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婷婷倒吸一口冷气,秦优也面色难看起来,孟良毫不犹豫的挥剑切开了心脏。

    心脏鲜活的微微颤抖,给人一种它还在跳动的错觉。

    孟良的剑气凌厉,心脏被整齐的切开,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截面,心脏里面还有残余的血液,此刻汩汩流出。

    秦优扶了扶眼镜,用棍子指着,依次辨认道:“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主动脉、肺动脉、上腔静脉、下腔静脉……”

    张睿昊和赵婷婷异口同声:“闭嘴!”

    孟良用剑尖从刚才秦优指着说是左心房的地方挑出来一团什么东西,被血浸泡过,血刺啦胡,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在孟良拿符纸小心翼翼吸去那东西表面的血渍时,赵婷婷反应过来:“良良,这是你要找的纸条?怎么会在心脏里?”

    秦优想的是另一个问题:“如果按照咱们刚才的推断——丧尸不会完整的吃掉整个人——那这只丧尸是怎么吃到心脏的?在它吃到心脏之前,被它咬到的人一定已经断气了,不算活人了。”

    张睿昊冷然:“除非它直接上嘴第一口就咬胸腔。”

    赵婷婷细思极恐:“那岂不是它已经有思维了。”

    几人都凝重的没有说话。

    孟良尽力了,纸条还是没有完全干净,而且有部分字迹似乎还溶解在血液里了,又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纸条,她吃力的辨认:“……甘?精进,这是什么字,川吗?除魔,什么什么圆满,枯上天,二什么成佛……”

    能看清的部分断断续续,连不成句子,一些不知所云的词语。

    “文盲,让我看。”秦优没好气的劈手从孟良手里抢纸条,抓了个空,想起来这是幻象,看得到摸不着,用棍子挑过来看。

    秦优扶了扶眼镜,眯眼仔细辨认,缓慢念道:“廿精进,卅除魔,圩圆满,枯上天,二圩成佛。”

    赵婷婷听得迷迷糊糊的:“念精进,撒除魔,许圆满,哭上天,二许成佛?什么玩意儿?”

    张睿昊无语:“你也是文盲。平时语文文言文考文学常识题的时候你都怎么做啊。应该是表示数字的那些中文代用字,廿是二十,卅是三十,圩是五十,枯是八十,二圩是一百。”

    赵婷婷不大相信张睿昊,看向秦优:“那还是不通顺啊。”

    秦优看向孟良,孟良听了张睿昊的解释也确实有所猜测,不过她想先听听秦优的想法,所以示意秦优先说。

    秦优耸肩,表示无能为力:“这一看就是你们邪教的那一套,跟修炼有关系,不科学,一点不科学,我帮不上忙。”

    孟良想了想:“可能就像论语中说的那样吧,‘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张睿昊:“……你觉得自己语文很好是吗?”

    赵婷婷顺手把刚才那张字条拍了张照片,发在群里,然后抬头:“良良语文本来就好。”

    张睿昊:“……这就尬吹了吧,谁不知道她之前考试,次次语文补弱。”

    秦优:“你的意思是,那些数词表示年龄?”

    孟良点头。

    秦优低头沉吟,半晌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孟良松了口气,幸好张睿昊和赵婷婷单纯(单蠢),也幸好秦优是科学主义者,不信这些关于修炼的东西,不然还真不好糊弄。

    是的,孟良有确切的猜想,不是她刚刚信口胡诌的那串。

    秦优刚才有一部分还真没说错,这还真是邪教的那一套。孟良的猜测是,这个纸条和她在校外地下暗室里撞破的邪修组织有关系,说不定就是邪教的教义,而这颗心脏应该是邪修手下控制的人的,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恶的手段弄到心脏里了,真正物理意义上的“埋在心里”了。

    而那些数字当然不是年龄,很大可能是人数。

    如果是普通传销组织,这个人数可能最多也就是指吸纳的新成员的人数,但是这个如果是孟良所知道的那种邪修,那很大可能是需要献祭的人命数量。

    孟良的目光渐渐沉下去。

    仅仅是“精进”修为,就要二十条人命。这些邪修简直无法无天。

    这事儿,她管定了。

    赵婷婷和张睿昊吵吵嚷嚷的,她推搡孟良,让孟良骤然回神,赵婷婷:“良良你管不管?他居然说你语文不好!还说我脑残粉!”

    孟良脸上重新挂上笑:“我本来语文就不好啊。”在赵婷婷吵嚷时,话音一转,“不过他怎么能说你脑残粉呢?太过分了。”

    赵婷婷得了孟良撑腰,一下子有底气了:“就是!你……”她叽里呱啦的对着张睿昊又是一顿阴阳怪气。

    张睿昊:“哇,孟姐你偏心!”

    孟良看着他们打闹,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已经给他们添太多麻烦了,更何况这次比之前都危险,面对的很可能是修士,而且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邪修,这件事不能把他们卷进来。

    她一抬眼,对上秦优探究的视线,呼吸一滞,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张了张嘴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就算秦优看出来,她也不能带着他们去。

    秦优:“你……”

    远处的喊声打断了秦优的话:“你们是不是背后说我坏话!”

    林星宇风风火火的过来,如果忽略他在薛冰怡的搀扶下步伐一瘸一拐的话,他看起来很有气势:“害得我一直打喷嚏,校医非要给我开感冒药。”

    张睿昊不留情的嘲笑了他:“活该!你坏事做多了吧,哪有人骂你。”

    薛冰怡此时冷冷看过来:“我也打喷嚏了。”

    张睿昊求生欲极强:“那肯定是有人想你了。”

    薛冰怡不吃这一套:“我怀疑是你骂我了。”

    张睿昊正要辩解,赵婷婷已经举手抢答了:“我作证,他就是骂你了。”

    张睿昊瞪眼:“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睁眼说瞎话呢?!我哪有……诶诶诶冰怡你相信我……不是冰怡你干嘛打我诶呦……”

    尽管扶着他的薛冰怡暂时离开了,林星宇还是站的很稳,他看着幸灾乐祸的赵婷婷,不咸不淡的质问:“你骂我?”

    赵婷婷先是矢口否认,忽然反应过来,故意抿唇笑得很娇羞,扭扭捏捏道:“人家喜、欢、你嘛~”

    林星宇:“喜欢我妈?告诉我干嘛,去跟我妈说。”

    赵婷婷表情不受控制的扭曲了一瞬间,很快克制住,重新矫揉造作:“人家忍不住想你,一想二骂三感冒,肯定是人家太想你了……”

    林星宇:“呕——”

    赵婷婷瞪眼:“你什么意思?”

    这几个打闹着跑远了,秦优重新看向孟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想说的话总是被打断,不过没关系,他想说的话会坚持说出来的:“你最近还做梦吗?”

    孟良一怔,今天超乎意料的事太多了,总是愣住,她很快明白秦优在问什么:“你是说那种很奇怪的梦?做啊。而且几乎是每天晚上,一睡着就做梦,在荒野上,迷雾中,只有我一个,孤零零的,既出不去,也没有其他人……”

    她天天做梦,不过没有跟大家说,因为既不知道做梦的原因,也没什么恶劣影响,只是有点孤独和疲惫,天天说也没什么意思。

    没等孟良说完,秦优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递给孟良。

    孟良接过来仔细一看,是一个长方形、半个手掌大小的、类似香囊的扁扁的布包,藏蓝色布上面用彩色的锦线绣了两条精致的锦鲤,正中端端正正绣着四个字,“锦鲤护体”。

    孟良歪头。

    秦优:“这是御守,相当于护身符,网上说这个有护体多福的作用。试试有没有用。”

    孟良还是不说话。

    秦优接着解释:“这个确实不太科学,不过可以试试用不科学打败不科学。我知道有桃木的护身符,还有朱砂的,还有符篆,不过这些你都比较擅长,我觉得不要班门弄斧比较好,所以选了御守。”

    秦优说完看着孟良,孟良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你自己做的?”

    秦优:“?”

    孟良缓缓的说话,还是压不住嗓音里藏的一丝戏谑,听起来笑嘻嘻的没个正行:“在我们那边——”她想起来秦优刚才对那边的形容,扯了扯嘴角,话音一转,“在我们那个未被文明开化的蛮荒之地,送荷包都是在表达爱慕——”她憋不住了,笑了出来,声音懒洋洋拖得很长,混杂着浓浓的笑意,“秦同学,你是在追我吗?”

    秦优:“……”

    秦优捏着拳头,要不是明知道打不过,简直想给孟良脸上给一拳,额角青筋暴起,简直咬牙切齿:“第一,这不是我、做、的,这是我、买、的。第二,你们村真是落、后、野、蛮、的可怕。第三,我再说一遍,这是御、守,不是荷、包。第四,”他深吸一口气,“我真后悔多管闲事。关心你真是多此一举。”

    孟良发现逗过火了,悻悻道:“诶呀真生气啦,开玩笑的嘛,别不关心我呀。没了你我不能活的呀,要不是你送我这个荷、呃御守,我只能天天做噩梦,我多无助的呀……”

    孟良自以为自己在放软语气哄人,殊不知自己的语气有多阴阳怪气,秦优简直要被她气死了,原地升天。

    孟良当场把御守挂到裤腰上,身体力行的表示自己很喜欢秦优的礼物:“诶呀,还生气呐,别生气啦……”

    听到远处操场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知道课间操解散了,他们打打闹闹吵吵嚷嚷的,不起眼的混进了大部队。

    当然,在走之前,孟良顺手把幻象泯灭了。

    校园里一切如常,除了他们几个,没人知道,这里差点真的经历一场丧尸入侵。

    孟良哼着小曲儿回到教室,还没坐下,就听见背后不阴不阳传来一句:“心情不错嘛?”

    孟良回头,看见是任钰。

    任钰这姑娘最神奇的地方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她永远是第一个到位的,到饭点第一个冲出去,第一个到食堂,放学第一个回宿舍,跑操第一个到操场,跑完操第一个回教室,她往往形单影只的,没人看见她怎么就窜没影了,简直像会瞬移一样。而奇怪的是,尽管任钰喜欢单独行动,说话大多数时候没好气,喜欢阴阳怪气,但是她出人意料的受欢迎,不管男生女生都喜欢和她玩。

    孟良几次三番也算是接触过任钰好几次了,自认为和任钰就算不是朋友,关系也还过得去,于是笑笑:“那当然。”

    任钰装了孟良一下,孟良灵巧的躲开,警惕的看着她:“你干嘛?”

    任钰:“哟,躲这么快,不是脚扭了?”

    孟良才反应过来任钰在暗讽她装病逃操呢,她把重心放到右腿上,左脚悬空晃晃悠悠:“谁说我好了。”

    任钰:“……你刚刚明明还活蹦乱跳的。”

    孟良左脚硬是不着地,还一下一下吸着冷气,演的跟真的似的:“刚刚是感觉好点了,你这么一装,诶呦,怎么好像恶化了呢?”

    任钰被孟良无耻到了:“……”

    此时班里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大半,孟良正演的起劲,就听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孙主任:“脚还疼呢?”

    孟良“诶呦诶呦痛痛痛”的应声。

    孙主任手里拿着卷起来的教参,在孟良胳膊上狠狠给了一下,气道:“还装呢!我怎么记得你课间操之前请假的时候崴的是右脚呢?怎么,左脚也崴了?”

    孟良:“……”

    大意了。

    孙主任:“脚没事是吧,去教室后面站着听课去。”

    孟良:“……哦。”

    孟良经过任钰的时候,听见任钰用气音说了句:“白提醒你了。”

    孟良:“?”

    她停住脚步,也小声道:“你刚刚不是阴阳我,是想提醒我孙主任要来了,让我演戏演全套?”

    任钰冷哼一声,算是承认了:“你也没那么蠢嘛。”

    孟良加快脚步走开,只留下一句:“我才不信。”

    任钰在后面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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