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九重天下,魔界和万落秘境相交处,阴阳镇界外阵风烈雾腾,金光刺透黑雾,一个高大身影陡然奔出,魔界大王子千弘冥浑身浴血,大口大口呕鲜血,目光炯炯笑着,跌跌撞撞一路奔向莲凡若,周身笼罩金光逐渐黯淡。
头顶红莲业火陡然消散,凡若由此浑身脱力,双膝跪于一地仙人、灵族人、魔人尸身间,满地鲜红的血宛如艳丽红莲,一朵朵绽放,她望见弘冥奔来,泪如雨下,凄厉大喊:“莫哥哥,你别跑了!别跑了!求你别跑了!别跑了,别跑了……”
弘冥仿佛未曾听见她的呼喊,未曾停下跌撞的脚步,直奔至她面前,猛跌入她怀中。
“凡若,这一世,你是我的宿命,我何其幸运……若时光倒流,我还是,会遵从、我的心,义无反顾,奔向你……”
他死了。
凡若悲恸大哭,声震长空,风云愈烈,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她的身子被猛一下掀倒,“砰”一声斜斜砸于地,她的双手还紧紧揽护着弘冥不放……
身子陡然一颤,莲凡若睁眼,抬头,魔界冥冢内,方才自己抱着千弘冥的墓碑迷迷糊糊睡着了。
恍然一梦。
凡若缓缓俯首,轻轻抚摸身下千弘冥的墓碑,泪珠滴落上去,黑岩墓碑冰凉无声,她启唇对它轻轻诉说——
“莫哥哥,所谓宿命,不过是旁人推波助澜,自身甘之如饴,不怨不悔,自成宿命……”
“莫哥哥,这一世,我是你的宿命,你亦是我的宿命,纵然我和你的情缘,不过是一场三界天地大局中的一颗棋子,我们仍然义无反顾相爱,身不由己却又心甘情愿坠入大局。一生何其漫长,纵然相爱短暂,我莲凡若,始终不后悔,遇见你。”
凡若抬起右手,轻轻抚摩左手背上花钿,那是一朵金瓣黑蕊的重瓣迷漫花,她继续轻轻道:“今日,莫哥哥,你的心声凡若听见了。今生纵然无法再续情缘,若时光倒流,我,莲凡若,依然会选择义无反顾奔向你……”
义无反顾奔向你……
她双眸迷蒙间,那朵花钿仿佛听见宿命恋人的心声,化作一朵鲜活的花,飘出魔界黑岩之下的这处冥冢,穿出魔界,穿越阴阳镇界、万落秘境、凡界,飘上仙界九重天,时光于静默中回溯,回溯……
*
煌煌九重天之上,仙界司命殿白玉大门光华彻透,于偌大天宫中尤为醒目。
司命上仙白政外出办差归来,敦实脸盘儿于云头上一露,眸光捕捉到这道华彩,暗道一声不妙,有人私自窥探流烟镜,他掐决一隐,向司命殿飞遁而去。
一入殿内,白政即刻见着一位黄袍广袖、威严焰然的仙人正面对流烟镜作法,此仙人乃是天君倾骞渊。
白政正襟跪于天君背后,“白政恳请天君保重龙体,切勿再耗费血元窥探流烟镜天机。”
白政之言令正欲加大作法力度的天君,骤然停下额前引血的手势,明黄色背影未动,天君依旧紧盯流烟镜。镜前半空漂浮着一片金龙鳞,龙鳞逸出的金光包裹一滴鲜血没入镜面,流烟镜面渐有金色流水流转。
天君身后,白政浑厚嗓音又响起:
“既然玄广仙尊已借助阴阳镇界卜算出,此次羲晔太子下凡历劫,渡过生死契阔的情劫、杀劫之后,终将安然无恙,顺遂归位仙界,天君尽可安心。”
“又况且羲晔太子一降世便灵泽三界,两百岁展神通,一千岁修上仙,百年后又降服九幽秘境擎天兽,前无史例。此番历劫,天君何不冀他信他?”
“再且通幽动微,过多窥探天机恐于天君仙体有碍,天君安康乃三界之福,望天君保重仙体。”
天君将白政一番恳切言语听入心间,终于缓缓转身,见白政跪着,便道:“你且快快起身。”
白政心中甚慰,眉眼一展,恭敬起身。
天君却还是叹道:“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无论三界还是界外秘境,普天之下,皆天责所到之处。羲晔以麒麟之姿下凡历劫,干系到金龙族、仙界乃至三界天下安宁,本君既为君又为父,自难心安,倒是让白政上仙见笑了。”
白政正要再说些安慰之言,“当”一声响,耳边传来司命仙鼎自鸣之音,随后响起一阵阵梵音。
“天命有法,万缘归源,无相胜有相,解铃需系铃,彼时恶,彼时善,善恶到头终终了——”
梵音阵阵,于司命大鼎中不断激荡。
白政颇为讶异,循着鼎音望向司命仙鼎,少顷转向天君,“启禀天君,自仙魔大战后九万年间,玄广仙尊的卜言梵音,于司命神鼎中,从不曾如近来这般频繁鸣响。”
突然想到一事,白政又即刻道出心中思量:“自羲晔殿下定了历劫之日起,仙鼎始得不时鸣响,正该应验羲晔殿历劫顺遂,永镇魔界福荫三界。仙尊曾让天君同白政不必为羲晔殿下的历劫之第一劫介怀,白政也想请天君不必为殿下下凡后诸多劫难介怀……”
……
两人娓娓而叙间,流烟镜因方才天君的作法而有了少许反应:
金色流水中泛起一朵含苞小红莲的光影,轻漾波动间,转成一个芳华女子的清丽笑颜,接着,转为一位黑衣少年直至黑衣男子,随后,他同此前那女子出现于同一画面之中。
两人面容如浮光掠影一闪而过,年少稚嫩的,成年俊俏的,远远守望的凝眸,深情拥吻的侧影,俯首滑落的泪滴……情浓情伤一世宿命情劫,流烟镜中匆匆掠过浮影,莲凡若与千弘冥。
背对流烟镜的天君,以及一脸虔诚望着天君的白政上仙,皆堪堪错过这一波异状。
浮影散尽,流烟镜恢复平静无波的最初模样。
同白政畅怀而谈后,天君倾骞渊面上不安消散,转身收了流烟镜前的金龙鳞,微微趔趄一下,被白政急急上前扶住。
“本君无大碍。”天君拂开衣袖,见白政撤手间面上焦灼,他反而长叹一声道:“只是九万年前仙魔大战后这身子骨一直顽恙难愈罢了。”
握拳锤几下双肩,感觉舒服点,天君不由感慨,经年往事浮上心头,“本君依然记得,九万年前,上一任魔尊千重挑动三界浩劫,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人神共愤。幸有仙界众仙、五灵族、落灵山人携手共济,助玄广仙尊和本君力挽狂澜,布下阴阳镇界封镇魔界,方得三界安宁,千重伏法镇压于魔界炼狱。”
“千重引发仙魔大战,铸就大错,白政记得当时仙界有激进派主张屠灭魔族!”
闻天君所言,白政回想那段震荡岁月,一脸慨然之色,随后却转为感念,“幸得天君念及混沌分阴阳,仙魔本同源,且非众魔即恶,魔界生灵方得保全性命,只被镇于阴阳镇界之内。天君仁心善意,切望魔族人真能领会。”
九万年前仙魔大战,乃仙界不堪回首的惨烈之役,司命殿内袅袅梵音,仿佛从九万年前仙魔之战的时空穿越而来,远播开去,激荡天地间——
“天命有法,万缘归源,无相胜有相,解铃需系铃,彼时恶,彼时善,善恶到头终了了……”
*
乾承八千六百一十五年,仙界一派喜气融融。
今日既是千灵园盛会开启之日,亦是太子倾羲晔下凡历劫之日。
千年一次的千灵园盛会于今日良辰将开启,众仙又将共享五行仙体皆可化用的千灵金,助涨修行,一日千里。而羲晔太子所属金龙一族,历来下凡历劫皆是天大喜事,意味着仙界掌权一脉又有新人将于历劫间淬体淬灵,仙力大涨,荫护三界。
天宫檐角飞扬外远端一处千灵园,漂浮悠悠,仙气氤氲,霞光满园。
“哈哈——烟素,刚刚布完一场好雨,漓梦挚友我如期赴约,紧赶慢赶,终归又是赶上凑你千灵园的千年盛会——”
郎朗笑语中,白袍银发的水仙漓梦,右手撩开缀满花苞的花枝,左手撩开泻肩而过的银发,飘然而至。
一只赶早单飞而来的灵蝶,轻飘飘越过漓梦头顶,朝他口中的烟素——千灵园仙翩然而去,烟素正背身站立,而那灵蝶最后却歇于烟素发冠之上,仿佛亦同烟素一同朝前观望。
闻声知挚友漓梦来,烟素本欲转身,却似乎因察觉蝶儿造访,不忍惊走灵蝶,静立不动。
漓梦望见烟素与灵蝶的默契,不禁笑了,烟素的心不似整个仙界传言那般古板,不近人情,却是柔软的,漓梦脚步放慢后,与烟素并肩而立。
少刻,烟素安静的表情生动起来,他眼角弯弯笑了,“漓梦,瞧,千灵花开了——”
欢快话音一落,满园子千灵木的繁星花苞,不约而同,一簇挨一簇,一树连一树,瞬间次第地,打开鼓涨涨的花骨朵儿,争相绽放,清灵灵一大片,真是蔚为壮观!
停于烟素头上的灵蝶,仿佛被花开的声音召唤,扇翅而起。
千灵木每一朵盛开鲜花的花柱顶端,溢出金粉,纷纷扬扬,灵光闪烁,倾洒入袅袅园气之中,汇聚一条条金粉溪流——千灵金花雾流淌起来。
头顶红莲业火陡然消散,凡若由此浑身脱力,双膝跪于一地仙人、灵族人、魔人尸身间,满地鲜红的血宛如艳丽红莲,一朵朵绽放,她望见弘冥奔来,泪如雨下,凄厉大喊:“莫哥哥,你别跑了!别跑了!求你别跑了!别跑了,别跑了……”
弘冥仿佛未曾听见她的呼喊,未曾停下跌撞的脚步,直奔至她面前,猛跌入她怀中。
“凡若,这一世,你是我的宿命,我何其幸运……若时光倒流,我还是,会遵从、我的心,义无反顾,奔向你……”
他死了。
凡若悲恸大哭,声震长空,风云愈烈,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她的身子被猛一下掀倒,“砰”一声斜斜砸于地,她的双手还紧紧揽护着弘冥不放……
身子陡然一颤,莲凡若睁眼,抬头,魔界冥冢内,方才自己抱着千弘冥的墓碑迷迷糊糊睡着了。
恍然一梦。
凡若缓缓俯首,轻轻抚摸身下千弘冥的墓碑,泪珠滴落上去,黑岩墓碑冰凉无声,她启唇对它轻轻诉说——
“莫哥哥,所谓宿命,不过是旁人推波助澜,自身甘之如饴,不怨不悔,自成宿命……”
“莫哥哥,这一世,我是你的宿命,你亦是我的宿命,纵然我和你的情缘,不过是一场三界天地大局中的一颗棋子,我们仍然义无反顾相爱,身不由己却又心甘情愿坠入大局。一生何其漫长,纵然相爱短暂,我莲凡若,始终不后悔,遇见你。”
凡若抬起右手,轻轻抚摩左手背上花钿,那是一朵金瓣黑蕊的重瓣迷漫花,她继续轻轻道:“今日,莫哥哥,你的心声凡若听见了。今生纵然无法再续情缘,若时光倒流,我,莲凡若,依然会选择义无反顾奔向你……”
义无反顾奔向你……
她双眸迷蒙间,那朵花钿仿佛听见宿命恋人的心声,化作一朵鲜活的花,飘出魔界黑岩之下的这处冥冢,穿出魔界,穿越阴阳镇界、万落秘境、凡界,飘上仙界九重天,时光于静默中回溯,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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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煌九重天之上,仙界司命殿白玉大门光华彻透,于偌大天宫中尤为醒目。
司命上仙白政外出办差归来,敦实脸盘儿于云头上一露,眸光捕捉到这道华彩,暗道一声不妙,有人私自窥探流烟镜,他掐决一隐,向司命殿飞遁而去。
一入殿内,白政即刻见着一位黄袍广袖、威严焰然的仙人正面对流烟镜作法,此仙人乃是天君倾骞渊。
白政正襟跪于天君背后,“白政恳请天君保重龙体,切勿再耗费血元窥探流烟镜天机。”
白政之言令正欲加大作法力度的天君,骤然停下额前引血的手势,明黄色背影未动,天君依旧紧盯流烟镜。镜前半空漂浮着一片金龙鳞,龙鳞逸出的金光包裹一滴鲜血没入镜面,流烟镜面渐有金色流水流转。
天君身后,白政浑厚嗓音又响起:
“既然玄广仙尊已借助阴阳镇界卜算出,此次羲晔太子下凡历劫,渡过生死契阔的情劫、杀劫之后,终将安然无恙,顺遂归位仙界,天君尽可安心。”
“又况且羲晔太子一降世便灵泽三界,两百岁展神通,一千岁修上仙,百年后又降服九幽秘境擎天兽,前无史例。此番历劫,天君何不冀他信他?”
“再且通幽动微,过多窥探天机恐于天君仙体有碍,天君安康乃三界之福,望天君保重仙体。”
天君将白政一番恳切言语听入心间,终于缓缓转身,见白政跪着,便道:“你且快快起身。”
白政心中甚慰,眉眼一展,恭敬起身。
天君却还是叹道:“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无论三界还是界外秘境,普天之下,皆天责所到之处。羲晔以麒麟之姿下凡历劫,干系到金龙族、仙界乃至三界天下安宁,本君既为君又为父,自难心安,倒是让白政上仙见笑了。”
白政正要再说些安慰之言,“当”一声响,耳边传来司命仙鼎自鸣之音,随后响起一阵阵梵音。
“天命有法,万缘归源,无相胜有相,解铃需系铃,彼时恶,彼时善,善恶到头终终了——”
梵音阵阵,于司命大鼎中不断激荡。
白政颇为讶异,循着鼎音望向司命仙鼎,少顷转向天君,“启禀天君,自仙魔大战后九万年间,玄广仙尊的卜言梵音,于司命神鼎中,从不曾如近来这般频繁鸣响。”
突然想到一事,白政又即刻道出心中思量:“自羲晔殿下定了历劫之日起,仙鼎始得不时鸣响,正该应验羲晔殿历劫顺遂,永镇魔界福荫三界。仙尊曾让天君同白政不必为羲晔殿下的历劫之第一劫介怀,白政也想请天君不必为殿下下凡后诸多劫难介怀……”
……
两人娓娓而叙间,流烟镜因方才天君的作法而有了少许反应:
金色流水中泛起一朵含苞小红莲的光影,轻漾波动间,转成一个芳华女子的清丽笑颜,接着,转为一位黑衣少年直至黑衣男子,随后,他同此前那女子出现于同一画面之中。
两人面容如浮光掠影一闪而过,年少稚嫩的,成年俊俏的,远远守望的凝眸,深情拥吻的侧影,俯首滑落的泪滴……情浓情伤一世宿命情劫,流烟镜中匆匆掠过浮影,莲凡若与千弘冥。
背对流烟镜的天君,以及一脸虔诚望着天君的白政上仙,皆堪堪错过这一波异状。
浮影散尽,流烟镜恢复平静无波的最初模样。
同白政畅怀而谈后,天君倾骞渊面上不安消散,转身收了流烟镜前的金龙鳞,微微趔趄一下,被白政急急上前扶住。
“本君无大碍。”天君拂开衣袖,见白政撤手间面上焦灼,他反而长叹一声道:“只是九万年前仙魔大战后这身子骨一直顽恙难愈罢了。”
握拳锤几下双肩,感觉舒服点,天君不由感慨,经年往事浮上心头,“本君依然记得,九万年前,上一任魔尊千重挑动三界浩劫,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人神共愤。幸有仙界众仙、五灵族、落灵山人携手共济,助玄广仙尊和本君力挽狂澜,布下阴阳镇界封镇魔界,方得三界安宁,千重伏法镇压于魔界炼狱。”
“千重引发仙魔大战,铸就大错,白政记得当时仙界有激进派主张屠灭魔族!”
闻天君所言,白政回想那段震荡岁月,一脸慨然之色,随后却转为感念,“幸得天君念及混沌分阴阳,仙魔本同源,且非众魔即恶,魔界生灵方得保全性命,只被镇于阴阳镇界之内。天君仁心善意,切望魔族人真能领会。”
九万年前仙魔大战,乃仙界不堪回首的惨烈之役,司命殿内袅袅梵音,仿佛从九万年前仙魔之战的时空穿越而来,远播开去,激荡天地间——
“天命有法,万缘归源,无相胜有相,解铃需系铃,彼时恶,彼时善,善恶到头终了了……”
*
乾承八千六百一十五年,仙界一派喜气融融。
今日既是千灵园盛会开启之日,亦是太子倾羲晔下凡历劫之日。
千年一次的千灵园盛会于今日良辰将开启,众仙又将共享五行仙体皆可化用的千灵金,助涨修行,一日千里。而羲晔太子所属金龙一族,历来下凡历劫皆是天大喜事,意味着仙界掌权一脉又有新人将于历劫间淬体淬灵,仙力大涨,荫护三界。
天宫檐角飞扬外远端一处千灵园,漂浮悠悠,仙气氤氲,霞光满园。
“哈哈——烟素,刚刚布完一场好雨,漓梦挚友我如期赴约,紧赶慢赶,终归又是赶上凑你千灵园的千年盛会——”
郎朗笑语中,白袍银发的水仙漓梦,右手撩开缀满花苞的花枝,左手撩开泻肩而过的银发,飘然而至。
一只赶早单飞而来的灵蝶,轻飘飘越过漓梦头顶,朝他口中的烟素——千灵园仙翩然而去,烟素正背身站立,而那灵蝶最后却歇于烟素发冠之上,仿佛亦同烟素一同朝前观望。
闻声知挚友漓梦来,烟素本欲转身,却似乎因察觉蝶儿造访,不忍惊走灵蝶,静立不动。
漓梦望见烟素与灵蝶的默契,不禁笑了,烟素的心不似整个仙界传言那般古板,不近人情,却是柔软的,漓梦脚步放慢后,与烟素并肩而立。
少刻,烟素安静的表情生动起来,他眼角弯弯笑了,“漓梦,瞧,千灵花开了——”
欢快话音一落,满园子千灵木的繁星花苞,不约而同,一簇挨一簇,一树连一树,瞬间次第地,打开鼓涨涨的花骨朵儿,争相绽放,清灵灵一大片,真是蔚为壮观!
停于烟素头上的灵蝶,仿佛被花开的声音召唤,扇翅而起。
千灵木每一朵盛开鲜花的花柱顶端,溢出金粉,纷纷扬扬,灵光闪烁,倾洒入袅袅园气之中,汇聚一条条金粉溪流——千灵金花雾流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