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央宫,金唐国的大朝正宫,是国家的象征也是历代皇帝居住的圣殿。而此刻,这座充满着权利的皇城内正兵火肆虐。

    高高的金殿上,男子身着龙袍,神情落寞。

    只见男子释然一笑,看着国破家亡纵身跳了下去。

    金銮殿的宫人一哄而散,博山炉里还燃着今早长侍女亲手调制的黄果香。

    皇后娘娘在双扇屏风坐榻上,双手抱膝,几乎要将整张脸埋起来。

    北宫聚满了尸首,一名内侍从洛城门甬道小跑着,丝毫不理会一路上的残缺败体,直往金央宫去。

    与他道路相反的有许多宫人内侍,这样看下去,他就像是川急水流中唯一的逆石。

    不知是谁碰掉了他头上的慧文冠,他也毫不在意,入了未央宫,便拐入了另一条甬道,往金銮殿去了。

    “娘娘!”

    皇后抬眼便看见了由门而入的少年,她张张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发红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少年什么都没说,他依旧如往常一般,在云纹漆盆里拧了帕子,替她擦干净眼泪,语气温柔。

    “陛下他已经去了,娘娘别怕,奴会一直陪着您的。”

    女子宛然一笑,凄美极了。

    满城灯火辉煌,一男子身着龙袍,冷冷看着金殿顶的白衣少女。

    “皇后娘娘,你别闹了。”

    少女宛然笑着,伸出玉藕般的细腕,一副触月之态。

    “你不该逼死你哥哥的,今日我便替你还了他的命罢。”

    “连你也觉得是我抢了他的东西么,这个皇位本就是我的东西。”

    少女不说话只淡淡笑着,然后纵身跃下血溅玉阶,步了慧帝后尘。

    金銮殿的宫人们慌乱不已,那身着龙袍的男子沉着眼,不知是冷是悲,他拾起飘落到脚前的白绢,摩挲片刻随手丢了,抬脚踏过一步也未回头。

    “好好收验,不许与慧帝同葬。”

    人间一出悲剧落幕,皇城之上,季生生看着天边多出的两点星子,满意笑了笑,便画作一阵青烟离去。

    她未曾注意,皇城之中,一手持拂尘的少年已经注意到了她。

    浮生海上升腾着蓝紫交错的彩烟,平静的就像一面镜子,偶尔钻出半透明的大鱼依然掀不起半点波澜。

    点点亮光一闪一闪,这样绚丽的景色,人间只有夜晚才能看见,在那里,人们把它叫做星河。

    浮生海连接人间的星河,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黄泉。

    青绿的草地在夜风吹拂下柔软探身,一双白鞋踏过,飘然的衣裙衬着超脱尘世的少女,季生生抬头,娇俏极了。

    桥上一个总角小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木勺。

    “生生,这么高兴,看来这回收获不小嘛。”

    季生生摊开手掌,一朵彼岸花纯白无暇,花朵顺着灵力来到总角小儿面前,感受到是十年寿元,他喜滋滋收了,示意季生生上桥来。

    总角小儿是孟婆婆的仆从,是个碗精,常与季生生做交易。

    季生生走上桥,便见桥上果然坐了个女魂魄,她双眼木然,一副无悲无喜之色。

    小碗开始对着季生生咬耳朵。

    “我都打听清楚了,前生是个宫女,一辈子伺候人,从未嫁过人,三十岁失足掉湖里死的。”

    小碗用手比了个二,眯着眼睛贼兮兮的。

    “事成之后,这个数哈。”

    季生生向来好说话,点点头答应,生意有来有往才能兴隆嘛。

    她行至女魂魄身前,一指勾起女子下巴。

    “你叫什么名字?”

    女魂魄犹如受到召唤般,轻声开口。

    “初雪。”

    浮生海荧光翻腾,岸边一青衣女子脚步轻快,她身后飘浮着一个女魂魄,一精一魂朝着写尘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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