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透过镂空小窗照了进来，屋内安神香徐徐缭绕，尹陈在实木床上醒来。
昨晚听他们说乐队的发展历程，尹陈捧着那罐白桃味的酒，没醉，但她眼睛有点红。
那些璀璨耀眼，酣畅肆意的瞬间，她好像从来都没拥有过。
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生活得艰难，为三餐茶饭计算着，有的是人生活精彩。
只是问到最后，追溯到乐队为什么不再出新歌的时候，聊天到此结束。
再到后来，尹陈已经困得有点睁不开眼睛了，隐约记得她打着哈欠，身上披着顾江那件长棉衣，被他拽着胳膊走进来的时候，听见里面的人喊他少爷。
尹陈揉了揉太阳穴，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下午一点。
她是真的能睡。
手机刚放下，门口一道女声响了起来。
“你醒了。”
程嘉提着件衣服走进来，美眸流转，落在尹陈身上，她笑了笑，“昨天拉着你聊了那么久的天，肯定困死了吧。”
尹陈看了眼她放在床上的衣服，“这是？”
程嘉弯了弯唇，“顾江让人送过来的。”
“你衣服上沾了酒气，他说你肯定不愿意穿他那件长棉衣。”
程嘉笑得调侃意味十足，少女耳根微微泛红。
他还真是……
看着漠不关心的，自己那点别扭的心思，竟然全都被他看穿。
“谢谢。”
尹陈道了声谢又问：“他人呢？”
“一大早就被顾爷爷的人请过去了。”程嘉顿了顿，想了一会儿说：“现在还没回来，估计要留在老宅那边吃晚饭了。”
“你也饿了吧，先换衣服吧，厨房饭已经做好了，我在下面等你。”
尹陈点了点头。
程嘉走后，她拿起床上放着的衣服。
L家冬季限量款的桃粉色毛衣，深咖色长裤侧面不规则裤兜挂着串银链，甜辣风格混杂，设计感十足。
尹陈洗了个澡，洗去满身酒气，换完衣服后清清爽爽地下楼出了房门。
昨天回来时太黑，再加上困意骤浓，尹陈没看清，也没仔细看。
现在清明了，她看得有些失神。
新中式风格的园林，曲径通幽，树木翠绿，仿佛置身于中国画之中。
东方美学对园林的设计多奉信树和水，水润万物，潺潺流水使人静心，尹陈沿着流水旁的小道穿过一道阁门。
浓荫繁花，高树横墙。
小楼倚树傍水，翠屏叠嶂，雅致又安静。
饶是被他带着去过不少好地方，尹陈此刻也不由惊讶。
程嘉是在桥上看到驻足的尹陈的。
她缓步走过去，打量了尹陈一眼，红唇上扬，“顾江眼光真好，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大胆的颜色搭配，冬日里靓丽的一抹春。
无论是脸蛋和身材哪点差一样，都穿不出这样明艳璀璨的效果，她是天生的衣架子。
尹陈看见程嘉，也轻笑了下。
说实在的，她没想到，在淮城的时候她基本少穿颜色这么明亮的衣服，他却不知道怎么发现的，她喜欢这样张扬的配色。
“这是顾江的家吗？”尹陈问。
两人并肩而走，程嘉思考了一下这个“家”字的含义，觉得应该不算。
“他是住在锦林别苑那边的，和徐夫人住在一起。”
“这套园林是顾江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顾爷爷送给他的，他不怎么来住，但是一直都是有人在照看，每天打扫清理的。”
尹陈点了点头，说：“环境挺好的。”
“当初这套园林古宅拍卖的时候，就是因为环境好，价格被炒得挺高。”
“后来有消息传出，说是顾爷爷买给孙子做生日礼物的，就没什么人再加价了。”
尹陈侧目看了程嘉一眼，程嘉继续介绍说：“顾爷爷还亲自提笔给园林起了名字，叫芜苑。”
“取的是什么风回……绿眼什么？”
少女顿了顿，缓缓出声道。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
程嘉清脆笑一声，“就是这个意思了。”
……
一顿中饭吃完，院里厨师做饭堪比五星级酒店大厨，尹陈和程嘉平日为维持身材，中饭吃好就可以，不会吃太多，今天破例吃了不少。
坐在罗汉床边，两人一人一边，中间桌上放着一套茶具。
程嘉边做茶边和尹陈闲聊，解答她的疑惑，“顾江不是富二代，是富好几代。”
“他祖上是做官的，后来战争时期从军，顾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做钢铁生意的，做得很大，有自己的钢厂，那时候就已经很有钱了。”
“再到顾叔叔这辈，一开始发展房地产，越做越大之后又搞一些其它的东西，钻石翡翠之类的，还有矿场的生意。”
程嘉给尹陈递过一杯茶，尹陈险些喝茶被惊得烫了一下。
怪不得陈恕远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看到她和顾江在一起，就喊她太子妃。
这位不是暴发户，是真少爷。
祖祖辈辈就有钱到花不完的那种。
“你连他家祖上是干什么的都知道。”
尹陈觉得奇妙。
实在很难想象顾江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会一副富二代做派地和别人炫耀，“本少爷祖上是做官的！”
看她眼里的兴味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程嘉笑个不停，“你在想什么呢。”
“这些都是我以前缠着许和给我说的，我那会儿和顾江不熟啊，就知道他们家在江市挺出名的，越打听不出来我就越想知道。”
“后来许和被我烦得没办法了，就都和我说了。”
“他家里和顾江他们是世交，顾江家里的事情，许和从小就不知道听他爸妈提起过多少遍了。”
尹陈也跟着笑。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不像程嘉说得那样，她能感觉到的，是许和跟着她。
“真好。”
尹陈由衷感叹一句。
程嘉低着头弄茶，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好什么？”
尹陈眉头展开，长睫毛翕动着，“就是觉得热热闹闹的生活真好。”
人活着，是该热热闹闹的。
“那为什么……”
尹陈指尖在青绿杯壁上刮了刮，十几天的疑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他要去淮城？”
程嘉手停住了。
她不解，“顾江这么好的条件，他唱歌，摄影，都很厉害，有很好的机会去过人人都想要的生活。”
“为什么要躺在淮城的台球厅里面，天天喝酒打牌……”
见不到光一样，情愿和一帮不求上进，浑话连篇的人烂泥似的扎进黑暗里。
如果不是跟着他来，尹陈根本无法想象他本来的生活有多么耀眼。
多少人费尽心思都触碰不到的高处，他一出生就拥有。
可他拥有这么多，尹陈还是能记起他的那双眼睛。
冰冷，沉寂，像潭死水。
好像也并不开心。
程嘉的笑容顿住了，再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她，在等待她的回答。
程嘉阖了下眸，避开尹陈的目光，“有很多事，都不是人自己可以控制的。”
“比如？”
尹陈蹙了下眉，没太听懂。
程嘉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庭外响起脚步声，两条长腿跨过门槛，许和穿着身休闲西装走了进来，少年温润如玉，“在聊什么呢？”
“陈恕远的车到院外了。”
他的目光是看着程嘉的，程嘉点了点头起身，对许和说：“那我先走了，你陪尹陈吧。”
许和“嗯”了一声，“别紧张。”
程嘉红唇上扬，走过他身边，半侧身子撞了他一下，“你当我还是十五岁。”
男生笑了笑，目送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尹陈单手撑着下巴，眉眼弯了弯，“你真的很喜欢程嘉。”
许和闻声回头，不置可否，“怎么讲？”
“以前有个姐姐和我说，眼睛里的东西才是最真的，语言和行动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但是眼神不能。”
“爱一个人就会想看她，视线离不开她。”
尹陈把一缕碎发撩到耳后，缓缓出声道：“你往荆棘深处走，就连玫瑰上的刺都有她的眉眼。”
许和扶了下高鼻梁上架着的半框眼镜，浅笑了下，“她对我自带吸引力。”
尹陈笑着，眸光更为清透。
她听见许和说：“程嘉去一个网红年会颁奖了，她初中的时候给优秀毕业生送证书，穿着小高跟鞋上台，因为太紧张还摔了一跤。”
许和说起往事的时候笑得如沐春风，眼神之中满是宠溺，“她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刚能下地就跑过来怪我。”
尹陈听得好奇，“怪你什么？”
许和耸了耸肩，低笑道。
“怪我不去看她，怪我不给她熬吃什么补什么的猪蹄汤。”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尹陈没忍住笑出来，“程嘉好可爱。”
“是很可爱。”许和勾了下唇，“看着挺酷的，心里是个小公主，摔一跤还要哭鼻子。”
提起程嘉，许和难得多说：“她刚认识恕远和阿江的时候，恕远认出来她，笑她是毕业典礼上摔跤行大礼的那个。”
“程嘉气得追了他半个学校打。”
尹陈笑着问：“那顾江呢？”
许和把程嘉半途而废，没做完的茶拿起继续，“他记不起来程嘉了，阿江不太留意人的。”
尹陈抿了下唇。
那在升旗仪式上，他见她的第二眼。
是认出来她的吗？
许和做完那杯茶，抬头，目光落在尹陈脸上，顿了顿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昨晚听他们说乐队的发展历程，尹陈捧着那罐白桃味的酒，没醉，但她眼睛有点红。
那些璀璨耀眼，酣畅肆意的瞬间，她好像从来都没拥有过。
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生活得艰难，为三餐茶饭计算着，有的是人生活精彩。
只是问到最后，追溯到乐队为什么不再出新歌的时候，聊天到此结束。
再到后来，尹陈已经困得有点睁不开眼睛了，隐约记得她打着哈欠，身上披着顾江那件长棉衣，被他拽着胳膊走进来的时候，听见里面的人喊他少爷。
尹陈揉了揉太阳穴，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下午一点。
她是真的能睡。
手机刚放下，门口一道女声响了起来。
“你醒了。”
程嘉提着件衣服走进来，美眸流转，落在尹陈身上，她笑了笑，“昨天拉着你聊了那么久的天，肯定困死了吧。”
尹陈看了眼她放在床上的衣服，“这是？”
程嘉弯了弯唇，“顾江让人送过来的。”
“你衣服上沾了酒气，他说你肯定不愿意穿他那件长棉衣。”
程嘉笑得调侃意味十足，少女耳根微微泛红。
他还真是……
看着漠不关心的，自己那点别扭的心思，竟然全都被他看穿。
“谢谢。”
尹陈道了声谢又问：“他人呢？”
“一大早就被顾爷爷的人请过去了。”程嘉顿了顿，想了一会儿说：“现在还没回来，估计要留在老宅那边吃晚饭了。”
“你也饿了吧，先换衣服吧，厨房饭已经做好了，我在下面等你。”
尹陈点了点头。
程嘉走后，她拿起床上放着的衣服。
L家冬季限量款的桃粉色毛衣，深咖色长裤侧面不规则裤兜挂着串银链，甜辣风格混杂，设计感十足。
尹陈洗了个澡，洗去满身酒气，换完衣服后清清爽爽地下楼出了房门。
昨天回来时太黑，再加上困意骤浓，尹陈没看清，也没仔细看。
现在清明了，她看得有些失神。
新中式风格的园林，曲径通幽，树木翠绿，仿佛置身于中国画之中。
东方美学对园林的设计多奉信树和水，水润万物，潺潺流水使人静心，尹陈沿着流水旁的小道穿过一道阁门。
浓荫繁花，高树横墙。
小楼倚树傍水，翠屏叠嶂，雅致又安静。
饶是被他带着去过不少好地方，尹陈此刻也不由惊讶。
程嘉是在桥上看到驻足的尹陈的。
她缓步走过去，打量了尹陈一眼，红唇上扬，“顾江眼光真好，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大胆的颜色搭配，冬日里靓丽的一抹春。
无论是脸蛋和身材哪点差一样，都穿不出这样明艳璀璨的效果，她是天生的衣架子。
尹陈看见程嘉，也轻笑了下。
说实在的，她没想到，在淮城的时候她基本少穿颜色这么明亮的衣服，他却不知道怎么发现的，她喜欢这样张扬的配色。
“这是顾江的家吗？”尹陈问。
两人并肩而走，程嘉思考了一下这个“家”字的含义，觉得应该不算。
“他是住在锦林别苑那边的，和徐夫人住在一起。”
“这套园林是顾江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顾爷爷送给他的，他不怎么来住，但是一直都是有人在照看，每天打扫清理的。”
尹陈点了点头，说：“环境挺好的。”
“当初这套园林古宅拍卖的时候，就是因为环境好，价格被炒得挺高。”
“后来有消息传出，说是顾爷爷买给孙子做生日礼物的，就没什么人再加价了。”
尹陈侧目看了程嘉一眼，程嘉继续介绍说：“顾爷爷还亲自提笔给园林起了名字，叫芜苑。”
“取的是什么风回……绿眼什么？”
少女顿了顿，缓缓出声道。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
程嘉清脆笑一声，“就是这个意思了。”
……
一顿中饭吃完，院里厨师做饭堪比五星级酒店大厨，尹陈和程嘉平日为维持身材，中饭吃好就可以，不会吃太多，今天破例吃了不少。
坐在罗汉床边，两人一人一边，中间桌上放着一套茶具。
程嘉边做茶边和尹陈闲聊，解答她的疑惑，“顾江不是富二代，是富好几代。”
“他祖上是做官的，后来战争时期从军，顾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做钢铁生意的，做得很大，有自己的钢厂，那时候就已经很有钱了。”
“再到顾叔叔这辈，一开始发展房地产，越做越大之后又搞一些其它的东西，钻石翡翠之类的，还有矿场的生意。”
程嘉给尹陈递过一杯茶，尹陈险些喝茶被惊得烫了一下。
怪不得陈恕远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看到她和顾江在一起，就喊她太子妃。
这位不是暴发户，是真少爷。
祖祖辈辈就有钱到花不完的那种。
“你连他家祖上是干什么的都知道。”
尹陈觉得奇妙。
实在很难想象顾江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会一副富二代做派地和别人炫耀，“本少爷祖上是做官的！”
看她眼里的兴味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程嘉笑个不停，“你在想什么呢。”
“这些都是我以前缠着许和给我说的，我那会儿和顾江不熟啊，就知道他们家在江市挺出名的，越打听不出来我就越想知道。”
“后来许和被我烦得没办法了，就都和我说了。”
“他家里和顾江他们是世交，顾江家里的事情，许和从小就不知道听他爸妈提起过多少遍了。”
尹陈也跟着笑。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不像程嘉说得那样，她能感觉到的，是许和跟着她。
“真好。”
尹陈由衷感叹一句。
程嘉低着头弄茶，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好什么？”
尹陈眉头展开，长睫毛翕动着，“就是觉得热热闹闹的生活真好。”
人活着，是该热热闹闹的。
“那为什么……”
尹陈指尖在青绿杯壁上刮了刮，十几天的疑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他要去淮城？”
程嘉手停住了。
她不解，“顾江这么好的条件，他唱歌，摄影，都很厉害，有很好的机会去过人人都想要的生活。”
“为什么要躺在淮城的台球厅里面，天天喝酒打牌……”
见不到光一样，情愿和一帮不求上进，浑话连篇的人烂泥似的扎进黑暗里。
如果不是跟着他来，尹陈根本无法想象他本来的生活有多么耀眼。
多少人费尽心思都触碰不到的高处，他一出生就拥有。
可他拥有这么多，尹陈还是能记起他的那双眼睛。
冰冷，沉寂，像潭死水。
好像也并不开心。
程嘉的笑容顿住了，再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她，在等待她的回答。
程嘉阖了下眸，避开尹陈的目光，“有很多事，都不是人自己可以控制的。”
“比如？”
尹陈蹙了下眉，没太听懂。
程嘉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庭外响起脚步声，两条长腿跨过门槛，许和穿着身休闲西装走了进来，少年温润如玉，“在聊什么呢？”
“陈恕远的车到院外了。”
他的目光是看着程嘉的，程嘉点了点头起身，对许和说：“那我先走了，你陪尹陈吧。”
许和“嗯”了一声，“别紧张。”
程嘉红唇上扬，走过他身边，半侧身子撞了他一下，“你当我还是十五岁。”
男生笑了笑，目送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尹陈单手撑着下巴，眉眼弯了弯，“你真的很喜欢程嘉。”
许和闻声回头，不置可否，“怎么讲？”
“以前有个姐姐和我说，眼睛里的东西才是最真的，语言和行动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但是眼神不能。”
“爱一个人就会想看她，视线离不开她。”
尹陈把一缕碎发撩到耳后，缓缓出声道：“你往荆棘深处走，就连玫瑰上的刺都有她的眉眼。”
许和扶了下高鼻梁上架着的半框眼镜，浅笑了下，“她对我自带吸引力。”
尹陈笑着，眸光更为清透。
她听见许和说：“程嘉去一个网红年会颁奖了，她初中的时候给优秀毕业生送证书，穿着小高跟鞋上台，因为太紧张还摔了一跤。”
许和说起往事的时候笑得如沐春风，眼神之中满是宠溺，“她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刚能下地就跑过来怪我。”
尹陈听得好奇，“怪你什么？”
许和耸了耸肩，低笑道。
“怪我不去看她，怪我不给她熬吃什么补什么的猪蹄汤。”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尹陈没忍住笑出来，“程嘉好可爱。”
“是很可爱。”许和勾了下唇，“看着挺酷的，心里是个小公主，摔一跤还要哭鼻子。”
提起程嘉，许和难得多说：“她刚认识恕远和阿江的时候，恕远认出来她，笑她是毕业典礼上摔跤行大礼的那个。”
“程嘉气得追了他半个学校打。”
尹陈笑着问：“那顾江呢？”
许和把程嘉半途而废，没做完的茶拿起继续，“他记不起来程嘉了，阿江不太留意人的。”
尹陈抿了下唇。
那在升旗仪式上，他见她的第二眼。
是认出来她的吗？
许和做完那杯茶，抬头，目光落在尹陈脸上，顿了顿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