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木潜早早起床,吃了一顿美美的早餐,正准备收拾收拾怀抱一万两银票自由快乐地奔赴美好的新世界,结果被早早等在门口的房言给拦住了。

    木潜将怀中的银票又往衣服里面塞了塞,一脸警惕地看着房言。

    房言一脸无奈,真想大喊一声,我不拿你钱,你怀里的钱还是我给的呢!

    “木少侠,听闻你的武功极为高强?”

    “当然!”

    一说起这个,木潜心中得意也在行为中带出来几分,能在江湖上活得潇洒没有好的武功可不行。

    房言嘴角的笑意更加真诚,说出来的话也更加顺耳。

    “木少侠武功高强,为人仗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只是不知少侠接下来想要在哪玩耍?”

    木潜的眼珠子转了转,看房言这言行明显是有求于他,也不再急着想走,安安稳稳地坐下,等着房言说出他的目的。

    “哎呀,我是一个江湖浪人,没什么目标没什么想法,去到哪就是哪,也是一大乐事!”

    木潜不搭腔,房言也不准备在这里多绕,直接开口:“少侠行走江湖自然随性是一个妙人,只是我听说离黛城不远的连白城离蒙山很近,常年被冰雪覆盖,景色奇异,不知少侠有没有兴趣一探究竟?”

    “哦?”

    木潜奇怪地瞅着房言,说的好听是他救了房言一伙人,可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见到黑衣人,木潜他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房言顺顺当当给了他一万两,他还是挺惊喜的,但时间太短,他与房言一行人的关系并没有多么亲近。

    这也是他拿到钱立马就要离开的原因,再留下去就要引人怀疑了。

    可是在自己马上要离开的时刻,房言这个主事人居然有让自己去连白城的意思。

    连白城?

    相思子在来到黛城之前曾经去过,难道那里有什么猫腻?

    房言让他去的目的是什么?

    是连白城有什么不对,房言见他武功不错查探一番还是他出现的蹊跷,所以对自己进行试探?

    木潜压下心中种种思绪,直接问道:“据我所知侯爷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黛城,怎么对黛城旁边的连白城那么熟悉。”

    先是刺了一句,木潜并没有再绕圈子,直接询问:“若是侯爷想要让木某做什么,不妨直接说,钱这种东西木某是不嫌少的,只要给够了,万事好商量。”

    房言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真诚地说道:“其实是我想让木公子帮一个忙。”

    “帮忙?”

    木潜有些莫名奇怪,根据他的了解,房言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侯爷,在这个边远小城可以说最大。他有什么做不到的事,需要木潜一个江湖浪子来帮忙?

    “木公子刚来到黛城可能不了解,十几天前黛城出了一起灭门惨案,死的就是阿明和阿瑶的家人,如今戴府就只有他们两个孩子活着。最关键的事阿明那个孩子还带着一个关于凶手的证据,正在距离黛城不远的连白城。我身为朝廷所封侯爷,遇到此事不能不管,可这事牵连不是一个县太爷能查的了的,只能先瞒过黛城府衙。”

    “想要去连白城查案总是需要一个借口,刘大侠需要照顾两个孩子不合适,而木少侠游走四方无牵无挂是最合适的人选......”

    想要不打草惊蛇这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向外宣称,木潜这个江湖新人和朝廷来的侯爷一见如故,相约同游连白城,几乎没有人会怀疑。

    可这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黑衣人的狠辣尚且历历在目。

    “哈哈哈哈哈哈!”

    木潜突然大笑出声,一掌拍在茶桌上,震得茶盏中的茶水不断晃动。

    良久笑声止住,木潜定定盯着房言双眼,压抑不住嘴角的笑容,一字一句说道。

    “江湖之中最痛快的事情就是快意恩仇,如此惊险刺激的事,侯爷千金之躯都不怕危险,我自然更不惧。”

    房言有些错愕,一会儿又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江湖人,吸引他们的可以是钱财可以是美色,但能让他们兴奋起来的永远就只有危险。

    时时走在刀尖之上,也只有在剑锋之间才能展现出他们的魄力。

    “不愧是木少侠!”

    稍后,众人商议之后,决定房言,阿晚和木潜等人一起前往连白城,带走三十名护卫和水青水白,青叶流花等人,而戴承明戴承瑶兄妹就留在别院,刘神通就和剩下的护卫一起保护两个孩子。

    “我还没有将阿明阿瑶的身份告诉黛城府衙,如今应该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别院中,但黑衣人狡诈,在别院也劳烦刘大侠多多细心。”

    “当然,阿明阿瑶两个小鬼就交给我吧!”

    既然决定好要前往连白城,几人没有耽搁,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发了,在出发之前房言特意遣护卫告知将军府和黛城县衙。

    就以房言这个侯爷在黛城玩耍之时居然遇到歹人袭击,心中十分不爽,觉得黛城很不安全,于是决定带着新交的武功高强的朋友离开黛城,前往附近的连白城散心游玩。

    房言身为侯爷身份尊贵,他的行程本就不是黛城小小的县太爷或者是驻城将军可以管的,离开的也很顺利。

    以他的身份在黛城遇袭是一件大事,王志和原雄都以为他是被贼寇吓破了胆子,不敢再待在黛城,两人也趁着房言离开黛城后进行剿匪,争取将功补过。

    “侯爷危险之际,小官没有及时赶到,真是惭愧惭愧!”

    “侯爷不用担心,我已经调兵遣将,一定将青峰山团团围住,将敢冒犯侯爷之人杀得片甲不留!”

    房言心中默默腹诽,等到你们两个来出力,他恐怕连根骨头都剩不下来。

    想要黑衣人可以在黛城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人发觉,甚至直到今日连一个活的黑衣人都没有捉到,房言就隐隐觉得黛城的天都是黑的。

    不知黛城两位实际掌权者到底谁和黑衣人有牵连?

    房言的眼神缓缓从两个赌咒发誓的人身上划过,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有身份有实力的原雄身上,浅浅勾起嘴角,一个体弱多病受到惊吓心中湍湍的贵族公子形象油然而生,掠过原雄眼底深处隐隐的轻视,房言虚弱无力的声音却在两人心头锤上一记重锤。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安乐侯,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可即便如此,在距离黛城不远的山中居然还能见到如此穷凶极恶之徒,真是令人惊叹啊!”

    “我死了没什么要紧,可在陛下执掌的国家居然有人明火执仗要杀了他亲侄子亲封的安乐侯,这是不把咱们陛下放在眼里呀!”

    “两位还是别辛苦出城送我了,小小一个黛城,短短十几天,先是灭门惨案又是山中行刺,危险的很呐!”

    王志和原雄两人脸色青青白白地被房言给赶走了,房言的身份在这里,两人又是理亏,只能脸色忽青忽白地听着,连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

    房言痛痛快快把话说出来,冷哼一声上了马车,水青水白护卫在马车两边,后面跟着三十个侍卫,一行人就这么离开了黛城。

    进了马车,房言一改在王志原雄面前尖酸刻薄的模样,舒舒服服地靠在软垫上,瞧着神情很轻松惬意,刚才的怒气一点没有带进来。

    阿晚好奇地瞅着房言,方才房言的表现有一些吓到了阿晚,一向温文尔雅的房言一下子尖酸刻薄起来让身边的人也挺不能接受。

    “啧啧,想不到侯爷竟然也有如此生气的时候!”

    从车窗外传来一声笑,木潜带着稀奇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

    房言挪挪身子,让自己靠的更加舒服,回起话倒是没有带上一丝怒气。

    “那是当然,我毕竟是一个侯爷,生死之间走了一遭,若是不发发脾气,别人还当我是院里养的狸奴呢!”

    木潜只是过来试探一下子,发现房言什么都说不出来,又骑着马溜溜达达找水青说话去了。

    像是注意到阿晚的情绪,房言甚至带上一点笑意问道:“是不是很奇怪,王县令表现得那样勤政爱民,我还是把他和原雄一起对待?”

    阿晚连连点头,她就是奇怪这一点,王志王县令在她心中的印象极好,处处为百姓着想却时时受着将军原雄的钳制,黛城的护卫是原雄的责任,在青峰山遇刺应该是原雄负主要责任。

    可房言刚才对于两人是同样的打击。

    房言转头打开马车的暗格,将青叶提前准备好的点心和茶水拿出来,为阿晚倒好茶水将点心推过去,等到阿晚脸蛋红红的举起杯盏,房言才开始解释。

    “我们在青峰山遇袭,从表面来看的确是原雄责任最大,可也要知道一点,在青峰山之前已经有黛城灭门之案,甚至连青峰山都是灭门之案的延续,这伙黑衣人称得上是肆无忌惮。”

    “如此肆无忌惮,如此张扬,若是在黛城没有依仗倒是说不过去了!”

    “黛城最大的两个官就是原雄和王志,你说,谁是黑衣人的依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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