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急促的拍打着窗户，淅淅沥沥的白噪声让人忍不住放空，江祁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通话时间。
约莫十分钟。
从余薇到达荔山汽车站的那一刻起，这个电话就已经在通话中。和陆平安的赌很简单，无非就是余薇会不会离开荔山。
起身绕到楼下，江祁把水烧上，茶叶在杯中沉沉浮浮，没过一会儿，清淡的茶香冲淡了心里的烦闷。
从陆平安来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做好了余薇离开的准备，这三天他一头扎进谈运的事情，开始习惯没有她的日子。
一切没什么不一样，没了余薇添麻烦，事情都很顺，可心却很空洞，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门外突然出现了一柄黑伞，在漫天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最终在他的院门前站定，江祁索然无味地收回视线。
不是她，她不会这么正常的出现，以她的冒失程度，至少也得淋成落汤鸡。
撑伞人礼貌性的敲了敲门，伞面微抬，露出兮兮浅笑的脸。
江祁收回落在门口的视线，懒相迎，随口说：“谈运不在。”
“你心情不好？”兮兮进了屋檐下，收回伞，顺手搁在一边，雨水顺着伞尖一路蔓延，在地上留下崎岖的水渍，江祁本能的皱眉。
“被女朋友甩了？”兮兮自顾倒了杯热茶，喝下之后，眉目舒展，“如此被动，可不像你的性格。”
江祁自顾倒茶添水，没说话。
兮兮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从包里翻出一份文件，说：“我这儿有个让你离开里荔山的机会，包你钱财美人双收。”
江祁随手翻了翻，这是一份聘用合同，任他为ASY的新赛训教练。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兮兮支着下巴看着他。
“你觉得我不离开荔山，是是因为不想吗？”江祁越过水汽撩了她一眼后，散漫地看向院门外，“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难道不是吗？”兮兮双手一摊，眸中的不屑显而易见，来这几天，她已经透过方志柏把江祁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
退役之后窝在这么个小地方，开着一家半死不活的花店，整晚整晚的打游戏，都快三十的人了，没个正形。论能力和地位，江祁都比不上陆平安，余薇那种大小姐，怎么可能会留在荔山守着江祁。
江祁静默不语。
“不如我们打个赌，赌你今天还能不能等到她。”兮兮扬了扬那份合同，“你输了的话，在这里签字，顶替谈运，成为新的ASY教练。”
*
荔山汽车站，余薇定定看着陆平安，她从没觉得眼前的人这么陌生，也有可能，她一直都没了解过他。
陆平安以为她担忧那些行李，翘起二郎腿，说：“林知之要在这边出差，你的行李她会给你寄回来。”
“不用。”余薇冷冷拒绝，“用不着。”
陆平安蹙眉，瞳色瞬间冷了下去，说：“你要是不信任我，我现在就可以给张胜雪打电话提分手，只要你离开荔山，什么都好说。”
余薇缓缓摇头，心里腾升起大片的无助，说：“陆平安，你现在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要怎样？你把我和张胜雪当什么？”
陆平安皱眉，薄唇紧抿。
“你觉得你女朋友的身份是一个赏赐对吗？”余薇浑身发冷，抱紧了自己，“你招招手，我就像个狗一样扑上来？”
陆平安不耐的叹气，他不明白余薇为什么总是误解他，“薇薇，我明明没有这个意思——”
“不！”余薇后退两步，决然地看着陆平安，冷静又笃定地说：“你就是那个意思。”
她冷淡又薄情的模样让陆平安有些慌，急切地想抓住她的手腕，扑了个空。
她僵在原地，看着陆平安，说：“小的时候，我把你视作唯一的救赎，即使后来你离开别墅、离开我，我都告诉自己没关系，你只是迫不得已。”
“对啊！你离开荔山，回海市我们重新来过。”陆平安想抓她的手，被余薇躲开。
“来过什么来过！”余薇大声呵斥，“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张胜雪，为什么不让我选择江祁？”
这一嗓子瞬间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大家全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被人这么侧目打量，陆平安有些不适，凑近低声抚道：“这两个性质不一样，不要混为一谈。”
“哪里不一样？”余薇咬牙，双目赤红。
“你是女孩子，无论是爱人……”陆平安眼神闪烁，“还是哥哥。我都不希望你做出约炮这种自甘堕落的事。”
他双标的态度无异于给余薇千疮百孔的心里又扎了一刀，让余薇丢了理智，她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肉里，一时间不知道是十指连心的痛还是伤心的痛。
“陆平安，你杀死了过去的自己。”余薇吸了吸鼻子，“那个我曾经唯一的救赎。”
电子屏幕上已经在滚动播报，提示该去检票，周围也有几个人对着他指指点点，陆平安气她拎不清，心里的耐心也耗尽。
“你现在提什么从前？从前的我有苦衷，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一下？”陆平安凝视着她，眉头拧在一起，“我不是余汉生的亲儿子，我不像你，有任性的权利！”
余薇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你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吗？”陆平安拽着她的胳膊，“吃饭都要看眼色，每天要毕恭毕敬地问好，就怕哪天不顺心就被赶出了家门，你知不知道，家里佣人都没我这么小心翼翼！”
陆平安喘着粗气，脖子上青筋暴起，已是怒极，“就这样我还是尽可能的护着你，冒着被余汉生罚的风险去见你，毕业还成了你的经理人，为你服务！结果你呢？天天说要搞创新，给我交一堆不值钱的垃圾画不说，还要留在这儿，和那个垃圾厮混、自甘堕落！”
他吼得声音极大，整个大厅都出现了片刻的安静，对上余薇蓄满泪水的眼睛，陆平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薇薇，对不起我……”
“陆平安。”余薇起身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挣脱他，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说：“原来你觉得我和我的画都是垃圾。”
“不是的，薇薇。”陆平安慌了神，“是我口不择言……”
“你走吧。”余薇闭眼，泪水争先恐后的流出，再睁眼时她眼底的悲伤被坚定取代，“你不用把我当借口，从前是你选择回老宅住，现在是你选择和张胜雪在一起。”
浑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走，余薇竭力保持清醒，“就算你把我视作牢笼，我也从来没有困住过你，我么都别再、”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说：“别再自欺欺人了。”
神色恍惚地出了候车厅，直到雨大颗大颗的砸在身上，她才意识到自己走进了雨里。雨滴大颗大颗的落下，余薇回头，眼前是弥漫的雾气，眯起眼睛，依旧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她可以确定，陆平安没有跟上来。
眼尾酸涩，余薇扬起脸，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落下。
咧开嘴绽放出一个笑，心里感慨这场雨真好，既掩盖了她的难过，又清洗了她的心，她清晰的意识到，有一些东西，被雨水冲刷掉，永远的失去了。
算了，她也没真正得到过。
积水太深，出租车开了一半就抛锚，余薇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发现离家不远后兀自下车，深深浅浅地在积水里走着。
视线里是一片模糊，等终于到了家门前的时候，余薇已经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她站在家对面，迟迟没有过去，心里想着林知之要是问了，要找什么借口搪塞这些狼狈。
天上的乌云渐渐变成白色，这是大雨将要结束的前兆。低头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好借口。
雨势减小，视线之内的能见度陡然提高，余薇不经意地抬眼，看见门框上斜靠着的江祁。
他穿着一套新中式的睡衣，交领袍子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大片肌肤，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眼睛半阖，配合着下压的嘴角一起，神色倦倦，像个青楼被迫接客的清倌人。
余薇脑中想起那个雨夜的同时，他清冷的声随之浮现。
“我在等你，等下完这场雨。”
深吸一口气，余薇大步流星的朝江祁走去，她嫌走得慢，干脆跑起来。
是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永远的属于自己，但此刻，她至少可以拉着江祁，一起沉沦。
反正他说了，他是自己的。
余薇冲上前，踮脚直接堵住了他的唇，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身，脚微微一勾，院门随即关上，动静很大，余薇管不了太多，胡乱亲着，推着他往里走上楼。
楼梯磕磕盼盼，余薇好几次都要摔倒，好在江祁及时扶住她的腰，有些好笑地说：“你累了，该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我不会跑。”
余薇动作一顿，睁大眼睛看着他，心底反复思量着他的话。
他说他不会跑。
江祁扶着她的腰，温度隔着衣料传送，除了他手扶住的腰，其他地方冷得让人瑟缩。正想着，江祁双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在一边站好，手抽离的同时，他带来的温暖也一并消失。
“我去给你做饭。”
“不要饭，我要你。”
有些事只有发生了，才是真实的，任何承诺都是推辞和借口，陆平安那边她已经栽了一个跟头了，她决不允许再被江祁骗第二次。
余薇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腰上贴，察觉他没扶住之后，余薇昂着头，咬牙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
“那就闭嘴！”
约莫十分钟。
从余薇到达荔山汽车站的那一刻起，这个电话就已经在通话中。和陆平安的赌很简单，无非就是余薇会不会离开荔山。
起身绕到楼下，江祁把水烧上，茶叶在杯中沉沉浮浮，没过一会儿，清淡的茶香冲淡了心里的烦闷。
从陆平安来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做好了余薇离开的准备，这三天他一头扎进谈运的事情，开始习惯没有她的日子。
一切没什么不一样，没了余薇添麻烦，事情都很顺，可心却很空洞，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门外突然出现了一柄黑伞，在漫天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最终在他的院门前站定，江祁索然无味地收回视线。
不是她，她不会这么正常的出现，以她的冒失程度，至少也得淋成落汤鸡。
撑伞人礼貌性的敲了敲门，伞面微抬，露出兮兮浅笑的脸。
江祁收回落在门口的视线，懒相迎，随口说：“谈运不在。”
“你心情不好？”兮兮进了屋檐下，收回伞，顺手搁在一边，雨水顺着伞尖一路蔓延，在地上留下崎岖的水渍，江祁本能的皱眉。
“被女朋友甩了？”兮兮自顾倒了杯热茶，喝下之后，眉目舒展，“如此被动，可不像你的性格。”
江祁自顾倒茶添水，没说话。
兮兮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从包里翻出一份文件，说：“我这儿有个让你离开里荔山的机会，包你钱财美人双收。”
江祁随手翻了翻，这是一份聘用合同，任他为ASY的新赛训教练。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兮兮支着下巴看着他。
“你觉得我不离开荔山，是是因为不想吗？”江祁越过水汽撩了她一眼后，散漫地看向院门外，“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难道不是吗？”兮兮双手一摊，眸中的不屑显而易见，来这几天，她已经透过方志柏把江祁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
退役之后窝在这么个小地方，开着一家半死不活的花店，整晚整晚的打游戏，都快三十的人了，没个正形。论能力和地位，江祁都比不上陆平安，余薇那种大小姐，怎么可能会留在荔山守着江祁。
江祁静默不语。
“不如我们打个赌，赌你今天还能不能等到她。”兮兮扬了扬那份合同，“你输了的话，在这里签字，顶替谈运，成为新的ASY教练。”
*
荔山汽车站，余薇定定看着陆平安，她从没觉得眼前的人这么陌生，也有可能，她一直都没了解过他。
陆平安以为她担忧那些行李，翘起二郎腿，说：“林知之要在这边出差，你的行李她会给你寄回来。”
“不用。”余薇冷冷拒绝，“用不着。”
陆平安蹙眉，瞳色瞬间冷了下去，说：“你要是不信任我，我现在就可以给张胜雪打电话提分手，只要你离开荔山，什么都好说。”
余薇缓缓摇头，心里腾升起大片的无助，说：“陆平安，你现在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要怎样？你把我和张胜雪当什么？”
陆平安皱眉，薄唇紧抿。
“你觉得你女朋友的身份是一个赏赐对吗？”余薇浑身发冷，抱紧了自己，“你招招手，我就像个狗一样扑上来？”
陆平安不耐的叹气，他不明白余薇为什么总是误解他，“薇薇，我明明没有这个意思——”
“不！”余薇后退两步，决然地看着陆平安，冷静又笃定地说：“你就是那个意思。”
她冷淡又薄情的模样让陆平安有些慌，急切地想抓住她的手腕，扑了个空。
她僵在原地，看着陆平安，说：“小的时候，我把你视作唯一的救赎，即使后来你离开别墅、离开我，我都告诉自己没关系，你只是迫不得已。”
“对啊！你离开荔山，回海市我们重新来过。”陆平安想抓她的手，被余薇躲开。
“来过什么来过！”余薇大声呵斥，“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张胜雪，为什么不让我选择江祁？”
这一嗓子瞬间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大家全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被人这么侧目打量，陆平安有些不适，凑近低声抚道：“这两个性质不一样，不要混为一谈。”
“哪里不一样？”余薇咬牙，双目赤红。
“你是女孩子，无论是爱人……”陆平安眼神闪烁，“还是哥哥。我都不希望你做出约炮这种自甘堕落的事。”
他双标的态度无异于给余薇千疮百孔的心里又扎了一刀，让余薇丢了理智，她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肉里，一时间不知道是十指连心的痛还是伤心的痛。
“陆平安，你杀死了过去的自己。”余薇吸了吸鼻子，“那个我曾经唯一的救赎。”
电子屏幕上已经在滚动播报，提示该去检票，周围也有几个人对着他指指点点，陆平安气她拎不清，心里的耐心也耗尽。
“你现在提什么从前？从前的我有苦衷，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一下？”陆平安凝视着她，眉头拧在一起，“我不是余汉生的亲儿子，我不像你，有任性的权利！”
余薇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你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吗？”陆平安拽着她的胳膊，“吃饭都要看眼色，每天要毕恭毕敬地问好，就怕哪天不顺心就被赶出了家门，你知不知道，家里佣人都没我这么小心翼翼！”
陆平安喘着粗气，脖子上青筋暴起，已是怒极，“就这样我还是尽可能的护着你，冒着被余汉生罚的风险去见你，毕业还成了你的经理人，为你服务！结果你呢？天天说要搞创新，给我交一堆不值钱的垃圾画不说，还要留在这儿，和那个垃圾厮混、自甘堕落！”
他吼得声音极大，整个大厅都出现了片刻的安静，对上余薇蓄满泪水的眼睛，陆平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薇薇，对不起我……”
“陆平安。”余薇起身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挣脱他，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说：“原来你觉得我和我的画都是垃圾。”
“不是的，薇薇。”陆平安慌了神，“是我口不择言……”
“你走吧。”余薇闭眼，泪水争先恐后的流出，再睁眼时她眼底的悲伤被坚定取代，“你不用把我当借口，从前是你选择回老宅住，现在是你选择和张胜雪在一起。”
浑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走，余薇竭力保持清醒，“就算你把我视作牢笼，我也从来没有困住过你，我么都别再、”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说：“别再自欺欺人了。”
神色恍惚地出了候车厅，直到雨大颗大颗的砸在身上，她才意识到自己走进了雨里。雨滴大颗大颗的落下，余薇回头，眼前是弥漫的雾气，眯起眼睛，依旧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她可以确定，陆平安没有跟上来。
眼尾酸涩，余薇扬起脸，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落下。
咧开嘴绽放出一个笑，心里感慨这场雨真好，既掩盖了她的难过，又清洗了她的心，她清晰的意识到，有一些东西，被雨水冲刷掉，永远的失去了。
算了，她也没真正得到过。
积水太深，出租车开了一半就抛锚，余薇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发现离家不远后兀自下车，深深浅浅地在积水里走着。
视线里是一片模糊，等终于到了家门前的时候，余薇已经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她站在家对面，迟迟没有过去，心里想着林知之要是问了，要找什么借口搪塞这些狼狈。
天上的乌云渐渐变成白色，这是大雨将要结束的前兆。低头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好借口。
雨势减小，视线之内的能见度陡然提高，余薇不经意地抬眼，看见门框上斜靠着的江祁。
他穿着一套新中式的睡衣，交领袍子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大片肌肤，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眼睛半阖，配合着下压的嘴角一起，神色倦倦，像个青楼被迫接客的清倌人。
余薇脑中想起那个雨夜的同时，他清冷的声随之浮现。
“我在等你，等下完这场雨。”
深吸一口气，余薇大步流星的朝江祁走去，她嫌走得慢，干脆跑起来。
是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永远的属于自己，但此刻，她至少可以拉着江祁，一起沉沦。
反正他说了，他是自己的。
余薇冲上前，踮脚直接堵住了他的唇，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身，脚微微一勾，院门随即关上，动静很大，余薇管不了太多，胡乱亲着，推着他往里走上楼。
楼梯磕磕盼盼，余薇好几次都要摔倒，好在江祁及时扶住她的腰，有些好笑地说：“你累了，该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我不会跑。”
余薇动作一顿，睁大眼睛看着他，心底反复思量着他的话。
他说他不会跑。
江祁扶着她的腰，温度隔着衣料传送，除了他手扶住的腰，其他地方冷得让人瑟缩。正想着，江祁双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在一边站好，手抽离的同时，他带来的温暖也一并消失。
“我去给你做饭。”
“不要饭，我要你。”
有些事只有发生了，才是真实的，任何承诺都是推辞和借口，陆平安那边她已经栽了一个跟头了，她决不允许再被江祁骗第二次。
余薇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腰上贴，察觉他没扶住之后，余薇昂着头，咬牙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
“那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