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无论如何，这位里德尔先生和他的笔记本都引起了萨曼莎的兴趣。
“五十年前，恰好是他在霍格沃茨读书并且获得贡献奖的时期。这里面肯定记录了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她兴致勃勃地翻阅着空白笔记本，“他用了什么办法把这些内容隐藏起来。这就像所罗门王的宝藏，他给它设置了障碍，然后等待其他人破解自己的秘密。”
“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德拉科质疑，“既然他少年时候就出类拔萃，那他长大后怎么却一名不文呢？”
“他可能用了假名，或者隐居了，很多名人都有这个怪癖。当然也不排除最坏的打算，在他做出成就、扬名立万之前就不幸死掉了——这更值得一试了，我们或许可以见证一个早逝英才的雄心壮志。”
“我感觉这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好奇心的范畴。看起来你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笔记本开膛破肚，以满足你那病态的私窥欲。”他阴郁地说。
“抱歉，这让你感觉到恶心了吗？我只是觉得一个人留下日记本，就说明他渴望被阅读。想想看，伟大的将军、政治家、哲学家、艺术家和学者都有自传和回忆录遗世。即使身体腐烂，他们的思想也被塞进一具永垂不朽的棺材里在世上长存。传记使死者复生，给你提供了结识成功者的机会。”
萨曼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取出一支笔，在本子封皮上敲了敲。
“了不起的神秘先生（Mr. Riddle），您是否愿意敞开心扉，向我们倾吐您内心的秘密呢？”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
“看来他并不愿意打开屋子让你进来。”
“好吧，但是您要知道，我们始终恭候您的大驾。”萨曼莎一本正经地把笔记本放回了桌子上。
“你真觉得这位T.M.里德尔先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是一个无名之辈的笔记本。你还会感兴趣吗？”德拉科写了一会作业，忍不住问。
萨曼莎正在低头看书，敷衍地回答了他，“可能吧。我只是觉得普通麻瓜的笔记本不像是任何一位马尔福先生的收藏品。”
“在收藏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或者说是怪癖。我们家族有人热衷于收藏珠宝，也有人喜欢各式各样的鼻烟壶。这也是古老家族的优势所在——我敢说世界上最古老最珍贵的藏品都属于私人收藏，只是一般人没有机会看到它们而已。”德拉科慢吞吞地说，“我想如果我见到一份未知署名的炼金术稿，我也乐意把它纳入我的收藏品。某些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或许也有惊人之处。”
萨曼莎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对他的傲慢习以为常，但是她没想到他的脑袋并非总是空空如也。不过她掩盖了她的惊讶。
“你对炼金术感兴趣？”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就是那种寻找一种能把所有石头都变成黄金的魔法？我还以为你会有一个比追求更多黄金高远得多的志向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德拉科冷静地说，“说出来你大概不相信，我已经把科尼利厄斯·阿格里帕的全套著作都搞到手了，当然还有帕拉塞尔瑟斯的书。或许在你看来，那些献身于寻找点金石和生命之水的人非常可笑，但是我认为他们只是在探寻生命之谜的路上走错了方向而已。”
“我没有听错吧？你刚才说出了两个麻瓜的名字？”萨曼莎说，“阿格里帕，查理五世的宫廷秘书、神秘学家和哲学家；另一位帕拉塞尔瑟斯是中世纪有名的医生兼炼金术士。”
“显然，他们错误地记录为麻瓜。”德拉科在“错误”一词上加了重音，“看看他们的研究结果吧，他们一定是巫师——至少是哑炮。他们掌握基础的魔法理论，只是没有在麻瓜面前展现过而已。”
“阿格里帕的那套理论早已被现代科学体系否定了。他们巴不得说整个世界都是从炼金炉里出来的。”她轻蔑地说。
“现代科学——”德拉科说，“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讲现代科学？你的科学可以解释为什么你拥有魔法吗？”
萨曼莎噎了一下，但她不愿意屈居下风。
“炼金术确实有不可抗拒的诱惑，但是在我看来，驱动炼金术士的并非是真理，而是恐惧和贪婪——他们畏惧死亡，所以要寻找魔法石；他们渴求财富，所以才有了点石成金术；他们恐惧未知，所以才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占星术、预言术。这是一条无望的道路，牛顿也迷恋炼金术，但是他到死都没有成功。”
德拉科盯着她，沉默了几秒后，很突兀地笑了一声。
“萨曼莎，你总是说我傲慢。但归根结底来说，你也常常受傲慢支配——只不过我不屑于掩饰，而你，你的傲慢被你小心地掩盖了起来。”
萨曼莎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但是她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德拉科很从容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踱步到窗户前往外看。过了好一会，他扭过头轻声说：“好了，他们回来了。”
********
怀尔德太太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一个高大健壮的黑皮肤男人陪同在她身侧。
萨曼莎打开了门，怀尔德太太先进来。金斯利·沙克尔紧跟着走进来，亲切地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他看向了站在客厅中央的德拉科。
“德拉科·马尔福，我可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位小客人。”说这话的时候，他偏过头悄悄冲萨曼莎眨了眨眼睛。
萨曼莎假装没看到金斯利的小动作，把怀尔德太太的拐杖收到客厅角落，然后把德拉科·马尔福介绍给她。
“这是德拉科·马尔福。我在学校的同学。”她说，“之前那个花瓶就是他买来送给你的。”
“沙克尔先生，您好。”德拉科极有礼貌地向他问好，又对怀尔德太太说，“夫人，我是德拉科·马尔福，很高兴见到您。我是来见萨曼莎的。我们这个暑假都在通信，她对这里赞不绝口，我打定主意非得来瞧瞧不可。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他言语矜持，但态度却郑重诚恳，似乎真的出于内心的高兴，而非在礼貌上委曲求全。
“非常欢迎你来我家做客。”怀尔德太太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已经中午了，不如一起吃一顿午餐吧？”
出乎萨曼莎的意料，德拉科竟然真的答应了留下来吃饭的邀请。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萨曼莎找了个借口，拉着德拉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吃饭？麻瓜的东西不会让你尊贵的肠胃感到不适吗？”
德拉科捋了捋被她扯住皱痕的袖口，微妙地笑了一下，“你先回答我，你在信里可没有说过金斯利·沙克尔也会来这里。而且看起来你们还挺熟的。”
他们不甘示弱地对视着。
过了一会，萨曼莎微微退开一步。她表情严肃，声音冰冷。
“我也是来这里后才知道的。沙克尔先生很早之前就和怀尔德太太认识，他们一直保持联系。”她轻声说，“她有这样的魔力……每一个和她相处过的人都会发自内心地喜爱她。”
“他们因为什么事情认识的？”德拉科追问。
“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事情。怀尔德太太是那场爆炸案的幸存者，而沙克尔先生一直负责追捕布莱克。”萨曼莎凝视着他的眼睛，不想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魔法部和麻瓜警察方面一直有对接，他们大概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德拉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们都知道这个夏天各处铺天盖地都是有关这个案子的新闻。
“布莱克之前一直也被麻瓜警方通缉，所以这一次麻瓜报纸和新闻上也有登这些消息。”萨曼莎说，“当然还有真正的凶手的事情。”
“他现在成了英雄了，对吧？”德拉科厌恶地说。
萨曼莎沉默不语。这一个月，她刻意让思绪远离小天狼星和哈利的事情——她让自己聚焦于怀尔德太太看到报纸后的回忆。
她平静地看完了报纸，吃完了早餐，然后正常地去上班。几天后，她们步行到村庄的墓园时，怀尔德太太像往常一样去看望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给他们的坟墓送花。
她们那天正赶上墓地管理员在拆除几个过期墓地。
“墓地是有使用权时限的，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当然也可以花大价钱买永久使用权，”他们解释，“但是如果永久墓地连续几十年都不再有人来探访，镇政府也会酌情回收管理。这年头，墓园总是缺地方。”
“时间摧毁生命。时间摧毁死亡。”其中一个人言简意赅地说。
“生命短暂，但是记忆永恒？别信那些鬼话。你死的越久，对活人的影响越小。”另一个人哈哈大笑，“当然，这样好人就可以安息了。他们尽可以放心地在天堂享受，等待亲人和他们相会。太太，小小姐，再会。”
他们挥了挥手，继续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那是安东尼和贾斯丁，他们家从三个世纪前就在这里工作了。他们挺有趣的，对不对？”怀尔德太太把花放在坟墓前，“我之后也会在这里，就在奥利维亚这一侧。”
萨曼莎看着坟墓前的照片，三张漂亮的面孔正对着她微笑。这是永恒的笑容。但是拍照片的时候，他们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刻会成为他们的永恒。
萨曼莎已经忘记了那天是怎么离开墓园的。但她闭上眼睛，似乎仍然能回忆起墓园里那浓郁的沥青和青草的味道，同样挥之不去的还有她当时那混杂着不安、失落和坦然的异样心情。
“炼金术……魔法石真的会让人长生不老吗？”她忍不住问。
“我不这么觉得，但是我相信它会使人适当地延长寿命。尼克·勒梅就是一个例子。”德拉科顿了一下，不快地说，“我想再次重申，我对于寻找长生不老药和点金石并不感兴趣——炼金术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狭隘。我们可以暂时放过这个话题吗？”
“抱歉，我刚才想到了一些其他事情。”萨曼莎回过神，柔声说，“我确实对这些一无所知。我为我之前的话向你道歉，那些话并非出自我本意——我当时只是有点……有点生气。”
他审视着她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很勉强地说：“好吧。我知道这很容易让很多人误解。事实上我父亲也不太理解我的爱好。”
萨曼莎感觉两人之间那种紧绷的气氛渐渐消散了，她轻轻松了口气。
“说到你父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随手把桌子上的一本书卷起来假装成话筒递给德拉科，刻意用一种很活泼的语气说，“现在总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不准回避。”
德拉科微微侧头避开，但是他的语气也变得轻快了。
“你没有监护人，和你同住的麻瓜也不知道你的事情。所以学校一定有来人带你去对角巷买下学期的东西。随便哪位教授来都行，我只是希望他到场时，我恰好正和你们你们其乐融融地和睦相处。当然，如果他能把这件妙事当成个小笑话分享给其他教授，那我就更乐意不过了。”
他看起来对自己的小策略非常自得。
“你为什么露出那种表情？”他狐疑地说。
萨曼莎欲言又止。
楼下正巧传来怀尔德太太的声音。
“萨曼莎，你的教授来了。”
“我想你最好还是自己看吧。”她简短地说。
“五十年前，恰好是他在霍格沃茨读书并且获得贡献奖的时期。这里面肯定记录了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她兴致勃勃地翻阅着空白笔记本，“他用了什么办法把这些内容隐藏起来。这就像所罗门王的宝藏，他给它设置了障碍，然后等待其他人破解自己的秘密。”
“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德拉科质疑，“既然他少年时候就出类拔萃，那他长大后怎么却一名不文呢？”
“他可能用了假名，或者隐居了，很多名人都有这个怪癖。当然也不排除最坏的打算，在他做出成就、扬名立万之前就不幸死掉了——这更值得一试了，我们或许可以见证一个早逝英才的雄心壮志。”
“我感觉这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好奇心的范畴。看起来你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笔记本开膛破肚，以满足你那病态的私窥欲。”他阴郁地说。
“抱歉，这让你感觉到恶心了吗？我只是觉得一个人留下日记本，就说明他渴望被阅读。想想看，伟大的将军、政治家、哲学家、艺术家和学者都有自传和回忆录遗世。即使身体腐烂，他们的思想也被塞进一具永垂不朽的棺材里在世上长存。传记使死者复生，给你提供了结识成功者的机会。”
萨曼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取出一支笔，在本子封皮上敲了敲。
“了不起的神秘先生（Mr. Riddle），您是否愿意敞开心扉，向我们倾吐您内心的秘密呢？”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
“看来他并不愿意打开屋子让你进来。”
“好吧，但是您要知道，我们始终恭候您的大驾。”萨曼莎一本正经地把笔记本放回了桌子上。
“你真觉得这位T.M.里德尔先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是一个无名之辈的笔记本。你还会感兴趣吗？”德拉科写了一会作业，忍不住问。
萨曼莎正在低头看书，敷衍地回答了他，“可能吧。我只是觉得普通麻瓜的笔记本不像是任何一位马尔福先生的收藏品。”
“在收藏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或者说是怪癖。我们家族有人热衷于收藏珠宝，也有人喜欢各式各样的鼻烟壶。这也是古老家族的优势所在——我敢说世界上最古老最珍贵的藏品都属于私人收藏，只是一般人没有机会看到它们而已。”德拉科慢吞吞地说，“我想如果我见到一份未知署名的炼金术稿，我也乐意把它纳入我的收藏品。某些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或许也有惊人之处。”
萨曼莎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对他的傲慢习以为常，但是她没想到他的脑袋并非总是空空如也。不过她掩盖了她的惊讶。
“你对炼金术感兴趣？”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就是那种寻找一种能把所有石头都变成黄金的魔法？我还以为你会有一个比追求更多黄金高远得多的志向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德拉科冷静地说，“说出来你大概不相信，我已经把科尼利厄斯·阿格里帕的全套著作都搞到手了，当然还有帕拉塞尔瑟斯的书。或许在你看来，那些献身于寻找点金石和生命之水的人非常可笑，但是我认为他们只是在探寻生命之谜的路上走错了方向而已。”
“我没有听错吧？你刚才说出了两个麻瓜的名字？”萨曼莎说，“阿格里帕，查理五世的宫廷秘书、神秘学家和哲学家；另一位帕拉塞尔瑟斯是中世纪有名的医生兼炼金术士。”
“显然，他们错误地记录为麻瓜。”德拉科在“错误”一词上加了重音，“看看他们的研究结果吧，他们一定是巫师——至少是哑炮。他们掌握基础的魔法理论，只是没有在麻瓜面前展现过而已。”
“阿格里帕的那套理论早已被现代科学体系否定了。他们巴不得说整个世界都是从炼金炉里出来的。”她轻蔑地说。
“现代科学——”德拉科说，“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讲现代科学？你的科学可以解释为什么你拥有魔法吗？”
萨曼莎噎了一下，但她不愿意屈居下风。
“炼金术确实有不可抗拒的诱惑，但是在我看来，驱动炼金术士的并非是真理，而是恐惧和贪婪——他们畏惧死亡，所以要寻找魔法石；他们渴求财富，所以才有了点石成金术；他们恐惧未知，所以才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占星术、预言术。这是一条无望的道路，牛顿也迷恋炼金术，但是他到死都没有成功。”
德拉科盯着她，沉默了几秒后，很突兀地笑了一声。
“萨曼莎，你总是说我傲慢。但归根结底来说，你也常常受傲慢支配——只不过我不屑于掩饰，而你，你的傲慢被你小心地掩盖了起来。”
萨曼莎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但是她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德拉科很从容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踱步到窗户前往外看。过了好一会，他扭过头轻声说：“好了，他们回来了。”
********
怀尔德太太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一个高大健壮的黑皮肤男人陪同在她身侧。
萨曼莎打开了门，怀尔德太太先进来。金斯利·沙克尔紧跟着走进来，亲切地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他看向了站在客厅中央的德拉科。
“德拉科·马尔福，我可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位小客人。”说这话的时候，他偏过头悄悄冲萨曼莎眨了眨眼睛。
萨曼莎假装没看到金斯利的小动作，把怀尔德太太的拐杖收到客厅角落，然后把德拉科·马尔福介绍给她。
“这是德拉科·马尔福。我在学校的同学。”她说，“之前那个花瓶就是他买来送给你的。”
“沙克尔先生，您好。”德拉科极有礼貌地向他问好，又对怀尔德太太说，“夫人，我是德拉科·马尔福，很高兴见到您。我是来见萨曼莎的。我们这个暑假都在通信，她对这里赞不绝口，我打定主意非得来瞧瞧不可。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他言语矜持，但态度却郑重诚恳，似乎真的出于内心的高兴，而非在礼貌上委曲求全。
“非常欢迎你来我家做客。”怀尔德太太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已经中午了，不如一起吃一顿午餐吧？”
出乎萨曼莎的意料，德拉科竟然真的答应了留下来吃饭的邀请。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萨曼莎找了个借口，拉着德拉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吃饭？麻瓜的东西不会让你尊贵的肠胃感到不适吗？”
德拉科捋了捋被她扯住皱痕的袖口，微妙地笑了一下，“你先回答我，你在信里可没有说过金斯利·沙克尔也会来这里。而且看起来你们还挺熟的。”
他们不甘示弱地对视着。
过了一会，萨曼莎微微退开一步。她表情严肃，声音冰冷。
“我也是来这里后才知道的。沙克尔先生很早之前就和怀尔德太太认识，他们一直保持联系。”她轻声说，“她有这样的魔力……每一个和她相处过的人都会发自内心地喜爱她。”
“他们因为什么事情认识的？”德拉科追问。
“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事情。怀尔德太太是那场爆炸案的幸存者，而沙克尔先生一直负责追捕布莱克。”萨曼莎凝视着他的眼睛，不想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魔法部和麻瓜警察方面一直有对接，他们大概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德拉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们都知道这个夏天各处铺天盖地都是有关这个案子的新闻。
“布莱克之前一直也被麻瓜警方通缉，所以这一次麻瓜报纸和新闻上也有登这些消息。”萨曼莎说，“当然还有真正的凶手的事情。”
“他现在成了英雄了，对吧？”德拉科厌恶地说。
萨曼莎沉默不语。这一个月，她刻意让思绪远离小天狼星和哈利的事情——她让自己聚焦于怀尔德太太看到报纸后的回忆。
她平静地看完了报纸，吃完了早餐，然后正常地去上班。几天后，她们步行到村庄的墓园时，怀尔德太太像往常一样去看望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给他们的坟墓送花。
她们那天正赶上墓地管理员在拆除几个过期墓地。
“墓地是有使用权时限的，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当然也可以花大价钱买永久使用权，”他们解释，“但是如果永久墓地连续几十年都不再有人来探访，镇政府也会酌情回收管理。这年头，墓园总是缺地方。”
“时间摧毁生命。时间摧毁死亡。”其中一个人言简意赅地说。
“生命短暂，但是记忆永恒？别信那些鬼话。你死的越久，对活人的影响越小。”另一个人哈哈大笑，“当然，这样好人就可以安息了。他们尽可以放心地在天堂享受，等待亲人和他们相会。太太，小小姐，再会。”
他们挥了挥手，继续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那是安东尼和贾斯丁，他们家从三个世纪前就在这里工作了。他们挺有趣的，对不对？”怀尔德太太把花放在坟墓前，“我之后也会在这里，就在奥利维亚这一侧。”
萨曼莎看着坟墓前的照片，三张漂亮的面孔正对着她微笑。这是永恒的笑容。但是拍照片的时候，他们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刻会成为他们的永恒。
萨曼莎已经忘记了那天是怎么离开墓园的。但她闭上眼睛，似乎仍然能回忆起墓园里那浓郁的沥青和青草的味道，同样挥之不去的还有她当时那混杂着不安、失落和坦然的异样心情。
“炼金术……魔法石真的会让人长生不老吗？”她忍不住问。
“我不这么觉得，但是我相信它会使人适当地延长寿命。尼克·勒梅就是一个例子。”德拉科顿了一下，不快地说，“我想再次重申，我对于寻找长生不老药和点金石并不感兴趣——炼金术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狭隘。我们可以暂时放过这个话题吗？”
“抱歉，我刚才想到了一些其他事情。”萨曼莎回过神，柔声说，“我确实对这些一无所知。我为我之前的话向你道歉，那些话并非出自我本意——我当时只是有点……有点生气。”
他审视着她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很勉强地说：“好吧。我知道这很容易让很多人误解。事实上我父亲也不太理解我的爱好。”
萨曼莎感觉两人之间那种紧绷的气氛渐渐消散了，她轻轻松了口气。
“说到你父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随手把桌子上的一本书卷起来假装成话筒递给德拉科，刻意用一种很活泼的语气说，“现在总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不准回避。”
德拉科微微侧头避开，但是他的语气也变得轻快了。
“你没有监护人，和你同住的麻瓜也不知道你的事情。所以学校一定有来人带你去对角巷买下学期的东西。随便哪位教授来都行，我只是希望他到场时，我恰好正和你们你们其乐融融地和睦相处。当然，如果他能把这件妙事当成个小笑话分享给其他教授，那我就更乐意不过了。”
他看起来对自己的小策略非常自得。
“你为什么露出那种表情？”他狐疑地说。
萨曼莎欲言又止。
楼下正巧传来怀尔德太太的声音。
“萨曼莎，你的教授来了。”
“我想你最好还是自己看吧。”她简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