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展下午五点半才结束，许观南在休息室坐了一整天，没怎么需要她帮忙的，结束的时候被岑秋月拉出去拍了个大合照。
许观南兴致缺缺，又被岑秋月说了一顿：“你垮着个脸干嘛？”
“我没有啊，我只是面无表情。”
“大合照就你一个人面无表情，怎么不见你在你那男朋友面前面无表情啊？”岑秋月说的话直戳她心窝子。
许观南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干脆闭嘴。
岑秋月看不惯傅舟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尽量少在岑秋月面前提他。
靳霜好脾气地过来打圆场：“岑教授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放心上。”
许观南抿唇笑了笑：“谢谢靳霜老师。”
岑秋月学着许观南的腔调怪声怪气哼唧了两声：“谢谢靳霜老师~”
顾忌着靳霜在这里，许观南面带着微笑，一句也没有反驳，忍气吞声。
天色黑得很快，岑秋月和靳霜在唠嗑，两个人相谈甚欢。
许观南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增加点人气，她百无聊赖在这玩着手机，一旦她有坐不住的举动，就会被岑秋月一眼瞪回去。
期间温芮给她发了条消息：【你晚上来吗？】
不知道温芮怎么这么不依不饶地让她来，被她当面拒绝过一次还不够。
温芮的生日宴，许观南压根就没想过要去，她和温芮的关系，不说针锋相对，起码也是互相看不惯。
温芮多讨厌她，她都不用多想，谁家正牌女儿会喜欢一个多出来的女儿，更何况两人还是高中美术集训时候不太对付的室友呢。
自从知道自己是温家的无名无份的亲女儿之后，她第一反应是自己低人好几等了，温芮更瞧不起她了，想离家出走。
不过两个人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和平，谁都没有先打破这个平衡。
她回复：【不来。】
温芮没有强迫她：【好。】
温芮；【你帮忙买幅画呗。】
许观南问；【谁的？】
温芮：【还能是谁的，靳霜的。】
温芮：【《扑火》那幅。】
许观南细想了一下，这幅画很有名，是靳霜早期的画，最重要的是，这幅画是非卖品。
许观南觉得荒谬：【非卖品怎么买？】
温芮：【那我不管，我看你和靳霜老师不是认识吗，就和我爸说了，他托你买的。】
温汝知这两年对许观南一直很好，请吃饭买礼物来弥补对她的亏欠，再说他身体不太好，她和温芮关系是不怎么样，但是一直没把这事情摆到明面上让大家知道，而且温汝知好不容易托她帮一次忙，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人家在她上学这几年帮了她很多。
许观南想了想，发消息道：【再看吧，我问问。】
温芮：【尽快吧。】
许观南没再回消息。
她收起手机，靳霜和岑秋月俩人已经从本科的生活聊到国外碰到的奇葩人遇到的奇葩事了。
许观南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不打断他们说话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靳霜的手机铃声响了。
靳霜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岑秋月凑过来问她：“刚刚在干啥呢？”
“您看呢。”许观南举起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岑秋月白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你在玩手机，我问你手机里玩啥。”
“问这么多干嘛？”许观南撇了撇嘴。
话说完之后她额头就挨了一记。
“体罚学生！”许观南捂着额头抗拒。
岑秋月冷哼一声没说话。
不一会儿靳霜回来了，他说：“接我的人来了。”
许观南跟着岑秋月一块儿起身，岑秋月问：“到美术馆门口了吗？”
靳霜提起自己的包：“在门口等着呢。”
许观南跟在他俩身后出了门。
夜幕低垂，夜空中零散地缀着几颗星子。
刚走到门口，一阵冷风袭来，许观南微微瑟缩，抱着胸停下脚步，她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
美术馆地理位置比较偏，空旷的马路上偶有几辆车路过，远比不上市区。
此时马路边上正停着一辆通体漆黑的suv，像一只沉睡的猛兽静静趴伏在地面上。
许观南这种完全不懂车的人，也看得出来这车不凡。
“这车好帅，”许观南低声问岑秋月：“贵吗？”
岑秋月扬起下巴，轻蔑地看向她：“你这辈子都买不起。”
“下辈子呢？”
“下下下下下辈子你也买不起。”岑秋月毫不留情道。
许观南立马不乐意了：“我买不起我不能嫁个有钱的吗？”
“可以啊，”岑秋月说，“但是傅舟漾那小子也买不起，你得换个更有钱的。”
许观南抬了抬眼：“有钱人也不是傻子。”
岑秋月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也是，再漂亮也没用。”
说完这话他立马在许观南发火之前逃离现场跟上走在前面的靳霜。
眼见着靳霜走到这辆豪车面前，岑秋月震惊道：“你的？”
靳霜一瞪眼：“我哪来这么多钱？你给我借？”
岑秋月正要说话，就见后座的车窗摇了一半下来，“三叔。”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磁性悦耳，带着些微的冷意，本来还发着呆的许观南竖起耳朵。
路灯光线昏暗，许观南只看到男人模糊的侧影，隐约注意到他冷淡的眉目和挺直的鼻梁，她还要再看的时候靳霜凑到车窗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靳霜说：“麻烦你大晚上来跑一趟。”
“不麻烦，顺路，”男人尾音略沉，“上车吧。”
-
靳霜他们离开之后，岑秋月道：“这小子有个这么有钱的外甥我怎么不知道？”
许观南拱火：“没把你当兄弟。”
“你给我闭嘴！”
“你那小男朋友比得上他十分之一吗？”
许观南虽然现在对傅舟漾非常有意见，但是两个人还没分手，她硬着头皮替傅舟漾讲话：“傅舟漾还年轻，这人一看就比他年纪大，你老拿他跟别人比干什么，他自己没有后台白手起家，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我相信他以后一定会更好的，而且——”
“停——”岑秋月打断道：“我可不想听你讲你那男朋友的丰功伟绩，我不爱听，这话你说给爱听的人听去。”
许观南：“……”
“你今天回哪住，学校还是自己租的房子？”两个人顺着马路走着。
“我回家住。”
岑秋月一愣：“你妈那里？”
“回去拿点东西，打算正式搬出来住了。”
岑秋月点点头：“可以，我送你。”
“您开车过来了？”许观南一愣。
岑秋月指了指不远处的电动车。
许观南肉眼可见地失望：“这大晚上的吹风多冷啊。”
“想坐四个轮子的啊？”岑秋月斜睨她一眼，“你赶紧跑去追靳霜他们，看能不能赶个末班车，看人家会不会喷你一脸尾气。”
许观南：“……两轮的挺好的。”
-
许观南的家在市区一栋老居民楼，前两年许蓁还幻想着拆迁，这几年一直没动静，许蓁幻想破碎，便一直想着让她和温家打好关系，以后能分一杯羹。
岑秋月送她到楼下之后婉拒了许观南进去喝杯茶的请求，只留下了一句警告：“这几天你再不来工作室，这份活你就别想要了，助教怎么当的。”
许观南本来就心虚，上周因为傅舟漾生了一场重感冒，她请了一周的假，一直不敢面对岑秋月，她连忙满口好话答应下来，生怕岑秋月发火。
她和岑秋月平时的关系虽好，没大没小的，但是在一些事情上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
目送岑秋月离开后，许观南转身进了居民楼。
老居民楼没有电梯，墙皮剥落，楼梯的扶手也生了绣，连感应灯都坏了好几盏，她家在六楼，许观南一口气上了楼，拿出钥匙开了锁进门。
许蓁年过半百，原本秀美的脸上生了不少的皱纹，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一档综艺节目，主持人的笑声很夸张，听到开锁声后她扭头过来，一看到许观南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
“你没去温家？”许蓁站起来质问道。
许观南根本就不害怕她这一套，抬头坦然道：“对啊。”
许蓁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拿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想的啊？！”
“你知不知道，跟温家打好关系对你以后有多重要，就不说从温汝知那老货手里抠出点钱来了，让他给你安排个好工作，背后有温家，你以后也顺风顺水了。”
许观南面无表情地垂下头，也不打断许蓁的话，就静静听她说着，等到许蓁终于发泄够了后，她才道：“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啊？你自己的打算，你能有什么打算？”许蓁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指着她的鼻子道，“就你当助教挣那几个钱，一个月能有六千吗？人家温芮一个月生活费都好几百万的，你这样下去一辈子都挣不到，你满意了吗？”
“挣的那几个钱全让你给挥霍光了，你买的那些颜料几千上万的。”
“还有你画的那些画，有人买吗？”
“外人觉得你们这种是艺术家，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是个穷画画的，钱挣不到，画画不好，别眼高手低了，认清现实行不行。”
这番话是在戳许观南的心窝子，她红着眼睛反驳道：“买我画的人多了去了，贬低我有意思吗？”
许蓁冷笑一声：“钱呢，卖画的钱呢，上个月的房租你还是找我要的，钱去哪儿了。”
许观南沉默了下来。
上个月画卖了两万，她转头就去给傅舟漾买了一件外套，最后身上一分钱没有了，还在花呗欠了两千。
她轻声道：“被我花光了。”
“干什么去了？”
“化妆品还有护肤品过期了，买了新的。”许观南眼也不眨地撒谎。
“算了，”许蓁叹了口气，“我只有你了，就想你争口气。”
“你爸也不管你，我一个人拉扯你长大。”
“我都知道，你不用再说了，”许观南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底气地道：“没有我还有傅舟漾呢，他争气。”
许观南兴致缺缺，又被岑秋月说了一顿：“你垮着个脸干嘛？”
“我没有啊，我只是面无表情。”
“大合照就你一个人面无表情，怎么不见你在你那男朋友面前面无表情啊？”岑秋月说的话直戳她心窝子。
许观南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干脆闭嘴。
岑秋月看不惯傅舟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尽量少在岑秋月面前提他。
靳霜好脾气地过来打圆场：“岑教授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放心上。”
许观南抿唇笑了笑：“谢谢靳霜老师。”
岑秋月学着许观南的腔调怪声怪气哼唧了两声：“谢谢靳霜老师~”
顾忌着靳霜在这里，许观南面带着微笑，一句也没有反驳，忍气吞声。
天色黑得很快，岑秋月和靳霜在唠嗑，两个人相谈甚欢。
许观南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增加点人气，她百无聊赖在这玩着手机，一旦她有坐不住的举动，就会被岑秋月一眼瞪回去。
期间温芮给她发了条消息：【你晚上来吗？】
不知道温芮怎么这么不依不饶地让她来，被她当面拒绝过一次还不够。
温芮的生日宴，许观南压根就没想过要去，她和温芮的关系，不说针锋相对，起码也是互相看不惯。
温芮多讨厌她，她都不用多想，谁家正牌女儿会喜欢一个多出来的女儿，更何况两人还是高中美术集训时候不太对付的室友呢。
自从知道自己是温家的无名无份的亲女儿之后，她第一反应是自己低人好几等了，温芮更瞧不起她了，想离家出走。
不过两个人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和平，谁都没有先打破这个平衡。
她回复：【不来。】
温芮没有强迫她：【好。】
温芮；【你帮忙买幅画呗。】
许观南问；【谁的？】
温芮：【还能是谁的，靳霜的。】
温芮：【《扑火》那幅。】
许观南细想了一下，这幅画很有名，是靳霜早期的画，最重要的是，这幅画是非卖品。
许观南觉得荒谬：【非卖品怎么买？】
温芮：【那我不管，我看你和靳霜老师不是认识吗，就和我爸说了，他托你买的。】
温汝知这两年对许观南一直很好，请吃饭买礼物来弥补对她的亏欠，再说他身体不太好，她和温芮关系是不怎么样，但是一直没把这事情摆到明面上让大家知道，而且温汝知好不容易托她帮一次忙，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人家在她上学这几年帮了她很多。
许观南想了想，发消息道：【再看吧，我问问。】
温芮：【尽快吧。】
许观南没再回消息。
她收起手机，靳霜和岑秋月俩人已经从本科的生活聊到国外碰到的奇葩人遇到的奇葩事了。
许观南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不打断他们说话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靳霜的手机铃声响了。
靳霜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岑秋月凑过来问她：“刚刚在干啥呢？”
“您看呢。”许观南举起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岑秋月白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你在玩手机，我问你手机里玩啥。”
“问这么多干嘛？”许观南撇了撇嘴。
话说完之后她额头就挨了一记。
“体罚学生！”许观南捂着额头抗拒。
岑秋月冷哼一声没说话。
不一会儿靳霜回来了，他说：“接我的人来了。”
许观南跟着岑秋月一块儿起身，岑秋月问：“到美术馆门口了吗？”
靳霜提起自己的包：“在门口等着呢。”
许观南跟在他俩身后出了门。
夜幕低垂，夜空中零散地缀着几颗星子。
刚走到门口，一阵冷风袭来，许观南微微瑟缩，抱着胸停下脚步，她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
美术馆地理位置比较偏，空旷的马路上偶有几辆车路过，远比不上市区。
此时马路边上正停着一辆通体漆黑的suv，像一只沉睡的猛兽静静趴伏在地面上。
许观南这种完全不懂车的人，也看得出来这车不凡。
“这车好帅，”许观南低声问岑秋月：“贵吗？”
岑秋月扬起下巴，轻蔑地看向她：“你这辈子都买不起。”
“下辈子呢？”
“下下下下下辈子你也买不起。”岑秋月毫不留情道。
许观南立马不乐意了：“我买不起我不能嫁个有钱的吗？”
“可以啊，”岑秋月说，“但是傅舟漾那小子也买不起，你得换个更有钱的。”
许观南抬了抬眼：“有钱人也不是傻子。”
岑秋月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也是，再漂亮也没用。”
说完这话他立马在许观南发火之前逃离现场跟上走在前面的靳霜。
眼见着靳霜走到这辆豪车面前，岑秋月震惊道：“你的？”
靳霜一瞪眼：“我哪来这么多钱？你给我借？”
岑秋月正要说话，就见后座的车窗摇了一半下来，“三叔。”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磁性悦耳，带着些微的冷意，本来还发着呆的许观南竖起耳朵。
路灯光线昏暗，许观南只看到男人模糊的侧影，隐约注意到他冷淡的眉目和挺直的鼻梁，她还要再看的时候靳霜凑到车窗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靳霜说：“麻烦你大晚上来跑一趟。”
“不麻烦，顺路，”男人尾音略沉，“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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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霜他们离开之后，岑秋月道：“这小子有个这么有钱的外甥我怎么不知道？”
许观南拱火：“没把你当兄弟。”
“你给我闭嘴！”
“你那小男朋友比得上他十分之一吗？”
许观南虽然现在对傅舟漾非常有意见，但是两个人还没分手，她硬着头皮替傅舟漾讲话：“傅舟漾还年轻，这人一看就比他年纪大，你老拿他跟别人比干什么，他自己没有后台白手起家，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我相信他以后一定会更好的，而且——”
“停——”岑秋月打断道：“我可不想听你讲你那男朋友的丰功伟绩，我不爱听，这话你说给爱听的人听去。”
许观南：“……”
“你今天回哪住，学校还是自己租的房子？”两个人顺着马路走着。
“我回家住。”
岑秋月一愣：“你妈那里？”
“回去拿点东西，打算正式搬出来住了。”
岑秋月点点头：“可以，我送你。”
“您开车过来了？”许观南一愣。
岑秋月指了指不远处的电动车。
许观南肉眼可见地失望：“这大晚上的吹风多冷啊。”
“想坐四个轮子的啊？”岑秋月斜睨她一眼，“你赶紧跑去追靳霜他们，看能不能赶个末班车，看人家会不会喷你一脸尾气。”
许观南：“……两轮的挺好的。”
-
许观南的家在市区一栋老居民楼，前两年许蓁还幻想着拆迁，这几年一直没动静，许蓁幻想破碎，便一直想着让她和温家打好关系，以后能分一杯羹。
岑秋月送她到楼下之后婉拒了许观南进去喝杯茶的请求，只留下了一句警告：“这几天你再不来工作室，这份活你就别想要了，助教怎么当的。”
许观南本来就心虚，上周因为傅舟漾生了一场重感冒，她请了一周的假，一直不敢面对岑秋月，她连忙满口好话答应下来，生怕岑秋月发火。
她和岑秋月平时的关系虽好，没大没小的，但是在一些事情上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
目送岑秋月离开后，许观南转身进了居民楼。
老居民楼没有电梯，墙皮剥落，楼梯的扶手也生了绣，连感应灯都坏了好几盏，她家在六楼，许观南一口气上了楼，拿出钥匙开了锁进门。
许蓁年过半百，原本秀美的脸上生了不少的皱纹，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一档综艺节目，主持人的笑声很夸张，听到开锁声后她扭头过来，一看到许观南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
“你没去温家？”许蓁站起来质问道。
许观南根本就不害怕她这一套，抬头坦然道：“对啊。”
许蓁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拿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想的啊？！”
“你知不知道，跟温家打好关系对你以后有多重要，就不说从温汝知那老货手里抠出点钱来了，让他给你安排个好工作，背后有温家，你以后也顺风顺水了。”
许观南面无表情地垂下头，也不打断许蓁的话，就静静听她说着，等到许蓁终于发泄够了后，她才道：“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啊？你自己的打算，你能有什么打算？”许蓁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指着她的鼻子道，“就你当助教挣那几个钱，一个月能有六千吗？人家温芮一个月生活费都好几百万的，你这样下去一辈子都挣不到，你满意了吗？”
“挣的那几个钱全让你给挥霍光了，你买的那些颜料几千上万的。”
“还有你画的那些画，有人买吗？”
“外人觉得你们这种是艺术家，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是个穷画画的，钱挣不到，画画不好，别眼高手低了，认清现实行不行。”
这番话是在戳许观南的心窝子，她红着眼睛反驳道：“买我画的人多了去了，贬低我有意思吗？”
许蓁冷笑一声：“钱呢，卖画的钱呢，上个月的房租你还是找我要的，钱去哪儿了。”
许观南沉默了下来。
上个月画卖了两万，她转头就去给傅舟漾买了一件外套，最后身上一分钱没有了，还在花呗欠了两千。
她轻声道：“被我花光了。”
“干什么去了？”
“化妆品还有护肤品过期了，买了新的。”许观南眼也不眨地撒谎。
“算了，”许蓁叹了口气，“我只有你了，就想你争口气。”
“你爸也不管你，我一个人拉扯你长大。”
“我都知道，你不用再说了，”许观南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底气地道：“没有我还有傅舟漾呢，他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