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又一间。

    长耳兔对首领的狂热超乎他们的想象,也超过它们原本的设定。

    他们的房屋早就转尽,现在也不可能下线,留叶疏浅一个人在这。

    鎏璧盯着窗外渐渐聚集起来的红眼睛,转过视线问:“你要不要换个新的身体?”

    “新的身体?”叶疏浅不禁睁大眼睛反问,明白过来连忙答应,“好啊,好啊。”

    鎏璧却在问之后迟疑了下:“但是你要承担一些风险。”

    “有什么风险可以详细说说吗?”

    叶畅深拦下马上要点头的叶疏浅。

    鎏璧和他们解释:“这是在游戏中,环境不同于现实世界,所有的东西都是不可控的,我无法保证在这个环境当中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而且她的魂魄很虚弱,可能无法承受移魂。”

    叶疏浅问:“这是为什么?我到游戏里面也跟这有关系?”

    鎏璧不厌其烦地去解释曾经说过的话。

    “我们现在都是神念拟人态。游戏中的死亡是神念的一种转移,属于人的神念没有消失,而是一点点去了别处,分化出另外的东西。原本的身体缺少了这些东西,渐渐地,影响到更深的地方,也就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地方——灵魂。”

    叶畅深能体会到这个方法的凶险,恳切问:“鎏璧,能不能换个方法?”

    鎏璧面无表情道:“也可以,我会给她的身上布下隐匿气息的阵法。让这些长耳兔感觉不到她。”

    这个方法表面上似乎听起来更简单些。

    看到他们露出放松的神色,她又继续往下说。

    “但是这个也有弊端,你们得看好她,不要在途中分开。一旦分开便会很难再找到她。”

    叶疏浅推开叶畅深,笑着道:“我们当然不会分开了。”

    “不能分开是这个意思。”鎏璧凭空变出一条红线,将叶畅深兄妹二人绑在了一起,“你们二人要在一起,红线决不能断。你最好保持叶疏浅会在你的视线范围只内。”

    叶畅深看了看将两只手拉得极近的红线,问:“绑这个做什么呀?我不就在这吗?一眼就能看到。”

    “你的灵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梧元吸收走,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失踪的原因。”鎏璧说出她早就预料到的猜测,“但他不会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吸收你的灵魂,尤其是我在的情况,他更不会。”

    “但他肯定会想法设法让我们分开,到时你们两人会很危险。”

    鎏璧将两种的方式的优劣彻底说给他们听,两者都有风险,看他们选择哪一种。

    邵郁南看过来,神色变了变,欲言又止。

    鎏璧格外平淡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将他的欲言又止又变为沉默,他心里也清楚,她要是知道什么,能说的一定会说

    鎏璧清楚他想要问什么,林姿存失踪已久,灵魂早就被纳入梧元的身体当中,也是这样,她的记忆才会被游戏系统滥用。

    鎏璧并没明说,显然,邵郁南承受不了这个可能性。而且,灵魂被吸收也不意味着已经被消化,梧元还没这么大的能耐。所以人不一定死了,她不会将话说的很满。

    他们都对梧元这个名字耳熟能详,鎏璧这么坦然地说出这个名字,应该也是对他们多了些信任。

    叶畅深神色一顿,薄唇渐渐微抿翘起,心情莫名轻快舒缓,好像只要有她在旁边,所有的难事都会迎刃而解,所有的担忧也会一扫而清。

    但下一秒,脸上的神情又不再轻松,面色纠结,短暂地做好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至少也得回馈一下这些帮助他的人。

    “还是选第二种吧,我会看好她。”叶畅深朝鎏璧道,他的眼睛垂下专注地看着叶疏浅:“我好好保护你的。任何时候都要相信哥。

    叶疏浅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知道啦,知道啦。你是我哥,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害我。”她摸了摸垂下来的耳朵,“还有,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在鎏璧看起来不费力地布完阵法后,叶畅深又剖根问底地问:“可是为什么他不会在有人的情况下动手?”

    他的表现一点儿也不像他平时的性格。

    “他的动静要是太大,我们会感知到他在哪里。而我会在力量波动的一瞬间找到他的所在位置。那样的话就相当于找到他的命门。”鎏璧说,“他现在还不敢冒出真身大约是不能出来,所以他的谨慎不会让他冒这个险。 ”

    “你们两个只要紧跟着我就好。”

    叶畅深点点头:“好。”

    叶疏浅的红眼睛俏皮地转了转,快步靠过来圈住鎏璧的胳膊,仰头问:“梧元?是那个害我变成现在这样的人吗?就是那个大魔头,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是——”

    “是——”

    鎏璧和贺循的声音同时响起,声音一撞上不自觉地同时停下来。

    叶疏浅继续仰头:“鎏璧,我想听你说。”

    贺循一直在找机会和她说话,但是!他是不是没有注意到她哥还在这儿?真是疯了。

    哥哥的“念经术”可是很有一套。

    更重要的是,她想和鎏璧说话,说很多的话。

    鎏璧简短地回了下:“是他,他没死。”

    看着她求知若渴的眼眸,视线忽然一转,又补了一句:“至于是为什么你可以问问其他人,他们会把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秦樾一直注视着她,视线不曾有过转移,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她并不把这些经历的事当做是什么见不了光的事,也不怕敌人知道,或许她就是要敌人知道。

    她行事就是这么的光明磊落,不像他,做事手段狠辣,从不会留一线。

    贺循兴冲冲地过来,像是受到了召唤,朝鎏璧投了一枚感激眼神,又看了看一直被绑在旁边的叶畅深,深吸一口气从她的另一边出现。

    他事无巨细地和她说起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重点描述了遇到林姿存的事。

    叶疏浅一开始不满他的自作主张,后来逐渐听他逐渐深入也开始认真思考。

    “噢!他假死了,六年前的那场死亡是假死。”她双手一拍,福至心灵道,“竞技场也是在同一时间上出现,说不定他是想金蝉脱壳摆脱掉梧元这个身份,重新换一个身份。”

    她眼中装满了思索的情绪,琢磨道:“既然他能够使唤动灵测局,他应该是在灵测局中身居高位。”

    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一处,分外的扎眼。

    “怎么了?”叶疏浅兔脸一皱,咕哝一句,“我瞎猜的,猜猜还不行了。”

    “没有,你猜得很棒。”鎏璧鲜少地夸起人来。

    叶疏浅兔脸一顿,脸上的毛都炸起来,反应过来又手忙脚乱地将它们抚平。

    “那鎏璧。”叫完她的名字,她看过来,纯澈的视线又让她不好意思地起来,“外面的事情解决了吗?会不会还对你还有什么影响?”

    “不会,已经解决了。”

    叶疏浅的猜测很有可能与真实情况大差不差,而这竞技又百分百与他有关系,他应该做不到分身心在两个地方分别来回。

    他是将自己分成了两半吗?

    “那就好,他们这些人,惯会尸位素餐,为了一点利益就会朝无辜之人身上泼脏水。”叶疏浅直白地吐槽道。

    鎏璧没注意她的吐槽,全部的思绪都落在“现在的梧元到底是个什么状态”的猜测中。

    秦樾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也明白一定是叶疏浅的话说在了点上。

    他默默挤开围在她周围的一圈人,握住她的手将想法传给她:我在联盟安插有人手,他们会搜集相关情报汇给我们。

    “我们走吧。去斛莲那里。”

    鎏璧无形之中点了点头,视线却不由地投向被拉住的手,不用靠得这么近也能告诉她啊。

    间歇的时间中他们已经敲定了要去的下一个地方,斛莲所在的地方,这是鎏璧通知的他们。

    她想要见鎏璧,不用多想,十有八九是白元常的事。

    秦樾并不想她去那里,可鎏璧也没说不去,她本就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生命的人。

    左右一想,无论斛莲谋划什么都逃不过鎏璧的眼睛,薛子缠又不足为惧,他只是单纯地讨厌他在鎏璧眼前晃。

    秦樾刚这样想,又愣住,鎏璧的眼睛在看着他,将头抵在她的肩上,无声的话也被一句句传递。

    [……]

    [叶畅深同意了?]

    [我只是将这种说给他听了,他同意了。]

    [好,不过不许丢下我。]

    两个人用他们独有的交流方式,无人知晓。

    几人一个个消失在原地,没过多久,一阵电流声奇异的响起:“滋……滋……滋……”

    乱流冲激着每个人的神经,头痛欲裂起来。

    鎏璧朝叶畅深兄妹那儿看过去,一股巨大的吸力正朝他们凶猛奔来,乱流之中蕴含的巨大能量也大多汇聚在那一处。

    她回头看了眼秦樾,松开一直握着的手,冲他道了一句:“一会儿见。”

    秦樾的眉头越皱越紧,大声朝她喊道:“鎏璧!”

    这跟事先说好的不一样,说好了他们会并肩而行。

    她在赌,他也在赌,而她赌赢了。

    她很了解梧元,如她所说,对方是一个极致的赌徒。

    他的声音消失在无穷无尽的黑色当中,想喊住的人却没能留下。

    最终,秦樾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逡视周围,有恶心的东西还有剩下的一个同伴。

    贺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回事?发生意外了?我跟着你怎么跟到了这个地方?”

    秦樾嗯了一声,他的旁边只有一个贺循在,看来其余几人都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刚刚有股电流袭击了他,害他陷入昏迷状态,毋庸置疑是梧元做的。

    他就这么看不惯能在鎏璧身旁的他吗?

    呵!真是可怕的嫉妒心。

    “这儿好像不是斛莲的小屋,这是哪啊?”

    “唔,是一个新的副本啊。”

    贺循咋呼的声音响来响去。

    “我艹,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

    照明的火光亮起时也看清了周围。

    面前是一个又一个巨型的鼻涕虫,身上挂满了黏液。

    不可怕,但胜在足够恶心。

    “我们转移过程中出现了些波折,一股巨大的乱流将我们分开了。”

    秦樾声音淡淡,面无表情地将面前的怪物砍断。

    “我们要快点,砍完他们下线,我们现在也要开始行动了。”

    贺循嚷嚷道:“什么?我现在一头雾水,你是不是和鎏璧谋划了什么?”

    他都还没在疏浅面前刷好感度,她现在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需要保护。

    “没有。”秦樾无声地摇头,“只是她假设的情况出现,所以,我们现在也有了事情要做。”

    贺循:“什么事?”

    秦樾:“下线,调查联盟高层。”

    贺循大叫一声:“啊!好吧,我们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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