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虞子珩不仅没有收回手,还微笑着摸了摸这少年的头……

    虞子祯和素问脸上的表情就跟见到死人诈尸一般无二,这是整日摆着一张近我者死脸的虞子珩吧,他竟牵着这孩子的手,亲切地摸他的头,还对着他笑的这么…这么…和蔼和亲?!

    太恐怖了,什么情况?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啦?

    素问心有戚戚地指着虞子珩问南月离道:“小兄弟,你叫他,大哥?”

    “对啊,他就阿月的大哥啊!”南月离认真地点头,瞪圆了眼睛看了一圈后问道:“不过,你们谁是大哥的大哥?”

    虞子祯愣愣地抬起手,“我,我是。”

    “你是?”南月离皱着两道浓眉怀疑地看着虞子祯,须臾,突然就跳起来去扯他的脸,嘴里还嘟囔着“让我看看你脸上有没有皮”云云。

    袭击突如其来,虞子祯完全没防备,被扯歪了身体连连痛呼。

    祝六叔带着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自家英明神武的宫主正在被一个还没他高的孩子欺负,挺小挺可爱一孩子,肉乎乎的脸蛋甚都还没长开,但力气看起来也是真的大,宫主被他单手摁着竟完全挣脱不开,“翎姑娘,这是……”

    萧翎终于回神,大步走过去把虞子祯解救了出来,见他被扯乱了发丝,整张脸也被揪得通红,模样狼狈又好笑,忍了许久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素问虽不明所以,但不妨碍她跟着乐。

    “你这莫名其妙的臭小子!”虞子祯气恼地指着南月离骂道。

    虞子珩忙把人拉回去,解释道:“方才水玲珑假扮兄长,阿月大概以为兄长也是假的。”

    说着他无奈地拍了拍南月离的脑袋,“阿月,这次是真的。”

    “哦。”许是知道自己犯了错,头先的兴奋烟消云散,南月离快速地瞅了眼虞子祯,老老实实地把手收在背后。

    “阿珩,这家伙到底是谁啊?”虞子祯揉着脸问,分明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如何就让素来冷若冰霜的珩公子温柔以待了呢?!

    同样的话糊弄外人可以,虞子祯那里如何都是说不通的,毕竟他这一世才出生没多久就被虞家捡了回去,不到五岁又被掳去了地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又如何能亲眼目睹自己家破人亡。

    虞子珩忖了忖回道:“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日后再跟兄长解释。”

    那倒也是,正事儿都还没处理,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三弟”暂且放放,虞子祯呼出一口浊气,放下揉脸的手,不太高兴地看向水玲珑,冷声道:“方才来的路上碰见了几个不经打的冒牌儿货,听说你们原本打算着故意放几个人回去通风报信,趁机把地宫也一块儿拉下水?我还听说这主意是水堂主想出来的?地宫与无回岛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倒不知水堂主此举是何用意?”

    水玲珑轻蔑地笑了几声,“老娘就见不得有哪个恶人竟不知好歹放下屠刀,咱们死后一起结伴儿下地狱岂不有趣,半道儿成的什么佛啊?!”

    “谁要跟你这老妖婆结伴儿?不要脸!”素问“呸”了一声,拔·出窄刀直指水玲珑,“跟她废什么话,姑奶奶都好久没打架了,正手痒呢,今儿可真是要大开杀戒了!”

    想起什么她忽地又把刀收回鞘中,转向身后那一群名门正派,不太放心道:“哎我说,我今日若杀了这老妖婆诸位不会又要觉得我心狠手辣,然后对我口诛笔伐喊打喊杀什么的吧?”

    到了这会儿谁都矫情不起来了,也没人再故作清高说不愿与地宫同流合的话。

    赤沙岛一战本就损兵折将,半年过去元气还没完全恢复,若再折上几个,怕日后在江湖上便更难立足了,谁都不愿这愧对祖师的罪名落在自己头上。

    横竖有人要死,那自然是对手死。

    还有人当场表示若能顺利脱险,此后和地宫便恩怨两消,其中就有前年才被虞子珩弄死儿子的水月山庄庄主莫青平。

    “那不能,那不能,这恶婆娘本就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歪门邪道,姑娘若杀了她那便是为武林除害,大功一件,诸位说是也不是?”

    一呼百应。

    更有甚者还恭维起素问来,“想必姑娘便是‘素问公子’吧?久仰久仰,百闻果然不如一见……”

    乌压压一堆人,也不知道这话具体是谁说的,素问听了一耳朵,不尴不尬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笑笑,“好说好说。”

    心中却骂道:虚伪的狗东西!

    不过这次人情当真是赚大了!

    眼见地宫里的高手越来越多,水玲珑也不敢继续逞口舌,摸出随身携带的信号就放了出去,暗红色的光在空中炸开的同时,援军已经到了。

    但,唯见木辞朝一人。

    水玲珑往他身后看了看,确定其他人没跟来翻着白眼问他,“木堂其他兄弟呢?怎么就来了你一个?”

    木辞朝眼睫几不可查地颤了几下,须臾无波无澜地答:“死了。”

    “哟,原来竟是你们撞上了地宫?”听闻自家兄弟被人杀了,水玲珑丝毫未流露出任何类似于痛心的表情,只挑了下细眉,嗤道:“技不如人,死了那也是该。”

    木辞朝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歪着嘴角阴恻恻地笑起来,“突然觉得你这婆娘有时候说起话来也挺有道理。”他对着虞子祯抬了抬下巴,“虞宫主答应木某的事,可别食言。”

    虞子祯却是看着水玲珑,略显嘲讽地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水玲珑本能地往边上撤了几步,方才就疑心其他人都死了,为何木辞朝还全须全尾地站着,别说手受伤,根本就不像经历过恶战的样子,原以为他是扔下兄弟独自溜了,却没想到另有隐情。

    于是指着虞子祯恶声问道:“你耍的什么把戏?”

    这时余光瞥见黑影一闪,待她扭头看去,自己的那几十个手下竟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不及挣扎就断了气,只余脖颈上一条极细的红痕往外冒着血。

    他们脸上仍维持着惊愕,似乎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怎么就被一剑封喉了。

    木辞朝面无表情地站在尸堆前,手里的三尺长剑上挂着一串鲜红的血迹。

    水玲珑不禁大惊失色,“你,你竟然背叛岛主?”

    木辞朝讥讽地扯了扯唇,“是他先背叛我们的,况恶鬼做久了,偶尔也会想重返人间去晒晒太阳。”

    语毕,他猛地一脚踢飞了脚边的尸体,水玲珑瞳孔一缩,迅速旋身躲开。

    趁这空档,木辞朝冲萧翎道:“你们最好尽快决定谁负责撤退,谁留下断后,信号放出增援估计就要到了。”

    水玲珑见势不妙展开身形要跑,却被木辞朝抢先断了路,恼道:“姓木的,你敢叛出,岛主焉能放过你?”

    木辞朝冷笑道:“说的好像他会放过你一样,你以为老金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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