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渡净道人那句“无恶不作”的顾母和太子一脸懵地看向顾绥。

    谁是谁?

    阮软和渡净道人也把视线转向顾绥。

    顾绥沉着脸,快走两步把阮软拉到自己身后,动作格外急切些,导致做完后他猛地咳了两声,声音大得好想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太子和顾母吓得,也不管渡净道人说的,一左一右围到顾绥身边。

    “予安这是怎么了!”

    “安儿快让娘看看,没事吧!”

    “顾……”渡净道人思索着顾绥在太子心中的分量,斟酌着也想开口假装关心一下,张嘴一个字还没吐全呢,猛地对上顾绥那一瞬好像冒着寒气的目光,喉咙顿时一紧,讲不出话来。

    “娘,表哥,这妖道怎会来我们府上?他可有对你们做什么?”顾绥刚刚咳猛了,脸色发白,眼里的紧张和关切不似作假,顾母和太子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前些日子顾绥失踪一夜后回来说的话。

    “有个妖道打晕了我。”

    太子即刻用怀疑的目光看渡净道人。

    顾绥失踪的那天,渡净道人的确不在府上。

    渡净道人根本不知道顾绥在说些什么,在他的印象里,他跟这位金贵的病弱公子是半分联系都没有的,见都没见过怎么就被当做妖道了?渡净道人不解,也就问了出来:“顾公子缘何如此说贫道?”

    渡净道人疑惑地认真,脸上表情也不似作假,倒是叫太子有那么一瞬的疑惑:“予安,打晕你的妖道真的是他?”

    顾绥面色凝重地点头。

    渡净道人:“……”

    渡净道人脸色大变,比见到阮软的表情还要夸张数倍:“顾公子,我们从未见过,你为何如此冤枉贫道!”

    渡净道人疑惑,太子疑惑,顾母疑惑,阮软更疑惑。

    阮软是当事人,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在场是三个人,但渡净道人表现地却是像根本没见过顾绥,阮软确定自己没有记忆错乱,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渡净道人在撒谎,这也好解释,顾绥是太子表弟,渡净道人意图伤害太子表弟这事他要是承认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明知道来顾府遇到顾绥会坏事,渡净道人又为什么会毫不掩饰地出现?第二,渡净道人没有撒谎,他的确不认识顾绥,那天顾绥是在渡净道人昏过去后出现的,可那样的话顾绥又为什么又说阮软救了他?

    各种疑惑缠绕心间,阮软抬头看着顾绥的背影,眼中闪过沉思。

    顾绥防备地看着渡净道人,掩唇急切地咳了三声:“咳咳咳,几天前,分明是你这妖道劫走了我,还扬言要夺我的舍,好占据我家的家产咳。”

    顾绥咳得着急,说得也着急,眼尾都急红了半分,叫人一眼看过去就舍不得不相信。

    顾母爱子心切,顾绥说什么就信什么,一边替顾绥拍背缓气,一边已经用敌视的目光看着渡净道人了。太子理智一点,但感性还是占据上峰,看向渡净道人的目光也有几分不善。

    这种飞来的横祸气得渡净道人胸口大幅度起伏:“贫道自问未曾得罪过顾公子,顾公子缘何空口污蔑贫道!”

    顾绥也像是被渡净道人的死不承认气到了,面色不善:“妖道还要抵赖吗!林姑娘当时可也是看到的!”

    阮软:“……”

    阮软衡量了半秒不到,认真点头。

    于是顾母的目光更加不善,太子也皱着眉不加掩饰自己的怀疑的戒备。

    原本想着来一趟顾府刷太子好感反被太子怀疑戒备甚至可能会平白被扣上一个罪的渡净道人霎时就不平静了,指着顾绥嘴唇发颤:“你,你,贫道不过是当初想要收了这个无恶不作的妖精替天行道,顾公子不知真相就空口污蔑,莫不是被这女妖迷了心智!且不论贫道没有夺舍的功力,就是有也不能夺舍你一个病秧子!”

    一句病秧子下来,现场短暂死寂了一秒。

    先是阮软回神,后知后觉地发现渡净道人在点破自己妖精的身份。接着是顾绥,他好像是被一句病秧子戳到痛处,脸色顿时煞白如雪,踉跄了一下扶住太子的手,用气音叫了一声表哥,虚弱地好像是下一秒就可以昏过去。而回味起来自己最后口不择言讲出的话的渡净道人的脸色也白了一点,意识到自己可能张嘴坏事了。

    原本渡净道人前面叭叭的一段话已经有半分说动太子了,偏偏渡净道人最后补了那么一句,太子的理智在听到顾绥一声虚弱的表哥后直接被丢到了护城河里,当即挥手叫人:“来人!把这意图伤害予安的恶道捉起来!”

    几个暗卫瞬间出现,直接按住了渡净道人。

    渡净道人一点准备都没有,瞪着眼被按得不能动弹:“殿下!贫道是冤枉的啊太子殿下!”

    一声冤枉喊的是差点叫人声泪俱下,但顾绥不为所动,他扭头看向太子,半垂着眸‘虚弱’至极:“表哥,空明道长都言林姑娘是个纯粹的好妖,这妖道当时莫不是还想吸了林姑娘的精元好提升自己的修为。”

    被冤枉了半天终于被讲到一件自己真正恶行的渡净道人挣扎地更厉害:“太子!不是,我没有啊太子!”

    太子才不管他有没有,张嘴就罗织罪名:“此恶道还妄图伤害孤的弟妹,压下去扣起来!”

    顾绥慢慢收回在太子手上借力的手,几个暗卫按着渡净道人转身,顾绥收回来的手也掩上了鼻尖。

    “咳咳。”

    听令预备离开的暗卫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住,太子顾母和阮软再度把目光聚焦再顾绥身上。

    顾绥虚弱又黯然地笑笑,敛眸叹气:“想起这妖道要吸收妖精精元,不由就有些难过,如若世间少一些这般的妖道,表哥也不必那样费心人妖之间的和谐了。”

    太子:“……”

    “此恶道包藏祸心,意图破坏人妖和谐,压他进暗牢,待审后问斩。”太子面不改色地再给渡净道人加上了一条罪名。

    渡净道人满脸不可置信,瞪眼张嘴就那么被拖出了顾府门外。

    整个就像是一场闹剧。

    “满意了?”太子背着手无奈地看了‘虚弱’的顾绥一眼。

    “表哥英明。”顾绥敛了一分虚弱,带着几分笑意拱手。

    “真不知道这渡净道人是哪处得罪你了。”太子隐晦地撇过阮软,指着顾绥笑骂。

    顾绥但笑不语。

    “好了,我去查查这个渡净道人,就不多留了,”太子转而看向阮软,“此次来得匆忙,未准备些什么,待下次再给弟妹送上一分见面礼。”

    阮软愣了一下,连忙要摇头说不用,旁边但笑不语的顾绥先一步替阮软开口:“表哥不必费心准备什么见面礼。”

    一旁的顾母觉得顾绥这样当着阮软的面讲这种话不合适,刚要开口找补就听顾绥说出了下半句:“直接准备新婚贺礼就是。”

    太子:“……”

    顾母:“……”

    “给你小子急的。”太子朗声一笑,朝顾母拱手,“姨母,那我便先走了。”

    偌大的屋子在太子带人后空了一半,顾母还站在顾绥旁边,而阮软被顾绥拉到了身后,倒是在两人后面。

    顾母积极,太子离开后特意空出一只手去握从刚刚开始就像是呆住了的阮软的手,安慰道:“没事,别怕,我们是不会信那妖道的胡言乱语的。”

    阮软好一会儿愣,这才消化掉“最大阻碍突然被干掉了”“顾家要知道她是妖精了”这两个很事实的事实,于是低低开口:“伯母,你不介意我是妖吗?”

    顾母笑地温柔,另一只扶着顾绥的手也抽出来拍着阮软的手背,安慰道:“只要安儿喜欢,我们不介意,况且空明道人也说了,苡枝你是个好孩子。”

    阮软愣愣眨眼,接着极缓慢地,带着笑容点头:“谢谢伯母。”

    “哎呦谢什么,都是一家人。”顾母以帕掩面笑开,狭促地看了一旁一直面带微笑的顾绥一眼,朝自己的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好啦,你们两个聊,我先回房休息了。”

    阮软目送顾母离开,顾家的下人也在顾母离开后全部退下,现场终于只剩下阮软和顾绥两个人。

    心里本就有疑惑的阮软转头对上顾绥带笑的眼眸,心里霎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顾绥什么都知道似的。

    “渡净道人夺你的舍?”阮软歪头问顾绥。

    顾绥拢了拢广袖,露出一个无奈又好像带着溺宠的笑:“假的,林姑娘不是都知道?”

    “那你为何……”

    “啊,”顾绥笑着耸肩,“我说是因为他那日抓了我,我心胸狭隘,非要跟他过不去,林姑娘可信?”

    阮软很实诚地摇头。

    “那就当我是为了给林姑娘报仇吧。”顾绥低头看着阮软,笑得两眼弯弯,温柔中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阮软差点被这个笑迷地忘乎所以。

    但她把持住了。

    “可顾公子怎么知道我精元……”

    “说来,林姑娘今日找绥所为何事?”顾绥好像没有听见阮软的问话般,轻描淡写地打断阮软。

    阮软微微皱了一下眉,还是选择先回答顾绥的问题。

    她原本是想顾绥帮忙让太子放了那个男人的,但现在连渡净道人都被抓了,放不放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没有干扰,太子迟早要放了那个男人的。

    现在原来的理由不适用,讲出来还要平白解释一番。

    阮软想了想,认真开口:“想邀顾公子喝茶聊天罢了。”

    顾绥略略挑眉,对阮软展颜笑开,笑容比太阳还要耀眼半分:“原来是想见我。”

    “见我何须如此麻烦,苡枝遣人告诉一声,绥碘着脸用这未婚夫的名头去林府见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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