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万圣节和猫
十月的霍格沃茨弥漫着湿漉漉的寒气。雨水像子弹一样冲刷着城堡的窗户，湖水上涨，花坛里一片泥流。感冒在霍格沃茨师生中突然流行起来。庞弗雷女士在礼堂和图书馆里都准备了大锅的提神剂，副作用就是耳朵里会接连冒几个小时的烟。
金妮最近一直都病恹恹的，赫敏问了她好几次，但金妮总是虚弱地笑着摇摇头，让她不要担心。赫敏只能向珀西求助，结果珀西逼着金妮喝了一罐提神剂，她火红色的脑袋看起来就像冒着蒸汽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车头。
万圣节前一天是安吉丽娜·约翰逊的生日，李·乔丹准备好的霍格莫德约会计划因为大雨泡了汤。但伍德的训练热情并没有因此减弱，哈利在上完周五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之后仍然被伍德拉去了魁地奇球场。
伍德弗在听弗雷德和乔治说全员拥有光轮2001的斯莱特林队看上去就像绿色的喷气式飞机之后，就在每天晚上都安排了魁地奇加强训练。
公共休息室里，迪安·托马斯和西莫·斐尼甘正在争论西汉姆足球队和肯梅尔红隼队谁更厉害。西莫无法理解为什么迪安对既不能飞行，又没法击打的陆地麻瓜运动如此痴迷。
“艾丹·凯利毫无疑问是几个世纪以来最优秀的找球手！” 西莫指着海报上向他们招手的小个子灰发巫师，他穿着鲜绿色的队袍，前胸上印着两个背靠背的黄色字母k ( Kerels)。
“不，一定是加尔文·格杰恩。” 罗恩听到西莫的话猛地从扶手椅上跳起来，他是查德里火炮队的超级粉丝，“‘让我们大家交叉手指，期盼那最辉煌的时刻’。”
罗恩激动地高举双手，喊着查德里火炮队的口号，连着阴沉了好几天的金妮终于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他在卧室里贴满了查德里火炮队的海报，所有东西看起来都是耀眼的橙黄色，甚至连天花板都是。” 金妮小声对赫敏说。
“每个人都知道查德里火炮队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了。” 西莫挖苦地说，“8月份的联赛他们才排名第九，如果他们想再获得一次联盟杯冠军，大概需要换掉整支球队。”
罗恩的脸就好像刚喝掉一坩埚提神剂。
“嘿，你们在说联赛吗？” 弗雷德和乔治从画像里爬了进来，他们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泥浆从他们的长袍下摆淌到地上。
安吉丽娜，艾丽西亚和凯蒂跟在他们身后，看起来同样狼狈。
“训练得怎样？” 李·乔丹从壁炉前的沙发上探出一个脑袋。
“棒极了。” 弗雷德说，“伍德还在更衣室研究新型战术。”
“但是我们完全相信哈利能在马尔福家那小子之前抓到金色飞贼。” 乔治说。
珀西在他们把自己扔进扶手椅之前给他们每人念了一个清洁咒。
“那是什么？” 珀西指着弗雷德和乔治鼓鼓囊囊的长袍口袋，怀疑地问。
“啊——一个惊喜！” 弗雷德俏皮地对安吉丽娜吹了个口哨，“生日快乐，安吉丽娜。”
在珀西惊恐的眼神中，弗雷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火蜥蜴。
“另一个被拯救的生命！” 乔治快活地说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堆费力拔烟火。
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作业和课本。
乔治飞快地拿起一个烟火，把它塞进了火蜥蜴燃烧着的嘴里。
火蜥蜴嗖的一声蹿到半空，在天花板上疯狂旋转，噼噼啪啪地放出火花，嘴里喷出闪亮的橘黄色星星，发出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Brilliant！” 罗恩疯狂地鼓起掌来。
剩下的同学也跟着欢呼起来，纷纷仰头看着这壮观美丽的景象。没有人注意到珀西哑着嗓子训斥弗雷德和乔治，追得他们满屋子乱跑。
“哈利？” 赫敏看到哈利从画像里疲惫地爬了进来，差点被飞奔而过的弗雷德撞翻。
“我被费尔奇抓到了。” 哈利抹着额头上干掉的泥点嘟嘟囔囔地说，赫敏立即给了他一个清洁咒。
他把自己埋进一张靠近壁炉的扶手椅里，朝赫敏和罗恩招手。
“费尔奇说我带着泥浆在城堡里乱逛。他今天刚清理了许多鼻涕虫和青蛙脑浆，所以要好好处罚我。” 哈利接过赫敏递给他的南瓜汁，狠狠喝了一大口。
“他要关你禁闭？” 罗恩想起了不久前被惩罚擦奖品陈列室的奖杯，不禁打了个寒战。
“没，没有。差点没头的尼克帮了我，他让皮皮鬼把一个消失柜砸在费尔奇的办公室顶上，转移了他的注意。” 哈利说，“不过我看到费尔奇在填一封申请信，是魔法入门函授课程。”
“函授课程？” 罗恩皱着眉头，然后忽然恍然大悟地说，“哦，他一定是个哑炮！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难怪他不让我用魔法做清洁。”
“什么？” 哈利和赫敏同时问道。
“哑炮，和麻瓜出身的巫师正好相反，巫师出身的麻瓜，就是指出生在巫师家庭但没有一点魔法能力的人。” 罗恩解释道，“不过哑炮是很少见的。而且在某些程度上，呃，哑炮被一些——纯血巫师看不起。”
罗恩看到赫敏皱了皱眉头。
哈利同情地点点头：“难怪他一直都是亲自动手清洁学生们的烂摊子。我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他那么讨厌惹祸的学生了。”
“但是不可否认他确实挺讨厌的。” 罗恩耸耸肩，“万幸的是你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说到这个——为了感谢差点没头的尼克，我接受了他忌辰晚会的邀请，”哈利愧疚地看了赫敏和罗恩一眼，“我替你们也答应了。”
***
第二天七点，万圣节宴会在礼堂里开始了。
海格种的巨型南瓜终于被雕刻成一盏盏巨大的灯笼放在礼堂的角落，里面宽敞得足以坐下三个人。开学宴会的上千只蜡烛被同样数量的活蝙蝠取代了，金色的盘子在南瓜灯的映照下闪闪发光。邓布利多甚至预定了一支骷髅舞蹈团助兴，他们在铺着黑布的舞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四张学院长桌上堆满了南瓜馅饼，肉汁土豆泥，培根卷牛排和牛排腰子布丁。桌子中间放着一只只高脚金盘，上面堆满了小山一样的太妃糖，坩埚蛋糕，甘草魔杖，糖浆馅饼和酒浸果酱布丁。除了冰镇南瓜汁，今年的万圣节宴会还提供了蛋奶酒，白兰地，接骨木花酒和蜂蜜酒，当然低年级学生们的高脚杯里只会出现合适的饮品。
“今年的幽灵们都去哪儿了？” 克拉布嚼着一块巨大的熏咸肉说。
Petti在他的盘子边啄着熏咸肉的皮。
“真的，我还以为他们会挺享受万圣节宴会。” 高尔咯咯傻笑着说，他嘴边上糊着一圈奶油，手上拿着咬了一半的巧克力蛋糕。
“我倒宁愿他们不在。” 对面的德拉科想起了去年开学宴会上浑身缠着锁链的血人巴罗坐在他身边，让他几乎失去胃口。
达芙妮从弗林特那里弄到了一点儿蜂蜜酒，不得不说，这种甜蜜的味道很合她的口味，不知不觉她就喝了大半杯。
西奥多在她旁边安静地吃着土豆泥，他对面坐着布雷斯，右手撑着下巴盯着他们后面石墙上的骷髅头装饰发呆，左手拿着叉子在布丁里随意地搅动。
潘西坐在德拉科身边切着一只南瓜馅饼：“你来点儿吗，德拉科？”
“不了，谢谢。” 德拉科拒绝了潘西的邀请。
“我真高兴讨厌的格兰芬多们也不在，今年能安安静静地享受一个宴会了。” 潘西放下刀叉，想起去年万圣节，厌恶地说，“至少不会有逞英雄的蠢蛋来倒胃口。”
德拉科搅着土豆泥的手停在了半空。
“It’s you？” 他转过头看着潘西。
“嗯？” 潘西下半张脸埋在她捧着的一只高脚杯里，她抬起眼睛，德拉科用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眼神注视着她。
“跟我来。” 德拉科接过她的高脚杯放到桌子上，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礼堂外面走去。
“怎么啦？” 达芙妮醉醺醺地朝他们离去的方向张望。
西奥多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刚想站起身，肩膀上忽然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达芙妮？”
达芙妮的脸蛋在酒精的作用下泛着鲜艳的红色，她的脑袋靠着西奥多的肩膀，浅茶色的长发披散在他的长袍上。西奥多转过头，她带着蜂蜜味道的甜蜜呼吸在他的脖颈和鼻尖下旋转。
“我带她回去。” 布雷斯站了起来。
西奥多点点头。布雷斯从长桌另一边走过来，扶起达芙妮的肩膀，试图把她拉到自己身上。
达芙妮抬起头，对西奥多迷茫地眨眨眼睛，双臂紧紧地抱住西奥多的胳膊。
“西奥……” 她用轻柔的声音喃喃低语，把头埋进了他的长袍。
西奥多尴尬地看了眼布雷斯，布雷斯偏过头，西奥多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骨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
“我来吧。” 西奥多扶着达芙妮站起来，布雷斯帮她把双腿抱出了长凳。
达芙妮发出一小声惊呼，把西奥多抱得更紧了。
“我和你们一起。” 布雷斯低沉地说。
“看起来你们两个就足够了。” 高尔从他奋战着的糖浆馅饼里抬起头，用征求般的语气说道。高尔和克拉布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感受到了笼罩着他们对面三人的诡异的气场。
“继续吃你们的。” 布雷斯给了他们一个刻薄的眼神。
礼堂远处的走廊上，惨白的月光照着德拉科的金发，高挺的鼻梁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是你，” 他重复道，“那天晚上你没有离开。”
“什么？” 潘西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去年万圣节，” 德拉科提高了音量，“你去找了斯内普教授之后，回到了女厕所。你躲在外面，对不对？”
“哦，” 潘西撇过脸，假装看着地面上一滩惨白的月光，“是啊。我是在担心你，德拉科。”
“然后呢？”
“我看到斯内普教授带你去他的办公室了。” 潘西有点恼怒地说，“那又怎样？”
“你给我爸爸写信了，对不对？”
“什么——” 潘西抬头瞪着德拉科的脸，过去一年他长高了许多，潘西现在只到他下巴尖了。她看到了德拉科眼睛里的冷漠，就像石头地面上冰冷的月光。
“告诉我。” 德拉科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
“什么信，我不知道。”
潘西和他僵持着，直到礼堂内传来如同雷声般低沉的喧闹声。
宴会结束了，上百只脚踏上楼梯的声音，茶足饭饱后的高声谈笑从远处裹挟而来，潘西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种令人绝望的无力感缠绕着，她移开目光，准备回公共休息室。
德拉科拉住了她的胳膊，潘西恼怒地想甩掉他的手。
“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她高声尖叫。
几个路过的拉文克劳好奇地盯着他们窃窃私语。
“先回去。” 德拉科低沉地说。
他们随着人流来到了二楼走廊，但是人群忽然停住了，所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瞬间戛然而止。
潘西和德拉科挤到人群的最前端。他们脚下是一大片水，墙上的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两扇窗户的一行字迹。
The chamber of secrets has been opened.
Ehe heir, beware.
洛丽斯夫人倒吊着挂在火把的支架上，身体如同木头一般僵硬，血红色的眼睛瞪着地上的水渍。
在它的下面，哈利，罗恩和赫敏面色惨白，如同三座石灰雕塑。
金妮最近一直都病恹恹的，赫敏问了她好几次，但金妮总是虚弱地笑着摇摇头，让她不要担心。赫敏只能向珀西求助，结果珀西逼着金妮喝了一罐提神剂，她火红色的脑袋看起来就像冒着蒸汽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车头。
万圣节前一天是安吉丽娜·约翰逊的生日，李·乔丹准备好的霍格莫德约会计划因为大雨泡了汤。但伍德的训练热情并没有因此减弱，哈利在上完周五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之后仍然被伍德拉去了魁地奇球场。
伍德弗在听弗雷德和乔治说全员拥有光轮2001的斯莱特林队看上去就像绿色的喷气式飞机之后，就在每天晚上都安排了魁地奇加强训练。
公共休息室里，迪安·托马斯和西莫·斐尼甘正在争论西汉姆足球队和肯梅尔红隼队谁更厉害。西莫无法理解为什么迪安对既不能飞行，又没法击打的陆地麻瓜运动如此痴迷。
“艾丹·凯利毫无疑问是几个世纪以来最优秀的找球手！” 西莫指着海报上向他们招手的小个子灰发巫师，他穿着鲜绿色的队袍，前胸上印着两个背靠背的黄色字母k ( Kerels)。
“不，一定是加尔文·格杰恩。” 罗恩听到西莫的话猛地从扶手椅上跳起来，他是查德里火炮队的超级粉丝，“‘让我们大家交叉手指，期盼那最辉煌的时刻’。”
罗恩激动地高举双手，喊着查德里火炮队的口号，连着阴沉了好几天的金妮终于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他在卧室里贴满了查德里火炮队的海报，所有东西看起来都是耀眼的橙黄色，甚至连天花板都是。” 金妮小声对赫敏说。
“每个人都知道查德里火炮队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了。” 西莫挖苦地说，“8月份的联赛他们才排名第九，如果他们想再获得一次联盟杯冠军，大概需要换掉整支球队。”
罗恩的脸就好像刚喝掉一坩埚提神剂。
“嘿，你们在说联赛吗？” 弗雷德和乔治从画像里爬了进来，他们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泥浆从他们的长袍下摆淌到地上。
安吉丽娜，艾丽西亚和凯蒂跟在他们身后，看起来同样狼狈。
“训练得怎样？” 李·乔丹从壁炉前的沙发上探出一个脑袋。
“棒极了。” 弗雷德说，“伍德还在更衣室研究新型战术。”
“但是我们完全相信哈利能在马尔福家那小子之前抓到金色飞贼。” 乔治说。
珀西在他们把自己扔进扶手椅之前给他们每人念了一个清洁咒。
“那是什么？” 珀西指着弗雷德和乔治鼓鼓囊囊的长袍口袋，怀疑地问。
“啊——一个惊喜！” 弗雷德俏皮地对安吉丽娜吹了个口哨，“生日快乐，安吉丽娜。”
在珀西惊恐的眼神中，弗雷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火蜥蜴。
“另一个被拯救的生命！” 乔治快活地说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堆费力拔烟火。
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作业和课本。
乔治飞快地拿起一个烟火，把它塞进了火蜥蜴燃烧着的嘴里。
火蜥蜴嗖的一声蹿到半空，在天花板上疯狂旋转，噼噼啪啪地放出火花，嘴里喷出闪亮的橘黄色星星，发出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Brilliant！” 罗恩疯狂地鼓起掌来。
剩下的同学也跟着欢呼起来，纷纷仰头看着这壮观美丽的景象。没有人注意到珀西哑着嗓子训斥弗雷德和乔治，追得他们满屋子乱跑。
“哈利？” 赫敏看到哈利从画像里疲惫地爬了进来，差点被飞奔而过的弗雷德撞翻。
“我被费尔奇抓到了。” 哈利抹着额头上干掉的泥点嘟嘟囔囔地说，赫敏立即给了他一个清洁咒。
他把自己埋进一张靠近壁炉的扶手椅里，朝赫敏和罗恩招手。
“费尔奇说我带着泥浆在城堡里乱逛。他今天刚清理了许多鼻涕虫和青蛙脑浆，所以要好好处罚我。” 哈利接过赫敏递给他的南瓜汁，狠狠喝了一大口。
“他要关你禁闭？” 罗恩想起了不久前被惩罚擦奖品陈列室的奖杯，不禁打了个寒战。
“没，没有。差点没头的尼克帮了我，他让皮皮鬼把一个消失柜砸在费尔奇的办公室顶上，转移了他的注意。” 哈利说，“不过我看到费尔奇在填一封申请信，是魔法入门函授课程。”
“函授课程？” 罗恩皱着眉头，然后忽然恍然大悟地说，“哦，他一定是个哑炮！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难怪他不让我用魔法做清洁。”
“什么？” 哈利和赫敏同时问道。
“哑炮，和麻瓜出身的巫师正好相反，巫师出身的麻瓜，就是指出生在巫师家庭但没有一点魔法能力的人。” 罗恩解释道，“不过哑炮是很少见的。而且在某些程度上，呃，哑炮被一些——纯血巫师看不起。”
罗恩看到赫敏皱了皱眉头。
哈利同情地点点头：“难怪他一直都是亲自动手清洁学生们的烂摊子。我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他那么讨厌惹祸的学生了。”
“但是不可否认他确实挺讨厌的。” 罗恩耸耸肩，“万幸的是你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说到这个——为了感谢差点没头的尼克，我接受了他忌辰晚会的邀请，”哈利愧疚地看了赫敏和罗恩一眼，“我替你们也答应了。”
***
第二天七点，万圣节宴会在礼堂里开始了。
海格种的巨型南瓜终于被雕刻成一盏盏巨大的灯笼放在礼堂的角落，里面宽敞得足以坐下三个人。开学宴会的上千只蜡烛被同样数量的活蝙蝠取代了，金色的盘子在南瓜灯的映照下闪闪发光。邓布利多甚至预定了一支骷髅舞蹈团助兴，他们在铺着黑布的舞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四张学院长桌上堆满了南瓜馅饼，肉汁土豆泥，培根卷牛排和牛排腰子布丁。桌子中间放着一只只高脚金盘，上面堆满了小山一样的太妃糖，坩埚蛋糕，甘草魔杖，糖浆馅饼和酒浸果酱布丁。除了冰镇南瓜汁，今年的万圣节宴会还提供了蛋奶酒，白兰地，接骨木花酒和蜂蜜酒，当然低年级学生们的高脚杯里只会出现合适的饮品。
“今年的幽灵们都去哪儿了？” 克拉布嚼着一块巨大的熏咸肉说。
Petti在他的盘子边啄着熏咸肉的皮。
“真的，我还以为他们会挺享受万圣节宴会。” 高尔咯咯傻笑着说，他嘴边上糊着一圈奶油，手上拿着咬了一半的巧克力蛋糕。
“我倒宁愿他们不在。” 对面的德拉科想起了去年开学宴会上浑身缠着锁链的血人巴罗坐在他身边，让他几乎失去胃口。
达芙妮从弗林特那里弄到了一点儿蜂蜜酒，不得不说，这种甜蜜的味道很合她的口味，不知不觉她就喝了大半杯。
西奥多在她旁边安静地吃着土豆泥，他对面坐着布雷斯，右手撑着下巴盯着他们后面石墙上的骷髅头装饰发呆，左手拿着叉子在布丁里随意地搅动。
潘西坐在德拉科身边切着一只南瓜馅饼：“你来点儿吗，德拉科？”
“不了，谢谢。” 德拉科拒绝了潘西的邀请。
“我真高兴讨厌的格兰芬多们也不在，今年能安安静静地享受一个宴会了。” 潘西放下刀叉，想起去年万圣节，厌恶地说，“至少不会有逞英雄的蠢蛋来倒胃口。”
德拉科搅着土豆泥的手停在了半空。
“It’s you？” 他转过头看着潘西。
“嗯？” 潘西下半张脸埋在她捧着的一只高脚杯里，她抬起眼睛，德拉科用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眼神注视着她。
“跟我来。” 德拉科接过她的高脚杯放到桌子上，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礼堂外面走去。
“怎么啦？” 达芙妮醉醺醺地朝他们离去的方向张望。
西奥多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刚想站起身，肩膀上忽然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达芙妮？”
达芙妮的脸蛋在酒精的作用下泛着鲜艳的红色，她的脑袋靠着西奥多的肩膀，浅茶色的长发披散在他的长袍上。西奥多转过头，她带着蜂蜜味道的甜蜜呼吸在他的脖颈和鼻尖下旋转。
“我带她回去。” 布雷斯站了起来。
西奥多点点头。布雷斯从长桌另一边走过来，扶起达芙妮的肩膀，试图把她拉到自己身上。
达芙妮抬起头，对西奥多迷茫地眨眨眼睛，双臂紧紧地抱住西奥多的胳膊。
“西奥……” 她用轻柔的声音喃喃低语，把头埋进了他的长袍。
西奥多尴尬地看了眼布雷斯，布雷斯偏过头，西奥多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骨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
“我来吧。” 西奥多扶着达芙妮站起来，布雷斯帮她把双腿抱出了长凳。
达芙妮发出一小声惊呼，把西奥多抱得更紧了。
“我和你们一起。” 布雷斯低沉地说。
“看起来你们两个就足够了。” 高尔从他奋战着的糖浆馅饼里抬起头，用征求般的语气说道。高尔和克拉布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感受到了笼罩着他们对面三人的诡异的气场。
“继续吃你们的。” 布雷斯给了他们一个刻薄的眼神。
礼堂远处的走廊上，惨白的月光照着德拉科的金发，高挺的鼻梁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是你，” 他重复道，“那天晚上你没有离开。”
“什么？” 潘西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去年万圣节，” 德拉科提高了音量，“你去找了斯内普教授之后，回到了女厕所。你躲在外面，对不对？”
“哦，” 潘西撇过脸，假装看着地面上一滩惨白的月光，“是啊。我是在担心你，德拉科。”
“然后呢？”
“我看到斯内普教授带你去他的办公室了。” 潘西有点恼怒地说，“那又怎样？”
“你给我爸爸写信了，对不对？”
“什么——” 潘西抬头瞪着德拉科的脸，过去一年他长高了许多，潘西现在只到他下巴尖了。她看到了德拉科眼睛里的冷漠，就像石头地面上冰冷的月光。
“告诉我。” 德拉科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
“什么信，我不知道。”
潘西和他僵持着，直到礼堂内传来如同雷声般低沉的喧闹声。
宴会结束了，上百只脚踏上楼梯的声音，茶足饭饱后的高声谈笑从远处裹挟而来，潘西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种令人绝望的无力感缠绕着，她移开目光，准备回公共休息室。
德拉科拉住了她的胳膊，潘西恼怒地想甩掉他的手。
“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她高声尖叫。
几个路过的拉文克劳好奇地盯着他们窃窃私语。
“先回去。” 德拉科低沉地说。
他们随着人流来到了二楼走廊，但是人群忽然停住了，所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瞬间戛然而止。
潘西和德拉科挤到人群的最前端。他们脚下是一大片水，墙上的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两扇窗户的一行字迹。
The chamber of secrets has been opened.
Ehe heir, beware.
洛丽斯夫人倒吊着挂在火把的支架上，身体如同木头一般僵硬，血红色的眼睛瞪着地上的水渍。
在它的下面，哈利，罗恩和赫敏面色惨白，如同三座石灰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