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交换
白发少年低头将围巾紧紧的又绕了一圈，提出埋在雪里的脚，又陷了进去。
这雪很高，一只脚踩下去整个小腿都被埋住了，膝盖酸痛又僵硬无力，抬脚这个动作都不再能有力的跨开。
周围一片都是白雪皑皑，甚至没有森林，只有光秃秃的一片白。
安静的雪地里忽然传来了一个青年的声音，有些粗犷的声音边缘有些尖锐，听起来像是个年轻的少年。
应该是前面的一间茅草屋里传来的。
那人喊着：“啊！真的吗？真的吗？送给我的吗？”
然后是一个成熟的男声，他缓缓的带着笑意说道：“在雪里捡的，冻死怪可怜的，你来照顾它吧。”
那人欢腾的跑到雪里抱着怀里的猛地打了个滚：“哇！我就知道哥哥你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
他有着一头很狂野又杂乱的短发，给人感觉他很调皮。
男人愣了愣：“啊、是吗？今天是你生日？”
那人没有听见，只顾着在雪地里打滚。
忽然一个少女走了出来，她穿着蓬松的裙子，喊道：“明希！回来了！”
明希将怀里的递到少女面前：“快看！姐姐！”
少女端详了这只黄色的小家伙一眼，她眯了眯眼：“这是猫吧？”
明希将它抱在怀里，对那男人说：“哥！它是什么啊？”
男人看了看：“明明是狗！娅西笨笨！”
不远处的少年见他们争执，浅浅的看了眼就低下了头。
是狗吗？还是猫？
娅西皱了皱眉又凑近看了看：“狗才没有这么长的尾巴！”
男人故作深沉的摇摇头：“不对！这是一种很罕见的小狗，它的尾巴这么长，是因为小时候很喜欢咬自己的尾巴，咬着咬着就边长了！你看它的耳朵也是其他小狗唑的！”
娅西认真的思考着，她缓缓点了点头头：“原来是这样！好可怜……”
明希跺了跺脚，拉住娅西的手：“姐姐！他肯定是骗你的！”
娅西握着明希的手甩了甩：“真的吗？”说着，她瞪了男人一眼。
明希点头：“哪有能咬的这么长的？像是熊猫那种才是吸的包！”
娅西牵着她缓缓走回屋子里：“那它就是猫！”
“不对不对！是狗！”
“不对！因为长鸣是骗人的！所以它是猫！”
少年听着她们的对话觉得有些震惊，他也走不动了就坐在了雪里回想她们的对话。
忽然那俩人的哥哥，长鸣远远朝他看了过来：“哦，你终于来了。”
少年疑惑的缓缓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您认识我？”
长鸣笑着不说话，只是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少年艰难的走到茅草屋的面前，才发现草屋的上面挂了一块木头招牌。
‘时间海’但光从店名看不出这店是做什么的，又是为什么会在这种没有人的地方开着……
他本来抬起腿想转身跑走，但长鸣却掀开了门帘，探出头来：“进来吧，别客气。”
少年在门口站了会儿，望了那块招牌许久，还是走了进去。
但和外面的破旧不一样，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了一倍。
走进去后周围都是墙，除了左边有一扇坠帘，隔着坠帘能看到里面似乎有淡黄色的光。
如果掀开一定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吧？
少年掀开坠帘走了进去，坠帘发出了冰块相互撞击的清脆又尖锐的声音。
周围到处都是物件，摆在巨大类似宝箱上的、摆在书柜上的、摆在小方桌上的。
地面上有一个大又长的土黄、一些金边和在灯光下分辨不清是白色还是黄色组成的毯子。
可能是丝绸？
房间里一共有两张桌子，一张很大却堆满的或是书籍或是小袋子或者是小盒子，再又是没喝完的茶水。
这张大方桌就处于整个房间最重要的位置，一进来就能看见。桌子旁边些后面还有扇门。
摆在其前面，一张小很多的圆桌上倒是没堆很多东西，但还是放着一个手掌大小的小宝箱。看起来是为了给客人坐的，因为整个房间只有这一个地方，有没有堆东西的椅子。
虽然不是很懂，尽管这里很大但还是显得有些乱。
姐姐抱着一个一本书大小的盒子，从里面不断的掏出书籍，堆在了地上。
弟弟捧着那冻僵了的小家伙对着火炉翻来翻去的烤着。
反而是哥哥长鸣不知道去哪里了。
少年走过去摸了摸那不知是狗还是猫的生物，问：“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他说着，一只手在包里掏了掏。
明希不顾小家伙的死活猛地把它紧紧抱在怀里：“唔……它像是这里的太阳一样黄黄的，就叫它太阳吧！”
娅西翻着书淡淡的说：“你不可以叫它太阳，对这里的人来说太阳只有一个。”
明希将有些窒息的它拿起来看了看：“……可是、可是……”
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少年提醒道：“……你可以用包含太阳的字词取名字？”
明希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啦！太一！就叫太一！”
少年忍不住的轻声问道：“……为什么啊？”
他笑了起来：“因为太阳只有一个啊！哥哥说这叫缩写！”
少年轻轻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好听，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糖果给他：“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明希开心的把糖果接过，却忽然问道：“哥哥，你是猫吧？”
少年脸色一变，还没有说话，从书中抬起头来的娅西也看了过来。
她站起来围着少年走着，眼神直白的上下打量他：“可是他有九条尾巴。”
明希仔细的盯着他看了看：“真的欸……我还以为是八条尾巴，刚刚数少了！”
少年并没有将他的尾巴露出，却被这两个还天真的眼神看破了。
长鸣忽然笑着从桌子后面的门里走出来，他坐在了圆桌前：“我的妹妹们很闹吧？”说着他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少年愣了愣，犹豫的坐下了。
“两个……妹妹？”
长鸣皱了皱眉：“你是说她们不像女人吗？”
少年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又摇头又点头的唔唔啊啊了半天。
长鸣似是喃喃自语的看着她们说道：“不会啊……她们长大之后可都是美人……”表情间还有些疑惑。
少年忽然想起来什么，只得问道：“……那个……您让我进来是想干什么呢……”
长鸣用一只手撑着脸，他轻轻的笑着：“我们是可以帮你实现愿望的店，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少年轻轻皱了皱眉，要站起身离开。
明希踮着脚要去拿高处架子上的盒子，他本来想帮忙拿，但是明希却喊道：“姐姐！”
娅西从书中抬起头，忽然架子上的东西就飘飘然落在了明希手上。
他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手法，惊讶的朝娅西看去。
长鸣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为什么跑呢？说说吧。”
少年看着娅西又坐了下来，他认真的想了想，静下来之后许久才说道：“……我……总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没有被填满过……好像生命中缺失了什么……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想要圆满些。我……好像在寻找一个人……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身在何方……”
长鸣挑了一下眉毛：“这样吗？”
他歪着头，看着不知道何处笑了笑：“我活了这么久，好像什么也不缺，却总觉得遗憾……”他看着桌上的宝箱发着呆：“……你可能懂？”
长鸣往后背靠了靠：“……不懂，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我看过了太多，光是看就已经体验过了千百种滋味。”
少年愣了愣，不懂他在说什么。
长鸣将他的懵懂收进眼底：“这种缺失明明不用理会，就算拥有了也不那么牢固甚至不能真正让你觉得圆满，只不过多了一个执念。
这就像是个劫，你若走过了这一关就会发现不过这样而已。有太多人好奇了，也有太多人停留在了这里。”
少年低下头，轻轻的笑了：“……那前辈觉得你现在可圆满？”
长鸣用手撑着脑袋，看着他说道：“我若圆满了，就不再存在于这世上。毕竟已经没有了执念就没有了‘我’的意义，也就没有了生命。”
他这么说，他的两个妹妹都笑了起来：“又来了，他又在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了！怪人！”
长鸣挥动了手指，将明希怀里的那只小家伙飞了起来：“你们说谁是怪人啊？！”
娅西也挥了挥手，将长桌上的茶水倒在了他头上：“不准欺负人！”
长鸣被倒了一头的水，水却没有沾湿他，全都顺着他流了下来。他虽然没被打湿，在他一边的少年却被迫害到了。
长鸣站起来指着少年对娅西说道：“你看！把客人的衣服都弄湿了！”
明希从娅西怀里接过小家伙，被她护在了身后：“这都怪你！臭哥哥！”
少年怕他们俩打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茶水，无奈说道：“……我没事……”
长鸣其实也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被弄湿，挥了挥手将地上和他身上的水析取出来，扔往了门外。
他坐下，摆了摆手说道：“我就说这两个妹妹很闹吧？”
他听到长鸣这么说，在心里默默念道：不敢苟同。
长鸣低头整理着身上，根本就没乱的衣服说道：“人人都渴求圆满，却很多都在半路消亡，而并非是圆满后才使生命消逝，你觉得是为什么？”
少年看着在旁边安抚着妹妹的娅西，回过头来愣了半天，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啊……你刚刚说什么了？”
长鸣有些不爽的敲了敲桌子：“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啊！”
他忽然这样一惊一乍的看起来像是个疯子，说道话里都好像添杂了些胡说八道的成分在里面。
少年不太理解的歪了歪头，问道：“因为不知道就会死吗？”
长鸣指着远处一根火苗有些小的蜡烛说道：“就像是那样，没有了足够的热量就会熄灭。”
他刚说完，那蜡烛就灭了。
少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他：“天冷了……”
长鸣笑了笑：“对，就是这样，因为环境，这样的环境让它无法维持自己的热量，所谓寻找的，就是这样一个安然的环境。但温暖无风的环境下，它也很快就会熄灭。”
“没有氧气……”
长鸣撑着脸，还是刚才的那个姿势：“当蜡体燃尽，自然也会熄灭，不是吗？你们这来说就是寿命，但你我的寿命都太长了，就不提这个了吧。
但总而言之，你口中的圆满和我口中的消逝就是这样，找到了又没有找到……不是在寻找的路上就是在最后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虽然我不太懂你，但这样你还想要吗？”
少年愣了愣，觉得眼前的人逐渐有了一种很莫测的感觉，和方才的怪诞不同。
“……你是说我会死，对吗？”
长鸣挑了挑眉，将手指交叠放在桌上：“当然，这是代价。我将实现你的愿望，只是你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可愿意？”
少年刚要说话，他忽然说道：“你要知道，就像是蜡烛灭了，光就暗几分是一样的道理，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少年咬着唇瓣，问：“那……前辈会怎么做？”
长鸣笑了笑：“我当然不会管这些，”他用手撑着下巴，忽然靠近：“但前提是你得有我这样的能力。”
“又来了又来了，自恋男！”两个妹妹异口同声的说道。
长鸣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说话。
少年想不定主意，他抿着嘴，也没说话。
长鸣来说或许生命的概念都不是那么清晰，死亡似乎也并没那么可怕，单单像是个值得思考的重要选项，而非更必不可少的。
而也没人知道是长鸣的哪句话让他犹豫，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身上的故事。
这只是一门生意，若成交了便是了。
长鸣将一张卡片交给了他：“你可以不这么快就给我答案，反正还远着呢。你若愿意做这比交易，便在这上面写上你的名字，就当作契约成立了。”
而当少年他日再去寻的时候，那个茅草屋早已不见了踪迹，那些白宛若失去了光芒色彩一般在他心中黯然失色。
这段奇遇他日再听到类似的时，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个年月，而再听见时他们似乎已经留下了似是传说般的口碑。
而他也已是故事其中的一个迷离少年。
某年某月某日
这雪很高，一只脚踩下去整个小腿都被埋住了，膝盖酸痛又僵硬无力，抬脚这个动作都不再能有力的跨开。
周围一片都是白雪皑皑，甚至没有森林，只有光秃秃的一片白。
安静的雪地里忽然传来了一个青年的声音，有些粗犷的声音边缘有些尖锐，听起来像是个年轻的少年。
应该是前面的一间茅草屋里传来的。
那人喊着：“啊！真的吗？真的吗？送给我的吗？”
然后是一个成熟的男声，他缓缓的带着笑意说道：“在雪里捡的，冻死怪可怜的，你来照顾它吧。”
那人欢腾的跑到雪里抱着怀里的猛地打了个滚：“哇！我就知道哥哥你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
他有着一头很狂野又杂乱的短发，给人感觉他很调皮。
男人愣了愣：“啊、是吗？今天是你生日？”
那人没有听见，只顾着在雪地里打滚。
忽然一个少女走了出来，她穿着蓬松的裙子，喊道：“明希！回来了！”
明希将怀里的递到少女面前：“快看！姐姐！”
少女端详了这只黄色的小家伙一眼，她眯了眯眼：“这是猫吧？”
明希将它抱在怀里，对那男人说：“哥！它是什么啊？”
男人看了看：“明明是狗！娅西笨笨！”
不远处的少年见他们争执，浅浅的看了眼就低下了头。
是狗吗？还是猫？
娅西皱了皱眉又凑近看了看：“狗才没有这么长的尾巴！”
男人故作深沉的摇摇头：“不对！这是一种很罕见的小狗，它的尾巴这么长，是因为小时候很喜欢咬自己的尾巴，咬着咬着就边长了！你看它的耳朵也是其他小狗唑的！”
娅西认真的思考着，她缓缓点了点头头：“原来是这样！好可怜……”
明希跺了跺脚，拉住娅西的手：“姐姐！他肯定是骗你的！”
娅西握着明希的手甩了甩：“真的吗？”说着，她瞪了男人一眼。
明希点头：“哪有能咬的这么长的？像是熊猫那种才是吸的包！”
娅西牵着她缓缓走回屋子里：“那它就是猫！”
“不对不对！是狗！”
“不对！因为长鸣是骗人的！所以它是猫！”
少年听着她们的对话觉得有些震惊，他也走不动了就坐在了雪里回想她们的对话。
忽然那俩人的哥哥，长鸣远远朝他看了过来：“哦，你终于来了。”
少年疑惑的缓缓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您认识我？”
长鸣笑着不说话，只是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少年艰难的走到茅草屋的面前，才发现草屋的上面挂了一块木头招牌。
‘时间海’但光从店名看不出这店是做什么的，又是为什么会在这种没有人的地方开着……
他本来抬起腿想转身跑走，但长鸣却掀开了门帘，探出头来：“进来吧，别客气。”
少年在门口站了会儿，望了那块招牌许久，还是走了进去。
但和外面的破旧不一样，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了一倍。
走进去后周围都是墙，除了左边有一扇坠帘，隔着坠帘能看到里面似乎有淡黄色的光。
如果掀开一定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吧？
少年掀开坠帘走了进去，坠帘发出了冰块相互撞击的清脆又尖锐的声音。
周围到处都是物件，摆在巨大类似宝箱上的、摆在书柜上的、摆在小方桌上的。
地面上有一个大又长的土黄、一些金边和在灯光下分辨不清是白色还是黄色组成的毯子。
可能是丝绸？
房间里一共有两张桌子，一张很大却堆满的或是书籍或是小袋子或者是小盒子，再又是没喝完的茶水。
这张大方桌就处于整个房间最重要的位置，一进来就能看见。桌子旁边些后面还有扇门。
摆在其前面，一张小很多的圆桌上倒是没堆很多东西，但还是放着一个手掌大小的小宝箱。看起来是为了给客人坐的，因为整个房间只有这一个地方，有没有堆东西的椅子。
虽然不是很懂，尽管这里很大但还是显得有些乱。
姐姐抱着一个一本书大小的盒子，从里面不断的掏出书籍，堆在了地上。
弟弟捧着那冻僵了的小家伙对着火炉翻来翻去的烤着。
反而是哥哥长鸣不知道去哪里了。
少年走过去摸了摸那不知是狗还是猫的生物，问：“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他说着，一只手在包里掏了掏。
明希不顾小家伙的死活猛地把它紧紧抱在怀里：“唔……它像是这里的太阳一样黄黄的，就叫它太阳吧！”
娅西翻着书淡淡的说：“你不可以叫它太阳，对这里的人来说太阳只有一个。”
明希将有些窒息的它拿起来看了看：“……可是、可是……”
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少年提醒道：“……你可以用包含太阳的字词取名字？”
明希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啦！太一！就叫太一！”
少年忍不住的轻声问道：“……为什么啊？”
他笑了起来：“因为太阳只有一个啊！哥哥说这叫缩写！”
少年轻轻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好听，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糖果给他：“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明希开心的把糖果接过，却忽然问道：“哥哥，你是猫吧？”
少年脸色一变，还没有说话，从书中抬起头来的娅西也看了过来。
她站起来围着少年走着，眼神直白的上下打量他：“可是他有九条尾巴。”
明希仔细的盯着他看了看：“真的欸……我还以为是八条尾巴，刚刚数少了！”
少年并没有将他的尾巴露出，却被这两个还天真的眼神看破了。
长鸣忽然笑着从桌子后面的门里走出来，他坐在了圆桌前：“我的妹妹们很闹吧？”说着他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少年愣了愣，犹豫的坐下了。
“两个……妹妹？”
长鸣皱了皱眉：“你是说她们不像女人吗？”
少年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又摇头又点头的唔唔啊啊了半天。
长鸣似是喃喃自语的看着她们说道：“不会啊……她们长大之后可都是美人……”表情间还有些疑惑。
少年忽然想起来什么，只得问道：“……那个……您让我进来是想干什么呢……”
长鸣用一只手撑着脸，他轻轻的笑着：“我们是可以帮你实现愿望的店，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少年轻轻皱了皱眉，要站起身离开。
明希踮着脚要去拿高处架子上的盒子，他本来想帮忙拿，但是明希却喊道：“姐姐！”
娅西从书中抬起头，忽然架子上的东西就飘飘然落在了明希手上。
他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手法，惊讶的朝娅西看去。
长鸣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为什么跑呢？说说吧。”
少年看着娅西又坐了下来，他认真的想了想，静下来之后许久才说道：“……我……总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没有被填满过……好像生命中缺失了什么……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想要圆满些。我……好像在寻找一个人……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身在何方……”
长鸣挑了一下眉毛：“这样吗？”
他歪着头，看着不知道何处笑了笑：“我活了这么久，好像什么也不缺，却总觉得遗憾……”他看着桌上的宝箱发着呆：“……你可能懂？”
长鸣往后背靠了靠：“……不懂，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我看过了太多，光是看就已经体验过了千百种滋味。”
少年愣了愣，不懂他在说什么。
长鸣将他的懵懂收进眼底：“这种缺失明明不用理会，就算拥有了也不那么牢固甚至不能真正让你觉得圆满，只不过多了一个执念。
这就像是个劫，你若走过了这一关就会发现不过这样而已。有太多人好奇了，也有太多人停留在了这里。”
少年低下头，轻轻的笑了：“……那前辈觉得你现在可圆满？”
长鸣用手撑着脑袋，看着他说道：“我若圆满了，就不再存在于这世上。毕竟已经没有了执念就没有了‘我’的意义，也就没有了生命。”
他这么说，他的两个妹妹都笑了起来：“又来了，他又在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了！怪人！”
长鸣挥动了手指，将明希怀里的那只小家伙飞了起来：“你们说谁是怪人啊？！”
娅西也挥了挥手，将长桌上的茶水倒在了他头上：“不准欺负人！”
长鸣被倒了一头的水，水却没有沾湿他，全都顺着他流了下来。他虽然没被打湿，在他一边的少年却被迫害到了。
长鸣站起来指着少年对娅西说道：“你看！把客人的衣服都弄湿了！”
明希从娅西怀里接过小家伙，被她护在了身后：“这都怪你！臭哥哥！”
少年怕他们俩打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茶水，无奈说道：“……我没事……”
长鸣其实也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被弄湿，挥了挥手将地上和他身上的水析取出来，扔往了门外。
他坐下，摆了摆手说道：“我就说这两个妹妹很闹吧？”
他听到长鸣这么说，在心里默默念道：不敢苟同。
长鸣低头整理着身上，根本就没乱的衣服说道：“人人都渴求圆满，却很多都在半路消亡，而并非是圆满后才使生命消逝，你觉得是为什么？”
少年看着在旁边安抚着妹妹的娅西，回过头来愣了半天，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啊……你刚刚说什么了？”
长鸣有些不爽的敲了敲桌子：“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啊！”
他忽然这样一惊一乍的看起来像是个疯子，说道话里都好像添杂了些胡说八道的成分在里面。
少年不太理解的歪了歪头，问道：“因为不知道就会死吗？”
长鸣指着远处一根火苗有些小的蜡烛说道：“就像是那样，没有了足够的热量就会熄灭。”
他刚说完，那蜡烛就灭了。
少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他：“天冷了……”
长鸣笑了笑：“对，就是这样，因为环境，这样的环境让它无法维持自己的热量，所谓寻找的，就是这样一个安然的环境。但温暖无风的环境下，它也很快就会熄灭。”
“没有氧气……”
长鸣撑着脸，还是刚才的那个姿势：“当蜡体燃尽，自然也会熄灭，不是吗？你们这来说就是寿命，但你我的寿命都太长了，就不提这个了吧。
但总而言之，你口中的圆满和我口中的消逝就是这样，找到了又没有找到……不是在寻找的路上就是在最后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虽然我不太懂你，但这样你还想要吗？”
少年愣了愣，觉得眼前的人逐渐有了一种很莫测的感觉，和方才的怪诞不同。
“……你是说我会死，对吗？”
长鸣挑了挑眉，将手指交叠放在桌上：“当然，这是代价。我将实现你的愿望，只是你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可愿意？”
少年刚要说话，他忽然说道：“你要知道，就像是蜡烛灭了，光就暗几分是一样的道理，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少年咬着唇瓣，问：“那……前辈会怎么做？”
长鸣笑了笑：“我当然不会管这些，”他用手撑着下巴，忽然靠近：“但前提是你得有我这样的能力。”
“又来了又来了，自恋男！”两个妹妹异口同声的说道。
长鸣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说话。
少年想不定主意，他抿着嘴，也没说话。
长鸣来说或许生命的概念都不是那么清晰，死亡似乎也并没那么可怕，单单像是个值得思考的重要选项，而非更必不可少的。
而也没人知道是长鸣的哪句话让他犹豫，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身上的故事。
这只是一门生意，若成交了便是了。
长鸣将一张卡片交给了他：“你可以不这么快就给我答案，反正还远着呢。你若愿意做这比交易，便在这上面写上你的名字，就当作契约成立了。”
而当少年他日再去寻的时候，那个茅草屋早已不见了踪迹，那些白宛若失去了光芒色彩一般在他心中黯然失色。
这段奇遇他日再听到类似的时，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个年月，而再听见时他们似乎已经留下了似是传说般的口碑。
而他也已是故事其中的一个迷离少年。
某年某月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