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柳梁若没有回头,故作无事的走着。

    “不必多想,那是阿觉。”

    玉梢不解顿生,面色未疑,柳梁若不用多瞧,也知是谁,她家小姐可不曾习过武,哪有这本事。

    “小姐,你为何会知道那人是阿觉?”

    “若是歹人见你我落单,又是女子,早就一拥而上了。”

    这般想想,也算合理。

    不过见自家小姐对顾即是如此了解,她很是担忧,不由得劝了几句。

    “小姐,你还年少,可不能早早就与人定情,这事恐有不妥。”

    柳梁若步子微顿,一脸奇怪的回过头来,“王梢你切莫胡言,我与顾即是乃是君子之交,可不是你想的那般。”

    “小姐所言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好了,我们得快些去娘亲那,晚了就遇不上了,舅母生前就喜欢热闹,我们人多,便不冷清了。”

    两人加快了步子赶路,待到陈淑的墓旁,阿觉立刻转身离开,去寻自己的主子去了。

    “娘亲。”

    柳梁若笑着走向梁夫人,步子也轻快了些。

    “梁若来了。”

    梁夫人笑着牵过女儿,同她介绍着陈诸生,“这是你陈叔叔,他是你舅母的哥哥,我在半路遇上了他,就一道过来了。”

    柳梁若俯身一礼,恭敬道:“梁若见过陈叔叔。”

    “你唤我声叔叔,我也不好白白受着,在青山镇若有所需,都可去县衙寻我,我这做叔叔的,定不会推辞。”

    柳梁若正愁没个知路的,不由得问道:“陈叔叔是青山镇的县令,应当也知镇中有不少集会,可有我能去的?府中无趣,我正愁没个去处。”

    陈诸生思索了一瞬,笑道:“后日倒是有个青云诗会,大都是十五左右的公子小姐,也有与你同岁的,你若想去,陈叔叔给你弄个请帖来。”

    说到诗会,柳梁若来了兴致,总比日日呆在府中闲坐要自在。

    “那便先谢过陈叔叔了。”

    几人闲聊了几句,陈诸生是个守礼的,为人温和,未见疾言厉色。

    柳梁若见了他,总会想起舅母,这对兄妹,性子相似,让人很是习惯。

    在墓前闲聊,也增了些人气。

    梁夫人见女儿笑的自在,亦是忍不住笑了笑。

    没了京城的规矩,青山镇还算舒坦,她想着再多住些日子也无妨。

    梁府还有一人也有这般想法,只不过出发点不同罢了。

    舅母赵氏去了厢房,只见到柳家的马夫年尤,那三人不知去向,她回房时见自个的儿子还在斗蛐蛐,不由得头疼起来。

    “失得,斗蛐蛐有什么好玩的,你不如去寻你梁若妹妹,同她搞好关系,你能得到更好的东西。”

    梁失得只对蛐蛐有兴趣,对母亲的提议没什么反应。

    “母亲这么喜欢她,认她做女儿好了,别吵我斗蛐蛐,昨儿个输了钱,我今天得赢回来。”

    见梁失得一心斗着蛐蛐,赵氏咬了咬牙,发狠道:“你不听为娘的话,我往日一个子也不给你,看谁会理你这么个无钱的少爷。”

    梁失得毫不在意,“不给就不给,我去找父亲要。”

    赵氏有些哑言,这孩子偏就不听她的,而她还对梁失得也没有任何法子。

    硬的不行,她只好软言相劝。

    “失得,你听为娘同你讲,那柳家家财可是咱家的数倍之多,她家没有父族,只剩孤女寡母的,你若是同你姑姑家交好,那日后……”

    赵氏一本正经的说着,突然一只蛐蛐跳了出来,梁失得一心追蛐蛐去了,赵氏的话,他是一句也没听。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赵氏有心为其子谋路,奈何梁失得只知蛐蛐。

    “这孩子怎就不听呢?我还能害了他不成。”赵氏从没有这般烦心过。

    “夫人何必忧心,依春翠看,少爷没心思是还不知柳家的富贵,咱们日日暗示着,总有一日少爷会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

    明里暗里提上一句,即便是没心思的人,也会渐渐产生好奇。

    赵氏闻言,连连夸了春翠几句,这丫鬟偶尔也能说上几句让人宽心的话。

    “这事便交与你了,平日里让下人在失得面前,多说说表小姐的不同,若能成事,这赏钱……人人有份。”

    “是夫人。”

    听说有赏钱得,春翠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整个青山镇,人人沾了几分喜,唯有千尺瀑布下的那人苦着脸。

    宋散奏一人将尸首埋了,已是累极。

    河中的血色未退,他便寻了两个木桶来,将染红的水,一一舀出,直至清澈了为至。

    沿岸的花草也因此得了不少水滋养。

    “你忙完了?”

    阿觉提了个食盒过来,放在了宋散奏近处。

    “你家公子真狠,若不是看他银子给的多,我早就走了。”

    宋散奏嘴上这般说着,步子却未停,显然是朝着食盒去的。

    “不许说公子的不是。”

    阿觉不满的看着宋散奏,将食盒移了移。

    宋散奏慌了,不用花钱的吃食没了,他便觉着亏的很。

    “我不说他便是了,这吃食你可得给我,万一我饿瘦了,可没力气打架,救他都得你出力。”

    阿觉懒得理他,将食盒撇下后,从怀中取了一壶淡酒给他。

    “这是公子赏你的,不收你银子。”

    宋散奏眼前一亮,笑道:“他还算有点良心。”

    宋散奏就地而坐,将食盒打开,盒中有两荤一素,他见了已是满足,特别是那只叫化鸡,就很合他的味口。

    “那边就有石桌,几步之遥,你坐在地上不怕脏了衣服?”

    阿觉指了指近处的方形石桌,宋散奏淡淡望了一眼,无意道:

    “我又不是京城里的富贵人家,吃饭只是吃饭,不唤作用膳,自小就没坐过桌子,还是坐在地上自在。”

    阿觉有些不信他的话,疑道:

    “你这般古怪,竟也能稳坐杀手榜第一的位置,一直不被动摇,靠的是什么?你既贪财,又懒散,我昔日做过几年陛下的暗卫,见过不少杀手,却没一个像你这样的。”

    宋散奏耸了耸肩,大口饮着酒,神情未缓。

    “榜首自该能者居之,我没个敌手,就闲散了些,你只见过现在我,却不知当年我也是睁眼而眠,不敢有丝毫懈怠。”

    阿觉没在多问,原先顾即是已查过宋散奏的往事,一个猎户家的孩子,能成长至今已是不易。

    他不在意这人的往事,只要宋散奏不害公子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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