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拍人家？”李漪蹙眉，指着男人的手机，义正言辞。
男人慌神，连忙把屏幕锁上，狡辩道：“你胡说什么呢？”
见他目无定所的模样，她心中更加确信，指着女生的裤子说：“还要点脸吗？我都在你手机上看到了，你这是侵犯他人隐私，是违法行为。”
旁边的女生从迷茫变成惊恐，双手捂住嘴巴，“不会吧，我还想着刚刚厕所门怎么响了一下．．．．．．”
事情败露，男人气急败坏，一边指着李漪一边往外挪身，“你他妈污蔑谁呢！外面都是老子的人，再胡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漪没说话，双手环胸往前跨了一大步。那男人再退，她继而提起裙摆，紧走两步堵在卫生间门口。
“你先报警。”
她温柔地提示女生，女生才反应过来，颤抖地打开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男人暴跳如雷，冲着女生方向走去，厉声厉色，伸手就要抢手机“你敢打报警电话试试！”
李漪胳膊细长单薄，却很有力气，白皙的手腕中间暴起筋，一拳挡住男人的手，“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她爸爸以前是锦标赛亚军拳手，妈妈是职业中医理疗师，两人工作时暗生情愫，后有了她。小时候整个家看起来还很正常，父亲常带她打拳连防身术。
小学开学第一天，一个男生揪她辫子，她几拳把人撂进医院，六年都被人起外号叫暴力女，她也因此慢慢稳住性子。
如今事业虽忙，偶尔烦躁时她也会去拳击馆发泄情绪，转身出来还是那个广为人知的李漪。
此时男厕所出来几个不明所以的路人甲，满眼怪异地看着二人，大约是男人感到被一个清瘦女生呵斥而丢面子，一下激动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动呢？我平常不打女人！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
“您好，这里是京西市公安局，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躲在李漪身后的女生有些害怕，嘴唇微颤，迟迟不敢回应接线员。
李漪撇头看了眼女生，声音隐怒：“没事，你如实和警察说，他敢动手那就比划比划。”
女生点头，眼含波澜，抽泣着开始给警察形容。男人彻底暴怒，嚷嚷着开始用不入流没规律地乱拳打过来。
李漪凭气力自然不占优势，她也不想闹成互殴，到时候还得相互调解道歉。她只一味的躲，顺带用胳膊格挡几下，另一只手把女生护在身后。
男人打红了眼，颇有下不来台不罢休的气势，惹来许多人在门口吃瓜。
“喂，你个大男人丢不丢脸啊，打女人算什么玩意儿。”
“哎呀别管，你不知道他是纪家的亲戚？”
一时间卫生间围满了人，却没人愿意帮忙，倒也好像用不着帮忙，只见男人像无头苍蝇乱转，而女人像一只优雅的猫，柔软轻盈地躲过所有攻击，还偷摸地露出利爪做几个让人吃痛不留痕的举动。
男人气喘吁吁，头发被汗水打湿，黏腻地粘在脑门上，“刚刚跟你随便过几招，我要真想打你，一拳就让你不省人事。”
李漪挑眉，撩了把头发，绰有余裕的看着男人，“这位偷窥狂先生，待会警察就会到达现场，你有功夫和我打架，不如想想待会怎么和这位小姐道歉取得原谅。”
“纪云航是我表弟，你们算什么东西，还不是有钱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就算警察来了，我也不会怎么样。”男人猖狂地笑。
顿时，看戏的人们突然安静，纷纷让开一条道。
“霖哥。”
“池总。”大家错落地叫着。
“纪云航还认你这个表哥？”一个冷若寒霜的声音幽幽响起，硬朗的面容上多了一丝厌恶，压重而隐怒的腔调让人毛骨悚然。
李漪心跳骤然加快，剧烈的震动仿佛要击碎她的胸肋。她才想起来，刚刚只是随便来厕所冷静一下，可能已经让牌桌上的人久等了。
但他没有指责她，而是站到她身前，“把纪云航叫过来，我亲自问问他，到底有没有你这个表哥。”
有眼力价的立马从人群里跑出去，像是叫纪云航去了。
男人见到池霖如遇猛兽，吓得大惊失色，唇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解释：“霖哥，您严重了。这、这都是小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我也麻烦不上我表弟。”
池霖扯唇冷笑，瞳孔如黑潭深不见底，“小事？打人是小事，还是言语羞辱两个女生是小事？”
“霖哥，你这是误会我了，是那个女的先污蔑我的。”
“污蔑你？那警察来你还不乐意。”
男人语塞，支支吾吾无话可说。
李漪默默听着，原本毫无波澜的心像是溅上一颗石子，层层涟漪潋滟浩荡，打乱了全部思绪。
女生的事情闹成这样有铁证，男人被法律制裁，也算完成了自己内心不可推辞的使命。只是有关打人的事情，全被她躲开了，没有轻伤也构不成刑事拘留，顶多罚款道歉。至于他羞辱她和那个女生的话，更是轻如浮云，可有可无。
但他在帮她，法律上的事情有警察维护，法律之外的委屈却是他站在她身前，高昂着头颅“审判”男人的罪过。
片晌，人群再次让出一条道，纪云航匆匆赶来。
“什么事儿啊，着急忙慌的。”他紧缩的眉头透露着不耐烦，火机清脆地响声伴随猩红燃起烟头，一根递给池霖，一根叼在嘴里。
池霖接烟，淡淡吸了一口，吐出灰色雾霭，烟雾飘到男人脸上，男人都没敢躲。
“你说。”他冲着李漪的方向点到。
李漪全然不畏惧，坚定地讲：“他在女□□这个女生被我发现了，然后女生报警，他就要打人，跟我过了几招，说自己是纪云航表哥，自己不会有事儿的。池总想问纪总，这位先生算您表哥吗？”
她特意把纪云航表哥五个字，念得很大声。
纪云航右眼皮跳抽搐了一下，是叔叔非要他带这个不学无术的表哥混混圈子，好结识一些优秀人士，结果倒在这里闹事，还把自己当挡箭牌。
京西公安查纪律是领头羊，给他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和警察对着干暗箱操作保人出局子。大庭广众造谣他违纪，要是传到政治人物耳朵里，以后政府项目都没纪家的份儿。
“表哥？”纪云航敛容，冷漠道：“纪家以后没这号人。”
男人意识到自己表弟是真生气了，虽然纪家主要是纪云航的哥哥掌权，但要是真把他从纪家刨除出去，也就是纪云航给他哥告状的一句事儿。
“表弟，这事儿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男人上前抓住纪云航的袖子，声音颤抖。
纪云航怒视他，拎起男人衣领就往出拽，“我他妈亲自给你送警察手里去，操，哪儿有表哥害表弟的，你还敢管我叫表弟。”
男人哀声求着，纪云航的骂声也没断过。
人群逐渐也散了，都明白这事儿纪小公子发飙，最好就当没听过没见过。而且池霖都护着那位李小姐，大概也有点不为人知的事情，双雷点全给踩了，男人凶多吉少。
女生小声地说：“小姐姐，刚刚警察给我说到门口了，那我先走了，真的很感谢你，我可以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交个朋友吗？”
李漪愣住，下意识抗拒，“都是小事。”
“你搜她的手机号．．．．．．”池霖突然插话，淡淡地把她的手机号背了一遍。
她愣住，六年前离开时，她就换了手机号，他怎么知道？
难道，她给他发的那条消息，其实收到了，只是没回复而已。
手机“滴”的响起，她收到了好友申请，犹豫再三还是点了同意，反正躺在列表里也没什么坏处。
女生迈着碎步和她挥手跑开，空荡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知道我手机号？”李漪下意识问道。
池霖不假思索地说：“收到你的短信了。”
她扯平唇线，一层层涟漪翻涌不休，想问他的问题有很多，但最后都化作一句，“那怎么不回。”
“回不回是我的权利。”他回应冷淡，像商业人士的职业病，理性且无懈可击。
李漪语塞，喉咙上下蠕动，最后还是没想到该说点什么，右手无措地攀上左手手臂。
“啧。”一道细微不易察觉的血道子有几厘米长，她吃痛出声。
不合时宜的语气助词好像在反驳他，霎时空气凝结，出奇安静。
她撇过头，故作轻松地望向远处连廊尽头的风景，沉思熟虑片刻才开口，“刘先生该等急了，回去吧，我去给他道歉。”
语毕，她已然迈开步子，余光却见池霖仍驻足原地，不解地侧身止步，“不走？”
“你不用回去了。”他轻描淡写。
男人慌神，连忙把屏幕锁上，狡辩道：“你胡说什么呢？”
见他目无定所的模样，她心中更加确信，指着女生的裤子说：“还要点脸吗？我都在你手机上看到了，你这是侵犯他人隐私，是违法行为。”
旁边的女生从迷茫变成惊恐，双手捂住嘴巴，“不会吧，我还想着刚刚厕所门怎么响了一下．．．．．．”
事情败露，男人气急败坏，一边指着李漪一边往外挪身，“你他妈污蔑谁呢！外面都是老子的人，再胡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漪没说话，双手环胸往前跨了一大步。那男人再退，她继而提起裙摆，紧走两步堵在卫生间门口。
“你先报警。”
她温柔地提示女生，女生才反应过来，颤抖地打开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男人暴跳如雷，冲着女生方向走去，厉声厉色，伸手就要抢手机“你敢打报警电话试试！”
李漪胳膊细长单薄，却很有力气，白皙的手腕中间暴起筋，一拳挡住男人的手，“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她爸爸以前是锦标赛亚军拳手，妈妈是职业中医理疗师，两人工作时暗生情愫，后有了她。小时候整个家看起来还很正常，父亲常带她打拳连防身术。
小学开学第一天，一个男生揪她辫子，她几拳把人撂进医院，六年都被人起外号叫暴力女，她也因此慢慢稳住性子。
如今事业虽忙，偶尔烦躁时她也会去拳击馆发泄情绪，转身出来还是那个广为人知的李漪。
此时男厕所出来几个不明所以的路人甲，满眼怪异地看着二人，大约是男人感到被一个清瘦女生呵斥而丢面子，一下激动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动呢？我平常不打女人！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
“您好，这里是京西市公安局，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躲在李漪身后的女生有些害怕，嘴唇微颤，迟迟不敢回应接线员。
李漪撇头看了眼女生，声音隐怒：“没事，你如实和警察说，他敢动手那就比划比划。”
女生点头，眼含波澜，抽泣着开始给警察形容。男人彻底暴怒，嚷嚷着开始用不入流没规律地乱拳打过来。
李漪凭气力自然不占优势，她也不想闹成互殴，到时候还得相互调解道歉。她只一味的躲，顺带用胳膊格挡几下，另一只手把女生护在身后。
男人打红了眼，颇有下不来台不罢休的气势，惹来许多人在门口吃瓜。
“喂，你个大男人丢不丢脸啊，打女人算什么玩意儿。”
“哎呀别管，你不知道他是纪家的亲戚？”
一时间卫生间围满了人，却没人愿意帮忙，倒也好像用不着帮忙，只见男人像无头苍蝇乱转，而女人像一只优雅的猫，柔软轻盈地躲过所有攻击，还偷摸地露出利爪做几个让人吃痛不留痕的举动。
男人气喘吁吁，头发被汗水打湿，黏腻地粘在脑门上，“刚刚跟你随便过几招，我要真想打你，一拳就让你不省人事。”
李漪挑眉，撩了把头发，绰有余裕的看着男人，“这位偷窥狂先生，待会警察就会到达现场，你有功夫和我打架，不如想想待会怎么和这位小姐道歉取得原谅。”
“纪云航是我表弟，你们算什么东西，还不是有钱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就算警察来了，我也不会怎么样。”男人猖狂地笑。
顿时，看戏的人们突然安静，纷纷让开一条道。
“霖哥。”
“池总。”大家错落地叫着。
“纪云航还认你这个表哥？”一个冷若寒霜的声音幽幽响起，硬朗的面容上多了一丝厌恶，压重而隐怒的腔调让人毛骨悚然。
李漪心跳骤然加快，剧烈的震动仿佛要击碎她的胸肋。她才想起来，刚刚只是随便来厕所冷静一下，可能已经让牌桌上的人久等了。
但他没有指责她，而是站到她身前，“把纪云航叫过来，我亲自问问他，到底有没有你这个表哥。”
有眼力价的立马从人群里跑出去，像是叫纪云航去了。
男人见到池霖如遇猛兽，吓得大惊失色，唇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解释：“霖哥，您严重了。这、这都是小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我也麻烦不上我表弟。”
池霖扯唇冷笑，瞳孔如黑潭深不见底，“小事？打人是小事，还是言语羞辱两个女生是小事？”
“霖哥，你这是误会我了，是那个女的先污蔑我的。”
“污蔑你？那警察来你还不乐意。”
男人语塞，支支吾吾无话可说。
李漪默默听着，原本毫无波澜的心像是溅上一颗石子，层层涟漪潋滟浩荡，打乱了全部思绪。
女生的事情闹成这样有铁证，男人被法律制裁，也算完成了自己内心不可推辞的使命。只是有关打人的事情，全被她躲开了，没有轻伤也构不成刑事拘留，顶多罚款道歉。至于他羞辱她和那个女生的话，更是轻如浮云，可有可无。
但他在帮她，法律上的事情有警察维护，法律之外的委屈却是他站在她身前，高昂着头颅“审判”男人的罪过。
片晌，人群再次让出一条道，纪云航匆匆赶来。
“什么事儿啊，着急忙慌的。”他紧缩的眉头透露着不耐烦，火机清脆地响声伴随猩红燃起烟头，一根递给池霖，一根叼在嘴里。
池霖接烟，淡淡吸了一口，吐出灰色雾霭，烟雾飘到男人脸上，男人都没敢躲。
“你说。”他冲着李漪的方向点到。
李漪全然不畏惧，坚定地讲：“他在女□□这个女生被我发现了，然后女生报警，他就要打人，跟我过了几招，说自己是纪云航表哥，自己不会有事儿的。池总想问纪总，这位先生算您表哥吗？”
她特意把纪云航表哥五个字，念得很大声。
纪云航右眼皮跳抽搐了一下，是叔叔非要他带这个不学无术的表哥混混圈子，好结识一些优秀人士，结果倒在这里闹事，还把自己当挡箭牌。
京西公安查纪律是领头羊，给他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和警察对着干暗箱操作保人出局子。大庭广众造谣他违纪，要是传到政治人物耳朵里，以后政府项目都没纪家的份儿。
“表哥？”纪云航敛容，冷漠道：“纪家以后没这号人。”
男人意识到自己表弟是真生气了，虽然纪家主要是纪云航的哥哥掌权，但要是真把他从纪家刨除出去，也就是纪云航给他哥告状的一句事儿。
“表弟，这事儿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男人上前抓住纪云航的袖子，声音颤抖。
纪云航怒视他，拎起男人衣领就往出拽，“我他妈亲自给你送警察手里去，操，哪儿有表哥害表弟的，你还敢管我叫表弟。”
男人哀声求着，纪云航的骂声也没断过。
人群逐渐也散了，都明白这事儿纪小公子发飙，最好就当没听过没见过。而且池霖都护着那位李小姐，大概也有点不为人知的事情，双雷点全给踩了，男人凶多吉少。
女生小声地说：“小姐姐，刚刚警察给我说到门口了，那我先走了，真的很感谢你，我可以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交个朋友吗？”
李漪愣住，下意识抗拒，“都是小事。”
“你搜她的手机号．．．．．．”池霖突然插话，淡淡地把她的手机号背了一遍。
她愣住，六年前离开时，她就换了手机号，他怎么知道？
难道，她给他发的那条消息，其实收到了，只是没回复而已。
手机“滴”的响起，她收到了好友申请，犹豫再三还是点了同意，反正躺在列表里也没什么坏处。
女生迈着碎步和她挥手跑开，空荡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知道我手机号？”李漪下意识问道。
池霖不假思索地说：“收到你的短信了。”
她扯平唇线，一层层涟漪翻涌不休，想问他的问题有很多，但最后都化作一句，“那怎么不回。”
“回不回是我的权利。”他回应冷淡，像商业人士的职业病，理性且无懈可击。
李漪语塞，喉咙上下蠕动，最后还是没想到该说点什么，右手无措地攀上左手手臂。
“啧。”一道细微不易察觉的血道子有几厘米长，她吃痛出声。
不合时宜的语气助词好像在反驳他，霎时空气凝结，出奇安静。
她撇过头，故作轻松地望向远处连廊尽头的风景，沉思熟虑片刻才开口，“刘先生该等急了，回去吧，我去给他道歉。”
语毕，她已然迈开步子，余光却见池霖仍驻足原地，不解地侧身止步，“不走？”
“你不用回去了。”他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