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女丧尸,她的侧编发在失去理智疯狂咬人后已经乱成一团,身上的碎花裙染上了块状脏污,高跟鞋穿着一只丢了一只,看上去像是挣扎后被咬的。

    和上一只自然改变的丧尸不同,这只是被咬变成的丧尸,她在人群中被人咬,又咬过人,尖锐的牙齿挂着碎肉,全白的瞳孔漂浮着几缕血丝,走路一瘸一拐,走到近前,嗅到食物的香气,麻木青白的脸微微一抬。

    等女丧尸爬上来,明镜看准将钢叉顶过去绊倒女丧尸,岑安东立刻将他手上钢叉进丧尸后脖颈,将丧尸抵在地面大力往前侧推去,玻璃平台被明镜倒了厚厚的洗涤剂,湿滑黏腻,借着惯性,女丧尸被他们推出平台,直直往十层楼下坠去。

    这办法管用!

    两人如法炮制,把后面转角跟来的丧尸丢下楼,几乎没费多大力气。

    解决完丧尸,岑安东便将女儿推了出去,明镜闭着眼不敢往下看,要知道这个滑索以刺激为卖点,有十五层楼那么高,等岑母将她拉过去,那边岑安东刚好一脚蹬出,甩开跟来的丧尸。

    父女在面对和丧尸搏斗,林灵在另一边看着着急万分,但她没有出声,一直到两人安然无恙通过索道站到眼前,才松懈一口气,明镜环视了一圈,这个滑水道之前因为源头水箱更换需要维护,所以一时半会还没开,但现在下了雨,摸了一手里面滑腻腻的,顺利到五楼不是问题。

    岑安东说:“我先下去,你们跟着下来。”

    滑水道的出口在五楼船头一侧,后面邻近船上的剧院,这会儿还是白天,剧院人比较少,而出口前面则是步行街的终点,有人的可能性很大,岑安东不清楚除了只有甲板上的人变成了怪物,还是说底下的人也有怪物出现,为了以防万一,他要打头阵。

    “等等。”明镜在滑水道收费处桌下找到了一箱为客人准备的安全头盔。

    四个人各拿了一个带上,岑安东多拿了两个放在手上,遇到怪物也能挡一挡。

    他一马当先,明镜抱着岑满满在中间,林灵最后,为了安全,他们隔了半分钟才依次下去,快速的摩擦将大腿侧磨得很疼,等明镜滑到底站起来,腿后已然擦破了皮,通红一片。

    明镜将还昏睡着的岑满满放到岑安东背上,两人都不敢出声说话,唯恐将步行街上仍旧在发疯撕咬的怪物引来。

    好在出口处离步行街主干道稍远,肉眼可见的骚乱似乎都在另一边算不上致命威胁,也有不少人躲进了门店,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在转角离他们最近的一家小店铺恰好有人,看见他们,趴在玻璃门上朝他们用力招手。

    “我们去那里问问情况。”岑安东做了决定。

    滑水道又是一声响,林灵被摔得眼前发晕,还好有安全头盔护住脑袋,没受到更严重的冲撞。

    明镜让她全身重量都倚靠在自己身上,不要逞强,岑安东担忧地看着妻子,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他抱着岑满满快速冲向店铺,明镜依旧扶着林灵紧随其后,刚刚店铺里的人见他们到了门前,立刻打开玻璃门。

    这个暂时的避难所很不起眼,卖的是一些印边岛国的民族服饰,里面有七个人,其中一对外国老夫妻表现的很和煦,见他们浑身湿透,衣角滴着水,立刻给几人拿来了毯子,那位带着老式眼镜,蓝眼睛的老太太,用不太熟练的他国语言提醒她,“你最好换一件衣服。”

    明镜一家确实很狼狈,伤的伤,晕的晕,林灵额头上还有一道流着血的伤痕,她自己身上还穿着泳衣,此刻气温降低,被人一提醒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确实需要换一身方便保暖的衣物,明镜对她说了一句谢谢,这个时候也顾不顾得上付钱了,毕竟就连店主在不在这几个人之中都很难说。

    明镜从后面衣架上挑选了自己和家人的衣服,这里只有民族服饰,颜色多彩鲜丽,为了保险起见,她只拿了颜色偏深蓝墨绿的长袖上衣和长裤,担心后面有需要,又趁旁人不注意用手表扫描了一些厚重的毛衣外套和毛毯装进空间,另外还顺手拿走了一个大容量的针织背包。

    从试衣间出来,明镜换好了衣服,把马尾盘成丸子头,牢牢固定在脑后,她拿了一块湿巾用饮水机里的水打湿,轻柔地擦拭干净林灵的伤口,一个扎着马尾稚嫩的女孩走过来,看了会明镜的动作,然后伸出手,“姐姐,你要这个吗?”

    距离她有些距离的妈妈叫了一声,快步走到她面前,“瑶瑶,”她看了眼女儿的手心,“你哪来的创可贴?”

    张瑶瑶低下头,她今天用餐刀割伤了手,没敢和妈妈说,对方拉出她的手,“我就说你早上在那边一个人偷偷摸摸干什么?!”

    她看了看,见没什么事放下心,把创可贴递给明镜,“妹妹,这个给你。”

    明镜立刻道:“谢谢。”

    她给林灵清理好伤口,身后几人相互自我介绍完毕,她也大概知道了几人的名字和关系。

    在场的七个人都不是独自一人,刚刚第一个对他们释放善意的外国老夫妻是瑞恩和莫莉,他们是退休后的大学教授,这是他们环球旅行计划的一环,而两个面容年轻的高中女孩,自我介绍叫蒋倩和管秋,她们随队在国外参加芭蕾舞比赛,恰好坐这趟游轮回国,另外三人是一家子,丈夫张开阳,妻子吴姝,刚上初一的女儿张瑶瑶,这次出行则是妻子吴姝在公司年会上抽中的家庭旅行大奖,没想到突然出了这样的事。

    危机爆发的时候,他们正好都在这家店铺里逛街挑选,恰好店主离开,外面传来骚乱的时候,几人正懵逼,下一秒耳边就传来听了心惊的尖叫和嚎哭,他们起初以为是有人持木仓抢劫,立刻关上玻璃门。

    由于店铺处于街角,人不多视角也不好,所以后来虽然他们隐约看见有人咬人,但也没敢开门。

    明镜一边听瑞恩描述发生了什么,一边低头检查自己的手机,倒霉的是,滑水道下来的时候似乎泡了水,她按了几下,小小的屏幕闪了闪,然后彻底黑屏,一副再也不会好了的样子躺在那里。

    眼见她按着手机,一旁叫管秋的娃娃脸女孩怯怯地对她说:“电话打不出去,好像没有信号了。”

    “确实是这样,我们也拨打了乘客求救线,但是失败了。”

    明镜摇头,跟他们解释说:“我想看看时间。”

    娃娃脸女孩便把手机递给她看:“现在是两点二十五。”

    明镜默默计算:“已经过去二十五分钟了。”

    那个叫安妮的女侍者通知船长了吗?不会这一次,船长和可怜的大副还是被咬了吧,上一次,船长和大副被异变的二副咬了,只剩下一个观察员,由于这艘船的操作系统需要面容解锁,船上的人没法更改目的地,游轮只能按照既定航线去邻国的早已沦陷的小岛,她绝对不想重蹈覆辙。

    “两点开始的?什么意思?”吴姝身边的男人,也就是张开阳忍不住问,他是这七人里神态最紧张的那个,刚刚自我介绍就一直打量这家人,虽然七个人在这间服装店也是临时组成的队伍,但新加进来的岑家显然更让他排斥。

    明镜听出他语气里的怀疑,便解释说:“当时我们在甲板上,我刚好看了眼时间,是两点,然后身边的人就乱起来了。”

    “甲板上也有发病的人吗?”吴姝微微一愣,神情有些惊恐,他们以为步行街那些到处咬人的人是得了狂犬病或者什么其他的类似病症,他们的服装店位于角落,其实看不太清外面的情况,几人还指望游轮上的安保能快点过来解决问题呢。

    “或许也可能是一种病毒,”明镜说:“这些病毒的宿体通过咬人来传播病毒,被咬到就会变成同样的怪物,但这种病毒更危险。”

    “无论是男是女,劲都特别大,爆发力强,性格凶横,只有走路不怎么快。”岑安东回忆着,“他们没有黑色的眼珠子,感觉更多是听声音来辨别位置。”岑安东主动跟他们说起外面那些咬人的人类异于常人之处,但隐去了自己主动杀怪物的行为。

    岑安东转头问女儿:“嘉宝,你刚刚说那是什么?”

    “他们很像生化危机里被注射病毒的变异人,也叫做丧尸,我们就这么称呼了。”

    明镜没想到这句话引发了一场小型家庭风暴。

    听到这个词,一旁的张开阳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怒目圆睁,鼻孔都愤怒的一张一合起来,“你看吧,我就说,这是丧尸,末日小说里边都是这么写的。”

    刚刚他就看见咬人的人了,当时他心里就有不好预感,可是妻子坚决否认,讥讽他异想天开,吴姝也愣愣的:“丧尸,这下可怎么办?”

    她这下先前为安慰女儿的镇定消失大半,咬着唇有些无措的看着丈夫,又望向女儿,这可是茫茫大海啊。

    张开阳能力没妻子大,工资也没妻子多,向来闷不做声,这次一害怕立刻将矛头指向了妻子,“我说了把票卖掉,你偏偏不肯,你从来就不听我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他指着亲女儿,近乎发泄地谴责,“还有你,一天到晚想着玩,什么同学都出过国你没有,现在好了吧,看你还有没有命回去炫耀?活该,你们俩活该!”

    张瑶瑶立刻小声啜泣起来,害怕的贴住吴姝,吴姝红着眼劝:“老公,我们先别吵了,事情都这个地步了。”

    张开阳竟然一下揪住张瑶瑶的耳朵,胸膛急速起伏,“你还哭,你还敢哭,把那些丧尸引过来看你们怎么办?”

    吴姝惊叫一声,把张开阳手掰开,挡住女儿,“你不要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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