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穿校服是不是？扣2分？”
22班纪律委员手里拿着扣分单子站在赵春雷面前。
“迟到了吗？”
“差一点儿！”
纪律委员谭可可抱着本子问：“差一点儿是扣了还是没扣？”
“扣了……”
“2分？”
“是”，赵春雷抹了把脸。
“签个字。”
谭可可将扣分统计单放在赵春雷面前。
“不是？咱们这个可不可以不记？”
“你去找学生会的，他们那边说不记我这里才能不记。”
签完字，赵春雷看着谭可可的背影和身边的宋嘉年说：“宋哥刚上去哪儿了？我明明在楼下看到你人影了，碰着认识的人就说了两句话，一句话都不多，就找不着人影了，我还想着和你借个校服穿穿呢！”
宋嘉年手里转着中性笔，问他：“没和别人借？”
“我从厕所回来差几秒就要迟到了，借校服的时间不够了，干脆迟到得了，要怪就怪我今天中午不该喝那么多水。”赵春雷哀叹一声，“周一老班还得墨迹，你说咱们老班，不打人不骂人，就是啰嗦的要命，跟个唐僧一样。每次他一念叨，我就跟个被念紧箍咒的孙猴子一样头疼，没个小半天缓不过来。”
他根本没注意到宋嘉年忽略了他刚才的提问。
“今晚王辉KTV请客，去不去？他说的，通宵，大家喝多少吃多少他都请客。这小子失恋了这么大方，这可真是千载难逢，咱们宰他一顿！”
赵春雷摩拳擦掌，连刚才扣分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
“不过就是少不了一群麦霸鬼哭狼嚎，尤其是王辉那小子。”
宋嘉年靠在椅子上，在地面落下一个修长的阴影，他按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一簇火苗亮起。
“不去。”
赵春雷一脸意外，“宋哥你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宋嘉年将打火机往上一抛，重新抓在手里，说道：“睡觉。”
“真不去呀，明天可没有早自习，上午大概也没有人查人。”
“宋哥，打火机借用一下？”
“用你自己的。”
宋嘉年接住从半空落下的打火机，收回口袋里。
第二天一早，宋嘉年走出宿舍楼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他今天算是起的最早的一批人中的一个，宿舍一楼大厅没有人，宿舍大门开着，宿管大叔拿着扫把扫地。
“今天天气好，下雨了，凉快。”
宿管大爷一边拖清晨地上的水渍脚印一边说，“这几天云彩都多，还闷热，总算下雨了。”
一大早的，男生宿舍大门敞开，玻璃门，没有门帘，直接能看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被冲洗得格外清新干净的草木，地面湿漉漉一层，有着浅浅的水洼，走的时候注意一点鞋子都不会湿。
对五六十岁的大爷来说这样的天气是正好的，老人散热和保暖都不太好，就喜欢这种微凉的天气。
这些天同学们也都不喜欢炎热，中午热得和炙烤一样，大家出操回来每个人都一身湿漉漉的汗，有些女生晒得满脸通红，像得病一样。
大家总在说：什么时候下雨啊。
但是对宋嘉年来说，这场雨未免太不巧了。
“这天出去得打伞。”
“我先不出去了。”
“那可正好，和我杀两盘象棋。”
说完，舍管老师拖着拖把和宋嘉年一起进了值班室，从靠近前面窗子的位置的桌箱里拿出象棋纸和棋子。
这场雨在上午九点停下，下午时天空已经是一片晴朗，午后阳光明媚，空气中带着一点潮湿的水汽，格外凉爽舒适。
一中周日不上早自习，下午上两节课，三点五十下课放假，一直到晚上七点晚自习第一节课，这中间的时间都可以由学生自由支配。
在这天，很多学生特意换下校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外出。
陆渺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走出学校的时候正好有一趟公交车经过。
新能源空调车，两枚一元硬币。
她在后排找到一个空位，坐车去了表姐上班的超市。
说是超市，地方并不大，准确点说是百货商店。
表姐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
两站地之后，陆渺下车。
超市的名字叫做伟佳超市，蓝色的招牌，门脸不大，双开门，在路边。
表姐身上还穿着工作穿着超市发的工作服，一件绛红色右侧胸口印着黄色超市名字的马甲。
“真不好意思啊，渺渺，你好不容易放个小假，也没能回家看看或是逛逛街，被我安排到这儿了。我这儿今天实在是分身乏术了，你姐夫前两天出了个车祸，我婆婆出门还没回来，大姑姐在工厂上班，畅畅在我妈家，都半个月没见着了，我妈说他这两天总是哭，说是想妈妈，我想着赶紧去看看，可这个月的假期在你姐夫前两天车祸的时候都用完了。你来这儿代班儿的事儿我都和老板娘说好了，你放心，这桌上是给你买的零食，你慢慢吃，一会儿走的时候带回去一些。还有这马甲，得穿在你身上。”
表姐匆匆交代完这些，火急火燎打个车就走了。
陆渺换上刚才表姐脱下的工作服马甲，放下书包，坐在收银台后面的椅子上。
这家店附近还有好几家其他的店铺，卖什么的都有，服装鞋子、护肤日用、水果生鲜、五金生鲜、米面粮油……
店门敞开，陆渺能看见马路上的行人，人不是很多，大多是学生。
她是知道的，高中的同学们大多喜欢去更繁华更热闹的购物街去玩，大家买东西更习惯去大一点的连锁超市，可以和朋友一起。
陆渺从身边的一大袋零食里面拆了一块话梅糖放到嘴里，酸酸的，带一点甜味。
她展开面前的练习册，一边看店一边做题。
半个下午，寥寥来过几个客人。
第一个客人买了两节七号电池，第二个客人是一中的学生，买了两支雪糕，第三个客人买了一瓶山西陈醋……
人不多，陆渺在这个过程中熟悉了当超市收银的工作，这里收银可以扫码，收款用现金，碰到大额现金，五十或者一百需要仔细检查一下，然后在验钞机里扫一下。
客人踩过两层阶梯，进入超市，电子声女声响起：欢迎光临——
“拿一包黄鹤楼。”
在不算丰富的生活知识里，陆渺知道黄鹤楼是一种香烟。
只是，不管是她，还是买东西的客人都觉得双方的声音很熟悉。
一张粉红色百元钞票推至面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都是有些熟悉的，推至一半，动作微微顿住。
陆渺抬起头，对方也正好看过来，他有一双乌黑沉静的眼睛，像夏夜的潭水，清凌凌地映着月光。
宋嘉年站在柜台外面，单手抄着口袋，他身材修长挺拔，陆渺望过去，有一瞬间觉得房间天花板都被他衬托的低矮了一些。
仓促看了一眼，陆渺觉得他眉眼之间全是清冷，整个人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意态。
他看着她。
在等待吧？
“黄鹤楼是吗？稍等一下。”
“我是帮朋友买的。”陆渺尚未落地，宋嘉年接上这一句，这话说得有点太快了。
“哦。”陆渺想，也许是上次那个他帮着找打火机的朋友。
陆渺转过身去看身后的烟柜，香烟盒子各有各的精致漂亮，上面的字体大多也是讲究的书法字体，匆匆一看，只觉得花花绿绿琳琅满目。
她辨认出了黄鹤楼的香烟，烟盒正面是一张黄鹤楼的景物图片，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句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下面写着一行：吸烟有害健康
像一张小贺卡。
陆渺取下香烟推给宋嘉年，扫码之后，照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说：“二十三元。”
室内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东西落地会有回声。
她将那一百元放入验钞机，机器发出细微声响。
“你……”
“对了……”
“你先说。”宋嘉年将那盒香烟虚虚地拿在手里，并不急着收回手。
“上次那枚打火机……？”
“已经还给同学了，他说麻烦你了，稍微有点过意不去。”
陆渺的心有点乱，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按理来说当她把新的打火机交给宋嘉年让他还给对方的时候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而宋嘉年如此认真的回答了她这个问题，让她心里那一点刚刚升起的尴尬苗头直接烟消云散，好像从未升起过。
有种奇异的熨帖。
“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是想说你的字很好看。”宋嘉年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陆渺平摊敞开的练习册上。
她写了一大半。
字是用黑色中性笔写的。
哪有多好看，只能说是清秀而已。
“你过奖了。”她真心实意地这样讲。
“真的很好看。”他笑着说，他看着陆渺的眼睛说。
据说想要知道一个人是否说谎就和他对视，说谎在对视中变得彷徨无措，而此时此刻，她只能在宋嘉年的眼睛里看到真诚和温柔。
他说的也很认真。
“谢谢你。”陆渺的心里上浮出一点点陌生的欢喜，又有一点紧张。
他收起香烟，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她，有时又不看着她，“那个，陆渺……”
“嗯？”陆渺看向他带着笑意微微弯着的眼睛。
飞扬缥缈的音乐铃声忽然响起，宋嘉年从口袋里摸出震动的手机。
看了一眼，没有第一时间接通，而是笑着对陆渺说：“再见。”
“……再见。”
她总觉得宋嘉年刚刚要说的好像不是这句话。
22班纪律委员手里拿着扣分单子站在赵春雷面前。
“迟到了吗？”
“差一点儿！”
纪律委员谭可可抱着本子问：“差一点儿是扣了还是没扣？”
“扣了……”
“2分？”
“是”，赵春雷抹了把脸。
“签个字。”
谭可可将扣分统计单放在赵春雷面前。
“不是？咱们这个可不可以不记？”
“你去找学生会的，他们那边说不记我这里才能不记。”
签完字，赵春雷看着谭可可的背影和身边的宋嘉年说：“宋哥刚上去哪儿了？我明明在楼下看到你人影了，碰着认识的人就说了两句话，一句话都不多，就找不着人影了，我还想着和你借个校服穿穿呢！”
宋嘉年手里转着中性笔，问他：“没和别人借？”
“我从厕所回来差几秒就要迟到了，借校服的时间不够了，干脆迟到得了，要怪就怪我今天中午不该喝那么多水。”赵春雷哀叹一声，“周一老班还得墨迹，你说咱们老班，不打人不骂人，就是啰嗦的要命，跟个唐僧一样。每次他一念叨，我就跟个被念紧箍咒的孙猴子一样头疼，没个小半天缓不过来。”
他根本没注意到宋嘉年忽略了他刚才的提问。
“今晚王辉KTV请客，去不去？他说的，通宵，大家喝多少吃多少他都请客。这小子失恋了这么大方，这可真是千载难逢，咱们宰他一顿！”
赵春雷摩拳擦掌，连刚才扣分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
“不过就是少不了一群麦霸鬼哭狼嚎，尤其是王辉那小子。”
宋嘉年靠在椅子上，在地面落下一个修长的阴影，他按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一簇火苗亮起。
“不去。”
赵春雷一脸意外，“宋哥你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宋嘉年将打火机往上一抛，重新抓在手里，说道：“睡觉。”
“真不去呀，明天可没有早自习，上午大概也没有人查人。”
“宋哥，打火机借用一下？”
“用你自己的。”
宋嘉年接住从半空落下的打火机，收回口袋里。
第二天一早，宋嘉年走出宿舍楼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他今天算是起的最早的一批人中的一个，宿舍一楼大厅没有人，宿舍大门开着，宿管大叔拿着扫把扫地。
“今天天气好，下雨了，凉快。”
宿管大爷一边拖清晨地上的水渍脚印一边说，“这几天云彩都多，还闷热，总算下雨了。”
一大早的，男生宿舍大门敞开，玻璃门，没有门帘，直接能看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被冲洗得格外清新干净的草木，地面湿漉漉一层，有着浅浅的水洼，走的时候注意一点鞋子都不会湿。
对五六十岁的大爷来说这样的天气是正好的，老人散热和保暖都不太好，就喜欢这种微凉的天气。
这些天同学们也都不喜欢炎热，中午热得和炙烤一样，大家出操回来每个人都一身湿漉漉的汗，有些女生晒得满脸通红，像得病一样。
大家总在说：什么时候下雨啊。
但是对宋嘉年来说，这场雨未免太不巧了。
“这天出去得打伞。”
“我先不出去了。”
“那可正好，和我杀两盘象棋。”
说完，舍管老师拖着拖把和宋嘉年一起进了值班室，从靠近前面窗子的位置的桌箱里拿出象棋纸和棋子。
这场雨在上午九点停下，下午时天空已经是一片晴朗，午后阳光明媚，空气中带着一点潮湿的水汽，格外凉爽舒适。
一中周日不上早自习，下午上两节课，三点五十下课放假，一直到晚上七点晚自习第一节课，这中间的时间都可以由学生自由支配。
在这天，很多学生特意换下校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外出。
陆渺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走出学校的时候正好有一趟公交车经过。
新能源空调车，两枚一元硬币。
她在后排找到一个空位，坐车去了表姐上班的超市。
说是超市，地方并不大，准确点说是百货商店。
表姐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
两站地之后，陆渺下车。
超市的名字叫做伟佳超市，蓝色的招牌，门脸不大，双开门，在路边。
表姐身上还穿着工作穿着超市发的工作服，一件绛红色右侧胸口印着黄色超市名字的马甲。
“真不好意思啊，渺渺，你好不容易放个小假，也没能回家看看或是逛逛街，被我安排到这儿了。我这儿今天实在是分身乏术了，你姐夫前两天出了个车祸，我婆婆出门还没回来，大姑姐在工厂上班，畅畅在我妈家，都半个月没见着了，我妈说他这两天总是哭，说是想妈妈，我想着赶紧去看看，可这个月的假期在你姐夫前两天车祸的时候都用完了。你来这儿代班儿的事儿我都和老板娘说好了，你放心，这桌上是给你买的零食，你慢慢吃，一会儿走的时候带回去一些。还有这马甲，得穿在你身上。”
表姐匆匆交代完这些，火急火燎打个车就走了。
陆渺换上刚才表姐脱下的工作服马甲，放下书包，坐在收银台后面的椅子上。
这家店附近还有好几家其他的店铺，卖什么的都有，服装鞋子、护肤日用、水果生鲜、五金生鲜、米面粮油……
店门敞开，陆渺能看见马路上的行人，人不是很多，大多是学生。
她是知道的，高中的同学们大多喜欢去更繁华更热闹的购物街去玩，大家买东西更习惯去大一点的连锁超市，可以和朋友一起。
陆渺从身边的一大袋零食里面拆了一块话梅糖放到嘴里，酸酸的，带一点甜味。
她展开面前的练习册，一边看店一边做题。
半个下午，寥寥来过几个客人。
第一个客人买了两节七号电池，第二个客人是一中的学生，买了两支雪糕，第三个客人买了一瓶山西陈醋……
人不多，陆渺在这个过程中熟悉了当超市收银的工作，这里收银可以扫码，收款用现金，碰到大额现金，五十或者一百需要仔细检查一下，然后在验钞机里扫一下。
客人踩过两层阶梯，进入超市，电子声女声响起：欢迎光临——
“拿一包黄鹤楼。”
在不算丰富的生活知识里，陆渺知道黄鹤楼是一种香烟。
只是，不管是她，还是买东西的客人都觉得双方的声音很熟悉。
一张粉红色百元钞票推至面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都是有些熟悉的，推至一半，动作微微顿住。
陆渺抬起头，对方也正好看过来，他有一双乌黑沉静的眼睛，像夏夜的潭水，清凌凌地映着月光。
宋嘉年站在柜台外面，单手抄着口袋，他身材修长挺拔，陆渺望过去，有一瞬间觉得房间天花板都被他衬托的低矮了一些。
仓促看了一眼，陆渺觉得他眉眼之间全是清冷，整个人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意态。
他看着她。
在等待吧？
“黄鹤楼是吗？稍等一下。”
“我是帮朋友买的。”陆渺尚未落地，宋嘉年接上这一句，这话说得有点太快了。
“哦。”陆渺想，也许是上次那个他帮着找打火机的朋友。
陆渺转过身去看身后的烟柜，香烟盒子各有各的精致漂亮，上面的字体大多也是讲究的书法字体，匆匆一看，只觉得花花绿绿琳琅满目。
她辨认出了黄鹤楼的香烟，烟盒正面是一张黄鹤楼的景物图片，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句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下面写着一行：吸烟有害健康
像一张小贺卡。
陆渺取下香烟推给宋嘉年，扫码之后，照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说：“二十三元。”
室内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东西落地会有回声。
她将那一百元放入验钞机，机器发出细微声响。
“你……”
“对了……”
“你先说。”宋嘉年将那盒香烟虚虚地拿在手里，并不急着收回手。
“上次那枚打火机……？”
“已经还给同学了，他说麻烦你了，稍微有点过意不去。”
陆渺的心有点乱，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按理来说当她把新的打火机交给宋嘉年让他还给对方的时候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而宋嘉年如此认真的回答了她这个问题，让她心里那一点刚刚升起的尴尬苗头直接烟消云散，好像从未升起过。
有种奇异的熨帖。
“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是想说你的字很好看。”宋嘉年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陆渺平摊敞开的练习册上。
她写了一大半。
字是用黑色中性笔写的。
哪有多好看，只能说是清秀而已。
“你过奖了。”她真心实意地这样讲。
“真的很好看。”他笑着说，他看着陆渺的眼睛说。
据说想要知道一个人是否说谎就和他对视，说谎在对视中变得彷徨无措，而此时此刻，她只能在宋嘉年的眼睛里看到真诚和温柔。
他说的也很认真。
“谢谢你。”陆渺的心里上浮出一点点陌生的欢喜，又有一点紧张。
他收起香烟，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她，有时又不看着她，“那个，陆渺……”
“嗯？”陆渺看向他带着笑意微微弯着的眼睛。
飞扬缥缈的音乐铃声忽然响起，宋嘉年从口袋里摸出震动的手机。
看了一眼，没有第一时间接通，而是笑着对陆渺说：“再见。”
“……再见。”
她总觉得宋嘉年刚刚要说的好像不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