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淇注意到她的目光，微笑了一下。
覃照没由来地觉得愤愤，她也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把陈淇搞得有点尴尬。
他低下头和助理询问了几句，脸色变得很难看。
覃照心里惴惴不安，想着难道他愿意来拍摄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又反悔了？
却不料下一秒，陈淇便走到她面前，把手机打开，点开微信，让她扫自己的二维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覃老师拍的真的很好，有机会还可以一起合作？”
覃照因为他的举动而感到莫名其妙。事实上，如果他真的想和她下次合作，应该让她扫他团队的账号，但他却给了她私人账号。
她愣了一下，但也反应很快地加上，并备注了姓名。
拍摄结束后，陈淇的助理还来邀请覃照留下来一起吃饭，但却被她拒绝。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的憋屈能忍到什么时候，她害怕自己又惹到他。她以家里人等她回去吃饭为理由婉拒，却没能拒绝助理递来的咖啡。
覃照回到家中，躺在沙发上，抱着手机搜索“陈淇”相关。
她死活也想不明白，陈淇整这么一出，是想羞辱她呢，还是想羞辱她呢？
陈淇，二十六岁，比自己年长两岁，身高一米八六，体重一百二……啧啧，覃照直咂嘴，瘦没了。
顶流果然是顶流，永远高度自律。
这天晚上，覃照破天荒地梦到了陈淇。
他穿着《织画》里书生那件浓绿的朝服，跪坐在她面前，静静地望着她，点燃了一把火。
他说：“……救救我。”
但却不像在求救。
火焰一跃而起，烧的恣意妄为。毒蛇吐信一般的火苗“蹭”地扑起来，几乎灼伤覃照。
他凝视着她，伸出手，不断重复着：……救救我。
覃照鬼使神差地想抬手——但霎那间，她惊醒过来。
手机微信提醒一连串地响起来，有经纪人发来的消息，还有陈淇私发的消息。
【陈淇】：［小覃老师，你什么时候有空？］
【经纪人那娜姐】：［永盛那边让你去试个综艺npc］
［你小丫头片子干嘛去了］
［这么大的好饼，好几个同期小糊花都在舔］
［不是把永盛大少爷得罪了吗］
［陶茗然也去试了，没试上］
……
覃照一脸茫然，先给那娜姐发消息：［真的假的，不会是诈骗吧］
［保真，！！！］
那娜秒回，还连发三个感叹号！
她首先就想到陈淇，也回复他：［明天就有］
［还有，角色的事情，和您有关系吗？］
陈淇却没第一时间回复。
覃照看了时间，四点半，这个点他应该在休息。
覃照盘腿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实在是睡不着，于是便站起来想给自己倒杯水喝。
倒水的时候她的手抖得厉害，杯子里的水流出来，打湿了她的睡衣。
冰凉的水泽一下子接触到肌肤，她才恍然大悟，眼泪却比微笑先溜出来。她飞快地放下杯子，连滚带爬地跑回卧室，跳到床上，抱住枕头就打起滚来。
两年了，她终于拿到一个像样的机会了。
就在这时，微信提醒再次响起，这回是陈淇。
他说：［不好意思，我刚下夜戏］
覃照一只手抹干净满脸的眼泪和鼻涕，一只手敲着键盘：［您也太辛苦了，这么晚还在片场……］
她想了想，却逐字删除，没有发出去。
陈淇的消息却接着发来：［跟我能有什么关系，不是去试戏吗］
［也得凭努力拿下来啊］
覃照看着两条热乎的消息，眼泪更是止不住。
［谢谢您］
她像是溺水绝望的人，在濒死时抓住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对她来说，这份机会太过于来之不易。
她经受了多少白眼，多少次拒绝，这一刻里，她甚至无法去思考陈淇做这件事的合理性。
她只有由衷的高兴和感谢。
第四天，按照陈淇那边的说法，约了覃照在永盛公司总部见面。
远远在距离永盛的路灯口就开始堵车，覃照一边抱着剧本资料研究，一边忍不住看表，着急忙慌地询问师傅还要多久。
“你催我也没用啊，小姐。”
“这也不是周末，堵得真是水泄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位大人物来视察呢！”师傅也忍不住感叹。
那娜姐这回陪着覃照一起来，看着她那副不争气的样子，禁不住斜睨了覃照一眼：“愣着干嘛，赶紧下车跑啊。”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站在永盛大楼的门口时，覃照打量了那娜一眼，恍然间竟觉得从未见过那娜如此狼狈的模样。
她哈哈一笑，把那娜搞得一头雾水：“傻丫头笑什么？”
覃照如实说：“那娜姐，我只见过你黑脸骂我们，从没见过你这么拼命。”
那娜白她一眼：“我拼命是为了谁？”
那娜趁着喘气的功夫，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哪个大经纪人带新人不这样，你是不争气，两年了还跟新人一样。”
她顺手拍拍覃照的肩膀，拉她往永盛里面走：“这次可别出岔子。”
她认真地看着覃照的眼睛，平静地说：“这是你这两年的第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这次你要是试不上，娱乐圈是真混不下去了，知道不！”
覃照眼睛有点湿，她点点头。
进电梯的时候，那娜为了缓解她的紧张，笑着打趣道：“你知道，今天门口那些车，围得水泄不通，是为了谁吧。”
覃照点点头。
她当然猜到了。今天陈淇会出现在永盛的新闻早就上了热搜，微博上都吵翻天了。
永盛大楼门前也被围得水泄不通，她俩只能跑来试戏。
“羡慕吧，”那娜笑着说，“等你试上戏了，姐也帮你喊几个粉丝来。”
覃照哭笑不得：“别别别，丢人了。”
“那有什么，那好些个小糊咖走机场，粉丝、站子都是花钱租的。”
“放心，姐出钱，算姐请你的。”那娜乐呵呵地说。
覃照要演npc的这部综艺，是永盛最近策划的S+级别的大制作。所以连一个小npc都让许多娱乐圈明星挤破了头，其中还包括和自己同公司，而且被力捧的小花陶茗然。
还有连赵晴那种级别的小花都甘愿自降咖位来出演，不过据说被制作人婉拒了。原因是制作人是她的小姨——没错，也就是陈淇的执行经纪人。
“角色经历比较复杂，而且暂时是保密性的，难度还是有的。”
“不过你的专业性和灵气我不怀疑。”那娜安慰她。
如果单单只是一个保密的S+npc，大可不必如此。网传，npc出场的这期，会有陈淇来做飞行嘉宾。
到时候收视率一定会登顶，而何况，据试过戏的陶茗然透露给那娜的消息，他们之间是有cp线的。所以这个角色，有很大的爆点在身上，也不用考虑收视问题。
轮到覃照试戏，她走进房间。房间很大，四面都是纯白的墙壁，木质的地板，只有北边的墙角摆了几张桌子，坐着几位老师。
她第一眼自然是先注意到最左边的陈淇。
他面无表情，既没有和她致意，也没有往常随时可见的招牌性微笑。
以陈淇的地位，仍然坐在最边缘，覃照的压力忽然有些大。
她的目光不自觉往c位游移。虽然没有面对面见过，但在很多大型活动上，她也是有机会见到这位的。
陈淇的执行经纪人，永盛的金牌经纪人，赵晴的小姨，唐小蕙。
她皮肤很白，涂着非常浓艳的口红，大概三十五岁到四十之间。覃照记得她在百科上的年龄是三十七岁，看上去倒比实际年龄要年轻。
除了陈淇这个头号顶流，她也带出过不少生花。但她最出名的还是带小生，还有一流的公关手段。
她曾经是上一代天王巨星：裴笺云的经纪人。在裴笺云深陷婚内婚外的绯闻之时，她力挽狂澜，将他从退圈的边缘救了回来。
裴笺云也称为这么多年，唯一一个二婚仍然在娱乐圈红到发紫的男明星。
连他自己也在获得数不清第几个影帝之后，抱着奖杯，热泪盈眶地说：“最先我要感谢我的夫人筱姜，第一就是因为她一直默默支撑着我，并且写下这么优秀的剧本；其次就是唐老师……我的经纪人，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唐老师，我可能早就离开这个圈子……”
聚光灯下他一字一句，认真诚恳：“唐小蕙，你是真正的金牌经纪人！”
如今覃照居然获得一次在金牌经纪人唐小蕙眼皮子底下试戏的机会，这既是风险挑战，也是一步登天、千载难逢的机会。
旁边有工作人员过来给覃照说了大概要求和流程，唐小蕙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永盛给的片段是一场得知亲人意外去世，从医院出来崩溃的情绪戏。
覃照先是表演了一个和医生交接完的点头，和正常走路。
接着她的手臂颤抖了一下，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有些抽搐。然后是腿，先是轻颤，然后是无法继续行走，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开始坚持不住。
没有办法，她只能向周围寻求帮助。但是在想象中，空荡荡的医院走廊，没有一个人可以搀扶她，她只能颤抖着扶住墙壁。
面部肌肉紧绷，奇迹般，汗水从她的额头淌了下来，嘴唇也变得苍白。表演进行到这里，连工作人员都忍不住上前想要照看她的状况，唐小蕙却摇摇头示意再等一会儿，让她演完。
覃照像是窒息了一小会儿，那一瞬间里，看似镇定，但其实却是完全静止。
好一会儿，当大家的心都跟着紧绷起来，她忽然猛地深吸一口气，大家才意识到原来可以呼吸。
她开始掉眼泪，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呼吸。汗水和泪水一样漂亮，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她脱力摔在地上。
表演结束——
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扶她。
她擦干净泪水，喘着粗气站到评委席前，等着唐小蕙和其他老师的评判。
覃照首先注意到，陈淇眯着眼睛看着她，脸上仍然没有任何情绪。她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慌张和害怕。尽管她对自己的表演很有信心，但陈淇总是一副捉摸不透的样子，并且自始至终都是上位者姿态，想来任何人站在他面前都会手足无措。
唐小蕙几人交头接耳了一下，她示意陈淇先说。
陈淇这回倒是笑了一下：“我怕说错了，耽误人家新人。”
新人这个词却狠狠刺痛了覃照，说实话她真的算不上新人。
她已经二十四岁，两年前她二十二岁，刚刚毕业，来永盛拍戏，那才是真正的新人。
他不是早就耽误了她两年吗。
陈淇接着说：“覃老师的戏是很有灵气的。不结合角色性格来说，演得确实很不错，而且覃老师非常年轻，我觉得是OK的。”
陈淇给的评价很中肯，覃照松了一口气。
唐小蕙也点点头，接过他的话头：“不错，单单就表演来说，这段情绪是很到位的。”
“不过……小淇刚才也说了，不结合角色性格……”
覃照心头一紧。
没错，剧本给的角色是个受过创伤的女性，而且情感上是有一定闭锁的，她刚才的反应大方向是对的，但是有点演过头了。
唐小蕙低下头翻了翻覃照手中的资料，淡淡说：“虽然你不是新人了，不过工作履历确实比较少，对性格的把控上有问题也很正常。”
“不过我挑人是比较看重灵气的，其他的，以后可以慢慢学，灵气却是学不来的。”
“综合各方面来说，我现在就可以给定下来。”唐小蕙淡淡说。
覃照瞪大了双眼：“这是，让我通过了？”
“是的。”唐小蕙点点头，毫不避讳地说，“你现在可以出去和经纪人报喜了。”
覃照连连点头哈腰：“谢谢，谢谢唐老师，谢谢陈老师，谢谢各位老师……那我先出去了！”
她的身影一溜烟消失在了眼前。
唐小蕙无奈笑笑，转头和陈淇对视：“你看人眼光不错。不过这丫头，怎么入圈两年，处事态度还跟新人一样？”
陈淇叹了口气：“我才知道一些事情，这两年，她确实没有什么崭露头角的机会。”
唐小蕙摇摇头说：“私人恩怨，就不要带到公司来解决了。”她又瞥他一眼：“还有，你现在当红，正是风口浪尖上，多少人盼着你跌落谷底，别惹麻烦上身，自己注意点。”
陈淇低头一笑：“知道了，唐姐。”
覃照没由来地觉得愤愤，她也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把陈淇搞得有点尴尬。
他低下头和助理询问了几句，脸色变得很难看。
覃照心里惴惴不安，想着难道他愿意来拍摄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又反悔了？
却不料下一秒，陈淇便走到她面前，把手机打开，点开微信，让她扫自己的二维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覃老师拍的真的很好，有机会还可以一起合作？”
覃照因为他的举动而感到莫名其妙。事实上，如果他真的想和她下次合作，应该让她扫他团队的账号，但他却给了她私人账号。
她愣了一下，但也反应很快地加上，并备注了姓名。
拍摄结束后，陈淇的助理还来邀请覃照留下来一起吃饭，但却被她拒绝。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的憋屈能忍到什么时候，她害怕自己又惹到他。她以家里人等她回去吃饭为理由婉拒，却没能拒绝助理递来的咖啡。
覃照回到家中，躺在沙发上，抱着手机搜索“陈淇”相关。
她死活也想不明白，陈淇整这么一出，是想羞辱她呢，还是想羞辱她呢？
陈淇，二十六岁，比自己年长两岁，身高一米八六，体重一百二……啧啧，覃照直咂嘴，瘦没了。
顶流果然是顶流，永远高度自律。
这天晚上，覃照破天荒地梦到了陈淇。
他穿着《织画》里书生那件浓绿的朝服，跪坐在她面前，静静地望着她，点燃了一把火。
他说：“……救救我。”
但却不像在求救。
火焰一跃而起，烧的恣意妄为。毒蛇吐信一般的火苗“蹭”地扑起来，几乎灼伤覃照。
他凝视着她，伸出手，不断重复着：……救救我。
覃照鬼使神差地想抬手——但霎那间，她惊醒过来。
手机微信提醒一连串地响起来，有经纪人发来的消息，还有陈淇私发的消息。
【陈淇】：［小覃老师，你什么时候有空？］
【经纪人那娜姐】：［永盛那边让你去试个综艺npc］
［你小丫头片子干嘛去了］
［这么大的好饼，好几个同期小糊花都在舔］
［不是把永盛大少爷得罪了吗］
［陶茗然也去试了，没试上］
……
覃照一脸茫然，先给那娜姐发消息：［真的假的，不会是诈骗吧］
［保真，！！！］
那娜秒回，还连发三个感叹号！
她首先就想到陈淇，也回复他：［明天就有］
［还有，角色的事情，和您有关系吗？］
陈淇却没第一时间回复。
覃照看了时间，四点半，这个点他应该在休息。
覃照盘腿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实在是睡不着，于是便站起来想给自己倒杯水喝。
倒水的时候她的手抖得厉害，杯子里的水流出来，打湿了她的睡衣。
冰凉的水泽一下子接触到肌肤，她才恍然大悟，眼泪却比微笑先溜出来。她飞快地放下杯子，连滚带爬地跑回卧室，跳到床上，抱住枕头就打起滚来。
两年了，她终于拿到一个像样的机会了。
就在这时，微信提醒再次响起，这回是陈淇。
他说：［不好意思，我刚下夜戏］
覃照一只手抹干净满脸的眼泪和鼻涕，一只手敲着键盘：［您也太辛苦了，这么晚还在片场……］
她想了想，却逐字删除，没有发出去。
陈淇的消息却接着发来：［跟我能有什么关系，不是去试戏吗］
［也得凭努力拿下来啊］
覃照看着两条热乎的消息，眼泪更是止不住。
［谢谢您］
她像是溺水绝望的人，在濒死时抓住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对她来说，这份机会太过于来之不易。
她经受了多少白眼，多少次拒绝，这一刻里，她甚至无法去思考陈淇做这件事的合理性。
她只有由衷的高兴和感谢。
第四天，按照陈淇那边的说法，约了覃照在永盛公司总部见面。
远远在距离永盛的路灯口就开始堵车，覃照一边抱着剧本资料研究，一边忍不住看表，着急忙慌地询问师傅还要多久。
“你催我也没用啊，小姐。”
“这也不是周末，堵得真是水泄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位大人物来视察呢！”师傅也忍不住感叹。
那娜姐这回陪着覃照一起来，看着她那副不争气的样子，禁不住斜睨了覃照一眼：“愣着干嘛，赶紧下车跑啊。”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站在永盛大楼的门口时，覃照打量了那娜一眼，恍然间竟觉得从未见过那娜如此狼狈的模样。
她哈哈一笑，把那娜搞得一头雾水：“傻丫头笑什么？”
覃照如实说：“那娜姐，我只见过你黑脸骂我们，从没见过你这么拼命。”
那娜白她一眼：“我拼命是为了谁？”
那娜趁着喘气的功夫，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哪个大经纪人带新人不这样，你是不争气，两年了还跟新人一样。”
她顺手拍拍覃照的肩膀，拉她往永盛里面走：“这次可别出岔子。”
她认真地看着覃照的眼睛，平静地说：“这是你这两年的第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这次你要是试不上，娱乐圈是真混不下去了，知道不！”
覃照眼睛有点湿，她点点头。
进电梯的时候，那娜为了缓解她的紧张，笑着打趣道：“你知道，今天门口那些车，围得水泄不通，是为了谁吧。”
覃照点点头。
她当然猜到了。今天陈淇会出现在永盛的新闻早就上了热搜，微博上都吵翻天了。
永盛大楼门前也被围得水泄不通，她俩只能跑来试戏。
“羡慕吧，”那娜笑着说，“等你试上戏了，姐也帮你喊几个粉丝来。”
覃照哭笑不得：“别别别，丢人了。”
“那有什么，那好些个小糊咖走机场，粉丝、站子都是花钱租的。”
“放心，姐出钱，算姐请你的。”那娜乐呵呵地说。
覃照要演npc的这部综艺，是永盛最近策划的S+级别的大制作。所以连一个小npc都让许多娱乐圈明星挤破了头，其中还包括和自己同公司，而且被力捧的小花陶茗然。
还有连赵晴那种级别的小花都甘愿自降咖位来出演，不过据说被制作人婉拒了。原因是制作人是她的小姨——没错，也就是陈淇的执行经纪人。
“角色经历比较复杂，而且暂时是保密性的，难度还是有的。”
“不过你的专业性和灵气我不怀疑。”那娜安慰她。
如果单单只是一个保密的S+npc，大可不必如此。网传，npc出场的这期，会有陈淇来做飞行嘉宾。
到时候收视率一定会登顶，而何况，据试过戏的陶茗然透露给那娜的消息，他们之间是有cp线的。所以这个角色，有很大的爆点在身上，也不用考虑收视问题。
轮到覃照试戏，她走进房间。房间很大，四面都是纯白的墙壁，木质的地板，只有北边的墙角摆了几张桌子，坐着几位老师。
她第一眼自然是先注意到最左边的陈淇。
他面无表情，既没有和她致意，也没有往常随时可见的招牌性微笑。
以陈淇的地位，仍然坐在最边缘，覃照的压力忽然有些大。
她的目光不自觉往c位游移。虽然没有面对面见过，但在很多大型活动上，她也是有机会见到这位的。
陈淇的执行经纪人，永盛的金牌经纪人，赵晴的小姨，唐小蕙。
她皮肤很白，涂着非常浓艳的口红，大概三十五岁到四十之间。覃照记得她在百科上的年龄是三十七岁，看上去倒比实际年龄要年轻。
除了陈淇这个头号顶流，她也带出过不少生花。但她最出名的还是带小生，还有一流的公关手段。
她曾经是上一代天王巨星：裴笺云的经纪人。在裴笺云深陷婚内婚外的绯闻之时，她力挽狂澜，将他从退圈的边缘救了回来。
裴笺云也称为这么多年，唯一一个二婚仍然在娱乐圈红到发紫的男明星。
连他自己也在获得数不清第几个影帝之后，抱着奖杯，热泪盈眶地说：“最先我要感谢我的夫人筱姜，第一就是因为她一直默默支撑着我，并且写下这么优秀的剧本；其次就是唐老师……我的经纪人，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唐老师，我可能早就离开这个圈子……”
聚光灯下他一字一句，认真诚恳：“唐小蕙，你是真正的金牌经纪人！”
如今覃照居然获得一次在金牌经纪人唐小蕙眼皮子底下试戏的机会，这既是风险挑战，也是一步登天、千载难逢的机会。
旁边有工作人员过来给覃照说了大概要求和流程，唐小蕙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永盛给的片段是一场得知亲人意外去世，从医院出来崩溃的情绪戏。
覃照先是表演了一个和医生交接完的点头，和正常走路。
接着她的手臂颤抖了一下，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有些抽搐。然后是腿，先是轻颤，然后是无法继续行走，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开始坚持不住。
没有办法，她只能向周围寻求帮助。但是在想象中，空荡荡的医院走廊，没有一个人可以搀扶她，她只能颤抖着扶住墙壁。
面部肌肉紧绷，奇迹般，汗水从她的额头淌了下来，嘴唇也变得苍白。表演进行到这里，连工作人员都忍不住上前想要照看她的状况，唐小蕙却摇摇头示意再等一会儿，让她演完。
覃照像是窒息了一小会儿，那一瞬间里，看似镇定，但其实却是完全静止。
好一会儿，当大家的心都跟着紧绷起来，她忽然猛地深吸一口气，大家才意识到原来可以呼吸。
她开始掉眼泪，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呼吸。汗水和泪水一样漂亮，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她脱力摔在地上。
表演结束——
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扶她。
她擦干净泪水，喘着粗气站到评委席前，等着唐小蕙和其他老师的评判。
覃照首先注意到，陈淇眯着眼睛看着她，脸上仍然没有任何情绪。她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慌张和害怕。尽管她对自己的表演很有信心，但陈淇总是一副捉摸不透的样子，并且自始至终都是上位者姿态，想来任何人站在他面前都会手足无措。
唐小蕙几人交头接耳了一下，她示意陈淇先说。
陈淇这回倒是笑了一下：“我怕说错了，耽误人家新人。”
新人这个词却狠狠刺痛了覃照，说实话她真的算不上新人。
她已经二十四岁，两年前她二十二岁，刚刚毕业，来永盛拍戏，那才是真正的新人。
他不是早就耽误了她两年吗。
陈淇接着说：“覃老师的戏是很有灵气的。不结合角色性格来说，演得确实很不错，而且覃老师非常年轻，我觉得是OK的。”
陈淇给的评价很中肯，覃照松了一口气。
唐小蕙也点点头，接过他的话头：“不错，单单就表演来说，这段情绪是很到位的。”
“不过……小淇刚才也说了，不结合角色性格……”
覃照心头一紧。
没错，剧本给的角色是个受过创伤的女性，而且情感上是有一定闭锁的，她刚才的反应大方向是对的，但是有点演过头了。
唐小蕙低下头翻了翻覃照手中的资料，淡淡说：“虽然你不是新人了，不过工作履历确实比较少，对性格的把控上有问题也很正常。”
“不过我挑人是比较看重灵气的，其他的，以后可以慢慢学，灵气却是学不来的。”
“综合各方面来说，我现在就可以给定下来。”唐小蕙淡淡说。
覃照瞪大了双眼：“这是，让我通过了？”
“是的。”唐小蕙点点头，毫不避讳地说，“你现在可以出去和经纪人报喜了。”
覃照连连点头哈腰：“谢谢，谢谢唐老师，谢谢陈老师，谢谢各位老师……那我先出去了！”
她的身影一溜烟消失在了眼前。
唐小蕙无奈笑笑，转头和陈淇对视：“你看人眼光不错。不过这丫头，怎么入圈两年，处事态度还跟新人一样？”
陈淇叹了口气：“我才知道一些事情，这两年，她确实没有什么崭露头角的机会。”
唐小蕙摇摇头说：“私人恩怨，就不要带到公司来解决了。”她又瞥他一眼：“还有，你现在当红，正是风口浪尖上，多少人盼着你跌落谷底，别惹麻烦上身，自己注意点。”
陈淇低头一笑：“知道了，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