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缠听到她说的话后将脸缓缓扭过去,缓了好久后才将一个字一个字蹦了出来。

    “不是,我的修为还不能修习这种高阶法术。”

    刚说完的他又生怕鎏璧又嫌他慢会改了主意,急忙说:“我想换其他的东西。”连目光都急切了不少。

    鎏璧认真地听完,直接应允,“好,那你想要什么?”

    她只盯着薛子缠,想要达到她的目的。

    现在的眼睛好像看不到一壁之外的乱石飞溅,地下晃动也在这一瞬间后影响不了她。

    薛子缠的话是不经大脑说出来的,他想不出应该问她要什么,但又不想去放弃可以向她提出请求的机会。

    他纠结了半天只说:“我暂时好没想好,可是现在根本来不及,我们……”

    鎏璧神情微动,披上一层冷色,斩钉截铁地说:“来得及。”她将他的话打断,稍显冷淡的眉间总带着一抹灼人的信任让人不敢去否定她的话。

    鎏璧这么不将生命放在眼里的人,很难想象她会为了这些零碎的魂魄不顾生命危险去做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但薛子缠见到了。

    她的话掷地有声,眼里满是执着,大约又因为带了些冷意,这些执着像是冻住了,成为不可撼动的冰块。

    正当薛子缠愣神之际,鎏璧将灵力覆于手上,眼尾变得肃然起来,在外面遮住一道屏障遮挡住灵力弹的攻击,转眼看他,微冷的声音响起,“既然你没有想好那就以后再提。”

    “你去想,我去看。”

    薛子缠还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额间便贴上了一冰凉的指尖,什么感觉也没有,冰凉的感觉在贴上后又很快消失。

    之后,他看到庞大的灵力浮于上空,隐隐显露的威压迫使人喘不过来气。

    鎏璧能够通过与别人的接触知道他正在想什么,当然这是有限制的,必须要对方没有防备并且愿意让她进入识海当中。

    要不然她贸贸然进去会造成对方的识海受伤。

    从薛子缠那儿得到的一串符文进入识海中,她眼睛半阖,指尖收回时便开始掐了个法诀,略显生疏的动作并没有影响她施法。

    双手间的灵力如同浩瀚无垠的大海一般没有尽头,灵力化成千百条丝线直通于他们来的方向,缠绕住碎裂石块。

    在一旁的薛子缠目瞪口呆地看着鎏璧的所做的一切,他也能看到这些本来已经分裂成块的人脸从石上消失,石块也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块。

    鎏璧她…仅仅只是在一瞬间就学会了这么高阶的法术,而且她的灵力是怎么回事?和她的修为不匹配啊。

    整个人的神秘感在这一刻又加重许多,不禁觉得她触不可及。

    这么多的亡魂在一息之间来超度,饶是鎏璧也有些吃不消,略带红润的面色变得苍白,在收手时有些力竭地往后退了两步。

    只是鎏璧望着前方的目光依旧坚定,仿佛燃烧了一团火。

    她看向前方被挡在灵力屏罩上的灵力弹,总会不经意地去想,让这些灵力弹落下来,那么他们的意图应该要消灭所有的地下生物。

    这么做也是因为在他们眼中变成这样已经称不上是人了,同时也为了减少对其他人更小的伤害。

    但…归根结底,这些生物以前不是和他们属于同一个种族吗?

    仅仅是因为变异···就要将他们斩草除根,不论是非功过。

    就算能救也要衡量到底值不值。

    她以为法术既然能被研究出来,那一定会有使用的办法,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了这些能拯救的灵魂。

    绝不是这些表面理由。

    轰轰作响的爆炸声使她眼眸一垂,鎏璧又掩住了无限思绪,在薛子缠还没反应过来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快速离开。

    薛子缠被提得有些接不上气问:“怎么走这么快?”

    “灵力一撤,这里就要塌了。”鎏璧说完速度变得更快了。

    果然在他们离开之后,被屏罩挡住的灵力弹全都掉落,身后的隧道顷刻间变为一片废墟。

    甚至波及到弹性如同皮肉一样的地方,越往前去,薛子缠心底越滋生出无边的冷气,前方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存在。

    刚想说什么的他看向鎏璧,她注意到他的视线,淡淡望了过去,神色依旧镇定,一双眼中的情绪除了淡然自若再无其他。

    一瞬间,薛子缠觉得自己太过杞人忧天,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鎏璧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肯定是因为信任他这样,她那么强,肯定很有分寸解决可能会遇到的困难。

    鎏璧知道薛子缠在看过她后一直拿眼神悄悄观望着她。

    虽然清楚但也懒得去管。

    穿过一段距离正往右侧转的鎏璧猛然停下脚步,她一进来便看到类似于心脏的东西,模样不大像,都呈粉红色,它大约有一个人那么高。随着周身短粗的器官呼气进气,器物身躯一股股的,涨起又缩下得极规律。

    身躯的周围连接着一条条红丝,红丝的尽头通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总结下来就是五个字:好丑的东西。

    鎏璧审视地看着这个颇有点大的东西,指了指,“你说有东西就是这个?”

    她还没有等到回答就先一步走近它,四顾了一番,“这个怪东西就是渡仙斛?”凑近眼前的东西仔仔细细地观察它,然而费了会时间也没有观察出什么名堂来。

    它看着只像是一个除了形状怪一点其他都很普通的东西。

    鎏璧的眼底流光溢彩,她哼笑一声接着收回目光,眼底闪烁,直接将手盖了上去。

    很快,她感觉到一股残留的灵气这器物中流窜。

    器物应该不久前被使用过。看来导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是刚刚才离开。

    正当她想要去看看这器物的全貌是什么样,将要把手插进去时,旁边人的声音忽然响起,还有点结巴。

    “不是,我···我刚刚进来的地方不是这里。”薛子缠的声音又略微有点迟疑,“但东西,是一样的。”

    随着他的话响起,鎏璧听完,她的动作仍旧没有停留,也不管这个东西诡异的地方,干脆利落地将手连同手腕插入。

    她的手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将器物分割成两半。

    器物的中央空空如也,只留有缠绕于周围的丝丝灵气。

    刚才还被丝线悬挂的器物已经应声落地,接着他们可以听见接连不断地相似落地声。

    这些丝线是将所有的渡仙斛连接在一起了。

    鎏璧眼神微暗,轻轻一笑在此刻颇显冷淡的脸上露了一瞬。这人这么快将其中的灵种拿走,看来早就察觉到这里已经有人踏入。

    离开恐怕也是离不开的,既然同处一地,她要好好会一会这个幕后之人。

    她将手收了回来,“我们出去吧,这里也要塌了。”慢悠悠地开口,面色苍白的人仍旧毫无顾忌地使着灵力。

    后面被堵上,前方是血红黏稠的石壁,怎么看都没有路走了,没等薛子缠问怎么出去,鎏璧直接用灵力将石壁割开。

    石壁在灵力碰触的瞬间像是软掉的皮肉,疲软无力地掉落在地。

    石壁果然不是石壁,而是用人的身体做成的石壁,整座隧道都是用来囚禁这些魂魄的阵法。

    鎏璧好像没有察觉到这石壁的变化,也或许是早就知道,她径直走进外面的地方。

    落于他们面前的是类似于城堡的地方,广阔的大厅灯火通明,这里不久前应该还有人在,走得也很匆忙,餐桌上刀叉还没来得及收拾。

    这里和刚才的地方简直就是地狱与天堂的区别,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地方同样的大。

    鎏璧走近餐桌,目光落在这凉透食物上停留片刻。

    身后忽然传出一声惊叫,“鎏璧,小心!”

    薛子缠瞪大眼睛望着朝鎏璧去的怪物,这下他看清了怪物的全貌,身形无一不像人类,然而每一寸的肌肤、手足、五官都比世界上最丑的东西恶心了许多倍。

    畸形的人形就这么踏着大步朝鎏璧跑了过去。

    鎏璧早就听到声响,她慢慢回过头,看着已经见过的怪物,神色不缓不急,手一弯,身形微曲,皮靴踏上餐桌接着借力踏到怪物的膝上,将手中的餐刀插入大腿上再次借力翻到怪物的脖颈处,在时间缝隙中手中又出现一把餐刀。

    鎏璧目光冷肃,整个人像一把刚出鞘的利剑,锋利无比。

    她手持一把餐刀快速又利落地将怪物的脖子直接割断。

    整个过程快得只能看见一个虚影,其中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鎏璧她没有用灵力,仅凭拳脚将怪物斩杀。等到薛子缠回过神时他已经看到怪物的头颅掉落在地。

    做这些时冷酷的眼神中丝毫没有停顿,让人以为她只不过是在做喝茶吃饭一样的小事。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鎏璧仿佛做了许多遍,丝毫不拖泥带水。

    鎏璧做完一切,仍旧先看着身上被溅到的血点,因为灵力过度使用,她还是有些不稳。

    使用清洁术后漫步走到已然呆愣的薛子缠面前,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薛子缠像是被突然在耳畔敲了警钟,浑身打了个激灵,略显痴迷的眼神立马退却,他看向已经不再理会他的鎏璧,对方云淡风轻的模样在眼中闪现,他还是忍不住问:“你和秦樾关系很好吗?”

    盘亘已久的问题脱口而出,薛子缠顿时有些后悔,就算想问也不能这么直接地问。

    被问的鎏璧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回答:“当然。”

    秦樾是她的宠物,他们签订了主仆契约,他自然也是世界上最应该互相信任的人。

    薛子缠神色一暗,想起一开始见面时想要说的话,“秦樾在任务中失踪了,你不知道吗?”

    鎏璧只是有一秒钟的错愕,接着她变得坦然起来,“不知道。”

    无论有没有人告诉都不重要,只要她想,她一直能感觉到秦樾的存在。

    刚这样想的鎏璧神情却在下一秒难看起来,她感受不到和秦樾的牵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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