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轮到温淼值日。
一到教室，温淼就放下书包，去清洁室拿扫帚。
教室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她难得精神振作，决定大干一场。一抬眸，却撞见陈颂在她眼皮子底下轻车熟路进了教室。像个矜贵的公子哥儿，游手好闲。
他自打辞了酒吧的兼职，第二天就来得格外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为了早点来学校学习。
温淼疑惑：“你怎么不去自己的教室？”
陈颂抬了抬手腕，语调不咸不淡：“才6:48，教室没人。”
温淼露出疑惑：“你去了，你们教室不就有人了吗？”
陈颂像看一只傻瓜似的看着她：“教室没人，就意味着门锁了，门锁了，就意味着我进不去，因为我没钥匙。”
温淼有些无语。
他是怎么做到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的？
温淼道：“我们教室从来不锁门的。你们班谁管班级钥匙呀？那他岂不是天天都要第一个来？”
听上去很辛苦。
陈颂轻哧了一声：“他一般踩点来。”
温淼吃惊：“啊？那你们岂不是天天早上都要在走廊外面站着干等？”
陈颂颔首：“那倒不至于。”
温淼正想问为什么，陈颂就微微一笑：“因为我们早上基本不怎么进教室。”
温淼：“……”
好吧，他们都是艺体生，需要去专门的教室或者训练场，只有在上文化课的时候才会聚在一间教室里，确实不用一大早就去。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自己教室呢？
温淼搞不明白。但是下一秒，陈颂就已经趴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温淼：“……”
懂了，来蹭桌子睡觉的。
时间不早了，她只好开始扫地。
扫了一会儿，她扫到陈颂桌边。一张废纸被陈颂踩在脚底下。温淼用扫帚左拨又拨，那一张纸就仿佛黏在了陈颂脚底下，怎么也扫不出来。
没办法，温淼只好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陈颂道：“陈同学，麻烦你抬一下左脚好吗？就稍微抬那么一下。”
这个垃圾不扫出来，她整个上午都不会安心的。
陈颂语调散漫，半晌才懒散地抬起了眼睛：“你有事？”
弯着腰认真打扫卫生的温淼此刻抬头，用力地点了一下。
陈颂意识到他脚底下有废纸。但是他刚睡着就被吵醒，表情不见得有多好。稍微换了个姿势，陈颂眼神示意温淼继续。
温淼动作有些迟疑：“你这样，我扫不出来。”
陈颂稍微清醒了些。他拍了拍自己的腿，有点儿无赖：“从这里跨过来，然后进来扫。”
温淼：“……”
温淼：“你在开玩笑吗？”
陈颂倚靠在椅子靠背上道：“那就没办法了，你先去扫其他座位吧。”
一副占山为王的架势。
温淼咬着唇，沉默着盯了他半晌。
渐渐地，眼眶变得红彤彤：“你就知道跟我过不去……”
不仅要毁她声誉，还要打扰她打扫卫生。
陈颂见状，知道这娇气包又要降雨了，及时止损：“你想我怎么来？”
“从座位出来。”
为了让她停止施法，陈颂火速腾出坐椅，然后道：“您请。”
温淼眼里的雨收了收，但还是有点不太高兴。
陈颂干脆拿过她手里的扫帚，将那张废纸以及藏在角落里的垃圾全部扫了出来：“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试探的眼神刚好对上女孩通红的双眼。
陈颂：“……”
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她，没想到逗翻车了。
温淼眉头蹙了蹙：“我快来不及了……”他们班的规矩，要在要在七点之前把教室扫好的。
“你坐着。”陈颂二话不说把她按到椅子上，“我帮你。”
温淼生怕被其他进班的同学看到：“其他人进教室了看到了怎么办？”
陈颂语气有些许不屑：“我打扫个卫生还得避嫌？”
温淼还是有些犹豫，可是陈颂已经开始扫起了地。
少年宽肩窄腰，头低下去的时候后脖颈中央有条清晰的线。脖颈中间突出的一块骨头，像是流落深海的孤岛。
“地要不要拖？”
“要。”
“黑板和窗户要不要擦？”
“要。”
陈颂皱眉：“怎么什么都让你一个人干？你们班就你一个人？”
温淼抿了抿唇，小声地说：“既然是你打扫，那就索性全部都你做好了……”
陈颂这才明白，温淼这是在借此机会使唤他这个白得的劳动力。他有些气又有些想笑：“也只有你敢这么对我。换成其他人高低把他揍一顿。”
温淼迟疑了一下：“要不就换我来？”
“算了，我这人吃软不吃硬，”陈颂叹了一口气，“干都帮你干了，那就干脆帮你干完吧。”
温淼抿了抿唇，没说话。
将扫帚丢进清洁柜里，陈颂洗了根拖把拖地。
期间，温淼就乖巧地坐在座位上看他干活，直到他拖到自己脚底下，温淼才挪了挪屁股，把两只脚架在椅子的横杠上。
陈颂眼都不抬，放下了拖把。
温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结果陈颂直接连人带椅子给她搬了出来，放到一边刚好拖完的地方，然后又拿起拖把，继续拖地。
温淼：“……”
陈颂一直拖到前面，才回头：“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不是你刚才搬过去的吗？
温淼心想。
没办法，她只好鼓着腮自己把椅子拖回原处。
她掐着点，竖着耳朵，生怕有同学进来看见陈颂。陈颂拖完地正要把黑板擦了，温淼扑过来抢过他手里的黑板擦，道：“可以了，我来擦吧。”
“温同学，”陈颂模仿她的语气道，“麻烦把黑板擦给我好吗？我这人做事向来有始有终。”
“而且——”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黑板这么高，你怎么够得着？”
温淼这才仰起头看了一眼黑板。
然后她放弃了，泄气地道：“好吧，那就擦完黑板结束。”
陈颂最后给她把黑板和窗户都擦了一遍，甚至给植物角的植物也浇了一遍水。
“差不多就这样吧。”用温淼的消毒湿巾擦了手，陈颂微笑道，“温同学，麻烦你查收一下，看看还有什么打扫不到位的地方。”
温淼哪敢鸡蛋里挑骨头，她只能一个劲地说：“很好了，已经打扫得很好了。”
陈颂笑了一声，道：“还生气吗？”
温淼哪敢造次：“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陈颂顿了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还喊不喊我‘陈同学’？”
“不喊了……”温淼想都没想就道，等反应过来，她疑惑，“那我喊什么？”
“我不是教过你？”陈颂慢条斯理，“要么‘陈颂’，要么‘那个帅比’。”
“要么——”
“哥哥。”
温淼：“……”
陈颂走后，同学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陆陆续续地进班了。
同样是今天值日的许思邈一脸惊愕地问温淼：“你是怎么一个人把四个人的活儿都干了的？”
温淼这才发现，除了扫地、拖地和擦黑板，陈颂甚至把放在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的垃圾袋都给拿走了。
她低了低头，道：“不是我干的。”
“嗯？”许思邈疑惑，“那是谁干的？”
温淼想了想，又抬起头，认真地说：“是田螺姑娘干的。”
许思邈：“……”
班主任没过一会儿功夫也进班了，细心的温淼发现今天班主任身后还跟了一个男生。
男生个子高高的，长了一头卷翘的头发，黑色的发丝边缘泛着金属光泽，他的皮肤很白，鼻梁处还带着一颗痣，一双桃花眼仿佛嵌了零星的碎钻。他此刻双手背在身后，抿着薄唇，头微微扬起，一副即将上台讲话的紧张样子。
温淼戳了戳正在地上捡文具的许思邈，道：“思邈，我们班好像来新生了。”
还是个长得很帅的新生。
许思邈不经意抬头一看，“卧槽”了一声道：“他怎么来了？”
温淼有些惊讶：“你认识他？”
许思邈道：“就问这个班里，除了你，谁不认识他？”
温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难道他是明星？”
“不是。”
“网红？”
“不是。”
温淼的语气明显犹豫起来：“难道他是校长？”
许思邈：“……”
许思邈微笑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的座位以前是谁坐的吗？”
温淼记得：“沈赴，那个被他爸爸打断腿住院的。”
关于这个温淼记忆犹新，一辈子都不会忘。
许思邈的微笑突然变得格外和蔼：“站在讲台上的那个，就是沈赴。”
温淼：“……”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台上的人。怎么说呢，这个人长得就像一阵春风，拥有一双明丽动人的桃花眼，也拥有一张永远都在微笑的薄唇，让人联想到初春的桃花。
温淼实在想象不出，长相如此干净的人会做出许多不着调的事情来。
班主任老曹的语调显然是不咸不淡的：“这位你们都认识，沈赴，身负重伤的沈赴。”
一群学生在地下笑。就连许思邈也跟着笑了两下：“谐音梗扣钱啊老师。”
温淼没笑，她不明白：腿断了康复出院不是应该受到同学和老师的热恋欢迎吗？为什么这么多人笑话他呢？
老曹对沈赴道：“班里暂时没有多余的桌椅了，待会儿我会从总务处调一张过来。”
许久不说话的沈赴开口了，嗓音清亮，像是天使降临：“没事的，老师，不用这么麻烦。”
他抬了抬眼：“我坐垃圾桶盖上就行。”
温淼：“……”
原来是她看走眼了。
这人多多少少沾了一点不正常。
老曹哼哼两声，道：“在医院待那么久，老毛病还是没改？”
“可不是吗，”沈赴微笑，“天天躺在病床上打牌，哪有时间痛改前非呢。”
老曹道：“看来你爸对你下手还是轻了一点。他就算下次把你揍出原形，我都觉得合理。”
底下又是一片笑声。
老曹一个眼神过去：“怎么，你们现在早上已经不用早读了？我发现开学一周以来，你们逐渐没有才开学那股子劲了。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摸底考，我看看有几个人能笑到最后。”
老曹这一顿PUA下来，温淼周围的同学唉声叹气，开始陆陆续续读书。
温淼也拿出书来读。
“嗨同桌，你换同桌了？”沈赴跟着老曹走下讲台，走到许思邈身边打招呼。
许思邈朝他挤眉弄眼，嘴型告诉他：“莫挨老子”。
沈赴将目光落在温淼身上。这个乖巧秀丽的女孩此刻正在认真读书。
周围的杂音太多，沈赴一时间没有捕捉到她的声音，只能看见她饱满娇小的嘴唇一张一合，眼睫毛也时不时扑闪一下。
让他不自觉联想到某杜姓诗人的一句诗：“轻罗小扇扑流萤”。
有意思。
“报告老师。”他忽然喊住班主任，“我不要坐垃圾桶了，我想跟许思邈换个位置。”
许思邈：“？？？”
一到教室，温淼就放下书包，去清洁室拿扫帚。
教室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她难得精神振作，决定大干一场。一抬眸，却撞见陈颂在她眼皮子底下轻车熟路进了教室。像个矜贵的公子哥儿，游手好闲。
他自打辞了酒吧的兼职，第二天就来得格外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为了早点来学校学习。
温淼疑惑：“你怎么不去自己的教室？”
陈颂抬了抬手腕，语调不咸不淡：“才6:48，教室没人。”
温淼露出疑惑：“你去了，你们教室不就有人了吗？”
陈颂像看一只傻瓜似的看着她：“教室没人，就意味着门锁了，门锁了，就意味着我进不去，因为我没钥匙。”
温淼有些无语。
他是怎么做到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的？
温淼道：“我们教室从来不锁门的。你们班谁管班级钥匙呀？那他岂不是天天都要第一个来？”
听上去很辛苦。
陈颂轻哧了一声：“他一般踩点来。”
温淼吃惊：“啊？那你们岂不是天天早上都要在走廊外面站着干等？”
陈颂颔首：“那倒不至于。”
温淼正想问为什么，陈颂就微微一笑：“因为我们早上基本不怎么进教室。”
温淼：“……”
好吧，他们都是艺体生，需要去专门的教室或者训练场，只有在上文化课的时候才会聚在一间教室里，确实不用一大早就去。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自己教室呢？
温淼搞不明白。但是下一秒，陈颂就已经趴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温淼：“……”
懂了，来蹭桌子睡觉的。
时间不早了，她只好开始扫地。
扫了一会儿，她扫到陈颂桌边。一张废纸被陈颂踩在脚底下。温淼用扫帚左拨又拨，那一张纸就仿佛黏在了陈颂脚底下，怎么也扫不出来。
没办法，温淼只好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陈颂道：“陈同学，麻烦你抬一下左脚好吗？就稍微抬那么一下。”
这个垃圾不扫出来，她整个上午都不会安心的。
陈颂语调散漫，半晌才懒散地抬起了眼睛：“你有事？”
弯着腰认真打扫卫生的温淼此刻抬头，用力地点了一下。
陈颂意识到他脚底下有废纸。但是他刚睡着就被吵醒，表情不见得有多好。稍微换了个姿势，陈颂眼神示意温淼继续。
温淼动作有些迟疑：“你这样，我扫不出来。”
陈颂稍微清醒了些。他拍了拍自己的腿，有点儿无赖：“从这里跨过来，然后进来扫。”
温淼：“……”
温淼：“你在开玩笑吗？”
陈颂倚靠在椅子靠背上道：“那就没办法了，你先去扫其他座位吧。”
一副占山为王的架势。
温淼咬着唇，沉默着盯了他半晌。
渐渐地，眼眶变得红彤彤：“你就知道跟我过不去……”
不仅要毁她声誉，还要打扰她打扫卫生。
陈颂见状，知道这娇气包又要降雨了，及时止损：“你想我怎么来？”
“从座位出来。”
为了让她停止施法，陈颂火速腾出坐椅，然后道：“您请。”
温淼眼里的雨收了收，但还是有点不太高兴。
陈颂干脆拿过她手里的扫帚，将那张废纸以及藏在角落里的垃圾全部扫了出来：“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试探的眼神刚好对上女孩通红的双眼。
陈颂：“……”
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她，没想到逗翻车了。
温淼眉头蹙了蹙：“我快来不及了……”他们班的规矩，要在要在七点之前把教室扫好的。
“你坐着。”陈颂二话不说把她按到椅子上，“我帮你。”
温淼生怕被其他进班的同学看到：“其他人进教室了看到了怎么办？”
陈颂语气有些许不屑：“我打扫个卫生还得避嫌？”
温淼还是有些犹豫，可是陈颂已经开始扫起了地。
少年宽肩窄腰，头低下去的时候后脖颈中央有条清晰的线。脖颈中间突出的一块骨头，像是流落深海的孤岛。
“地要不要拖？”
“要。”
“黑板和窗户要不要擦？”
“要。”
陈颂皱眉：“怎么什么都让你一个人干？你们班就你一个人？”
温淼抿了抿唇，小声地说：“既然是你打扫，那就索性全部都你做好了……”
陈颂这才明白，温淼这是在借此机会使唤他这个白得的劳动力。他有些气又有些想笑：“也只有你敢这么对我。换成其他人高低把他揍一顿。”
温淼迟疑了一下：“要不就换我来？”
“算了，我这人吃软不吃硬，”陈颂叹了一口气，“干都帮你干了，那就干脆帮你干完吧。”
温淼抿了抿唇，没说话。
将扫帚丢进清洁柜里，陈颂洗了根拖把拖地。
期间，温淼就乖巧地坐在座位上看他干活，直到他拖到自己脚底下，温淼才挪了挪屁股，把两只脚架在椅子的横杠上。
陈颂眼都不抬，放下了拖把。
温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结果陈颂直接连人带椅子给她搬了出来，放到一边刚好拖完的地方，然后又拿起拖把，继续拖地。
温淼：“……”
陈颂一直拖到前面，才回头：“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不是你刚才搬过去的吗？
温淼心想。
没办法，她只好鼓着腮自己把椅子拖回原处。
她掐着点，竖着耳朵，生怕有同学进来看见陈颂。陈颂拖完地正要把黑板擦了，温淼扑过来抢过他手里的黑板擦，道：“可以了，我来擦吧。”
“温同学，”陈颂模仿她的语气道，“麻烦把黑板擦给我好吗？我这人做事向来有始有终。”
“而且——”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黑板这么高，你怎么够得着？”
温淼这才仰起头看了一眼黑板。
然后她放弃了，泄气地道：“好吧，那就擦完黑板结束。”
陈颂最后给她把黑板和窗户都擦了一遍，甚至给植物角的植物也浇了一遍水。
“差不多就这样吧。”用温淼的消毒湿巾擦了手，陈颂微笑道，“温同学，麻烦你查收一下，看看还有什么打扫不到位的地方。”
温淼哪敢鸡蛋里挑骨头，她只能一个劲地说：“很好了，已经打扫得很好了。”
陈颂笑了一声，道：“还生气吗？”
温淼哪敢造次：“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陈颂顿了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还喊不喊我‘陈同学’？”
“不喊了……”温淼想都没想就道，等反应过来，她疑惑，“那我喊什么？”
“我不是教过你？”陈颂慢条斯理，“要么‘陈颂’，要么‘那个帅比’。”
“要么——”
“哥哥。”
温淼：“……”
陈颂走后，同学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陆陆续续地进班了。
同样是今天值日的许思邈一脸惊愕地问温淼：“你是怎么一个人把四个人的活儿都干了的？”
温淼这才发现，除了扫地、拖地和擦黑板，陈颂甚至把放在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的垃圾袋都给拿走了。
她低了低头，道：“不是我干的。”
“嗯？”许思邈疑惑，“那是谁干的？”
温淼想了想，又抬起头，认真地说：“是田螺姑娘干的。”
许思邈：“……”
班主任没过一会儿功夫也进班了，细心的温淼发现今天班主任身后还跟了一个男生。
男生个子高高的，长了一头卷翘的头发，黑色的发丝边缘泛着金属光泽，他的皮肤很白，鼻梁处还带着一颗痣，一双桃花眼仿佛嵌了零星的碎钻。他此刻双手背在身后，抿着薄唇，头微微扬起，一副即将上台讲话的紧张样子。
温淼戳了戳正在地上捡文具的许思邈，道：“思邈，我们班好像来新生了。”
还是个长得很帅的新生。
许思邈不经意抬头一看，“卧槽”了一声道：“他怎么来了？”
温淼有些惊讶：“你认识他？”
许思邈道：“就问这个班里，除了你，谁不认识他？”
温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难道他是明星？”
“不是。”
“网红？”
“不是。”
温淼的语气明显犹豫起来：“难道他是校长？”
许思邈：“……”
许思邈微笑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的座位以前是谁坐的吗？”
温淼记得：“沈赴，那个被他爸爸打断腿住院的。”
关于这个温淼记忆犹新，一辈子都不会忘。
许思邈的微笑突然变得格外和蔼：“站在讲台上的那个，就是沈赴。”
温淼：“……”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台上的人。怎么说呢，这个人长得就像一阵春风，拥有一双明丽动人的桃花眼，也拥有一张永远都在微笑的薄唇，让人联想到初春的桃花。
温淼实在想象不出，长相如此干净的人会做出许多不着调的事情来。
班主任老曹的语调显然是不咸不淡的：“这位你们都认识，沈赴，身负重伤的沈赴。”
一群学生在地下笑。就连许思邈也跟着笑了两下：“谐音梗扣钱啊老师。”
温淼没笑，她不明白：腿断了康复出院不是应该受到同学和老师的热恋欢迎吗？为什么这么多人笑话他呢？
老曹对沈赴道：“班里暂时没有多余的桌椅了，待会儿我会从总务处调一张过来。”
许久不说话的沈赴开口了，嗓音清亮，像是天使降临：“没事的，老师，不用这么麻烦。”
他抬了抬眼：“我坐垃圾桶盖上就行。”
温淼：“……”
原来是她看走眼了。
这人多多少少沾了一点不正常。
老曹哼哼两声，道：“在医院待那么久，老毛病还是没改？”
“可不是吗，”沈赴微笑，“天天躺在病床上打牌，哪有时间痛改前非呢。”
老曹道：“看来你爸对你下手还是轻了一点。他就算下次把你揍出原形，我都觉得合理。”
底下又是一片笑声。
老曹一个眼神过去：“怎么，你们现在早上已经不用早读了？我发现开学一周以来，你们逐渐没有才开学那股子劲了。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摸底考，我看看有几个人能笑到最后。”
老曹这一顿PUA下来，温淼周围的同学唉声叹气，开始陆陆续续读书。
温淼也拿出书来读。
“嗨同桌，你换同桌了？”沈赴跟着老曹走下讲台，走到许思邈身边打招呼。
许思邈朝他挤眉弄眼，嘴型告诉他：“莫挨老子”。
沈赴将目光落在温淼身上。这个乖巧秀丽的女孩此刻正在认真读书。
周围的杂音太多，沈赴一时间没有捕捉到她的声音，只能看见她饱满娇小的嘴唇一张一合，眼睫毛也时不时扑闪一下。
让他不自觉联想到某杜姓诗人的一句诗：“轻罗小扇扑流萤”。
有意思。
“报告老师。”他忽然喊住班主任，“我不要坐垃圾桶了，我想跟许思邈换个位置。”
许思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