“你是觉得她皮肤状态很好吗？”
“余晓欢在身份系统里的照片是满脸痘痘的状态，也不是，是满脸痘印痘坑，再加好几颗新鲜痘痘的状态，而且她在系统里的照片是刚更新没多久的。”叶斯语顿了一下，纠正了自己不够准确的说法，“她是六个月之前在户籍部门做过身份照片更新的，再结合庞依依卫生间那瓶敏感油痘肌适用的精华水，说明余晓欢前段时间皮肤长痘的问题依然很严重。但是现在，虽然监控多多少少有点模糊吧，但也能看得出她皮肤状态很好，现在在她脸上完全看不出痘痘的痕迹。像她26岁了还长痘痘的大多是内分泌的问题，会反反复复持续很长时间，她这算好得很快了，我觉得多半是在医美机构做了各种项目。”
说完之后，叶斯语自己斟酌了一下，说：“我能确认她鼻子是动过的，至于皮肤的问题，是我推测的，也不排除因为庞依依是做医美的所以我先入为主觉得余晓欢也常做医美项目的原因。”
安修问：“照你的推测，余晓欢会不会是和庞依依同住之后受了她的影响，才开始做医美的？”他没等叶斯语回答，又道，“这多简单的事儿啊，我们去庞依依所在的医美机构查一下客户名单里有没有余晓欢不就知道了吗？”
果然像他们推测的那样，余晓欢果真是庞依依的客户，半年前第一次在庞依依所在的医美机构做了痘肌养护等医美项目，此后每月都相对固定一个时间做项目，从每次一个项目到每次两个到最近每次三个项目，其间还做了一次骨龄针用于鼻梁的增高塑形……
半年以来，她在这家医美机构前前后后已经花了差不多三十万。
叶斯语有些吃惊：“我知道她可能在这上面花很多钱，但我没想到她竟然半年花了这么多，这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经济承受能力了吧？”
安修提出假设：“所以有没有可能，她合同没到期就仓促搬家，是因为在外面欠了钱怕被人追债？”
“这真的很有可能啊，因为单从她的工作收入来说，半年30万的美容投入确实是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叶斯语道，“当然如果她家里有矿或者男朋友家里有矿，那就当我没说。”
“她有男朋友吗？”安修问。
叶斯语道：“不知道啊，这不是还要等郑队他们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吗？”
“男朋友……”安修嘟囔了一句之后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突然一拊掌，说，“这案子有眉目了！”
“怎么？”
“目前还是我的直觉加推测，我问问郑队他们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印证我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