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战场。”

    战落,祖神的呼喝,响满葬海祖地。

    无需他说,神朝众神也格外实在,成片成片的分身,奔向远方,或自东向西,或由南向北,如若海潮,一路席天卷地,但凡能带走的,如奇花异草、法器碎片、神明血骨.无一拉下,全被干了个精光。

    啧啧啧!

    世人看的唏嘘咂舌,那哪是扫荡,分明是拆家式的搬家,一趟铺撸去,除了地皮.还有啥?

    “女王,你可望见了。”

    戮天神将一手拎着淌血神刀,洒下了一片酒水。

    因果自有轮回,灭他戮天族的葬海,终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赵云则提剑而行,眉宇微皱。

    有人在窥看他,他隐约有察觉。

    那是一股刺骨的寒意,如似烙印,缠上了他。

    他曾以胜天占卜推演,一番追溯,却朦胧一片。

    “好个神界主宰,竟敢明目张胆的插手。”

    曾做过主宰的冥神、无道和烛空,漫天环看。

    看了半天,也未寻到神界主宰的位置,更不知那货,藏在了何处,只知,有这么个不讲武德的制裁者,于如今的神朝而言,可不是啥个好消息。

    轰!

    如雷的轰鸣,不久便响起,震的星域都动荡。

    那是三大至高神器联合攻伐,硬生生的将葬海祖地,轰成了一片废墟,待烟云散去,那片辽阔的天地,已不见神朝众神,只剩猩红的血雾飘飞。

    良久,才见胆大的看客小心翼翼的踏足,寻思捡点宝贝啥的。

    然,寻遍了八百万里山河,莫说宝贝了,连一块仙石都没找着。

    到了,只剩感慨,感慨一脉至高传承,在衰亡中覆灭,而他们,便是见证者。

    见证者好啊!有钱挣。

    先前混战的画面,他们已用记忆晶石拍下,拿出去卖,有的是人买。

    戏,不能白看,这些都是发家致富的路。

    撤!

    久寻未果,看客们自感没趣,三五成群的退走。

    而葬海,则彻底归为历史,在星空,孤零零的漂浮。

    不知何时,才见一道人影,如幽灵一般显化。

    乃葬海天君,先前亡命逃遁,如今又拐了回来。

    啊.!

    他面目狰狞可怖,宛似一只厉鬼,声嘶力竭的嚎声,是发自灵魂的咆哮,不知是怒还是伤痛。

    无论哪种,都缺不了一种悲凉。

    至高传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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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续万古,在这个夜,竟被杀的只剩他一人,如何对得起列代先辈。

    “不死不休。”

    葬海天君的怒吼,冲撞乾坤,惹得九天雷动。

    他走了,以至高神器开道,去了遥远的天边,破开了混沌云雾,降临在了一座山巅,那里,正有一人盘坐,浑身血淋淋的,定眼一瞅,正是神界的主宰。

    “一尊准荒神器,灭了月神。”葬海天君大手一挥,袖中飞出一面染血的神镜。

    他多聪明啊!

    看的也足够透彻。

    整个神朝,可怕的不是帝仙和帝枫,更不是那神朝之主,而是九世神话,主宰和上苍不出,没人杀得死她,只要将其送走,一切都好说。

    神界主宰巍然未动,甚至连眼都没睁。

    见状,葬海天君又先后甩出了一柄血剑和一口金刀,皆货真价实的准荒神器,特别是那口刀,绝对是顶天级的存在。

    “这,算是交易吗?”神界主宰淡淡道。

    “当然。”葬海天君猩红的眸,目不斜视。

    “拿我命.换她命?您老都是这般做买卖的?”

    神界主宰一声冷笑,他是看神朝不爽,但不至于不爽到没脑子,插手世间也分轻重,此番搭救葬海天君,不过丢掉半条命,调养个几十年,总能恢复过来,若公开杀人,那就另说了,无论杀谁,哪怕是一个只剩半口气的凡人,他都难逃一死。

    最不济,

    他也是神界的制裁者,可不会那般想不开。

    至于神朝,细水长流便好,在保命的前提下,隔三差五的给其添个堵,他还是很乐意的。

    说到神朝,大道天局已敞开,成片的人影落入至尊城,皆是攻伐葬海的神,大胜而归,不止灭了一脉至高传承,还得了数之不尽的修炼资源,大大充实了神朝的宝库,又能培养出一批人才。

    “拿酒。”

    “庆功。”

    大管家一声狼嚎,陈年佳酿一坛接一坛。

    这才哪到哪,待众神歇息几日,换一家继续整。

    至高传承多的是,各个击破,绝对是王道,而今这一战,就干的很漂亮嘛!去了便打,打完便走,要的就是一个快。

    “小意思,老子一棒砸死一个。”

    “准荒神晓得吧!.被吾一掌劈了。”

    “若非那厮跑得快,定让他身

    毁神灭。”

    酒宴异常热闹,总有那么些个不安分的,如那只猴儿,也如憾天蛮神,正搁那拍着大腿吹嘘,唬的小辈一愣一愣的,难以想象,覆灭禁区的一战,打的有多惊心动魄,那场面,该是天崩地裂的。

    可惜,他们道行不济,只有听听的份儿,想要参战,还得老老实实的修炼,以求提升境界。

    城中人影乌泱,未见赵云和月神。

    那一师一徒,该是寂寞难耐,半道拐了个弯儿,去找仙界主宰聊天了,这大过年的,给人送点儿年货。

    “稀客啊!”见两人落下,林知婳轻语一笑。

    回应她的,则是轰的一声响,赵云无甚废话,直接搬出了一座山,由仙石和神石堆砌,甚是晃眼。

    “逢年过节多关照吗?”林知婳看了看,并未收,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好端端的给她送礼,能说这小子良心发现了?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赵云张口来了这么一句。 ??

    “有事说事,莫套近乎。”

    “给我看看神界主宰,一眼便好。”

    “怎么,在神界吃瘪了?”林知婳说着,拂袖收了神石和仙石。

    “始料未及。”赵云一语深沉。

    林知婳未再多言,祭了一道水幕。

    水幕中,混混沌沌一片。

    混沌掩映的深处,藏着一道模糊的背影。

    那便是神界主宰,乃开天老祖渡荒神劫时,她强行窥看所得,这是她的极限,也只能看到这么多。

    毕竟,神界不是她的地盘。

    而且,对方还是与她官位同级的一界主宰。

    “好生面熟。”

    看着水幕中的背影,赵云喃喃一语。

    何止他,月神见了,也倍感熟悉,搞不好,真是他们的老冤家,若非如此,怎会无缘无故的插手神朝和葬海之事,且救走的还是葬海天君。

    轰隆!

    两人看时,林知婳遭了雷劈。

    买卖也好,交易也罢,她此番收钱办事,也算插手世间了,既是违反规则,挨雷劈也合情合理,鉴于情节较轻,雷中并无毁灭之力,泡个澡,睡一觉,又能活蹦乱跳。

    “在此等我。”

    月神率先收眸,留下一语,凭空消失。

    随之,便闻轰鸣声,像是大战的动静,传自缥缈虚无,哦不对,更准确说,是传自黑洞。

    赵云神眸如炬,极尽窥看。

    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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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穷尽目力,也望不到轰声源头,或许,是距离太远,也或者,他眼界不够。

    无奈,他又看林知婳,“她在与谁战。”

    “一个不好惹的。”林知婳擦了嘴角鲜血,随眸还瞟了一眼黑洞,有些个画面,赵云望不见,她却能一眼洞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云已皱下眉宇,能让仙界主宰说出“不好惹”.那人该有多恐怖,那无边的黑暗,究竟藏了多少未知的存在。

    “能否给我瞧瞧黑洞的大战。”

    赵云振臂一挥,又是一座仙石山。

    “我不要这些,要小宇宙本源。”林知婳说道。

    “本源我已融了,没有。”赵云深吸了一口气。

    “总会有的,可以打欠条。”林知婳抿了一口茶。

    “如你这般,日后可不好嫁人。”赵公子斜了一眼。

    “看是不看。”

    “看。”

    “他日,可不能耍赖。”

    林知婳拂袖,一手抹过了虚无。

    无尽的黑暗,被她拨开,有一副浩大的画面,呈现在天穹,那是个战场,黑暗中的战场,遥远到可望不可即。

    而月神,便在其中。

    除她,还有一个身穿铠甲的人,手持一杆大戟,每有挥动,都能造出一番灭世之景,月神的轮回,竟奈何他不得。

    赵云双目微眯,心神在一阵阵颤,那等级别的战场,莫说身临其境,仅仅是望看,都倍感压抑。

    “他是谁?”赵云问道。

    “若未看错,该是恶祖。”林知婳轻语。

    “恶祖?”

    “你先前所用的战矛,该是出自恶神,而恶祖,便是这一脉的开山始祖,辈分还远高过棋神。”

    “又是个骨灰级。”赵云喃语,不自觉间,又搁那掰扯辈分,那等级别的存在,是如何活到这个时代的,自封?沉眠?

    “那可不是一般的神。”林知婳又道。

    “有多不一般。”赵云随口问了一句。

    “他曾为荒神。”

    “世间能有第七尊至高神?”

    “曾为荒神,不代表此刻也是荒神。”林知婳坐下了,往口中塞了一颗丹药,才继续说道,“万古前,他自斩了一刀,已非荒神一列,但战力,是远超准荒神的。”

    “还能这么整?”赵云眉毛微挑。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林知婳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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