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掌门师伯算盘打出火星子。
另一旁的范莲阳朱笔也要刷出火星子。
“这个矛盾，要改。”
“这个不行，我们山头没这么多地方。”
“这个没多大意义，删了吧。”
……
小范皱着眉，把几乎一半的专项砍了。掌门并不意外，这是他草拟的第一份文案，大部分抄的别人山头的陈年旧则。
是夜，屋外的穹顶星星高挂。附近的野狼对天上那盘明月哭号。
“师伯，改完了。”
范莲阳抬头，充满血丝的眼球转向林逐海。
除了朱笔修改外，她还要重新誊抄一份改好的文案。范莲阳递交文案的手微微发抖。
接过文案的林逐海面色不显，内心对这个小师侄十分满意。辛苦操劳十几年，终于有个靠谱的人来做帮手。
他翻看一遍，似乎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当。
林逐海委婉地拜托道：“师侄，你看，关于考核这块，是不是还能再改改？”
范莲阳面无表情地拿回文案，再握住朱笔，“唰唰唰”地开改。
她不笑，是她生性就不爱笑。
绝对不是恨领导。
“师侄啊，你看看这个地方……”
“小范，其实我觉得这样改……会更好，你说呢？”
“我觉得最后润色一下就好了，嗯，再润色一下。”
……
掌门为了让小范师侄更好地工作，不知何时，特地搬来一张木桌。从此，范莲阳在掌门处有了自己的办公桌。
范莲阳改得快吐血是真，林逐海看得心累也是真。他不是只在监管招生简章的工作，他还要处理其他的事，可谓多核运算达人。
缝缝补补，终于最后一版，他实在没什么意见了。
防止掌门临时变卦，还要提要求，范莲阳转身就跑。
“师——伯——我——去——吃——早——饭——了——”
加班一晚上，别说困意，像她这种还没筑基的修行菜鸟险些饿死。
不过，要先去探探便宜师弟的鼻息。
范莲阳跨进自家的青士居，竹林的风阵阵吹来，拂走她身上的疲惫。她深吸一大口气，丹田运转，精力恢复少许。
推开门。
“来看看我们师弟还活着……握草！”
范莲阳被睁眼坐在床上的顾司璟吓得连连后退。
便宜师弟气若游丝地问：“姐姐……这是……哪里？”
“盒山，青士居。”
整理好表情的范莲阳平静地回答。她有些害怕师弟这下是不是回光返照，询问系统：
“这是咋回事，他还能活不？”
“能，喝了药就能。今晚伤口恶化，你得做点准备。”
“什么准备？”
“心理准备。”
范莲阳无语。
还有一件事儿挺重要，作为工具人，她得给主角之一的顾司璟介绍下情况。
比方说他如何被师尊从南风馆救出来，如何天生灵根被看中，现在是盒山二代三师弟，过不久就有新人叫他三师兄……云云。
范莲阳像个无情的报幕机。
倒霉孩子顾司璟除了听的时候点点头，其余时间都没发出声。小鹿似的眼睛眨巴眨巴，等范莲阳讲完，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没有人想象得到，他被救之前的日子是多么灰暗。除了被看上他的客人喂了药，他能短暂地收获一段空白的记忆，其余时间不是被打，就是被粗暴地侵犯。
南风馆的老板说他天生贱命。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如果最后一天，那位“高员外”没对他说那些话……
在师姐看不见的被子里，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谢……谢谢。”
泪水从眼眶中滚落，打湿被褥。
范莲阳看得鼻头一酸，转过身深呼吸。她四处翻找，终于看到一方手帕，把它浸到冷水里，拧干。她像奶奶帮孙子擦脸一样，在师弟脸上胡乱揉了一通。
她是一边擦，顾司璟是一边“啪嗒”“啪嗒”掉小珍珠。
终于，好师姐的耐心被消耗光了。
范莲阳无奈道：“我去买饭，你吃什么？”
顾司璟双目失神，想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答：“饺子。”
讲完有些后悔，他试探地看向范莲阳，觉得会从她脸上看到不满。
范莲阳自然没生气，接着问：“酱油还是醋？”
其实，顾司璟没吃过饺子，这是他过去的一个奢望。面对这个问题，他满脸通红地憋不出一个选择，他不知道。
范莲阳大概是猜到了，不再给师弟自我折磨的时间，看似随意地说：“算了，既然我带饭，你就得遵守我的规矩，一半酱油一半醋。”
说罢，她便跨出门，风风火火地下山去。
盒山山脚下，还是有不少人烟。这里依山傍水，适宜居住。早点摊竞争激烈。
香气一阵一阵地涌进范莲阳的鼻子里，勾得胃里的馋虫不停地叫。
就差口水流出来的时候，她寻到卖饺子的早点摊。范莲阳的目光好像被饺子粘住了，连头都抬不起来。
一个年轻的男声从她头顶上方响起：
“两文钱十个，三文钱二十个。”
范莲阳仰头看，发现是一个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男子。他背后有一把重剑，气质不俗，想来是修道之人。
突然，萝莉音系统在她耳边响起：“咦？”
此时的范莲阳没有在意系统的反常，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赶忙掏出钱袋里的三文钱。这个钱袋是师尊走之前留下的。
“给。”
男子手脚勤快，三两下就铲了二十个饺子放进油纸包。
他问：“醋？酱油？”
范莲阳抑制着口水：“一半酱油一半醋。”
瞥了一眼小姑娘弱不禁风的身板，汪尧平多铲了两块饺子，叮嘱道：“小心烫。”
范莲阳接过，小声道谢。
手里捧着热乎乎的油纸包，范莲阳的幸福值迅速爬升。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拿签子戳饺子吃。摊主直接往纸包里挤了醋和酱油，别提多入味了。
由于太烫，她还得把白菜猪肉馅的饺子在嘴里翻炒一遍。
走到半路，范莲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系统：“你刚说什么？！”
萝莉音系统重复道：“卖你饺子的摊主人，好像是我们系统的学员。上次我跟你说过，作死太多次，记忆丢失，脑电波连不上我们的那个。”
范莲阳停下脚步，嘴里还嚼着饺子，思考片刻。
她好奇：“你怎么认出来的？”
“他没有档案。”
“那你为什么不在刚刚连接他呢？”范莲阳问，并好心地说，“要不，我回去再买两文钱的饺子，你试试？”
系统随即拒绝：“我没有管理他的权限。三分钟前，我已经联系管他的同事，并发送坐标了。”
今早第一份饺子卖出，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食客，半个上午就卖空。汪尧平心情大好，着手收摊，思考着中午要不做韭菜盒子。
忽然，有一道江浙口音的大叔嗓从他耳边响起。
“你是轮到了第几回，居然能掉到我同事管的宇宙里啊？”
“谁？！”
瞬间，汪尧平全身肌肉绷紧，修行者的气场全开。
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人的踪影，难道来者不是人？
一阵困意袭来，他使劲全身力气，都无法止住眼皮的下垂，只好认栽。
再次清醒地睁开眼，汪尧平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他看不见来路，亦看不见去路。
手上的剑消失了，他的身上穿着奇怪的服饰。
若范莲阳在场，大概能认出他上身是优某库动漫联名的短T恤，下身是沙滩七分裤。
汪尧平搞不清楚对面是什么阵法，竟将他吸入其中，还改头换面，想来和梦魇术有关。
站在一片死寂的白色空间内，他冷静问道：“是不是八桂宗派你来的？”
一道强光刺眼，汪尧平选择撑着眼皮，看清来者何人。
只见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从光中走来，祂穿得和汪尧平差不多，上身青色纯棉短绣polo衫，下身黑色薄款运动长裤。
“看来你在修仙世界里融入得很不错嘛！”
汪尧平不张嘴，他试图丹田运气，发现自己的内力尽失。
对面的人又说：“汪尧平，你对自己还记得多少？”
被问的人继续保持沉默。
“你还认识我这个形象吗？记得这个形象是你的谁吗？”
汪尧平摇头。他发现对面好像不是八桂宗派来杀他的人。
大叔音系统重重叹了口气，祂瞬移到汪尧平面前，在对方万分惊愕的情况下，用手指点住他的额头。
系统严肃地说：“答应我，这次别作死了，你知道在几万层的多重宇宙里找人有多麻烦吗？”
一摞的记忆传输到汪尧平大脑里，仿佛眉心开了个口子，被海水漫灌。他张大嘴巴，呆立在原地，完全失去了前八桂宗首席弟子的风度。
汪尧平和范莲阳一样，来自一个和平时代的现代东方大国。而区别是，他比范莲阳早来一年，是个期末冲刺周的大一生。
由于临时抱佛脚的时间里几乎不眠不休，汪尧平考完最后一门直接累趴在考场课桌上。外人看来，这小子呼噜打得可香。
实际上他没睡着，而是来到这个地方。一个自称是五维人的机器音告诉他，他要穿越了。五维人还化身成他辅导员的模样，连说话语气、音色也变得一样。
汪尧平第一下就进到封建王朝，亲眼见证旧社会吃人血馒头的景象，作为21世纪根正苗红好青年，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开始搞起赤色革命。
结果他被当成异端和反贼，立即五马分尸，任务没做完就进入下个宇宙——赛博朋克。
轮回在第二个宇宙时，汪尧平尚保留部分记忆。
人在夜之城，初心不改，励志推翻垄断阶级。系统上一秒找到汪尧平的时候，下一秒发现自己的学员被荒板的保安队长一拳砸成肉饼。
汪尧平就像这个系统的游历者，带着“解放人民”的思想代码轮回一次又一次。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解放人民”却变成每个“汪尧平”的第一指令。
见汪尧平慢慢缓过神来，“辅导员”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语重心长地问：
“如果这次我没找到你，你是不是又想单枪匹马，去干八桂宗那帮化神境，嗯？”
另一旁的范莲阳朱笔也要刷出火星子。
“这个矛盾，要改。”
“这个不行，我们山头没这么多地方。”
“这个没多大意义，删了吧。”
……
小范皱着眉，把几乎一半的专项砍了。掌门并不意外，这是他草拟的第一份文案，大部分抄的别人山头的陈年旧则。
是夜，屋外的穹顶星星高挂。附近的野狼对天上那盘明月哭号。
“师伯，改完了。”
范莲阳抬头，充满血丝的眼球转向林逐海。
除了朱笔修改外，她还要重新誊抄一份改好的文案。范莲阳递交文案的手微微发抖。
接过文案的林逐海面色不显，内心对这个小师侄十分满意。辛苦操劳十几年，终于有个靠谱的人来做帮手。
他翻看一遍，似乎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当。
林逐海委婉地拜托道：“师侄，你看，关于考核这块，是不是还能再改改？”
范莲阳面无表情地拿回文案，再握住朱笔，“唰唰唰”地开改。
她不笑，是她生性就不爱笑。
绝对不是恨领导。
“师侄啊，你看看这个地方……”
“小范，其实我觉得这样改……会更好，你说呢？”
“我觉得最后润色一下就好了，嗯，再润色一下。”
……
掌门为了让小范师侄更好地工作，不知何时，特地搬来一张木桌。从此，范莲阳在掌门处有了自己的办公桌。
范莲阳改得快吐血是真，林逐海看得心累也是真。他不是只在监管招生简章的工作，他还要处理其他的事，可谓多核运算达人。
缝缝补补，终于最后一版，他实在没什么意见了。
防止掌门临时变卦，还要提要求，范莲阳转身就跑。
“师——伯——我——去——吃——早——饭——了——”
加班一晚上，别说困意，像她这种还没筑基的修行菜鸟险些饿死。
不过，要先去探探便宜师弟的鼻息。
范莲阳跨进自家的青士居，竹林的风阵阵吹来，拂走她身上的疲惫。她深吸一大口气，丹田运转，精力恢复少许。
推开门。
“来看看我们师弟还活着……握草！”
范莲阳被睁眼坐在床上的顾司璟吓得连连后退。
便宜师弟气若游丝地问：“姐姐……这是……哪里？”
“盒山，青士居。”
整理好表情的范莲阳平静地回答。她有些害怕师弟这下是不是回光返照，询问系统：
“这是咋回事，他还能活不？”
“能，喝了药就能。今晚伤口恶化，你得做点准备。”
“什么准备？”
“心理准备。”
范莲阳无语。
还有一件事儿挺重要，作为工具人，她得给主角之一的顾司璟介绍下情况。
比方说他如何被师尊从南风馆救出来，如何天生灵根被看中，现在是盒山二代三师弟，过不久就有新人叫他三师兄……云云。
范莲阳像个无情的报幕机。
倒霉孩子顾司璟除了听的时候点点头，其余时间都没发出声。小鹿似的眼睛眨巴眨巴，等范莲阳讲完，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没有人想象得到，他被救之前的日子是多么灰暗。除了被看上他的客人喂了药，他能短暂地收获一段空白的记忆，其余时间不是被打，就是被粗暴地侵犯。
南风馆的老板说他天生贱命。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如果最后一天，那位“高员外”没对他说那些话……
在师姐看不见的被子里，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谢……谢谢。”
泪水从眼眶中滚落，打湿被褥。
范莲阳看得鼻头一酸，转过身深呼吸。她四处翻找，终于看到一方手帕，把它浸到冷水里，拧干。她像奶奶帮孙子擦脸一样，在师弟脸上胡乱揉了一通。
她是一边擦，顾司璟是一边“啪嗒”“啪嗒”掉小珍珠。
终于，好师姐的耐心被消耗光了。
范莲阳无奈道：“我去买饭，你吃什么？”
顾司璟双目失神，想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答：“饺子。”
讲完有些后悔，他试探地看向范莲阳，觉得会从她脸上看到不满。
范莲阳自然没生气，接着问：“酱油还是醋？”
其实，顾司璟没吃过饺子，这是他过去的一个奢望。面对这个问题，他满脸通红地憋不出一个选择，他不知道。
范莲阳大概是猜到了，不再给师弟自我折磨的时间，看似随意地说：“算了，既然我带饭，你就得遵守我的规矩，一半酱油一半醋。”
说罢，她便跨出门，风风火火地下山去。
盒山山脚下，还是有不少人烟。这里依山傍水，适宜居住。早点摊竞争激烈。
香气一阵一阵地涌进范莲阳的鼻子里，勾得胃里的馋虫不停地叫。
就差口水流出来的时候，她寻到卖饺子的早点摊。范莲阳的目光好像被饺子粘住了，连头都抬不起来。
一个年轻的男声从她头顶上方响起：
“两文钱十个，三文钱二十个。”
范莲阳仰头看，发现是一个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男子。他背后有一把重剑，气质不俗，想来是修道之人。
突然，萝莉音系统在她耳边响起：“咦？”
此时的范莲阳没有在意系统的反常，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赶忙掏出钱袋里的三文钱。这个钱袋是师尊走之前留下的。
“给。”
男子手脚勤快，三两下就铲了二十个饺子放进油纸包。
他问：“醋？酱油？”
范莲阳抑制着口水：“一半酱油一半醋。”
瞥了一眼小姑娘弱不禁风的身板，汪尧平多铲了两块饺子，叮嘱道：“小心烫。”
范莲阳接过，小声道谢。
手里捧着热乎乎的油纸包，范莲阳的幸福值迅速爬升。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拿签子戳饺子吃。摊主直接往纸包里挤了醋和酱油，别提多入味了。
由于太烫，她还得把白菜猪肉馅的饺子在嘴里翻炒一遍。
走到半路，范莲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系统：“你刚说什么？！”
萝莉音系统重复道：“卖你饺子的摊主人，好像是我们系统的学员。上次我跟你说过，作死太多次，记忆丢失，脑电波连不上我们的那个。”
范莲阳停下脚步，嘴里还嚼着饺子，思考片刻。
她好奇：“你怎么认出来的？”
“他没有档案。”
“那你为什么不在刚刚连接他呢？”范莲阳问，并好心地说，“要不，我回去再买两文钱的饺子，你试试？”
系统随即拒绝：“我没有管理他的权限。三分钟前，我已经联系管他的同事，并发送坐标了。”
今早第一份饺子卖出，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食客，半个上午就卖空。汪尧平心情大好，着手收摊，思考着中午要不做韭菜盒子。
忽然，有一道江浙口音的大叔嗓从他耳边响起。
“你是轮到了第几回，居然能掉到我同事管的宇宙里啊？”
“谁？！”
瞬间，汪尧平全身肌肉绷紧，修行者的气场全开。
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人的踪影，难道来者不是人？
一阵困意袭来，他使劲全身力气，都无法止住眼皮的下垂，只好认栽。
再次清醒地睁开眼，汪尧平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他看不见来路，亦看不见去路。
手上的剑消失了，他的身上穿着奇怪的服饰。
若范莲阳在场，大概能认出他上身是优某库动漫联名的短T恤，下身是沙滩七分裤。
汪尧平搞不清楚对面是什么阵法，竟将他吸入其中，还改头换面，想来和梦魇术有关。
站在一片死寂的白色空间内，他冷静问道：“是不是八桂宗派你来的？”
一道强光刺眼，汪尧平选择撑着眼皮，看清来者何人。
只见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从光中走来，祂穿得和汪尧平差不多，上身青色纯棉短绣polo衫，下身黑色薄款运动长裤。
“看来你在修仙世界里融入得很不错嘛！”
汪尧平不张嘴，他试图丹田运气，发现自己的内力尽失。
对面的人又说：“汪尧平，你对自己还记得多少？”
被问的人继续保持沉默。
“你还认识我这个形象吗？记得这个形象是你的谁吗？”
汪尧平摇头。他发现对面好像不是八桂宗派来杀他的人。
大叔音系统重重叹了口气，祂瞬移到汪尧平面前，在对方万分惊愕的情况下，用手指点住他的额头。
系统严肃地说：“答应我，这次别作死了，你知道在几万层的多重宇宙里找人有多麻烦吗？”
一摞的记忆传输到汪尧平大脑里，仿佛眉心开了个口子，被海水漫灌。他张大嘴巴，呆立在原地，完全失去了前八桂宗首席弟子的风度。
汪尧平和范莲阳一样，来自一个和平时代的现代东方大国。而区别是，他比范莲阳早来一年，是个期末冲刺周的大一生。
由于临时抱佛脚的时间里几乎不眠不休，汪尧平考完最后一门直接累趴在考场课桌上。外人看来，这小子呼噜打得可香。
实际上他没睡着，而是来到这个地方。一个自称是五维人的机器音告诉他，他要穿越了。五维人还化身成他辅导员的模样，连说话语气、音色也变得一样。
汪尧平第一下就进到封建王朝，亲眼见证旧社会吃人血馒头的景象，作为21世纪根正苗红好青年，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开始搞起赤色革命。
结果他被当成异端和反贼，立即五马分尸，任务没做完就进入下个宇宙——赛博朋克。
轮回在第二个宇宙时，汪尧平尚保留部分记忆。
人在夜之城，初心不改，励志推翻垄断阶级。系统上一秒找到汪尧平的时候，下一秒发现自己的学员被荒板的保安队长一拳砸成肉饼。
汪尧平就像这个系统的游历者，带着“解放人民”的思想代码轮回一次又一次。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解放人民”却变成每个“汪尧平”的第一指令。
见汪尧平慢慢缓过神来，“辅导员”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语重心长地问：
“如果这次我没找到你，你是不是又想单枪匹马，去干八桂宗那帮化神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