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坞门位于碧坞山上,云雾缭绕,灵气浓郁,和平常人口中相传的仙山大有相同。

    刚到山底,山上的那条道上便已经严阵以待,层层把守的修者们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阳光刺得鎏璧眼睛泛酸,她一抬眼便注意到这座山特别熟悉的地方,越靠近它灵气也越来越浓郁,浓郁得有些不像话,凸起的最高峰尤为明显,它是整座山上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

    它的周围除了防御阵,还有凝聚灵气的阵法,应该是整座山都被一个聚灵大阵笼罩,方圆所有地方的灵力都流向它。

    阵法的熟悉之感又让她想起那家伙,心中的猜测愈加被证实。

    周围不远的树丛里时不时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个举着相机的青年道:“他们就这么进去?”

    一旁观望着的女修不确定地回答:“应该是吧。”

    青年不乏嘲讽道:“还真胆大,真不怕死啊。他们是不是还真以为碧坞门搞出这副阵仗是要和他们谈判?”

    挑这一天的正午,谁都知道碧坞门为了报川海真人被扔出的仇故意给他们个下马威,不仅如此他们还通知了修仙界里的各大报社让他们来这,不就是存了看笑话的意思。

    不过好多人都已经猜中了结果。入了这座山就是进了碧坞门的地界,这两个人如今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叫不灵,今天估计要交代两条命在这。

    女修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拿着望远镜看,还不忘提醒同伴:“这都和我们无关,我们只要拿到第一手的资料就行。快,相机举好。隐形符贴好了吧?”

    青年有点不耐烦道:“贴了,贴了。”

    他撇了撇嘴,还真是无趣,谁不知道这结果会是什么。

    鎏璧早就察觉到周围的人,他们应该是在记录新闻,那这番举动正合她意,有人替她宣传了。

    不是说修真界是靠实力吃饭吗?经此一役,她是不是也可以吃上豪华大餐、财源滚滚。

    鎏璧仿佛没看见守在前面的修者径直往前走,直到到了跟前被拦下时她才疑惑:“有事?我是碧坞门邀请过来的客人。”

    那修者抬着眼客客气气道:“客人?现在还未到邀请的时间,还请二位在此处稍等片刻。”

    鎏璧皱起眉看他:“不就是今天?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邀约?”

    修者依旧拦着他们,摇头:“没有,这是我碧坞门的规矩,对于专门的客人有专门的时间点。”他微微一笑,笑容里说不出的讽意,“譬如现在,下午两点是你们进来的最好时间,到时门主他们都在。”

    鎏璧像是认同一般轻轻哦了一声,眸一垂,面无表情的脸色让人以为她就这样算了,然而下一秒她忽然动起来,缓缓朝着守在山门口的人靠近,轻飘飘地说了句:“这个规矩谁定的?请柬上并没写。”

    这句话一落,她的手心化出一张请柬朝着刚刚说话的两人的脸庞扇去,两人分别不受控制地向后两旁的山壁摔去,请柬一路向山上去,一路扇倒两旁的修士径直朝最高峰去。

    看向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人,寒声道:“也无所谓了,谁定的都不行。”

    这是她的回帖,她这叫先礼后兵。

    “走。”

    鎏璧目不斜视地带着秦樾朝山上去,随意看了眼倒在地下的众人,被她这一看,刚刚还嚣张的人瑟缩了下,鎏璧只是轻哼了声并没有再动作。这些人不过就是依命行事还罪不至死。

    山路之远一眼望不到尽头,才走了两步鎏璧又停了下来,在一旁偷偷拍摄的修者们都浮上一些疑惑和好奇。

    好奇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见鎏璧手心浮上一股灵气,灵气渐渐形成一道灵柱,周围因为灵柱的形成渐渐起风,连他们手中的望远镜和摄像设备都被刮起来,少有幸存。

    最后只能依稀看到鎏璧拉住身侧的人被卷入灵柱然后消失在原地,等风平浪静之时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人呢?

    人呢?

    不断有人面面相觑,不过刚刚那一手好酷。

    他们可是看见了碧坞门中朝着赶的大能也被这灵柱影响得不得寸进。

    很快,鎏璧一路畅通无阻地登上了最高峰,登上时,正殿殿门大开,好像在等候她已久。

    日头很烈,照得大殿之中一片光明。

    她缓步进去,里面正中间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面前的桌子上插入一封请柬,刻入木头当中,木屑四散到周围。

    下首也坐了几位修者,其中就有川海真人。

    他们的脸色都异常难看,想必是山下发生的事都已经被他们用法术看了个清楚。

    川海的脸色可谓是其中最难看的,他紧盯着跟在鎏璧的身旁的秦樾,气恼的神色不加掩饰,阴阳怪气道:“我这逆徒现在寻了个靠山也不将我这个师父看在眼里了。”

    秦樾神色毫无波动,他微笑着看了眼川海:“师父也未曾将徒弟看在眼里。”他的笑意逐渐加深,“难道不是吗?”

    他的神色、语气都很温和,没有什么过多的指责,鎏璧偏偏能从他的神情看出些委屈,她刚要说什么就被秦樾伸手拉住,他抿唇不语,只是神色平淡地冲她摇了摇头。

    现在不宜起冲突。

    鎏璧看懂了他的意思,她打量了眼在座的这几个人,他们只是看起来都不简单,其实并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

    她安抚性地拍了拍秦樾的肩膀,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眼底出现淡淡的咒文,一句话传到了他的脑海里:放心吧,万事有我。

    秦樾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

    川海以为秦樾的态度是一种软化,他接下来意有所指道:“阿樾啊,我们师徒一场,定是有什么误会才会导致如今这样,你要是离碧坞门才是会将自己置于险境。你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这修真界除了为师还有谁能真的保护你呢?”

    “闭嘴,谁让你多嘴说这些。”鎏璧打断他,没有征兆地率先出手,灵力翻飞,两个大耳光在大殿中响起,响声配着寂静的大殿变得异常响亮。

    她冷冷地看向对方愤恨、不可置信的目光,扬了扬眉,斥道:“你看什么看,你不配和我们说话。”

    这个老奸巨猾的伪君子别以为她不知道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威胁。

    灵力扇脸的痕迹刻在川海的脸上,他被那两道的灵力打得半跪在地上,师兄弟们的目光都朝这看过来,却没有一个人阻止。

    川海心中冷笑,他早就知道他们其中有不少和自己私底下有龃龉,说不定现在正嘲笑他,也说不定不过一会儿他被一个黄毛丫头当庭掌掴的事会在碧坞门大肆宣扬,到时他可又成了一个笑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都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的错。

    川海低着头,脸上充血,他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鎏璧,满腔愤怒盈于胸间,愤怒质问道:“说白了你不也是觊觎他的体质,他的肉于修真者来说不是大补吗?”他大笑出声,“怀着这种心思的人居然还敢质问我?”

    体质!

    这句话让众人心中活络起来,秦樾的体质?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在座的人面色各异,渐渐各怀心思地猜想。其实有几位对秦樾的事并不知情,他们只是为了碧坞门的脸面才来这。

    知情的应该只有门主和川海还有一些秦家的掌权人,秦家自秦樾一出生就做了取舍,而川海是在秦樾拜师之后发现了些苗头,再细细一调查,就有了秦家投诚这件事。

    若不是秦樾是传说中的先天灵源,川海其实是想要他成为他的接班人。

    既然他是先天灵源,川海自己有了长生的希望,接班人也就不重要了。

    先天灵源本身就是个可以产出灵气的器皿,再加上秦樾炼的功法也是为了以后作为器皿的所用。

    只要将拥有先天灵源的人作为自己的灵气供源何愁灵气稀薄这个难题,川海认为只要认真修炼在源源不断的灵气供养之下总有一天能成功。

    将先天灵源作为食物虽然可以大幅提升修为,但从长远来看并不是明智之举,而是下下之策。不过在不伤害灵源的前提下时不时地割下一块肉,削下块骨来用也是可以的。

    这是川海原本的打算,但这一切都被打乱了,自从这个该死的臭丫头出现后,秦樾像是着魔了一样变了一个人。

    鎏璧看到他眼中的阴鸷,勾起唇:“我为何不敢?他本来就是我的所有物,他无论是什么都是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得不说,你们这些觊觎他的人真的很该死。”她一边说一边靠近川海,“至于他是什么体质我根本就不稀罕。”手指轻轻一弹川海就在地下滚了一圈。

    接下来,他滚了一圈又一圈。

    这种戏弄持续到鎏璧走到他面前将他踩在脚下。

    川海身居高位已久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鎏璧看着摔得鼻青脸肿的人:“况且本座还不屑于用这种邪术来提升修为。”

    川海现在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估计是修炼不知多少年的老妖怪,他眯着眼问:“你到底是谁?不屑于?那你这一身的能耐从何而来?”

    “我也很好奇你这么讨厌怎么还不杀了我?”

    “那不成是不敢?”

    同时也在想为何门主还不出手?他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虽然心中有杆秤,认为鎏璧暂时不会杀他,实际上却没几分把握。

    鎏璧眉头一皱,直接用灵力缚住他的脖子,等到他快要没气时才松开,“怎么?死亡的感觉如何?”

    “我留你一命是因为秦樾想亲自报仇,你可别再作妖了,要不然我就要说话不算话了。”

    端坐于正中央的门主自然不可能让人这么侮辱他门下的人,只是他想动手时却发现自己全身都动弹不得,再看看其余几人也是如此。

    他看向找了把椅子自己坐下来的鎏璧,吃力地问:“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吗?”鎏璧看向这个疑似碧坞门头头的人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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