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又是一年春，清晨的鸟鸣声很是悦耳欢快，陈卡酒是被自己生物钟唤醒的。
她洗漱过后没有和往常一样出门晨跑，她检查完花房的温湿度自动控制系统，拎着门口的行李箱前往机场。
她将近四年没回过一次国，回国的这一路她说不上心情沉重，但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经历长途飞行，陈卡酒乘坐的航班提前一个小时到达。
她看见出站口的花木时，她错愕了两秒才绽开一个大大的笑颜。
刘艳和花木在她住院的时候就互换了微信，这几年没少帮着她照顾家里。
她回国的消息只有家里人知道，花木知道，多半是刘艳告诉她的。
花木摘墨镜，踮着脚朝她招手：“酒儿！”
陈卡酒加快脚下步伐，花木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她，兴奋地直蹦跶。
陈卡酒很久没有过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花姐，稳重稳重。”
三十五快奔四的人了，还是个小孩似的，开心起来毫不顾忌场合。
陈卡酒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觉得很是社死尴尬，哭笑不得：“咱能找个地方再叙旧吗？”
花木翘着嘴巴觉得不满，嗔了句：“一走就是四年，我们都多久没见了，你个没良心的还不让我开心开心啦。”
“我自己没什么，我这不是怕你被大家认出来吗。”陈卡酒失笑。
流量更新交迭快，她这几年在网上没一点曝光，离开大众视线这么久，早就被大家遗忘了，花木可不一样，这几年又出了几步爆剧，名气更胜当年。
花木挑了挑眉，对于这个借口给予肯定：“不瞒你说，我这些年在事业上还真是顺利得不像话。”
陈卡酒嘴角扬着一个柔和的弧度，笑着没有打断她的洋洋得意，还十分捧场地搭腔了两句，嘴角自见面就没再下来过。
花木顿了下接过陈卡酒的小行李箱，一手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花木将陈卡酒送到下榻的酒店，她摇下车窗探出头：“明天转机回南市，要不要我来接你去机场？”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花木本想给她接风，但突然有工作找她，她抽不开身只好作罢。
陈卡酒结束长途飞行，浑身疲惫不堪，现在也没胃口吃。
当初她决定移民国外，就已经把在魔都刚买没多久的房子转卖出去，她现在住的酒店是她回国前在网上定好的。
陈卡酒所住的的房间有一个一百八十度全视野的观景大阳台，能一眼瞧见外滩夜景。
等电话进来时，她正好从浴室出来。
陈景桉竭力压着喜意：“姐，你怎么会突然加我微信？”
陈卡酒洗下一身的疲惫，抱臂看着窗外的风景，她抿了抿唇，“老人葬在哪儿？”
陈景桉一时没反应过来，僵住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把地址发给你。”
陈卡酒在奶奶离世前见过一面，没几天人就走了，当时她没有去参加葬礼。
她是恨这个奶奶，现在亦是，可小时候那碗猪油渣酱油拌饭却也是她童年记忆中不可磨灭的味道。
她打算去看外婆时，顺道也去祭拜一下她。
陈卡酒这次回国，一是参加刘艳的婚礼，二是有工作，这份工作甲方非要她回来一趟不可。
刘艳极度恐高，不适合坐飞机，陈卡酒四年没回过一次家，她渴望女儿能回家一次，却又不敢让女儿为难。
结婚这件事，本来想着领个证两边吃个饭就算成了，但想到这或许是让女儿回家的好契机，哪怕留不久，至少能亲眼见见。
刘艳没有明说希望陈卡酒回家，但知母莫若女，她了解刘艳，因此刚开始她也为难了好一段时间。
决定回国是因为外公的一通电话，寡言的外公难得和她推心置腹一次，期间提到了外婆。
外公很爱外婆，他亲口向她这个晚辈承认搬到养老院是个逃避行为。
陈卡酒很受触动，她好像看见外公坚硬的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
那天她外公聊了很久，这也是她决定回国的原因。
在窗前站久了膝盖难免发酸，她时差还没调整过来，但这个时间点，换做是在德国，她早该睡觉了。
次日，玻璃窗外映着成片橙粉色，温柔的色泽让浅睡眠的陈卡酒没了睡意。
她像往常一样，踏着日出光辉沿外滩跑了一小时，待天光大亮才停下。
她看着河对岸做拉伸，那是外滩广告C位，国际大厦的广告大屏放着白季羡的最新代言广告。
他这几年在国内知名度飞升，还开拓了海外市场，巡回是一场接着一场，成为了国内流量第一人。
她虽没有特意关注他，但外网上都是他的消息，只要她上网，想看不见他都困难。
白季羡事业发展得这样好，她非常替他开心。
HPL是近两年火起来的竞技网游，她是偶然机会参与创作新赛季宣传曲，这次回国参与职业联赛BGM制作，也是那边工作室向她投来的橄榄枝。
幕后制作她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她退圈是众所周知的事，且已时隔多年，他们不仅只是邀请她参与制作，还由她来演唱。
为了用音乐点燃游戏选手的热血，和给游戏迷拉开一场酣畅淋漓战斗画面，歌曲可谓用一个“燃”字来形容。
陈卡酒拒绝过好几次，是外公开解她，一直以来都是外婆最支持她追逐自己的梦想，她想外婆也不希望她就这样走下舞台。
她困惑他们找她演唱的原因。
游戏工作室对她做过调研和长达一年的观察，她这几年虽然没有出现过在镜头前，但关于她的过去，网上一查还是能查到的，包括她一直更新的油管视频，他们也有在关注。
他们团队总负责人说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逆境中寻找反转，给人一种触底反弹无畏向前的感觉。
这无疑对她是一种很高的评价。
陈卡酒觉得自己愧不敢当。
第一次举办明星赛，他们不惜花大成本请国外知名制作团队为游戏量身定做制作主题曲。
据她所知，游戏团队不仅邀请职业选手，还邀请娱乐圈中的流量明星，噱头造势直接拉满。
穆盼作为国内顶尖的录音师，拥有的录音工作室也是数一数二的，游戏工作室的负责人将录音棚地址发给陈卡酒时，她并不意外。
穆盼正在做准备工作，与此同时，身边还坐着朴载玉和HPL工作室的负责人。
前台看见推门而进的陈卡酒，惊愕地张开了嘴，给人指明一号录音棚后她立马给穆盼打电话。
穆盼脑子有些发蒙，朴载玉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见陈卡酒拎着购物袋进门，购物袋中装的是给穆盼孩子的礼物。
朴载玉浑身僵住，讲话结巴：“酒，酒儿。”
外国人不知道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主动起身伸出手打招呼：“嗨，我们联系过，初次见面，我是lauv。”
随后他又一一向陈卡酒引荐朴载玉和穆盼。
陈卡酒始终挂着浅笑，“好久不见。”
时隔多年见到她第一眼，朴载玉先是怔楞，再就是生气，气她这些年一次都没联系过他。
而陈卡酒看出来了，但有外人在，她也只是笑笑当自己什么都不知。
***
录音结束，朴载玉眉眼压着沉郁，他站在操作间无声抱臂看着录音室里的陈卡酒。
他忽然想到，今天本该还有一个人要来的。
陈卡酒走出录音室就被一个小团子撞到。
小孩儿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她还有些错愕没反应过来，就见身旁的影子蹲下将人扶起。
“怎么盲冲直撞的，看摔倒了吧，伤到哪里没有？”
穆盼话里心疼责怪各掺一半。
陈卡酒和小团子四目相对。
穆盼见他不说话，有些着急：“这摔到屁股怎么还给摔傻了？”
“你好啊喜喜。”陈卡酒朝着小孩子牵起一个温柔无害的笑。
“姐姐好。”
说完，四岁小男孩脸颊两边浮现两坨粉红，他抿着唇躲到自己妈妈后边，说话奶里奶气的，很是可爱
穆盼哪见过自家小魔王害羞的模样，她看着查喜喜的眼神满是新奇。
朴载玉和lauv出现在他们身后，冷不丁地：“查喜喜，叫差辈了啊，你得叫陈阿姨。”
陈卡酒和朴载玉对视了一眼，没有客气回怼：“喜喜真有眼光，我的确比你朴叔叔要年轻一些。”
朴载玉难以反驳事实，挪开目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陈卡酒无奈笑了笑。
lauv离开前不忘客套，穆盼将人送走后回来。
“对了，刚才我听小刘说白季羡约了录音，不是说嗓子还没彻底恢复吗？”
穆盼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她乍然想起身边还有个陈卡酒在。
她心虚得不行，忍不住瞅了陈卡酒一眼，人家倒好，面色不变。
朴载玉同样下意识关注陈卡酒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反应，默默舒了口气。
“一块吃个饭吧，我请客。”
陈卡酒看向朴载玉，这些年没有联系过，他心里有些不顺，她可以理解。
朴载玉别扭地扭过头，陈卡酒好笑地拽了他一把：“好啦，算我向你请罪好吧。”
朴载玉抽回自己的手，留给陈卡酒一个颇为傲娇的侧脸，一把抱起查喜喜：“走，我们吃垮她。”
穆盼喊住他：“诶不行，查乐今天回家，孩子和他三个月没见了。”
穆盼眼含歉意，有些不好意思。
朴载玉只好作罢，陈卡酒很有眼力见地递上台阶：“没事，咱俩吃，我还给你带了张你最喜欢的女团演唱会门票。”
“那，走吧。”
朴载玉没指望陈卡酒带他去多高级的餐厅，但几年不见，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抠。
他看着腻乎乎还闪着油光的桌子，面露难色：“你说的请客就是带我来吃烧烤摊？”
前几分钟还嫌弃的朴载玉，下一秒大口大口地撸起了串儿。
看得陈卡酒嘴角一颤。
真是嘴嫌体正直。
朴载玉酒量不咋地，喝了酒之后，对陈卡酒的怨言止不住地往外吐槽。
他忽然拔高了声量：“陈卡酒！”
陈卡酒身体一震，恨不得下一秒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幸好没有人关注他们这边。
“你装什么装，装一天淑女了都，你不累啊，你个酒鬼现在竟然改喝饮料了？”
“你说说，才四年，怎么现在大家都不记得你了呢？”
朴载玉抱着酒瓶，眼神迷离满脸委屈。
陈卡酒看了眼周围的热闹，将手边的加多宝推开，问老板要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半杯啤酒。
微苦的味道在口腔散开，她已经好几年没碰过酒精了，突然一喝，还有点不适应。
“娱乐圈百花盛开，少我一个又算什么。”她仰头喝完半杯冰啤。
只见朴载玉将酒瓶往桌上一磕，质问道：“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想死你了！”
陈卡酒没想到他这么直白，有些感动，有些愧疚：“当然是。”
朴载玉眼神乱飘，良心忽然发现，身体靠近陈卡酒：“还是最好朋友的话，你不会和我计较的对吧，我今天不是故意给你甩脸色的，我只是心里不舒服。”
“我知道。”
陈卡酒睫毛半阖，弯眼一笑：“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和我生气，但没想到你酒精一上头，这么快就变回了原形。”
“你个胆小鬼，小白哥也是，你们都是胆小鬼，你们一个一走就是四年，一个只会用工作麻痹自己，你说我夹在你俩中间，我好受吗？”
他瘪着嘴，努力想挤出一滴眼泪，眼睛却是干巴巴的，哭腔也是硬憋出来的。
陈卡酒沉默地用干净的筷子搅拌啤酒，借此来加快泡沫消失的速度。
“虽然我不想再掺和你俩的事，但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陈卡酒手一顿，没接话。
“你还记得听风乐队的第一任主唱吗，他是见义勇为溺水离开的，他对小白哥很重要，比亲哥还有亲。”
陈卡酒瞳孔颤动，她不知道白季羡还有这样的过去。
她洗漱过后没有和往常一样出门晨跑，她检查完花房的温湿度自动控制系统，拎着门口的行李箱前往机场。
她将近四年没回过一次国，回国的这一路她说不上心情沉重，但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经历长途飞行，陈卡酒乘坐的航班提前一个小时到达。
她看见出站口的花木时，她错愕了两秒才绽开一个大大的笑颜。
刘艳和花木在她住院的时候就互换了微信，这几年没少帮着她照顾家里。
她回国的消息只有家里人知道，花木知道，多半是刘艳告诉她的。
花木摘墨镜，踮着脚朝她招手：“酒儿！”
陈卡酒加快脚下步伐，花木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她，兴奋地直蹦跶。
陈卡酒很久没有过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花姐，稳重稳重。”
三十五快奔四的人了，还是个小孩似的，开心起来毫不顾忌场合。
陈卡酒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觉得很是社死尴尬，哭笑不得：“咱能找个地方再叙旧吗？”
花木翘着嘴巴觉得不满，嗔了句：“一走就是四年，我们都多久没见了，你个没良心的还不让我开心开心啦。”
“我自己没什么，我这不是怕你被大家认出来吗。”陈卡酒失笑。
流量更新交迭快，她这几年在网上没一点曝光，离开大众视线这么久，早就被大家遗忘了，花木可不一样，这几年又出了几步爆剧，名气更胜当年。
花木挑了挑眉，对于这个借口给予肯定：“不瞒你说，我这些年在事业上还真是顺利得不像话。”
陈卡酒嘴角扬着一个柔和的弧度，笑着没有打断她的洋洋得意，还十分捧场地搭腔了两句，嘴角自见面就没再下来过。
花木顿了下接过陈卡酒的小行李箱，一手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花木将陈卡酒送到下榻的酒店，她摇下车窗探出头：“明天转机回南市，要不要我来接你去机场？”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花木本想给她接风，但突然有工作找她，她抽不开身只好作罢。
陈卡酒结束长途飞行，浑身疲惫不堪，现在也没胃口吃。
当初她决定移民国外，就已经把在魔都刚买没多久的房子转卖出去，她现在住的酒店是她回国前在网上定好的。
陈卡酒所住的的房间有一个一百八十度全视野的观景大阳台，能一眼瞧见外滩夜景。
等电话进来时，她正好从浴室出来。
陈景桉竭力压着喜意：“姐，你怎么会突然加我微信？”
陈卡酒洗下一身的疲惫，抱臂看着窗外的风景，她抿了抿唇，“老人葬在哪儿？”
陈景桉一时没反应过来，僵住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把地址发给你。”
陈卡酒在奶奶离世前见过一面，没几天人就走了，当时她没有去参加葬礼。
她是恨这个奶奶，现在亦是，可小时候那碗猪油渣酱油拌饭却也是她童年记忆中不可磨灭的味道。
她打算去看外婆时，顺道也去祭拜一下她。
陈卡酒这次回国，一是参加刘艳的婚礼，二是有工作，这份工作甲方非要她回来一趟不可。
刘艳极度恐高，不适合坐飞机，陈卡酒四年没回过一次家，她渴望女儿能回家一次，却又不敢让女儿为难。
结婚这件事，本来想着领个证两边吃个饭就算成了，但想到这或许是让女儿回家的好契机，哪怕留不久，至少能亲眼见见。
刘艳没有明说希望陈卡酒回家，但知母莫若女，她了解刘艳，因此刚开始她也为难了好一段时间。
决定回国是因为外公的一通电话，寡言的外公难得和她推心置腹一次，期间提到了外婆。
外公很爱外婆，他亲口向她这个晚辈承认搬到养老院是个逃避行为。
陈卡酒很受触动，她好像看见外公坚硬的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
那天她外公聊了很久，这也是她决定回国的原因。
在窗前站久了膝盖难免发酸，她时差还没调整过来，但这个时间点，换做是在德国，她早该睡觉了。
次日，玻璃窗外映着成片橙粉色，温柔的色泽让浅睡眠的陈卡酒没了睡意。
她像往常一样，踏着日出光辉沿外滩跑了一小时，待天光大亮才停下。
她看着河对岸做拉伸，那是外滩广告C位，国际大厦的广告大屏放着白季羡的最新代言广告。
他这几年在国内知名度飞升，还开拓了海外市场，巡回是一场接着一场，成为了国内流量第一人。
她虽没有特意关注他，但外网上都是他的消息，只要她上网，想看不见他都困难。
白季羡事业发展得这样好，她非常替他开心。
HPL是近两年火起来的竞技网游，她是偶然机会参与创作新赛季宣传曲，这次回国参与职业联赛BGM制作，也是那边工作室向她投来的橄榄枝。
幕后制作她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她退圈是众所周知的事，且已时隔多年，他们不仅只是邀请她参与制作，还由她来演唱。
为了用音乐点燃游戏选手的热血，和给游戏迷拉开一场酣畅淋漓战斗画面，歌曲可谓用一个“燃”字来形容。
陈卡酒拒绝过好几次，是外公开解她，一直以来都是外婆最支持她追逐自己的梦想，她想外婆也不希望她就这样走下舞台。
她困惑他们找她演唱的原因。
游戏工作室对她做过调研和长达一年的观察，她这几年虽然没有出现过在镜头前，但关于她的过去，网上一查还是能查到的，包括她一直更新的油管视频，他们也有在关注。
他们团队总负责人说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逆境中寻找反转，给人一种触底反弹无畏向前的感觉。
这无疑对她是一种很高的评价。
陈卡酒觉得自己愧不敢当。
第一次举办明星赛，他们不惜花大成本请国外知名制作团队为游戏量身定做制作主题曲。
据她所知，游戏团队不仅邀请职业选手，还邀请娱乐圈中的流量明星，噱头造势直接拉满。
穆盼作为国内顶尖的录音师，拥有的录音工作室也是数一数二的，游戏工作室的负责人将录音棚地址发给陈卡酒时，她并不意外。
穆盼正在做准备工作，与此同时，身边还坐着朴载玉和HPL工作室的负责人。
前台看见推门而进的陈卡酒，惊愕地张开了嘴，给人指明一号录音棚后她立马给穆盼打电话。
穆盼脑子有些发蒙，朴载玉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见陈卡酒拎着购物袋进门，购物袋中装的是给穆盼孩子的礼物。
朴载玉浑身僵住，讲话结巴：“酒，酒儿。”
外国人不知道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主动起身伸出手打招呼：“嗨，我们联系过，初次见面，我是lauv。”
随后他又一一向陈卡酒引荐朴载玉和穆盼。
陈卡酒始终挂着浅笑，“好久不见。”
时隔多年见到她第一眼，朴载玉先是怔楞，再就是生气，气她这些年一次都没联系过他。
而陈卡酒看出来了，但有外人在，她也只是笑笑当自己什么都不知。
***
录音结束，朴载玉眉眼压着沉郁，他站在操作间无声抱臂看着录音室里的陈卡酒。
他忽然想到，今天本该还有一个人要来的。
陈卡酒走出录音室就被一个小团子撞到。
小孩儿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她还有些错愕没反应过来，就见身旁的影子蹲下将人扶起。
“怎么盲冲直撞的，看摔倒了吧，伤到哪里没有？”
穆盼话里心疼责怪各掺一半。
陈卡酒和小团子四目相对。
穆盼见他不说话，有些着急：“这摔到屁股怎么还给摔傻了？”
“你好啊喜喜。”陈卡酒朝着小孩子牵起一个温柔无害的笑。
“姐姐好。”
说完，四岁小男孩脸颊两边浮现两坨粉红，他抿着唇躲到自己妈妈后边，说话奶里奶气的，很是可爱
穆盼哪见过自家小魔王害羞的模样，她看着查喜喜的眼神满是新奇。
朴载玉和lauv出现在他们身后，冷不丁地：“查喜喜，叫差辈了啊，你得叫陈阿姨。”
陈卡酒和朴载玉对视了一眼，没有客气回怼：“喜喜真有眼光，我的确比你朴叔叔要年轻一些。”
朴载玉难以反驳事实，挪开目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陈卡酒无奈笑了笑。
lauv离开前不忘客套，穆盼将人送走后回来。
“对了，刚才我听小刘说白季羡约了录音，不是说嗓子还没彻底恢复吗？”
穆盼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她乍然想起身边还有个陈卡酒在。
她心虚得不行，忍不住瞅了陈卡酒一眼，人家倒好，面色不变。
朴载玉同样下意识关注陈卡酒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反应，默默舒了口气。
“一块吃个饭吧，我请客。”
陈卡酒看向朴载玉，这些年没有联系过，他心里有些不顺，她可以理解。
朴载玉别扭地扭过头，陈卡酒好笑地拽了他一把：“好啦，算我向你请罪好吧。”
朴载玉抽回自己的手，留给陈卡酒一个颇为傲娇的侧脸，一把抱起查喜喜：“走，我们吃垮她。”
穆盼喊住他：“诶不行，查乐今天回家，孩子和他三个月没见了。”
穆盼眼含歉意，有些不好意思。
朴载玉只好作罢，陈卡酒很有眼力见地递上台阶：“没事，咱俩吃，我还给你带了张你最喜欢的女团演唱会门票。”
“那，走吧。”
朴载玉没指望陈卡酒带他去多高级的餐厅，但几年不见，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抠。
他看着腻乎乎还闪着油光的桌子，面露难色：“你说的请客就是带我来吃烧烤摊？”
前几分钟还嫌弃的朴载玉，下一秒大口大口地撸起了串儿。
看得陈卡酒嘴角一颤。
真是嘴嫌体正直。
朴载玉酒量不咋地，喝了酒之后，对陈卡酒的怨言止不住地往外吐槽。
他忽然拔高了声量：“陈卡酒！”
陈卡酒身体一震，恨不得下一秒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幸好没有人关注他们这边。
“你装什么装，装一天淑女了都，你不累啊，你个酒鬼现在竟然改喝饮料了？”
“你说说，才四年，怎么现在大家都不记得你了呢？”
朴载玉抱着酒瓶，眼神迷离满脸委屈。
陈卡酒看了眼周围的热闹，将手边的加多宝推开，问老板要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半杯啤酒。
微苦的味道在口腔散开，她已经好几年没碰过酒精了，突然一喝，还有点不适应。
“娱乐圈百花盛开，少我一个又算什么。”她仰头喝完半杯冰啤。
只见朴载玉将酒瓶往桌上一磕，质问道：“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想死你了！”
陈卡酒没想到他这么直白，有些感动，有些愧疚：“当然是。”
朴载玉眼神乱飘，良心忽然发现，身体靠近陈卡酒：“还是最好朋友的话，你不会和我计较的对吧，我今天不是故意给你甩脸色的，我只是心里不舒服。”
“我知道。”
陈卡酒睫毛半阖，弯眼一笑：“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和我生气，但没想到你酒精一上头，这么快就变回了原形。”
“你个胆小鬼，小白哥也是，你们都是胆小鬼，你们一个一走就是四年，一个只会用工作麻痹自己，你说我夹在你俩中间，我好受吗？”
他瘪着嘴，努力想挤出一滴眼泪，眼睛却是干巴巴的，哭腔也是硬憋出来的。
陈卡酒沉默地用干净的筷子搅拌啤酒，借此来加快泡沫消失的速度。
“虽然我不想再掺和你俩的事，但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陈卡酒手一顿，没接话。
“你还记得听风乐队的第一任主唱吗，他是见义勇为溺水离开的，他对小白哥很重要，比亲哥还有亲。”
陈卡酒瞳孔颤动，她不知道白季羡还有这样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