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她们和澳洋总裁约的时间是在后天,聂初林为了能陪着岑以眠一起去,所以把剩余拍摄工作都挤在明天一天,这会儿已经回卧室补美容觉了。

    岑以眠习惯了晚睡,再加上白天发生了那些事情,此时大脑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

    就在她准备打开播放器置顶的音频时,微信界面弹出一条消息,没有备注就是一个简单的,岑以眠赌气不理会。

    隔了没半分钟的时间,对方又发来一条。

    【陈羡:To hearerⅡ.WAV】

    【陈羡:抱歉,今天的话有点重了。】

    对方求和的意思很明显,不过岑以眠并不买账,她到现在一想起来陈羡的话,心里都是一阵刺痛。

    【岑以眠:没有,我觉得陈先生说的在理,也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已经离婚了。】

    【岑以眠:哦对,还是我提出来的。】

    【陈羡:……】

    岑以眠看着对方甩过来的一串省略号,怒气值再一次到顶,对她无语了呗?无话可说了呗?觉得她无理取闹了呗?

    她还不稀罕说呢!

    不过很快陈羡又打了语音电话过来,一遍不接就打两遍,调成震动模式的手机在静寂的深夜也显得那么聒噪。

    岑以眠绷着嘴角接通了电话,但是不开口只等着对方,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岑以眠。”陈羡喊她的名字,这人如果不刻意表现淡漠的话,声音永远都是如此温柔,哪怕喊路边的流浪狗都会让人误认为是什么情人。

    不过岑以眠见识过了他的伪装,也知晓他本来的面目,并不买账甚至还佯装漫不经心地开口:“陈先生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吗?”

    陈羡:“……”

    见对方不说话,她继续输出:“陈先生平时都这么不知分寸吗?三更半夜给异性打电话这种行为很容易让人误会,我们已经离婚了不太合适吧。”岑以眠将离婚两个字咬得很重,隐隐听到电话筒里一声倒吸气,“你要是真孤独寂寞冷就去谈个恋爱,别骚扰我。”

    说完不给人反驳的机会就啪的一下挂断电话,然后设置成免打扰将手机丢去一边,动作一气呵成,犹如躲避牛鬼蛇神。

    -

    陈羡在肖凯的极力推荐下囤了一箱子面膜,刚被人怼了一顿之后他错愕地盯着手机屏幕,半晌后无奈地轻笑,谁让他自作自受惹了人家呢,自己活该受着。

    将手机收起后他转身回了宿舍楼,宽松的棉麻半袖睡衣在室外沾染了凉气,一进屋被肖凯好一顿吐槽,陈羡惹不起小前妻还不能拿徒弟撒个气了?

    肖凯被师父狠狠拍了下肩膀,吃痛却不敢怒不敢言,讨好着问:“您老人家最近怎么总折腾自己这张脸?”

    如果不是怕再挨一顿收拾,他真想拍了照片发到工作群,让大家看看平日里的硬汉私底下居然敷面膜,还翘着手指抻平了起褶皱的地方,太魔幻了。

    “你有意见?”陈羡冷淡着扫他一眼,又说,“最近让韩东阳带你出海。”

    “啊?为什么!师父你别不要我啊,我不笑话你了还不行吗?”

    脸上的面膜水分被吸收掉,陈羡略显嫌弃地撕掉面膜然后哭笑不得地安抚肖凯:“我有事,请假几天。”

    肖凯咧着嘴正要哀嚎,又尴尬地收起表情,庆幸着说:“嗐,您早说啊,吓人劲儿的。”

    “那您要干嘛去?”

    陈羡这次没回答,被子蒙住头把自己卷起来,声音从里面传来:“保密。”说完又补充俩字,“关灯。”

    “切……”肖凯不太乐意地关了灯,嘴里嘟囔着,“大半夜不睡觉爬起来敷面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要干嘛去,你有老婆你了不起啊!”

    隔日

    岑以眠和聂初林前脚刚进了大厦就有前台人员引导着进了电梯,将她俩送上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你见过澳洋的总裁吗?我昨天晚上睡不着想着上网查一查,但是连个照片也没有。”岑以眠附在聂初林耳边小声说。

    聂初林摇头:“我也没见过,这人也挺怪的,和我们家老头子有的一拼,要不他俩能聊得来呢。”

    “聂伯父和他关系很好吗?”

    电梯间内显示屏上的数字递增,聂初林啧了一声:“据说这位总裁挺难约的,平时就连宴会都是助理出面,我们家老头儿打了个电话人家就让咱们两个小年轻过来了,这么推断他俩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臭味相投的两个小老头儿。”

    这两个人毫无顾忌地说着人家总裁的坏话,幸亏接待小姐素质高没有给她俩赶出去,不过岑以眠隐隐感觉站在前面的小姐姐背影蓦地僵硬了,等电梯门开启后她的表情也仿佛在忍着什么,面部肌肉抖个不停。

    “总裁就在办公室,两位可以进去了。”说完便桃之夭夭,脚步匆匆。

    岑以眠肩膀撞了下聂初林:“咱俩这么当着员工的面议论人家领导是不是不太合适,她不会下去之后就给这位总裁打电话告状吧?”

    聂初林无所忌惮,还拍了拍岑以眠的后背以示安抚:“放宽心,打工人永远不会和资本家为伍,没准人家还觉得咱们说的对呢。”

    在聂初林再三保证下岑以眠才放了心,随后两个人叩响紧紧关闭的玻璃门,听到一声“请进”,聂初林有些惊讶,这声音听着一点也不像个老头儿,强劲且底气十足,还富有磁性。

    岑以眠率先走进去,还没等开口就听身后聂初林尖叫道:“怎么是你!”

    伴随着这声刺耳的尖叫,岑以眠也怔愣住了,这哪是什么脾气古怪的小老头,分明就是霸总小说里多金又帅气的豪门大佬。

    面对聂初林指着鼻子的叫嚣,对面办公桌里面坐着的那位仍然面不改色,仿佛等候鱼儿主动上钩的钓鱼翁。

    他说:“聂小姐岑小姐,恭候多时。”

    岑以眠拉着聂初林做到沙发上,眼神示意她冷静,生怕她一会儿再大放厥词惹怒了人家大佬然后把她俩给丢出去。

    那这热搜可就热闹了,当红95小花和圈内不知名小导演双双被保安丢出澳洋集团,那聂初林的经纪人非得满世界追杀她不可。

    不多时助理端着茶水进来,打破凝固住的气氛,岑以眠趁机凑过去小声询问:“你们认识?”

    聂初林难得没有那么痛快,支支吾吾半天,咬着牙说:“一言难尽……上个月剧组制片人组织的酒局,我喝的有点多,以为睡了个男模。”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助理已经退了出去,最后这半句话在静可闻针的屋子里格外扎耳朵,以至于不远处走过来的男人也闻声嗤笑一声。

    重复着聂初林的话,说:“呵,睡了个……男模?”

    岑以眠倏地瞪大了双眼,她咬着后槽牙低声问:“所以这个男模是……?”

    不等聂初林回答,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替她解答了这个问题:“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韩延,也是聂小姐口中的男模。”

    韩延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这句话,岑以眠后背直接冒了层汗,这人明明长了一张极具攻击性的脸,却又带了一副文质彬彬的金丝框眼镜,这两者在对方的身上丝毫不违和,透着诡异的和谐。

    尤其是当他嘴唇微微上扬时,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猎物,一个不高兴就要扑上来撕碎了她们。

    聂初林天不怕地不怕惯了,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让她不高兴了那就不能忍着。

    “韩总你跟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聂初林已经从刚才的错愕中恢复了正常,她眼眸冷若冰霜咄咄逼人道,“你堂堂一个总裁,要是真不想被睡还能真任人宰割?”

    韩延挑了下眉:“你确定要当着你朋友的面,和我探讨一夜情的事?”

    聂初林心里这团火被人掐住,灭不下去但也无法再升起,她知道今天来的目的是帮闺蜜查许皓翔的过去,这个时候得罪韩延不是明智的选择。

    “韩总,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说,今天来是为了请您帮忙查一件事。”聂初林不愧是在娱乐圈大风大浪混过来的,当下立即吐刚茹柔,还带着一丝谄媚的表情。

    岑以眠在心里默默为她竖大拇指,年初的凤凰奖不是白拿的,这都是演技啊!

    韩延大概也没想到这位占了他便宜还得理不饶人的女明星如此能屈能伸,脸上终于出现了除冷静之外其余的表情,不过也只是一瞬。

    他坐在她们二人对面,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聂伯父已经在电话中提及一二,岑小姐心中是有怀疑对象了吗?”

    岑以眠摇头:“目前没有,只是在之前的调查中一切矛头都直指贵公司的高层,所以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也是想向您寻求帮助。”

    韩延失笑道:“二位是太过于自信,还是对我抱有太多信任?”他食指有节奏地敲点,声音掷地有声,“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理不帮亲?如果是我们内部高层的人,我帮你们把他推出来,不仅不利于集团的团结,还会影响我们对外的口碑名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亏本生意从来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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