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舞男公关4
“是吗？”叫松哥的那个男人长腿一迈走到方渊面前，他的手顺着方渊的腰摸了下去，在口袋处停了停，他摸到一叠硬硬的东西，“她给你多少？”
“一千，打车费。”方渊从口袋里掏出钱，一千块付了打车费还剩九百多，一枚钢镚从他的动作中滑落，掉在地上弹了起来，然后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老板最恨下面的人偷偷藏钱。”松哥后退一步另点了根烟，捞起一边的酒就往嘴里灌。
“我明白的。”方渊没多说什么，从自己的床上翻出一件紧身红皮衣穿上，又在外面罩了一件黑棉袄，然后拿着一个假.包挂在脖子上从床上顺着楼梯爬下来。
“你穿得什么玩意？”松哥叼着香烟打开自己的衣柜，提醒道，“下次记得向那些老板们卖卖惨，钱留不下，哄他们买的衣服和包总不会全部被收走。”
他翻出一件黑色的毛皮外套扔到方渊身上：“给你吧，这件太小了我也穿不上。”
方渊摸着那件又厚又重的毛皮外套有点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谢谢松哥。”
他脱掉棉袄穿上那件看着就很贵的毛外套，提着包冲松哥点点头走出门去。他不急着去找姚迟，而是上楼敲响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你怎么回来了？”经理面露不悦，一双总是对着贵客讨好的眼睛射出狠厉的光。
“姚总看上我了，她让我回来收拾收拾东西搬到她那里去。”方渊拿出那叠红钞票，“她刚才给了我一千打车费，我留一百。”
经理啧了一声，挑剔地弹了弹桌面上的粉红色钞票：“就这点，呵！”
方渊低着头没说话，他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同样漠然着。
“青木，你来我们这儿也快五年了吧？知道还欠我们多少吗？”经理问，看着一脸漠然的方渊，他有些不快，“你清高，一开始不愿意陪老板们，只愿意在台上跳跳舞，不过那才能赚几个钱？看看你现在还不是受不了——对吗？”
“别总是这副表情，没有哪个老板喜欢你这个模样的，你长得好看，那些大小姐最喜欢你这种小白脸了，多冲她们笑笑，她们会拿大把的钞票送给你的。”
“你今天跟的那个姚总，算是我们这个市最有钱的几个人之一，你但凡聪明点，就该知道从她手里多捞一点，这样的肥鱼可不多见。”
方渊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面上还是冷漠。
经理有些厌恶地啧了一声：“看你这个样子，我还真不放心让你去伺候她，省得没赚多少反而让我们得罪了她。”
方渊一直无动于衷的脸上终于染上一片讥讽：“你为什么觉得我在她面前会是这张面对你的嘴脸？”
经理笑了，他摸了把桌上的钞票，施舍般甩在方渊身上：“你最好心里有数。”
方渊弯下腰捡起钞票，认真地叠好塞到包里。
“在她身边待满三个月。”经理命令。
“知道了。”方渊转身打开经理办公室的门。
“等等，去拿个手机，随时联系，”经理叫住方渊，指了指一墙的手机，“那个替姚总付钱的周老板，好像有话要和你说。你自己把握分寸，别给我们惹事，出了事记得少说话。”
这里的人一般都没有自己的手机，只有出去“过夜”的时候才能领一只公用机。
方渊走出经理办公室的时候，舞台上已经换了一批舞者，他们在台上跳着大尺度的艳·舞，和他几个小时前一样。
方渊收回目光，低着头转身离开。
走出酒吧大门，他回头看这个没有名字没有匾牌却人声鼎沸的地方。这几年来的头一回，他忽然觉得有点害怕。
在黑暗里待久了的蛆.虫，不敢直视阳光。
方渊回到医院，他没在急诊室找到姚迟，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却发现那张姚迟亲手给的名片不见了。
他连忙拉住一个急匆匆的护士：“你好，你知道刚才在这的人去哪了吗？”
“去骨科vip病房了，不在这栋楼里，你出去找。”护士指了指方向，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方渊于是顺着护士指的方向边摸索着边走。
医院很大，环境很好，在酒吧小小的八人间待了一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方渊走着走着，忽然感觉有些莫名的恐慌。
太空旷总让他感觉背后凉凉的。
他终究是没能顺利找到姚迟，因为他不太会用手机，不知道保安让他登记陪护的微.信小程序怎么操作，也不知道保安让他扫码又怎么扫。
他笨拙地打开手机，对着上面琳琅满目的各种软件发呆。
快五十的保安看着他的动作打着哈欠瞪他：“你什么年纪啊，怎么连个陪护码都找不出来！”
保安试图抢过他的手机帮他填，却被他飞快地避开。
保安奇怪他过于大的反应，也实在看不下去了，指了指桌上的表格：“算了，你填这上面吧！这都是不会用智能机的老年人我才让填的······”
方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笔弯腰填了起来。
有将近五年的时间里，他都待在酒吧里，和他交流的只有酒吧的同事，和那些试图和他调情的男男女女。
五年里，他只学会在同事里的冷嘲热讽中装听不懂，以及和那些急色的老板们维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好像失去了和陌生人社交的能力，刚才保安试图帮他的时候，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想远远躲开。
“你身份证号该不会都不记得了吧！”保安看方渊停顿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
“记得。”方渊小声答道，飞快地填好了陪护的表格。
保安这才点头让他上楼：“骨科vip在九楼。”
方渊点点头飞快地逃离保安的目光走进了电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保安大叔不带情-色、不带算计的目光感到陌生和奇怪。
电梯“叮”一声在九楼停下，方渊按响门铃，漫长地等待让他不由得心慌起来。
最后是睡意朦胧的夜间护士把他带到了姚迟的vip病房，摇醒姚迟确认他确实是陪护后，护士转身走了。
“睡吧，里面还有一个单间呢。”姚迟迷迷糊糊中对方渊道。
她真的要困死了，止痛的药物让她本来就容易犯困，睡到一半被摇醒真的让她感到痛苦。
她睡了，病房里只有一盏地灯，方渊没有开灯再吵她。只是摸索着向姚迟所说的单间走去。
等躺在vip单间的两米大床上时，他的脚才像踩到了实地上一番。
他闭上眼却睡不着，只是在黑暗中低声呼唤姚迟的名字：“姚迟。”
没人回应他，他的话语好似被黑夜吸收了，有一层膜隔着他和这个世界，他想说的话想发出的声，从来都没人回应过。
五年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再遇见姚迟。
他侧身，眼角的泪滑到眼头，滚烫流下。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就不记得他。
- - -
早上七点，姚迟被送早饭的工作人员叫醒，睡了一觉她其实感觉好多了，打了个哈欠.干脆起床洗漱。
哪怕她现在右手不能动弹，照顾自己也是绰绰有余。
等骨科的钱主任前来查房的时候她已经吃好早饭坐在床上精神十足地看电视剧了。
“咦？你没陪护吗？”钱主任环顾病房问。
“他还没起呢。”姚迟答。
钱主任笑笑，拿出姚迟的肩部ct片子给姚迟分析起来：“你这个骨折不严重，等你的炎症下去，术前检查做好了，我们给你手术，像订书机一样打两个小钉子就可以了。”
姚迟点点头：“是微创？”
钱主任：“微创就行，微创后续恢复得快。”
“那就听您的。”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内间的方渊却一个激灵醒来了。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就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爬了下来，摇摇晃晃却飞快地走出内间，和外间的几人对上了视线。
钱主任和蔼地冲着他点点头，然后对着姚迟道：“好，那这几天你好好休息，等指标下来了就给你手术。”
姚迟同样笑着点头示意，目送着查房的一行医生离开，然后转脸看向方渊，她咬牙切齿道：“你就不能好好穿衣服吗！”
方渊低头一看，只见他身上的紧身红色皮衣大剌剌地敞着，露出他还沾着亮晶晶闪粉的胸膛，以及八块腹肌。
“睡迷糊了。”方渊拉上皮衣的拉链，晨起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去洗洗吧，”姚迟指了指浴室，“早饭给你留了。”
方渊低低地应了一声，乖乖地走了进去，突然意识到没拿换洗的衣服，又急急忙忙地跑到内间拿。
他怎么还傻乎乎的？姚迟不再看他，打开了电视。
等方渊洗干净，水灵灵地走出浴室的时候，姚迟的目光忍不住地贴在他身上。
真别说，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姚迟感慨，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呢，是以她下意识地冲他扬起一抹笑。
却没想到方渊好像误会了什么，他揣摩着姚迟的心意又佯装羞涩地一笑：“老板，你身体还不行呢。”
姚迟的脸刷一下黑了。
“一千，打车费。”方渊从口袋里掏出钱，一千块付了打车费还剩九百多，一枚钢镚从他的动作中滑落，掉在地上弹了起来，然后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老板最恨下面的人偷偷藏钱。”松哥后退一步另点了根烟，捞起一边的酒就往嘴里灌。
“我明白的。”方渊没多说什么，从自己的床上翻出一件紧身红皮衣穿上，又在外面罩了一件黑棉袄，然后拿着一个假.包挂在脖子上从床上顺着楼梯爬下来。
“你穿得什么玩意？”松哥叼着香烟打开自己的衣柜，提醒道，“下次记得向那些老板们卖卖惨，钱留不下，哄他们买的衣服和包总不会全部被收走。”
他翻出一件黑色的毛皮外套扔到方渊身上：“给你吧，这件太小了我也穿不上。”
方渊摸着那件又厚又重的毛皮外套有点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谢谢松哥。”
他脱掉棉袄穿上那件看着就很贵的毛外套，提着包冲松哥点点头走出门去。他不急着去找姚迟，而是上楼敲响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你怎么回来了？”经理面露不悦，一双总是对着贵客讨好的眼睛射出狠厉的光。
“姚总看上我了，她让我回来收拾收拾东西搬到她那里去。”方渊拿出那叠红钞票，“她刚才给了我一千打车费，我留一百。”
经理啧了一声，挑剔地弹了弹桌面上的粉红色钞票：“就这点，呵！”
方渊低着头没说话，他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同样漠然着。
“青木，你来我们这儿也快五年了吧？知道还欠我们多少吗？”经理问，看着一脸漠然的方渊，他有些不快，“你清高，一开始不愿意陪老板们，只愿意在台上跳跳舞，不过那才能赚几个钱？看看你现在还不是受不了——对吗？”
“别总是这副表情，没有哪个老板喜欢你这个模样的，你长得好看，那些大小姐最喜欢你这种小白脸了，多冲她们笑笑，她们会拿大把的钞票送给你的。”
“你今天跟的那个姚总，算是我们这个市最有钱的几个人之一，你但凡聪明点，就该知道从她手里多捞一点，这样的肥鱼可不多见。”
方渊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面上还是冷漠。
经理有些厌恶地啧了一声：“看你这个样子，我还真不放心让你去伺候她，省得没赚多少反而让我们得罪了她。”
方渊一直无动于衷的脸上终于染上一片讥讽：“你为什么觉得我在她面前会是这张面对你的嘴脸？”
经理笑了，他摸了把桌上的钞票，施舍般甩在方渊身上：“你最好心里有数。”
方渊弯下腰捡起钞票，认真地叠好塞到包里。
“在她身边待满三个月。”经理命令。
“知道了。”方渊转身打开经理办公室的门。
“等等，去拿个手机，随时联系，”经理叫住方渊，指了指一墙的手机，“那个替姚总付钱的周老板，好像有话要和你说。你自己把握分寸，别给我们惹事，出了事记得少说话。”
这里的人一般都没有自己的手机，只有出去“过夜”的时候才能领一只公用机。
方渊走出经理办公室的时候，舞台上已经换了一批舞者，他们在台上跳着大尺度的艳·舞，和他几个小时前一样。
方渊收回目光，低着头转身离开。
走出酒吧大门，他回头看这个没有名字没有匾牌却人声鼎沸的地方。这几年来的头一回，他忽然觉得有点害怕。
在黑暗里待久了的蛆.虫，不敢直视阳光。
方渊回到医院，他没在急诊室找到姚迟，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却发现那张姚迟亲手给的名片不见了。
他连忙拉住一个急匆匆的护士：“你好，你知道刚才在这的人去哪了吗？”
“去骨科vip病房了，不在这栋楼里，你出去找。”护士指了指方向，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方渊于是顺着护士指的方向边摸索着边走。
医院很大，环境很好，在酒吧小小的八人间待了一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方渊走着走着，忽然感觉有些莫名的恐慌。
太空旷总让他感觉背后凉凉的。
他终究是没能顺利找到姚迟，因为他不太会用手机，不知道保安让他登记陪护的微.信小程序怎么操作，也不知道保安让他扫码又怎么扫。
他笨拙地打开手机，对着上面琳琅满目的各种软件发呆。
快五十的保安看着他的动作打着哈欠瞪他：“你什么年纪啊，怎么连个陪护码都找不出来！”
保安试图抢过他的手机帮他填，却被他飞快地避开。
保安奇怪他过于大的反应，也实在看不下去了，指了指桌上的表格：“算了，你填这上面吧！这都是不会用智能机的老年人我才让填的······”
方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笔弯腰填了起来。
有将近五年的时间里，他都待在酒吧里，和他交流的只有酒吧的同事，和那些试图和他调情的男男女女。
五年里，他只学会在同事里的冷嘲热讽中装听不懂，以及和那些急色的老板们维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好像失去了和陌生人社交的能力，刚才保安试图帮他的时候，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想远远躲开。
“你身份证号该不会都不记得了吧！”保安看方渊停顿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
“记得。”方渊小声答道，飞快地填好了陪护的表格。
保安这才点头让他上楼：“骨科vip在九楼。”
方渊点点头飞快地逃离保安的目光走进了电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保安大叔不带情-色、不带算计的目光感到陌生和奇怪。
电梯“叮”一声在九楼停下，方渊按响门铃，漫长地等待让他不由得心慌起来。
最后是睡意朦胧的夜间护士把他带到了姚迟的vip病房，摇醒姚迟确认他确实是陪护后，护士转身走了。
“睡吧，里面还有一个单间呢。”姚迟迷迷糊糊中对方渊道。
她真的要困死了，止痛的药物让她本来就容易犯困，睡到一半被摇醒真的让她感到痛苦。
她睡了，病房里只有一盏地灯，方渊没有开灯再吵她。只是摸索着向姚迟所说的单间走去。
等躺在vip单间的两米大床上时，他的脚才像踩到了实地上一番。
他闭上眼却睡不着，只是在黑暗中低声呼唤姚迟的名字：“姚迟。”
没人回应他，他的话语好似被黑夜吸收了，有一层膜隔着他和这个世界，他想说的话想发出的声，从来都没人回应过。
五年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再遇见姚迟。
他侧身，眼角的泪滑到眼头，滚烫流下。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就不记得他。
- - -
早上七点，姚迟被送早饭的工作人员叫醒，睡了一觉她其实感觉好多了，打了个哈欠.干脆起床洗漱。
哪怕她现在右手不能动弹，照顾自己也是绰绰有余。
等骨科的钱主任前来查房的时候她已经吃好早饭坐在床上精神十足地看电视剧了。
“咦？你没陪护吗？”钱主任环顾病房问。
“他还没起呢。”姚迟答。
钱主任笑笑，拿出姚迟的肩部ct片子给姚迟分析起来：“你这个骨折不严重，等你的炎症下去，术前检查做好了，我们给你手术，像订书机一样打两个小钉子就可以了。”
姚迟点点头：“是微创？”
钱主任：“微创就行，微创后续恢复得快。”
“那就听您的。”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内间的方渊却一个激灵醒来了。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就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爬了下来，摇摇晃晃却飞快地走出内间，和外间的几人对上了视线。
钱主任和蔼地冲着他点点头，然后对着姚迟道：“好，那这几天你好好休息，等指标下来了就给你手术。”
姚迟同样笑着点头示意，目送着查房的一行医生离开，然后转脸看向方渊，她咬牙切齿道：“你就不能好好穿衣服吗！”
方渊低头一看，只见他身上的紧身红色皮衣大剌剌地敞着，露出他还沾着亮晶晶闪粉的胸膛，以及八块腹肌。
“睡迷糊了。”方渊拉上皮衣的拉链，晨起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去洗洗吧，”姚迟指了指浴室，“早饭给你留了。”
方渊低低地应了一声，乖乖地走了进去，突然意识到没拿换洗的衣服，又急急忙忙地跑到内间拿。
他怎么还傻乎乎的？姚迟不再看他，打开了电视。
等方渊洗干净，水灵灵地走出浴室的时候，姚迟的目光忍不住地贴在他身上。
真别说，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姚迟感慨，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呢，是以她下意识地冲他扬起一抹笑。
却没想到方渊好像误会了什么，他揣摩着姚迟的心意又佯装羞涩地一笑：“老板，你身体还不行呢。”
姚迟的脸刷一下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