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集会
雷声阵阵，闪电划开灰沉沉的天空，狂风绕着城堡呼啸，窗玻璃被大雨打得一片模糊。
赫敏把扶手椅拉到公共休息室的高窗前，蜷着腿缩在松软舒适的椅子里。壁炉里的火光热烈快活地跳动，小精灵们又给天花板上添了额外的漂浮蜡烛。隔绝了外面的风雨，休息室里温暖明亮。
克鲁克山趴在椅背上呜呜地打着呼噜，它的一只耳朵上挂着一顶小小的羊毛帽子。
“Impervius.” 赫敏用魔杖敲了敲窗户。
窗玻璃逐渐清晰起来。魁地奇球场的看台用魔法点上了橙黄色的灯光，格兰芬多队员们深红色的球袍在阴沉的天色下也映衬得发灰了。雨帘模糊了他们的影子，当打人柳的枝条在狂风中摆动的时候，甚至有球员被吹进了门洞。
“格兰芬多得分！十比零！” 金妮咯咯笑着地在赫敏对面坐下，“那是罗恩吧？他不是守门员吗，怎么变成鬼飞球了？”
赫敏移回视线，金妮调皮地对她眨眨眼睛。赫敏莞尔一笑，金妮放下对哈利的感情之后变得风趣快乐多了，她把火红的长发扎成长长的马尾，看起来美丽而富有活力。
“现在看上去好多了，你在想什么呢？” 金妮也把腿盘进扶手椅里，她拂开脸颊边上的一缕发丝，好奇地观察着赫敏怀里的一条围巾。
“黑魔法防御小组，我在想……” 赫敏有些犹豫，“我们是在做正确的事，是吗？” 她凑近金妮，压低声音，“昨天晚上我们见到了西里斯，跟他谈过之后……”
“啊，他一定很赞成这个主意。” 金妮的话相当犀利。
“对，正是这样我才觉得也许不是一个好主意……” 赫敏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指甲。
“我不这样认为，赫敏，” 金妮向前倾身，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声音平静轻柔，“想一想，他们在冒着风险为我们战斗，我们能安心待在学校里坐享其成吗？至少我不能，我相信哈利和罗恩也不能。”
赫敏没有回答，她抬起头，窗户边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猩红色狮子挂毯，金边描绘的大字围绕一圈：“Forti Ae”。
第二天，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泥泞的场地，去上草药课的时候，哈利小声地告诉赫敏，“我想到防御小组第一次集会的地方了。今晚八点钟，在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你能通知凯蒂和艾莉西亚吗？”
“我会去通知赫奇帕奇的那些人，顺便告诉金妮。” 罗恩拍着哈利的胳膊。
“噢，谢谢，” 哈利古怪地清清嗓子，抖了抖鞋上的烂泥，“那……我去通知拉文克劳的学生。”
他想不到今天会这么好运，他本来以为有罗恩在场，这辈子都别想和秋有实质性的进展。但晚饭的时候，罗恩兴高采烈地告诉他，金妮在他之前找到了秋·张和她的朋友。
哈利差点被嗓子眼里的香肠噎死，赫敏隔着桌子望向他的眼神带着些同情，还有点儿怜悯。
“这么一来，二十五个人都得到消息了。” 罗恩眉飞色舞地保证。
七点半，在七楼楼顶的最后一级台阶上，哈利紧张地拦住了他们。他从兜里掏出一片古旧的羊皮纸，用魔杖敲敲它，轻声念道：“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赫敏忽然咳嗽了一声，脸颊泛红。
空白的羊皮纸上现出了一幅霍格沃茨地图，移动的黑点上标着名字，显示出在霍格沃茨的所有人的位置。
哈利推推眼镜，把活点地图举到眼前，“费尔奇在三楼，洛丽斯夫人在五楼，乌姆里奇——在她办公室。好，走吧。”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八楼走廊，来到一段白墙前。对面挂毯里被虫蛀的巨怪停止了痛打芭蕾舞教师，扭头注视着他们。
“我们要三次走过这段墙，集中精神想我们需要什么。” 哈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底气足一些。这是多比告诉他的做法，即使多比曾经是马尔福家的小精灵，它总是愿意尽全力帮助哈利的。
第三次转身时，墙上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拉开铜把手，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屋子。
屋子两头排开的木架子上摆满了书籍和各种黑魔法防御仪器，成排的火把在另外两面墙壁上熊熊燃烧。地上铺着许多缎面大坐垫，一面有裂缝的大照妖镜映出晃动的模糊人影。
“看这些书！” 赫敏不出意料地跑向了那排书架，她激动地伸出一根手指从一排排羊皮面大厚书的书脊上划过，抽出《以毒攻毒集》，坐到最近的垫子上读了起来。
哈利和罗恩相视一笑，给陆续抵达的学生们开门。
八点钟时，每个垫子上都坐了人。哈利走到门口，转动锁上的钥匙，发出令人满意的咔哒一声。赫敏仔细地在书页上加上标记，把书放到了一边。
第一次集会的练习从缴械咒开始，哈利作为领导把所有人分成两人一组练习。罗恩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选择了赫敏。
当哈利巡视过来提意见的时候，罗恩正左右横跳着躲藏，脖子都快缩到肩膀里去了。
“Expelliarmus！” 分神的瞬间，罗恩的魔杖利落地飞上天，砸到了哈利脑门上。
“噢，对不起……哈利。” 赫敏举着魔杖说。哈利尴尬地咧嘴笑笑，觉得过来提意见的想法有点多余。
他在屋里逛了两圈，然后靠近那对一直被他绕开的拉文克劳。
“Expelliarmius! I mean, Expellimellius！哦，对不起，玛丽埃塔！” 秋那卷发朋友的袖子着火了。
“你让我紧张了，我原来做得挺好的。” 秋懊丧地说。
“很不错，” 哈利连忙说，“哦，不，很糟糕，但我知道你能做好……”
玛丽埃塔酸溜溜地走了。
“别管她，”秋小声说，“她不大想来，是我拖她来的。她父母不许她做触犯乌姆里奇的事情，你知道——她妈妈在部里工作。”
“Expelliarmus！” 罗恩大吼一声。
赫敏从哈利和秋身上收回视线，她的魔杖脱手而出，打着旋儿落到了坐垫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看赫敏，又看看自己的魔杖，赫敏也愣了一瞬，怔怔地看着罗恩。
“我——我成功了？” 罗恩大口大口地喘气，面色因为兴奋涨得通红，他跑过去捡起赫敏的魔杖，冲屋子那头大喊，“哈利，你看到——”
“哦，闭嘴！” 赫敏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就不能给哈利一点单独和秋相处的时间吗！”
“什么？为什么？” 罗恩震惊又茫然地问，“他要和秋捉对儿练习吗？”
赫敏把他拉到一边，躲开了一道擦着他脑袋的咒语。厄尼·麦克米兰一边后退一边挥舞魔杖，克里维兄弟的缴械咒则让架子上的大部头在房间里危险地乱飞。
“你还看不明白吗？” 赫敏抱着胳膊说。
罗恩伸长脖子仔细地朝哈利那边张望，然后回过头，困惑地扬起眉毛，张开嘴巴。
“哈利喜欢她。” 赫敏在他发问前截住他的话头。
“哎——哈？” 罗恩发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怪叫，赫敏责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 他眉头紧锁，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喃喃问道。
“哈利表现得够明显了。” 赫敏停顿了一下，罗恩转过头，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怀疑。
“你没发现吗？” 赫敏不耐烦地说，“他和秋说话的时候总是紧张得磕磕巴巴的，而且他简直不能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显而易见，他爱上秋了。”
罗恩似乎被吓着了，他敬畏地望着赫敏，嘴巴一张一合，仿佛一条岸上濒死的鱼。
“你怎么啦？” 赫敏转头看他。
她向来乱糟糟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皮肤在火光下泛着淡淡的温暖的橙色。她的鼻尖因为不满微微翘起，锐利的目光让她看起来像麦格教授一样不近人情。
赫敏总是因为各种琐事和他争吵，但罗恩知道，她掩藏在厚重书本下的光芒有多么夺人眼球。克鲁姆不就是一个例子吗？那个暴躁的饭桶，在圣诞舞会上为她痴迷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他有什么资格挽着赫敏的胳膊，他不知道他们三个已经形影不离五年了吗。
可是……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让男孩子们心动的呢。
“罗恩，我的魔杖？” 赫敏向他伸出手。
“哦，对，我的——我是说你的魔杖。” 罗恩的舌头打结了。
他的喉结向下滑动，五脏六腑纠结地拧在一起，脑门上冒出一层细汗。
他把赫敏的魔杖轻轻地放进她小巧柔软的掌心里。
直到泰瑞·布特的魔杖呼啸着打中罗恩的鼻梁，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赫敏的侧脸五分钟了。
Bloody hell—
赫敏把扶手椅拉到公共休息室的高窗前，蜷着腿缩在松软舒适的椅子里。壁炉里的火光热烈快活地跳动，小精灵们又给天花板上添了额外的漂浮蜡烛。隔绝了外面的风雨，休息室里温暖明亮。
克鲁克山趴在椅背上呜呜地打着呼噜，它的一只耳朵上挂着一顶小小的羊毛帽子。
“Impervius.” 赫敏用魔杖敲了敲窗户。
窗玻璃逐渐清晰起来。魁地奇球场的看台用魔法点上了橙黄色的灯光，格兰芬多队员们深红色的球袍在阴沉的天色下也映衬得发灰了。雨帘模糊了他们的影子，当打人柳的枝条在狂风中摆动的时候，甚至有球员被吹进了门洞。
“格兰芬多得分！十比零！” 金妮咯咯笑着地在赫敏对面坐下，“那是罗恩吧？他不是守门员吗，怎么变成鬼飞球了？”
赫敏移回视线，金妮调皮地对她眨眨眼睛。赫敏莞尔一笑，金妮放下对哈利的感情之后变得风趣快乐多了，她把火红的长发扎成长长的马尾，看起来美丽而富有活力。
“现在看上去好多了，你在想什么呢？” 金妮也把腿盘进扶手椅里，她拂开脸颊边上的一缕发丝，好奇地观察着赫敏怀里的一条围巾。
“黑魔法防御小组，我在想……” 赫敏有些犹豫，“我们是在做正确的事，是吗？” 她凑近金妮，压低声音，“昨天晚上我们见到了西里斯，跟他谈过之后……”
“啊，他一定很赞成这个主意。” 金妮的话相当犀利。
“对，正是这样我才觉得也许不是一个好主意……” 赫敏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指甲。
“我不这样认为，赫敏，” 金妮向前倾身，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声音平静轻柔，“想一想，他们在冒着风险为我们战斗，我们能安心待在学校里坐享其成吗？至少我不能，我相信哈利和罗恩也不能。”
赫敏没有回答，她抬起头，窗户边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猩红色狮子挂毯，金边描绘的大字围绕一圈：“Forti Ae”。
第二天，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泥泞的场地，去上草药课的时候，哈利小声地告诉赫敏，“我想到防御小组第一次集会的地方了。今晚八点钟，在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你能通知凯蒂和艾莉西亚吗？”
“我会去通知赫奇帕奇的那些人，顺便告诉金妮。” 罗恩拍着哈利的胳膊。
“噢，谢谢，” 哈利古怪地清清嗓子，抖了抖鞋上的烂泥，“那……我去通知拉文克劳的学生。”
他想不到今天会这么好运，他本来以为有罗恩在场，这辈子都别想和秋有实质性的进展。但晚饭的时候，罗恩兴高采烈地告诉他，金妮在他之前找到了秋·张和她的朋友。
哈利差点被嗓子眼里的香肠噎死，赫敏隔着桌子望向他的眼神带着些同情，还有点儿怜悯。
“这么一来，二十五个人都得到消息了。” 罗恩眉飞色舞地保证。
七点半，在七楼楼顶的最后一级台阶上，哈利紧张地拦住了他们。他从兜里掏出一片古旧的羊皮纸，用魔杖敲敲它，轻声念道：“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赫敏忽然咳嗽了一声，脸颊泛红。
空白的羊皮纸上现出了一幅霍格沃茨地图，移动的黑点上标着名字，显示出在霍格沃茨的所有人的位置。
哈利推推眼镜，把活点地图举到眼前，“费尔奇在三楼，洛丽斯夫人在五楼，乌姆里奇——在她办公室。好，走吧。”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八楼走廊，来到一段白墙前。对面挂毯里被虫蛀的巨怪停止了痛打芭蕾舞教师，扭头注视着他们。
“我们要三次走过这段墙，集中精神想我们需要什么。” 哈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底气足一些。这是多比告诉他的做法，即使多比曾经是马尔福家的小精灵，它总是愿意尽全力帮助哈利的。
第三次转身时，墙上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拉开铜把手，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屋子。
屋子两头排开的木架子上摆满了书籍和各种黑魔法防御仪器，成排的火把在另外两面墙壁上熊熊燃烧。地上铺着许多缎面大坐垫，一面有裂缝的大照妖镜映出晃动的模糊人影。
“看这些书！” 赫敏不出意料地跑向了那排书架，她激动地伸出一根手指从一排排羊皮面大厚书的书脊上划过，抽出《以毒攻毒集》，坐到最近的垫子上读了起来。
哈利和罗恩相视一笑，给陆续抵达的学生们开门。
八点钟时，每个垫子上都坐了人。哈利走到门口，转动锁上的钥匙，发出令人满意的咔哒一声。赫敏仔细地在书页上加上标记，把书放到了一边。
第一次集会的练习从缴械咒开始，哈利作为领导把所有人分成两人一组练习。罗恩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选择了赫敏。
当哈利巡视过来提意见的时候，罗恩正左右横跳着躲藏，脖子都快缩到肩膀里去了。
“Expelliarmus！” 分神的瞬间，罗恩的魔杖利落地飞上天，砸到了哈利脑门上。
“噢，对不起……哈利。” 赫敏举着魔杖说。哈利尴尬地咧嘴笑笑，觉得过来提意见的想法有点多余。
他在屋里逛了两圈，然后靠近那对一直被他绕开的拉文克劳。
“Expelliarmius! I mean, Expellimellius！哦，对不起，玛丽埃塔！” 秋那卷发朋友的袖子着火了。
“你让我紧张了，我原来做得挺好的。” 秋懊丧地说。
“很不错，” 哈利连忙说，“哦，不，很糟糕，但我知道你能做好……”
玛丽埃塔酸溜溜地走了。
“别管她，”秋小声说，“她不大想来，是我拖她来的。她父母不许她做触犯乌姆里奇的事情，你知道——她妈妈在部里工作。”
“Expelliarmus！” 罗恩大吼一声。
赫敏从哈利和秋身上收回视线，她的魔杖脱手而出，打着旋儿落到了坐垫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看赫敏，又看看自己的魔杖，赫敏也愣了一瞬，怔怔地看着罗恩。
“我——我成功了？” 罗恩大口大口地喘气，面色因为兴奋涨得通红，他跑过去捡起赫敏的魔杖，冲屋子那头大喊，“哈利，你看到——”
“哦，闭嘴！” 赫敏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就不能给哈利一点单独和秋相处的时间吗！”
“什么？为什么？” 罗恩震惊又茫然地问，“他要和秋捉对儿练习吗？”
赫敏把他拉到一边，躲开了一道擦着他脑袋的咒语。厄尼·麦克米兰一边后退一边挥舞魔杖，克里维兄弟的缴械咒则让架子上的大部头在房间里危险地乱飞。
“你还看不明白吗？” 赫敏抱着胳膊说。
罗恩伸长脖子仔细地朝哈利那边张望，然后回过头，困惑地扬起眉毛，张开嘴巴。
“哈利喜欢她。” 赫敏在他发问前截住他的话头。
“哎——哈？” 罗恩发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怪叫，赫敏责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 他眉头紧锁，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喃喃问道。
“哈利表现得够明显了。” 赫敏停顿了一下，罗恩转过头，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怀疑。
“你没发现吗？” 赫敏不耐烦地说，“他和秋说话的时候总是紧张得磕磕巴巴的，而且他简直不能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显而易见，他爱上秋了。”
罗恩似乎被吓着了，他敬畏地望着赫敏，嘴巴一张一合，仿佛一条岸上濒死的鱼。
“你怎么啦？” 赫敏转头看他。
她向来乱糟糟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皮肤在火光下泛着淡淡的温暖的橙色。她的鼻尖因为不满微微翘起，锐利的目光让她看起来像麦格教授一样不近人情。
赫敏总是因为各种琐事和他争吵，但罗恩知道，她掩藏在厚重书本下的光芒有多么夺人眼球。克鲁姆不就是一个例子吗？那个暴躁的饭桶，在圣诞舞会上为她痴迷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他有什么资格挽着赫敏的胳膊，他不知道他们三个已经形影不离五年了吗。
可是……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让男孩子们心动的呢。
“罗恩，我的魔杖？” 赫敏向他伸出手。
“哦，对，我的——我是说你的魔杖。” 罗恩的舌头打结了。
他的喉结向下滑动，五脏六腑纠结地拧在一起，脑门上冒出一层细汗。
他把赫敏的魔杖轻轻地放进她小巧柔软的掌心里。
直到泰瑞·布特的魔杖呼啸着打中罗恩的鼻梁，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赫敏的侧脸五分钟了。
Bloody 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