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八百公里的距离，八个小时的时差，那晚过后，他们再没联系过。时间会抹淡逢场作戏中的真真假假，深究其中的人无异于自焚。
期间，顾长珏的私人律师找过阮画京，就如何处理对出租车司机的赔偿征求她的意愿，她还是老态度——别让他多捞一分钱。
阮画京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舞团那边催得紧，阮家破事一大堆，每天睁眼一杯冰美式，吊着一口气活，时间转眼就到七月初。
她在去萨拉热窝前抽个空儿将手镯送去老狐朋友那儿，工作室开在近郊新区，导航带着她绕来绕去，好不容易找着了，修心斋紧闭大门上挂着的“休”字。
她隔着视听门铃报了名儿，出来接她的是个小姑娘，“老板吩咐过了，您跟我来。”
园子造景借鉴的苏园，会客厅布置得古朴典雅，梨花木桌案上的泡着一壶茉莉茶。
接头的小姑娘熟练地念注意事项，阮画京过完合同。
“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小姑娘问。
“取货时间到年后去了？”
“今年排单比较多，外加珠宝的修复工期比较长，望您见谅。”
这一茬谈妥后，她又约夏律师见了一面，夏律师委婉地拒绝了她支付的佣金和赔偿款。
阮画京不想欠着顾长珏，一条微信发过去，让他给个卡号。
顾长珏直接已读不回，阮画京抵着微信的单日最高限额转账，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回舞团排舞去了。
下班后，舞团团长搭她的车，赶上晚高峰，两人堵在高架桥上。
“画京，首席的位子，你怎么看？”杨韵问她。
“蛮好的，”阮画京望着她笑一下，旋即直视前方，“老师，我最近得去趟国外，向您告声假。”
杨韵震惊得失言：“你知道有所少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吗？”
“一个月不碍事的。”阮画京云淡风轻地说。
一个月？！
杨韵冷下脸
阮画京愧疚心作祟，她试探性地握住杨韵的手，像撒娇的小猫。
杨韵抽回手，说：“这招儿不管用。”
其实是管用的，阮画京亲身实验，包试包灵，她从十一岁开始跟着杨韵跳芭蕾，那时的杨韵是团里炙手可热的首席，而她还是个营养过剩的小胖妞，一晃十多年，阮画京自觉和杨韵的关系，甚至比她和秦舒的还亲近些。
“这次的请假理由又是什么？”杨韵问。
前方道路疏通，车流窜动中，阮画京后面的司机拼命朝她按喇叭，她不甚在意地瞄后视镜，慢吞吞地动车，自然而然地甩锅：“我未婚夫在英国出差，最近对我爱答不理，我怕他在外边偷腥。”
“哪儿冒出来的未婚夫？”杨韵再次震惊。
“最近。”
杨韵沉默片时，说：“画京，结婚可不能太草率。”
当年，杨韵在事业巅峰期和前夫闪婚时也幻想过和他白头到老的场面，甚至愿意为了生孩子放弃跳舞，世间痴人一般蠢，她不希望自己的得意门生重蹈覆辙。
“老师，是家里安排的。”阮画京笑着说。
这种家庭里的孩子，一出生父母就给铺好了路，就连婚姻都是一场生意，杨韵一时哑口无言。
阮画京把车开进杨韵家车库，杨韵解开安全带，下车前虚虚地叹声气，说：“八月末就是首演，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的，老师。”
/
阮画京前脚从杨韵家出来，后脚就接到了秦舒的电话，她无奈地打转方向盘掉头。
夏季傍晚余热未消，整条柏油山路两边的法国梧桐枝脉交错，相扣出绿荫，阮画京停下车，打开天窗，仰着头深呼吸，夕阳光穿过枝叶缝隙落到她身上，她闭上酸涩的双眼。
她习惯在回家之前在车里待个三四分钟，放空发呆，有时心情不错，就放首歌跟着哼。
一通电话破坏这了片刻的安宁。
“到哪儿了？”秦舒问她。
“马上到。”
“吃饭没？我让厨房给你炒个时蔬。”
阮画京眸色微沉，“母亲，快首演了，我最近在控制饮食。”
“也好，”秦舒在笑，“先去书房给你爸爸问好，再来花房找我。”
“是。”
挂断电话，阮画京心里隐隐不安，秦舒上一次关心她吃没吃饭，还是为了让她和顾长珏结婚。
到了家，她端着果盘敲响父亲书房的门，阮父正在看金融报，父女俩客套两句后，阮画京退身关门。
她去找秦舒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暗蒙蒙的天光从乌云里透出，玻璃花房里的气温比室外高许多，阮画京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母亲，秦舒像没听到般，继续剪花枝。
阮画京默默地站在旁边，整间屋子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秦舒放下花艺剪刀，佣人端上净手的水，洗完后，她摆摆手，佣人退了出去，花房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坐下吧，今天农场送来一批有机时蔬，你拿些去。”秦舒摇着圆扇说。
“是。”阮画京心中揣揣不安。
“今年阳光好，雨水好，花也好。”秦舒指着一盆开爆株的月季说：“你婚礼的捧花，到时候就来花房取吧。”
“谢谢母亲。”阮画京太熟悉秦舒的个性，旁敲侧击只会适得其反，她只好笑盈盈附和。
“对了，你和长珏怎么样了？顾家人你都认得差不多了吗？”
阮画京瞄到一点眉目，说：“我和长珏挺好的，他最近去英国出差了，上次顾家家宴，人也见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秦舒低头一笑，“还差谁？”
“长珏的大哥。”
“哦？”
“长珏跟我说，大哥去国外谈生意，碰上暴风雨，误了机才没赶回来。”
“他们两兄弟关系挺不错？”
阮画京装傻，说：“这个我不清楚。”
“有机会和长珏多聊聊，以后结婚了就是一家人，这面子、里子关系的好坏，你多知道些总没错，”秦舒倒杯水给她，“你婚礼的时候，你弟弟也要回来，他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这下她彻底听清了秦舒的算盘，老太爷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阮画舟这次提前回来，是想靠顾家的力量站脚，帮二房争夺阮氏的接管权。
秦舒当然知道顾家的第一继承人是顾长珏他哥，这才明里暗里打探两兄弟的关系，要不是他哥已婚有娃，阮画京现今要嫁的人就不是顾长珏了。
她这枚棋子不自觉点似乎说不过去，阮画京端起花瓣杯，喝口水说：“待会我问问长珏几号回来，到时候我和他一起去机场接画舟。”
“那当然好，到时候再让你弟弟陪你去顾家问声好。”秦舒眉开眼笑。
“是，母亲您放心。”
阮画京借口明早要去舞团加练，没留在山上过夜，临走时，佣人提了两大筐蔬菜放进她的后备箱。
到公寓后，地下停车场内，她盯着后备箱里绿油油的菜叶，神色冰冷。
巡逻的保安经过她身边，看她站着不动，走过去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随即咧着嘴角摆手，等人走出了一段距离，又将他们招呼回来，直接连菜带筐送给了他们。
回到家中，洗漱完毕，她终于可以瘫软在懒人沙发上拿着手机刷视频，此时，一条退款提醒映入眼帘 。
她点进通知，是顾长珏把转账退还了，她发条信息过去。
茉莉fa：忙完了么？
E：嗯
茉莉fa：打电话方便么？
顾长珏没有回复，阮画京退出聊天界面接着刷视频，一个视频电话猛地弹出来，提示音大得差点把她面膜吓掉。
电话接通后，顾长珏被她贴着美猴王面膜的脸惊得冒了个脏字。
阮画京笑得直摇头，顾长珏难为情地清嗓。
“我记得你上次说这个月中旬回来？”阮画京问。
“可能会晚几天，二十一、二号。”顾长珏有节奏地按动左手的签字笔。
“我弟弟八月初回国，我家里的意思是找个时间让他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明白，我来安排。”
阮画京揭下面膜，指腹轻拍脸上的精华液，“你有空的话，陪我去机场接他，做做样子，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这个工具人就不插手了。”
顾长珏的拇指停在签字笔键帽上，他把笔收进抽屉，说：“行。那你呢，什么时候去萨拉热窝？”
“说到点子上了，”阮画京吃力地翻身，从懒人沙发上坐起来，脸上的笑开始变得虚伪，“我和家里说七月份去英国找你，到时候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少躺太软的沙发，对腰背不好。”顾长珏将手机放在桌上，走到衣柜前。
阮画京抿抿唇，接着说：“到时候他们问起来，你点头就好，其余的……”
“凭什么？”顾长珏慢条斯理的取一条领带往脖子上挂。
哈？！
阮画京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天花板挑一挑眉，眼神变了味儿，“婚前协议第十二条不是写了么，若一方承受契约败露的风险，另一方必须给予掩护。”
“你这件事和契约败露有什么关系？”顾长珏钻她话里的空子。
电话那头不说话了，顾长珏加速系好领带，拿起手机后一眼看见阮画京上翘的唇和不干不净的眼神。
“你开个条件。”她说。
发展路径好像和他预期中的不一样。
“我刚刚是在开玩笑，”顾长珏解释，“抱歉，我想着你又不是真来找过我，骗长辈总归......”
阮画京轻佻地笑一声，“我要真来找你，你就愿意配合我？”
“是，”顾长珏应下来，“但是，你不来，我也……”
“好，你在英国等着。”说完，阮画京切断通话。
顾长珏握着手机，狭着双眸思考，助理敲门进来汇报下午的工作行程，看见自家老板面色低沉，以为自己工作出了差错，紧张得嘴瓢。
他还没念完第二条行程，顾长珏的手机传来铃声，他家老板锁住的眉头即刻舒展了些。
助理松了一口气，识趣且快速地退出房间，只是在关门的前一秒，一不小心听出了电话那头是阮小姐。
期间，顾长珏的私人律师找过阮画京，就如何处理对出租车司机的赔偿征求她的意愿，她还是老态度——别让他多捞一分钱。
阮画京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舞团那边催得紧，阮家破事一大堆，每天睁眼一杯冰美式，吊着一口气活，时间转眼就到七月初。
她在去萨拉热窝前抽个空儿将手镯送去老狐朋友那儿，工作室开在近郊新区，导航带着她绕来绕去，好不容易找着了，修心斋紧闭大门上挂着的“休”字。
她隔着视听门铃报了名儿，出来接她的是个小姑娘，“老板吩咐过了，您跟我来。”
园子造景借鉴的苏园，会客厅布置得古朴典雅，梨花木桌案上的泡着一壶茉莉茶。
接头的小姑娘熟练地念注意事项，阮画京过完合同。
“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小姑娘问。
“取货时间到年后去了？”
“今年排单比较多，外加珠宝的修复工期比较长，望您见谅。”
这一茬谈妥后，她又约夏律师见了一面，夏律师委婉地拒绝了她支付的佣金和赔偿款。
阮画京不想欠着顾长珏，一条微信发过去，让他给个卡号。
顾长珏直接已读不回，阮画京抵着微信的单日最高限额转账，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回舞团排舞去了。
下班后，舞团团长搭她的车，赶上晚高峰，两人堵在高架桥上。
“画京，首席的位子，你怎么看？”杨韵问她。
“蛮好的，”阮画京望着她笑一下，旋即直视前方，“老师，我最近得去趟国外，向您告声假。”
杨韵震惊得失言：“你知道有所少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吗？”
“一个月不碍事的。”阮画京云淡风轻地说。
一个月？！
杨韵冷下脸
阮画京愧疚心作祟，她试探性地握住杨韵的手，像撒娇的小猫。
杨韵抽回手，说：“这招儿不管用。”
其实是管用的，阮画京亲身实验，包试包灵，她从十一岁开始跟着杨韵跳芭蕾，那时的杨韵是团里炙手可热的首席，而她还是个营养过剩的小胖妞，一晃十多年，阮画京自觉和杨韵的关系，甚至比她和秦舒的还亲近些。
“这次的请假理由又是什么？”杨韵问。
前方道路疏通，车流窜动中，阮画京后面的司机拼命朝她按喇叭，她不甚在意地瞄后视镜，慢吞吞地动车，自然而然地甩锅：“我未婚夫在英国出差，最近对我爱答不理，我怕他在外边偷腥。”
“哪儿冒出来的未婚夫？”杨韵再次震惊。
“最近。”
杨韵沉默片时，说：“画京，结婚可不能太草率。”
当年，杨韵在事业巅峰期和前夫闪婚时也幻想过和他白头到老的场面，甚至愿意为了生孩子放弃跳舞，世间痴人一般蠢，她不希望自己的得意门生重蹈覆辙。
“老师，是家里安排的。”阮画京笑着说。
这种家庭里的孩子，一出生父母就给铺好了路，就连婚姻都是一场生意，杨韵一时哑口无言。
阮画京把车开进杨韵家车库，杨韵解开安全带，下车前虚虚地叹声气，说：“八月末就是首演，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的，老师。”
/
阮画京前脚从杨韵家出来，后脚就接到了秦舒的电话，她无奈地打转方向盘掉头。
夏季傍晚余热未消，整条柏油山路两边的法国梧桐枝脉交错，相扣出绿荫，阮画京停下车，打开天窗，仰着头深呼吸，夕阳光穿过枝叶缝隙落到她身上，她闭上酸涩的双眼。
她习惯在回家之前在车里待个三四分钟，放空发呆，有时心情不错，就放首歌跟着哼。
一通电话破坏这了片刻的安宁。
“到哪儿了？”秦舒问她。
“马上到。”
“吃饭没？我让厨房给你炒个时蔬。”
阮画京眸色微沉，“母亲，快首演了，我最近在控制饮食。”
“也好，”秦舒在笑，“先去书房给你爸爸问好，再来花房找我。”
“是。”
挂断电话，阮画京心里隐隐不安，秦舒上一次关心她吃没吃饭，还是为了让她和顾长珏结婚。
到了家，她端着果盘敲响父亲书房的门，阮父正在看金融报，父女俩客套两句后，阮画京退身关门。
她去找秦舒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暗蒙蒙的天光从乌云里透出，玻璃花房里的气温比室外高许多，阮画京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母亲，秦舒像没听到般，继续剪花枝。
阮画京默默地站在旁边，整间屋子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秦舒放下花艺剪刀，佣人端上净手的水，洗完后，她摆摆手，佣人退了出去，花房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坐下吧，今天农场送来一批有机时蔬，你拿些去。”秦舒摇着圆扇说。
“是。”阮画京心中揣揣不安。
“今年阳光好，雨水好，花也好。”秦舒指着一盆开爆株的月季说：“你婚礼的捧花，到时候就来花房取吧。”
“谢谢母亲。”阮画京太熟悉秦舒的个性，旁敲侧击只会适得其反，她只好笑盈盈附和。
“对了，你和长珏怎么样了？顾家人你都认得差不多了吗？”
阮画京瞄到一点眉目，说：“我和长珏挺好的，他最近去英国出差了，上次顾家家宴，人也见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秦舒低头一笑，“还差谁？”
“长珏的大哥。”
“哦？”
“长珏跟我说，大哥去国外谈生意，碰上暴风雨，误了机才没赶回来。”
“他们两兄弟关系挺不错？”
阮画京装傻，说：“这个我不清楚。”
“有机会和长珏多聊聊，以后结婚了就是一家人，这面子、里子关系的好坏，你多知道些总没错，”秦舒倒杯水给她，“你婚礼的时候，你弟弟也要回来，他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这下她彻底听清了秦舒的算盘，老太爷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阮画舟这次提前回来，是想靠顾家的力量站脚，帮二房争夺阮氏的接管权。
秦舒当然知道顾家的第一继承人是顾长珏他哥，这才明里暗里打探两兄弟的关系，要不是他哥已婚有娃，阮画京现今要嫁的人就不是顾长珏了。
她这枚棋子不自觉点似乎说不过去，阮画京端起花瓣杯，喝口水说：“待会我问问长珏几号回来，到时候我和他一起去机场接画舟。”
“那当然好，到时候再让你弟弟陪你去顾家问声好。”秦舒眉开眼笑。
“是，母亲您放心。”
阮画京借口明早要去舞团加练，没留在山上过夜，临走时，佣人提了两大筐蔬菜放进她的后备箱。
到公寓后，地下停车场内，她盯着后备箱里绿油油的菜叶，神色冰冷。
巡逻的保安经过她身边，看她站着不动，走过去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随即咧着嘴角摆手，等人走出了一段距离，又将他们招呼回来，直接连菜带筐送给了他们。
回到家中，洗漱完毕，她终于可以瘫软在懒人沙发上拿着手机刷视频，此时，一条退款提醒映入眼帘 。
她点进通知，是顾长珏把转账退还了，她发条信息过去。
茉莉fa：忙完了么？
E：嗯
茉莉fa：打电话方便么？
顾长珏没有回复，阮画京退出聊天界面接着刷视频，一个视频电话猛地弹出来，提示音大得差点把她面膜吓掉。
电话接通后，顾长珏被她贴着美猴王面膜的脸惊得冒了个脏字。
阮画京笑得直摇头，顾长珏难为情地清嗓。
“我记得你上次说这个月中旬回来？”阮画京问。
“可能会晚几天，二十一、二号。”顾长珏有节奏地按动左手的签字笔。
“我弟弟八月初回国，我家里的意思是找个时间让他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明白，我来安排。”
阮画京揭下面膜，指腹轻拍脸上的精华液，“你有空的话，陪我去机场接他，做做样子，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这个工具人就不插手了。”
顾长珏的拇指停在签字笔键帽上，他把笔收进抽屉，说：“行。那你呢，什么时候去萨拉热窝？”
“说到点子上了，”阮画京吃力地翻身，从懒人沙发上坐起来，脸上的笑开始变得虚伪，“我和家里说七月份去英国找你，到时候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少躺太软的沙发，对腰背不好。”顾长珏将手机放在桌上，走到衣柜前。
阮画京抿抿唇，接着说：“到时候他们问起来，你点头就好，其余的……”
“凭什么？”顾长珏慢条斯理的取一条领带往脖子上挂。
哈？！
阮画京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天花板挑一挑眉，眼神变了味儿，“婚前协议第十二条不是写了么，若一方承受契约败露的风险，另一方必须给予掩护。”
“你这件事和契约败露有什么关系？”顾长珏钻她话里的空子。
电话那头不说话了，顾长珏加速系好领带，拿起手机后一眼看见阮画京上翘的唇和不干不净的眼神。
“你开个条件。”她说。
发展路径好像和他预期中的不一样。
“我刚刚是在开玩笑，”顾长珏解释，“抱歉，我想着你又不是真来找过我，骗长辈总归......”
阮画京轻佻地笑一声，“我要真来找你，你就愿意配合我？”
“是，”顾长珏应下来，“但是，你不来，我也……”
“好，你在英国等着。”说完，阮画京切断通话。
顾长珏握着手机，狭着双眸思考，助理敲门进来汇报下午的工作行程，看见自家老板面色低沉，以为自己工作出了差错，紧张得嘴瓢。
他还没念完第二条行程，顾长珏的手机传来铃声，他家老板锁住的眉头即刻舒展了些。
助理松了一口气，识趣且快速地退出房间，只是在关门的前一秒，一不小心听出了电话那头是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