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加湿器不断扬起细腻水雾，在慕丹予的发丝和睫毛间挂上细细的水珠。
赵汉卿支起一只脚，裤线擦着沙发靠背，摩擦出粗糙的声响。另一条腿，困在她膝盖间。她不小心跪到裙摆，墨色修身连衣裙整体下移几寸，吊带的弹力已然拉到极致，一只手还被他擒在手里。明明她处在上位，却显得有点狼狈。
“从这里开始，好不好？”
赵汉卿下巴微扬，握住她的手缓慢挪动，指腹来回拨弄山丘般的喉结，配合吞咽动作，简直是极致诱、惑，让人根本挪不开视线。
周身的血液都朝额头顶，她深吸口气，压不住快跳到喉咙的心脏，理智让她想抽回手，妄念却偷偷泄掉气力。
慕丹予轻声哼唧：“别闹，马上要直播了。”
待会直播时要是顶个大红脸，肯定会被猜两人是不是做了坏事的……
赵汉卿长吐口气，半合的双眸漾着晦涩的情愫，轻笑：“不喜欢这样？”
慕丹予咬紧唇瓣，热度顺着脸颊蔓延开。
倒也不是不喜欢……可是现在这样真的好奇怪。她自己也变得好奇怪，脑子都不太清醒。
赵汉卿颈侧的血管在她指腹下有力地跳动着，这感觉好像，他的心跳被她握在手里。她明显能感觉到，它在加快，还在变得更有力，牵动着她的心跳跟着一起发疯。
他的口袋里传出慵懒的男声。
“我目睹自己陷入疯狂，我有许多无法说出口的心里话，我等候已久……”
听到手机铃声，慕丹予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快接电话。”
“不用管。”赵汉卿咽下唾沫，声音极缓又暗哑，“先告诉我，你想不想一点点，探索我？”
脑海里有根线“啪”的一下断了，音乐鼓点一直敲在慕丹予耳畔，皮套从发梢滑落，长发珠帘般散开，投落赵汉卿耳侧。
赵汉卿握住她的手腕继续向下，指尖依序滑过衬衣的每一颗扣子。他低声，一步步解说：“先是这，这，这里，然后……”
加湿器的水雾散开，染了他身上龙井混合青柠的清香，漫开，萦绕。温水煮青蛙般，不知不觉中已将她全然包围。
慕丹予不觉攥紧沙发布料，热度从耳根顺到脖子，还在开疆拓土，胸膛莫名的情愫在疯狂叫嚣，理智瓦解。
眼底莫名染上温热，她终于喃喃：“想。”
“那……”
赵汉卿凝着慕丹予双眼，缓慢坐起身。
两双唇无限靠近，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正要闭眼，他突然放开了她。等她反应过来，赵汉卿已经走到洗手间门口，远远传来一句“今天先到这，我去接电话”。
慕丹予双手握拳，瞪他一眼：“赵汉卿！你别回来了！”
-
翌日，镇西《对你很热爱》片场。
上场戏拍到，小太妹易宁在异次元被人偷袭，醒来发现自己被关进铁笼里，还以为自己是被偷袭她的人卖了。
她被一个叫朗的男人带回房间，男人用匕首划开她的背心肩带，在她锁骨旁发狠地咬了一口：“想活命，就乖乖当我的小猫。”
今天是接着那天的剧情拍，讲的是第二天的事。
何源：“A！”
慕丹予睁眼看到破旧的天花板，赶忙闭紧双眼，倒数十个数，才又睁开眼，结果看到的还是破旧的天花板。
“看来真的不是梦。”她忍不住叹气。
她就是被卖到了这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那些人真是好狠的心！
虽然没做什么，但一整宿都被陌生男人紧紧搂着，慕丹予几乎没睡，好在男人早早出了门。
想系上被切断的背心肩带，可布料刚碰到锁骨旁青紫的牙印，她就倒抽口冷气，只能随便披一件男人的迷彩外套出了门。
院子里，铁笼中的女人已不足昨晚一半，全都蜷缩挤在一起。其他人去了哪，不言而喻。
不远处传来开门声，出来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女人走路踉跄，衣服破布条似的挂身上，露出来的皮肤到处是青紫、结痂的咬、痕，还有结痂的抓痕，很多伤口看上去都很深。
慕丹予犹犹豫豫，叫住她：“嘿。”
女人慌忙提起破碎的布料挡住关键部位转回身，透过凌乱发丝怯怯地看她。
她怔半天：“你，你还好吗？”
女人眼泪瞬间飙出来，捂住嘴，整个人都在发抖。
慕丹予手忙脚乱地翻找，从外套里掏出块皱巴巴的卫生纸。没等她递过去，女人突然被生扯进房间，听声音像是直接摔到了地上。
压抑的哭声中，走出来个只穿迷彩裤的高大男人。男人右脸一道很长的刀疤连到颈侧，蜈蚣趴着般的狰狞。
“这不是被朗选走的小野猫？”男人朝她吹流、氓哨，几步走到她面前，要掀她衣领，她退一步躲过去，他眯起眼哂笑，“他还挺宝贝你，用的这么省。可惜，轮到我这……”
男人的视线肆无忌惮在慕丹予身上绕，一步步逼近她。她绷紧唇，竭力掩饰心底的慌乱。边后退，边四下搜寻能防身的东西。视线却到处乱跳，根本搜寻不到结果。
“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白豆腐……”男人咂咂嘴，视线明目张胆地落她胸口，“要一寸寸咬花抓花了才好。”
“尼尔！”
男人闻言站定，不耐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眼底透出阴鸷颜色。
赵汉卿一把拽开男人，扼住男人的喉咙按到墙上，话从后槽牙里挤出来：“尼尔我警告你，别他妈碰她！”
“哇哦。”尼尔吊儿郎当地举起双手，瞥眼慕丹予，似笑非笑的，“小野猫，你的救、世主来了。”
赵汉卿松开尼尔，扯过慕丹予的手腕大步朝前走。她一路小跑勉强跟上，看着他的侧脸出了神。
女人的惨状和那个尼尔让她意识到，这里远比她以为的凶险。要想好好活下去，她只能抱紧眼前这个人的大腿。至少，对外，他是有保护她的心的。
等等……尼尔那句“轮到我这”什么意思？
房门“咣当”一声被摔上，慕丹予惊了一跳。
赵汉卿转过身，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来，“盛怒”二字全写脸上。
来不及多想，她死死揪住他袖口，可怜巴巴地看他，红了眼眶：“你不会把我送给那个尼尔吧？我的意思是……永远不会。 ”
似乎是发现她受到了惊吓，也可能只是被她的示弱取悦到，赵汉卿长吐口气，扣住她的下巴扬起来，嘴角染上玩味的笑意：“愿意当我的小猫了？”
赵汉卿俯身凑近，慕丹予立马向后躲。
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骤降，她喃喃狡辩：“小猫都是用来宠的，没有主人会强迫自己的小猫做不喜欢的事。”
他轻笑顶腮，猛地箍紧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碎一般，眼神匕首似的直戳她眼底：“你他妈拿当我傻子？”
“命都在你手里，我哪敢？”慕丹予安抚似的轻拍他胸膛，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如果两个人互相喜欢，做亲密的事会有心理和身体双重快、感。你不想试试吗？”
赵汉卿视线柔下来，眯起眼：“什么他妈是喜欢？”
设定里秦朗从小丧父丧母，在战、乱之地活到现在，他凭的是动物野蛮的本能。他只知弱肉强食，及时行乐。不懂什么是喜欢，也没感受过爱。
“喜欢……”慕丹予在有限的记忆里疯狂翻找，“是你一看到他，心里就会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你无时无刻不想看见他，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你都会觉得很满足很快乐。他能填补遗憾，让你残破不堪的人生变得完整。他的存在，能让你原谅过去生活对你的种种不公，让你对未来充满期待。他会让你的生活，枯木逢春。”
无论现实还是异次元，易宁都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攻略秦朗只是她回家必须拿到的钥匙。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真是当骗子的料。随口一说的瞎话，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慕丹予发现赵汉卿明显晃了神，似乎也沉浸其中。
这人真是好奇怪，喜欢小野猫，又喜欢小野猫顺毛捋他？
半晌，赵汉卿回过神，有些笨拙地问：“你后面说的什么？枯什么？”
“呃……”慕丹予怕触他霉头，忙转移话题，“我还不知道我的主人你叫什么呢？”
“秦朗。”
“哦。”慕丹予后知后觉瞪大眼，惊呼出声，“你叫秦朗？秦朝的秦，郎朗的朗？”
“郎朗？”赵汉卿眉心拧成疙瘩。
“大哥你是没上过学吗？没在国内待过？郎朗欸，郎朗你怎么能不认识……”眼见赵汉卿脸色冷下来，慕丹予象征性地打了下自己的唇瓣，扬起的嘴角有点抽搐，“晴朗的朗？”
“恩。”似乎因为露了怯，赵汉卿吸吸鼻子，表情有点小别扭。
居然有点可爱……
“这也太巧了吧……”慕丹予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凑近，上下左右仔细打量。
真别说，虽然气质、肤色完全不同，但这五官几乎是和异次元里的秦朗一模一样。
她瞥眼桌面上的台历，发现上面写的时间是她在现实里死前一年，她开始对“自己是被卖到这里”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于是，她轻声试探：“我是怎么被抓过来的？”
赵汉卿的说法是，他们打了场胜、仗，在扫荡对方的军、火仓库时，发现了晕倒的她。
仓库……
难道她又穿回了现实世界？还是在她死之前？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直接回国去见外婆？不用走什么狗屁攻略？
慕丹予激动得双手发抖，她捧起赵汉卿的脸，态度极其诚恳：“你能带我回国吗？你只要带我回国，我什么都能给你，给你生孩子都行。”
台历上写着的时间再往前一年，外婆确诊了肺癌。虽说是中期，但她明白，被肺癌缠上的人大概率是活不久的。外婆是她现实中唯一的亲人，她也是外婆唯一的亲人，外婆每个月都要去化疗。她不知道自己在异次元里的一天，对应现实世界是多久。她很怕自己再回到现实，外婆已经走了。
赵汉卿直截了当：“回不了。”
中、国是雇、佣兵的禁区。
慕丹予情绪瞬间落下来。
是她想太多，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还没得到的身体罢了。外面女人那么多，她不比别人特别什么。
赵汉卿又恢复了上位者的姿态，睨着她：“你叫什么？”
她瞥眼裤子上的商标，扯谎：“李宁，安宁的宁。”
“安宁的宁。”他垂眸自顾自念叨，“好名字。”
“我的小猫，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我危险。”赵汉卿轻挠慕丹予下巴，就像真的在rua一只猫，“保护不了自己，就别出这个门，听明白没？”
“明白。”慕丹予点点头。
“叫人。”赵汉卿扣紧她下巴，半眯着眼压低声音，“想好该怎么叫。”
她不情不愿，别别扭扭地唤他：“主，主人。”
赵汉卿滚烫粗粝的掌心滑过慕丹予脸颊，扣上耳后，勾着她凑近他，唇瓣擦着她脸颊说：“乖。”
何源：“咔！你们俩现在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啊，再接再厉！”
慕丹予提起迷彩服罩住滚烫的脸，哀嚎：“天啊，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居然还有叫主人的戏码，而且看这个意思，后面还会有很多。
何源笑着打趣：“真情侣还怕这些？当是角色扮演了呗。”
有人起哄：“你们俩平时谁更强势啊？”
赵汉卿勾住慕丹予肩膀，轻笑：“我叫她主人。”
慕丹予放下迷彩外套，捶他肩膀：“你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让你叫过我主人？”
周围人都跟着嬉笑起哄。
慕丹予无意中瞥眼门口，表情瞬间严肃。她拿手肘拱了下赵汉卿，后者身子一僵，放开了她，两人同步向两侧迈一步。
赵汉卿支起一只脚，裤线擦着沙发靠背，摩擦出粗糙的声响。另一条腿，困在她膝盖间。她不小心跪到裙摆，墨色修身连衣裙整体下移几寸，吊带的弹力已然拉到极致，一只手还被他擒在手里。明明她处在上位，却显得有点狼狈。
“从这里开始，好不好？”
赵汉卿下巴微扬，握住她的手缓慢挪动，指腹来回拨弄山丘般的喉结，配合吞咽动作，简直是极致诱、惑，让人根本挪不开视线。
周身的血液都朝额头顶，她深吸口气，压不住快跳到喉咙的心脏，理智让她想抽回手，妄念却偷偷泄掉气力。
慕丹予轻声哼唧：“别闹，马上要直播了。”
待会直播时要是顶个大红脸，肯定会被猜两人是不是做了坏事的……
赵汉卿长吐口气，半合的双眸漾着晦涩的情愫，轻笑：“不喜欢这样？”
慕丹予咬紧唇瓣，热度顺着脸颊蔓延开。
倒也不是不喜欢……可是现在这样真的好奇怪。她自己也变得好奇怪，脑子都不太清醒。
赵汉卿颈侧的血管在她指腹下有力地跳动着，这感觉好像，他的心跳被她握在手里。她明显能感觉到，它在加快，还在变得更有力，牵动着她的心跳跟着一起发疯。
他的口袋里传出慵懒的男声。
“我目睹自己陷入疯狂，我有许多无法说出口的心里话，我等候已久……”
听到手机铃声，慕丹予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快接电话。”
“不用管。”赵汉卿咽下唾沫，声音极缓又暗哑，“先告诉我，你想不想一点点，探索我？”
脑海里有根线“啪”的一下断了，音乐鼓点一直敲在慕丹予耳畔，皮套从发梢滑落，长发珠帘般散开，投落赵汉卿耳侧。
赵汉卿握住她的手腕继续向下，指尖依序滑过衬衣的每一颗扣子。他低声，一步步解说：“先是这，这，这里，然后……”
加湿器的水雾散开，染了他身上龙井混合青柠的清香，漫开，萦绕。温水煮青蛙般，不知不觉中已将她全然包围。
慕丹予不觉攥紧沙发布料，热度从耳根顺到脖子，还在开疆拓土，胸膛莫名的情愫在疯狂叫嚣，理智瓦解。
眼底莫名染上温热，她终于喃喃：“想。”
“那……”
赵汉卿凝着慕丹予双眼，缓慢坐起身。
两双唇无限靠近，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正要闭眼，他突然放开了她。等她反应过来，赵汉卿已经走到洗手间门口，远远传来一句“今天先到这，我去接电话”。
慕丹予双手握拳，瞪他一眼：“赵汉卿！你别回来了！”
-
翌日，镇西《对你很热爱》片场。
上场戏拍到，小太妹易宁在异次元被人偷袭，醒来发现自己被关进铁笼里，还以为自己是被偷袭她的人卖了。
她被一个叫朗的男人带回房间，男人用匕首划开她的背心肩带，在她锁骨旁发狠地咬了一口：“想活命，就乖乖当我的小猫。”
今天是接着那天的剧情拍，讲的是第二天的事。
何源：“A！”
慕丹予睁眼看到破旧的天花板，赶忙闭紧双眼，倒数十个数，才又睁开眼，结果看到的还是破旧的天花板。
“看来真的不是梦。”她忍不住叹气。
她就是被卖到了这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那些人真是好狠的心！
虽然没做什么，但一整宿都被陌生男人紧紧搂着，慕丹予几乎没睡，好在男人早早出了门。
想系上被切断的背心肩带，可布料刚碰到锁骨旁青紫的牙印，她就倒抽口冷气，只能随便披一件男人的迷彩外套出了门。
院子里，铁笼中的女人已不足昨晚一半，全都蜷缩挤在一起。其他人去了哪，不言而喻。
不远处传来开门声，出来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女人走路踉跄，衣服破布条似的挂身上，露出来的皮肤到处是青紫、结痂的咬、痕，还有结痂的抓痕，很多伤口看上去都很深。
慕丹予犹犹豫豫，叫住她：“嘿。”
女人慌忙提起破碎的布料挡住关键部位转回身，透过凌乱发丝怯怯地看她。
她怔半天：“你，你还好吗？”
女人眼泪瞬间飙出来，捂住嘴，整个人都在发抖。
慕丹予手忙脚乱地翻找，从外套里掏出块皱巴巴的卫生纸。没等她递过去，女人突然被生扯进房间，听声音像是直接摔到了地上。
压抑的哭声中，走出来个只穿迷彩裤的高大男人。男人右脸一道很长的刀疤连到颈侧，蜈蚣趴着般的狰狞。
“这不是被朗选走的小野猫？”男人朝她吹流、氓哨，几步走到她面前，要掀她衣领，她退一步躲过去，他眯起眼哂笑，“他还挺宝贝你，用的这么省。可惜，轮到我这……”
男人的视线肆无忌惮在慕丹予身上绕，一步步逼近她。她绷紧唇，竭力掩饰心底的慌乱。边后退，边四下搜寻能防身的东西。视线却到处乱跳，根本搜寻不到结果。
“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白豆腐……”男人咂咂嘴，视线明目张胆地落她胸口，“要一寸寸咬花抓花了才好。”
“尼尔！”
男人闻言站定，不耐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眼底透出阴鸷颜色。
赵汉卿一把拽开男人，扼住男人的喉咙按到墙上，话从后槽牙里挤出来：“尼尔我警告你，别他妈碰她！”
“哇哦。”尼尔吊儿郎当地举起双手，瞥眼慕丹予，似笑非笑的，“小野猫，你的救、世主来了。”
赵汉卿松开尼尔，扯过慕丹予的手腕大步朝前走。她一路小跑勉强跟上，看着他的侧脸出了神。
女人的惨状和那个尼尔让她意识到，这里远比她以为的凶险。要想好好活下去，她只能抱紧眼前这个人的大腿。至少，对外，他是有保护她的心的。
等等……尼尔那句“轮到我这”什么意思？
房门“咣当”一声被摔上，慕丹予惊了一跳。
赵汉卿转过身，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来，“盛怒”二字全写脸上。
来不及多想，她死死揪住他袖口，可怜巴巴地看他，红了眼眶：“你不会把我送给那个尼尔吧？我的意思是……永远不会。 ”
似乎是发现她受到了惊吓，也可能只是被她的示弱取悦到，赵汉卿长吐口气，扣住她的下巴扬起来，嘴角染上玩味的笑意：“愿意当我的小猫了？”
赵汉卿俯身凑近，慕丹予立马向后躲。
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骤降，她喃喃狡辩：“小猫都是用来宠的，没有主人会强迫自己的小猫做不喜欢的事。”
他轻笑顶腮，猛地箍紧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碎一般，眼神匕首似的直戳她眼底：“你他妈拿当我傻子？”
“命都在你手里，我哪敢？”慕丹予安抚似的轻拍他胸膛，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如果两个人互相喜欢，做亲密的事会有心理和身体双重快、感。你不想试试吗？”
赵汉卿视线柔下来，眯起眼：“什么他妈是喜欢？”
设定里秦朗从小丧父丧母，在战、乱之地活到现在，他凭的是动物野蛮的本能。他只知弱肉强食，及时行乐。不懂什么是喜欢，也没感受过爱。
“喜欢……”慕丹予在有限的记忆里疯狂翻找，“是你一看到他，心里就会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你无时无刻不想看见他，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你都会觉得很满足很快乐。他能填补遗憾，让你残破不堪的人生变得完整。他的存在，能让你原谅过去生活对你的种种不公，让你对未来充满期待。他会让你的生活，枯木逢春。”
无论现实还是异次元，易宁都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攻略秦朗只是她回家必须拿到的钥匙。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真是当骗子的料。随口一说的瞎话，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慕丹予发现赵汉卿明显晃了神，似乎也沉浸其中。
这人真是好奇怪，喜欢小野猫，又喜欢小野猫顺毛捋他？
半晌，赵汉卿回过神，有些笨拙地问：“你后面说的什么？枯什么？”
“呃……”慕丹予怕触他霉头，忙转移话题，“我还不知道我的主人你叫什么呢？”
“秦朗。”
“哦。”慕丹予后知后觉瞪大眼，惊呼出声，“你叫秦朗？秦朝的秦，郎朗的朗？”
“郎朗？”赵汉卿眉心拧成疙瘩。
“大哥你是没上过学吗？没在国内待过？郎朗欸，郎朗你怎么能不认识……”眼见赵汉卿脸色冷下来，慕丹予象征性地打了下自己的唇瓣，扬起的嘴角有点抽搐，“晴朗的朗？”
“恩。”似乎因为露了怯，赵汉卿吸吸鼻子，表情有点小别扭。
居然有点可爱……
“这也太巧了吧……”慕丹予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凑近，上下左右仔细打量。
真别说，虽然气质、肤色完全不同，但这五官几乎是和异次元里的秦朗一模一样。
她瞥眼桌面上的台历，发现上面写的时间是她在现实里死前一年，她开始对“自己是被卖到这里”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于是，她轻声试探：“我是怎么被抓过来的？”
赵汉卿的说法是，他们打了场胜、仗，在扫荡对方的军、火仓库时，发现了晕倒的她。
仓库……
难道她又穿回了现实世界？还是在她死之前？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直接回国去见外婆？不用走什么狗屁攻略？
慕丹予激动得双手发抖，她捧起赵汉卿的脸，态度极其诚恳：“你能带我回国吗？你只要带我回国，我什么都能给你，给你生孩子都行。”
台历上写着的时间再往前一年，外婆确诊了肺癌。虽说是中期，但她明白，被肺癌缠上的人大概率是活不久的。外婆是她现实中唯一的亲人，她也是外婆唯一的亲人，外婆每个月都要去化疗。她不知道自己在异次元里的一天，对应现实世界是多久。她很怕自己再回到现实，外婆已经走了。
赵汉卿直截了当：“回不了。”
中、国是雇、佣兵的禁区。
慕丹予情绪瞬间落下来。
是她想太多，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还没得到的身体罢了。外面女人那么多，她不比别人特别什么。
赵汉卿又恢复了上位者的姿态，睨着她：“你叫什么？”
她瞥眼裤子上的商标，扯谎：“李宁，安宁的宁。”
“安宁的宁。”他垂眸自顾自念叨，“好名字。”
“我的小猫，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我危险。”赵汉卿轻挠慕丹予下巴，就像真的在rua一只猫，“保护不了自己，就别出这个门，听明白没？”
“明白。”慕丹予点点头。
“叫人。”赵汉卿扣紧她下巴，半眯着眼压低声音，“想好该怎么叫。”
她不情不愿，别别扭扭地唤他：“主，主人。”
赵汉卿滚烫粗粝的掌心滑过慕丹予脸颊，扣上耳后，勾着她凑近他，唇瓣擦着她脸颊说：“乖。”
何源：“咔！你们俩现在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啊，再接再厉！”
慕丹予提起迷彩服罩住滚烫的脸，哀嚎：“天啊，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居然还有叫主人的戏码，而且看这个意思，后面还会有很多。
何源笑着打趣：“真情侣还怕这些？当是角色扮演了呗。”
有人起哄：“你们俩平时谁更强势啊？”
赵汉卿勾住慕丹予肩膀，轻笑：“我叫她主人。”
慕丹予放下迷彩外套，捶他肩膀：“你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让你叫过我主人？”
周围人都跟着嬉笑起哄。
慕丹予无意中瞥眼门口，表情瞬间严肃。她拿手肘拱了下赵汉卿，后者身子一僵，放开了她，两人同步向两侧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