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车后座。
尹陈才不合时宜地想到顾江那句，一分钟三千是特价，他的时间要更贵点。
有可能是真的？
“呦，什么情况啊顾江，还领了个姑娘回来。”
驾驶位上的背头男生纹了一整只花臂，见到尹陈的第一眼觉得她有点眼熟，但没认出来。
顾江背往后一靠，语气丝毫不客气，“少管。”
男生“啧”了一声，“不过我怎么感觉这姑娘有点眼熟啊。”
尹陈闻声也往背头那边看去，前面红灯停下，背头一回头，四目相对，对视了几秒钟的时间，背头骂了声“卧槽”，“太子妃？”
尹陈也想起来了。
是几个月前去淮城，找顾江去台球厅一伙人里面的一个，好像姓陈，当时他也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陈恕远身边美女如云，各种风格类型的都有，大多过目就忘，玩几个通宵隔天见了也不一定能记得住名字。
但这位，陈恕远是有印象的。
少有的敢调侃顾江的女生，开口就敢顺着他的话说是顾江的二号女朋友。
真的勇。
陈恕远难得震惊地吞了下口水，上次一见，他原以为顾江只是一时兴起，不会和这姑娘过多纠缠，谁知道竟在新年把她领到了江市。
尹陈顿了顿，说了声“你好。”
“你好你好，太子妃，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尹陈。”少女简单开口。
陈恕远默念两声，“好名字啊！”
“你还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姓尹的小姐姐呢，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方便联系……”
“加你妈。”
男声冷不丁响起，顾江踹了前座一脚，“开你的车。”
“哎你这。”陈恕远转过身子，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小气是真小气，宝贝的连问都不许别人问一下了。”
尹陈听到“宝贝”这两个字的时候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她转头看向顾江，少年阖了下眼。
在车拐过第二条大街的时候，顾江问她：“你家在哪？”
尹陈看了他一眼，“把我放在前面街上就可以了，我去酒店。”
“不是吧太子妃。”陈恕远抱怨道：“顾江，这就是你宝贝人的态度？人家小姐姐大老远来一趟，你就让她睡酒店啊？”
“而且江市酒店最近出了点儿事，不怎么太平。”
尹陈抿了下唇，“没事的，我……”
“先去吃饭吧。”顾江说。
尹陈看向他，被他直勾勾地盯了回去，“你不饿？”
上午八点半到现在，除了喝水，他们就吃过那一顿早饭，肚子里早就什么都没了。
见她还犹豫着，陈恕远附和道：“走吧尹陈，我们给顾江弄了个接风趴，在湖仙居，厨子请了法国和意大利的，食材也是空运过来的，赏脸尝个鲜？”
湖仙居是江市最出名的饭店，低消四位数起，尹陈也只和琳达去过一回。
陈恕远这话说得客气，她再拒绝显得太不给面子。
尹陈想了几秒，没说话，算是应了。
陈恕远笑了两声，和顾江说话，“这次聚会，程嘉也在。”
“你这辆车要是让她看见了，程嘉一喜欢，许和得用十辆超跑换你这车牌。”
“她哪喜欢。”顾江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去年见了就说俗气。”
“哪俗了！”陈恕远抗议道：“我前天开你这车去Z家年会，你知道有多少姑娘要我微信么，都给我加频繁了，现在朋友圈都发不了了。”
“我就告诉你，别的都可能会俗，但是钱，永远都不会俗的。”
顾江懒得理他。
他对车牌选什么没兴趣，买这车选牌的时候也纯粹是因为没有什么可纪念的东西，随便弄了个这个。
两人的聊天尹陈听不懂，只能大概听出来，这个叫程嘉的，似乎是个女生，应该和顾江关系匪浅。
车开了十五分钟到湖仙居。
别的车进去前门口保安在确认身份，独这辆车开进去，拦的人也没有一个，开到饭店门口，陈恕远下车随手把钥匙扔给走来的停车门卫。
院内一座喷泉冒出汩汩水流，十二层的大饭店，透明电梯直升而上，身穿手工西服的瘦高男人微笑着给他们领路，“这边请。”
包厢门打开，人比尹陈想象得还要多，一眼扫过去估摸着有十几个。
男女都有，正对着门的短发少女翘腿手上夹着只烟，看见来人，吐出口烟雾道：“不是五点下车么，顾江，你来迟了。”
“闲的没事挑许和的错去，别跟我这纠。”
他走进去，周围人“江哥”叫了好几声，顾江点头算是回应过。
短发少女眼尖，一眼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尹陈，“这位美女是？”
“顾江你不介绍下？”
入座，顾江才出声，“尹陈，我同学。”
言简意赅，尹陈微微点头打过招呼。
“好了好了，各位，举杯，庆祝我们顾少爷重回江市，庆祝许和下个月去英国深造！”
一桌人笑着举杯，顾江抬了下眼皮，拿了瓶饮料放尹陈面前。
尹陈喝了口饮料，抬头间，对面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生冲她微微点头，尹陈弯了弯唇礼貌回应。
桌上尽是好酒好菜，食材空运现做，新鲜无比，又酥又嫩的惠灵顿牛排，切片的海鲜生腌，烧鸟寿司三文鱼，鹅肝红酒鱼子酱，黑刺榴莲甜点上了，一桌还是没怎么动筷。
桌上的话题由最开始的游戏人间转变到了后来的金融股票。
一堆尹陈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响起，她才意识到，这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接风宴。
“他们在说什么淮顾基金，什么是封闭式基金啊？”尹陈凑到顾江身边小声问。
“不用管。”顾江给尹陈夹了块蟹肉，“好好吃饭。”
尹陈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但他们的意向能看出来，期间有不少人给顾江敬酒，杯碰在顾江酒杯下面，谈的却更多是那个金丝框眼镜的男生事情。
一顿饭吃完，尹陈知道了他的名字。
许和。
酒足饭饱，陈恕远笑着招呼着其他人离开，来的不少男生身旁都带了异性，有些是陈恕远叫车送的，有些是女伴开车离开的。
送完最后一个人，陈恕远累到往椅子上一摊，“那什么马睿，逼事真多，非嚷嚷着去唱歌，就他那歌喉，还是饶了我吧。”
短发少女嗤了一声，“还不是上次唱歌，你非夸他唱得好听，他真信了，能怎么办。”
“我的嘉姐啊。”陈恕远欲哭无泪，“谁知道那逼家里挺有钱，他脑子没几个啊，还说要出什么单曲。”
“我可没那精力支持他了。”
程嘉弯了下唇，细长手指刚摸出烟盒，就被旁边一只手抽走，许和摘下金框眼镜，一双眸子冷淡又温和。
“说好的，一天一根。”
女生“切”了一声，目光落在顾江身上，“这话你该和他说，他可不能抽烟了。”
许和抬了下眼皮，倒了杯水，举到顾江面前，“谢了。”
顾江没说话，也没在意杯里的是水，拿起杯子和许和碰了一下。
陈恕远伸了个懒腰，出声说：“有顾江给你组局，你那项目多半能成，许老爷子要知道你干成了这么大一笔流水，说不定也不逼着你非得出国了。”
顾江侧目，拽了下尹陈的头发，“困不困？”
尹陈摇了摇头，她有多久没有早睡过自己都忘了。
“吃饱了吗尹陈？”陈恕远问。
“饱了。”
她本来就不太能吃，特别是晚饭，有意在控制体重，顾江饭桌上给她时不时夹菜，尹陈倒还真没因为他们的谈话没吃好饭。
顾江看了她一眼，蹙了下眉。
许和的事是早定下的，今晚的局拉投资推不了，他只是没想到，她来这边要住酒店。
把她放酒店，顾江不放心，只能带着她来了。
“第一次带女生玩就来商业局，没劲。”程嘉看向尹陈，“要出去透口气吗？”
尹陈顿了顿，点头起身。
倒不是多闷，只是感觉他们三个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尹陈不想待在这里偷听别人的事情。
尹陈一米七二已经算高，前面的女生也不低，和她身高大差不差。
乘着电梯到天台，凉爽晚风吹过，吹起少女短发，程嘉迎风张开怀抱，缓缓闭上了眼睛，“尹陈，我很喜欢这种被风包裹的感觉。”
“为什么？”尹陈问。
“因为自由是抽象的，但这样能让我感受到一种真实的自由。”
程嘉扬了扬唇，胳膊搭在墙壁上。
尹陈走过去，面前是半人高的墙壁，她垂了下眸，底下像深渊般一眼望不完，她收回目光往后退了两步。
“你恐高吗？”程嘉问。
尹陈摇了摇头，“不是。”
但她不喜欢这么高的地方，太容易把人心里不该出现的情绪放大了。
这些话她没和程嘉说，程嘉也没继续问下去。
“你和顾江只是同学关系吗？”程嘉看她。
尹陈阖了下眸，淡淡问道：“那你们呢，又是什么关系？”
程嘉笑了，“你猜猜看。”
尹陈顿了几秒钟，张了张嘴，犹豫着问出三个字，“前任吗？”
尹陈才不合时宜地想到顾江那句，一分钟三千是特价，他的时间要更贵点。
有可能是真的？
“呦，什么情况啊顾江，还领了个姑娘回来。”
驾驶位上的背头男生纹了一整只花臂，见到尹陈的第一眼觉得她有点眼熟，但没认出来。
顾江背往后一靠，语气丝毫不客气，“少管。”
男生“啧”了一声，“不过我怎么感觉这姑娘有点眼熟啊。”
尹陈闻声也往背头那边看去，前面红灯停下，背头一回头，四目相对，对视了几秒钟的时间，背头骂了声“卧槽”，“太子妃？”
尹陈也想起来了。
是几个月前去淮城，找顾江去台球厅一伙人里面的一个，好像姓陈，当时他也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陈恕远身边美女如云，各种风格类型的都有，大多过目就忘，玩几个通宵隔天见了也不一定能记得住名字。
但这位，陈恕远是有印象的。
少有的敢调侃顾江的女生，开口就敢顺着他的话说是顾江的二号女朋友。
真的勇。
陈恕远难得震惊地吞了下口水，上次一见，他原以为顾江只是一时兴起，不会和这姑娘过多纠缠，谁知道竟在新年把她领到了江市。
尹陈顿了顿，说了声“你好。”
“你好你好，太子妃，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尹陈。”少女简单开口。
陈恕远默念两声，“好名字啊！”
“你还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姓尹的小姐姐呢，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方便联系……”
“加你妈。”
男声冷不丁响起，顾江踹了前座一脚，“开你的车。”
“哎你这。”陈恕远转过身子，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小气是真小气，宝贝的连问都不许别人问一下了。”
尹陈听到“宝贝”这两个字的时候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她转头看向顾江，少年阖了下眼。
在车拐过第二条大街的时候，顾江问她：“你家在哪？”
尹陈看了他一眼，“把我放在前面街上就可以了，我去酒店。”
“不是吧太子妃。”陈恕远抱怨道：“顾江，这就是你宝贝人的态度？人家小姐姐大老远来一趟，你就让她睡酒店啊？”
“而且江市酒店最近出了点儿事，不怎么太平。”
尹陈抿了下唇，“没事的，我……”
“先去吃饭吧。”顾江说。
尹陈看向他，被他直勾勾地盯了回去，“你不饿？”
上午八点半到现在，除了喝水，他们就吃过那一顿早饭，肚子里早就什么都没了。
见她还犹豫着，陈恕远附和道：“走吧尹陈，我们给顾江弄了个接风趴，在湖仙居，厨子请了法国和意大利的，食材也是空运过来的，赏脸尝个鲜？”
湖仙居是江市最出名的饭店，低消四位数起，尹陈也只和琳达去过一回。
陈恕远这话说得客气，她再拒绝显得太不给面子。
尹陈想了几秒，没说话，算是应了。
陈恕远笑了两声，和顾江说话，“这次聚会，程嘉也在。”
“你这辆车要是让她看见了，程嘉一喜欢，许和得用十辆超跑换你这车牌。”
“她哪喜欢。”顾江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去年见了就说俗气。”
“哪俗了！”陈恕远抗议道：“我前天开你这车去Z家年会，你知道有多少姑娘要我微信么，都给我加频繁了，现在朋友圈都发不了了。”
“我就告诉你，别的都可能会俗，但是钱，永远都不会俗的。”
顾江懒得理他。
他对车牌选什么没兴趣，买这车选牌的时候也纯粹是因为没有什么可纪念的东西，随便弄了个这个。
两人的聊天尹陈听不懂，只能大概听出来，这个叫程嘉的，似乎是个女生，应该和顾江关系匪浅。
车开了十五分钟到湖仙居。
别的车进去前门口保安在确认身份，独这辆车开进去，拦的人也没有一个，开到饭店门口，陈恕远下车随手把钥匙扔给走来的停车门卫。
院内一座喷泉冒出汩汩水流，十二层的大饭店，透明电梯直升而上，身穿手工西服的瘦高男人微笑着给他们领路，“这边请。”
包厢门打开，人比尹陈想象得还要多，一眼扫过去估摸着有十几个。
男女都有，正对着门的短发少女翘腿手上夹着只烟，看见来人，吐出口烟雾道：“不是五点下车么，顾江，你来迟了。”
“闲的没事挑许和的错去，别跟我这纠。”
他走进去，周围人“江哥”叫了好几声，顾江点头算是回应过。
短发少女眼尖，一眼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尹陈，“这位美女是？”
“顾江你不介绍下？”
入座，顾江才出声，“尹陈，我同学。”
言简意赅，尹陈微微点头打过招呼。
“好了好了，各位，举杯，庆祝我们顾少爷重回江市，庆祝许和下个月去英国深造！”
一桌人笑着举杯，顾江抬了下眼皮，拿了瓶饮料放尹陈面前。
尹陈喝了口饮料，抬头间，对面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生冲她微微点头，尹陈弯了弯唇礼貌回应。
桌上尽是好酒好菜，食材空运现做，新鲜无比，又酥又嫩的惠灵顿牛排，切片的海鲜生腌，烧鸟寿司三文鱼，鹅肝红酒鱼子酱，黑刺榴莲甜点上了，一桌还是没怎么动筷。
桌上的话题由最开始的游戏人间转变到了后来的金融股票。
一堆尹陈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响起，她才意识到，这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接风宴。
“他们在说什么淮顾基金，什么是封闭式基金啊？”尹陈凑到顾江身边小声问。
“不用管。”顾江给尹陈夹了块蟹肉，“好好吃饭。”
尹陈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但他们的意向能看出来，期间有不少人给顾江敬酒，杯碰在顾江酒杯下面，谈的却更多是那个金丝框眼镜的男生事情。
一顿饭吃完，尹陈知道了他的名字。
许和。
酒足饭饱，陈恕远笑着招呼着其他人离开，来的不少男生身旁都带了异性，有些是陈恕远叫车送的，有些是女伴开车离开的。
送完最后一个人，陈恕远累到往椅子上一摊，“那什么马睿，逼事真多，非嚷嚷着去唱歌，就他那歌喉，还是饶了我吧。”
短发少女嗤了一声，“还不是上次唱歌，你非夸他唱得好听，他真信了，能怎么办。”
“我的嘉姐啊。”陈恕远欲哭无泪，“谁知道那逼家里挺有钱，他脑子没几个啊，还说要出什么单曲。”
“我可没那精力支持他了。”
程嘉弯了下唇，细长手指刚摸出烟盒，就被旁边一只手抽走，许和摘下金框眼镜，一双眸子冷淡又温和。
“说好的，一天一根。”
女生“切”了一声，目光落在顾江身上，“这话你该和他说，他可不能抽烟了。”
许和抬了下眼皮，倒了杯水，举到顾江面前，“谢了。”
顾江没说话，也没在意杯里的是水，拿起杯子和许和碰了一下。
陈恕远伸了个懒腰，出声说：“有顾江给你组局，你那项目多半能成，许老爷子要知道你干成了这么大一笔流水，说不定也不逼着你非得出国了。”
顾江侧目，拽了下尹陈的头发，“困不困？”
尹陈摇了摇头，她有多久没有早睡过自己都忘了。
“吃饱了吗尹陈？”陈恕远问。
“饱了。”
她本来就不太能吃，特别是晚饭，有意在控制体重，顾江饭桌上给她时不时夹菜，尹陈倒还真没因为他们的谈话没吃好饭。
顾江看了她一眼，蹙了下眉。
许和的事是早定下的，今晚的局拉投资推不了，他只是没想到，她来这边要住酒店。
把她放酒店，顾江不放心，只能带着她来了。
“第一次带女生玩就来商业局，没劲。”程嘉看向尹陈，“要出去透口气吗？”
尹陈顿了顿，点头起身。
倒不是多闷，只是感觉他们三个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尹陈不想待在这里偷听别人的事情。
尹陈一米七二已经算高，前面的女生也不低，和她身高大差不差。
乘着电梯到天台，凉爽晚风吹过，吹起少女短发，程嘉迎风张开怀抱，缓缓闭上了眼睛，“尹陈，我很喜欢这种被风包裹的感觉。”
“为什么？”尹陈问。
“因为自由是抽象的，但这样能让我感受到一种真实的自由。”
程嘉扬了扬唇，胳膊搭在墙壁上。
尹陈走过去，面前是半人高的墙壁，她垂了下眸，底下像深渊般一眼望不完，她收回目光往后退了两步。
“你恐高吗？”程嘉问。
尹陈摇了摇头，“不是。”
但她不喜欢这么高的地方，太容易把人心里不该出现的情绪放大了。
这些话她没和程嘉说，程嘉也没继续问下去。
“你和顾江只是同学关系吗？”程嘉看她。
尹陈阖了下眸，淡淡问道：“那你们呢，又是什么关系？”
程嘉笑了，“你猜猜看。”
尹陈顿了几秒钟，张了张嘴，犹豫着问出三个字，“前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