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醒来以后，那张脸又挤进了我的大脑里，仿佛被固化般难缠，想了好一会儿，脑袋莫名嗡嗡响。
我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就爬下床，将窗帘打开了一道缝。
外面的天逐渐亮了起来，但又没完全亮，天边灰蒙蒙的，还能听到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熹微的晨光透进了寝室，将里面分割成明暗两块区域。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爬回床上，摸出手机，点开和田柾国的聊天窗。我想给他发早安，但是那股傲娇劲儿又在作怪，我敲出了“早上好”三个字，没一会儿又快速按删除，光标一闪一闪，似在打节奏。
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句道早安，怎么会这么难发出去，放在平常，这再普通不过，为什么我会做不到，我反复的想尝试，但都被胆怯给打退了。
在床上坐到宿舍的起床铃响起，为了美好起个头，我咬住下嘴唇，紧张地把那三个字发了出去。
旺仔牛奶：早上好
光这三个字就足以让我的心七上八下，我已经不敢再多发一个字，或是一个表情包来刷存在感。
田柾国他应该会回我，他肯定会理我，我笃定地想，接着欢快的换衣服。
我给卓延发消息说在宿舍楼下等她，卓延她每天都要墨迹很久，化妆啊，挑要穿的鞋，就足够她犹豫好久，所以住校以后，我已经习惯早上弄好所有事在这等她。
初春的早上，风很凉，我在楼下来回的走动，让身体保持暖和的状态。
“旺仔。”
听这声音，是金泰亨，很快他出现在我面前，脸上是一张笑脸。
校服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印花卫衣，衬得他的皮肤更白净，金泰亨一如既往的好看，但是现在却掀不起我内心的波澜。
金泰亨与我对视：“早啊，又在等卓延呢。”
“对啊，你也知道，卓延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化妆，没办法啦。”我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金泰亨提议：“女孩子嘛，化妆也正常，旺仔你也可以试着化妆，不用太浓，淡妆就行。”
对于他的这个提议，我有意外，眼睛睁大了些：“我吗？好像不太适合诶，不管化不化妆，我都一样很一般啦。”
“我不这么觉得，”说着，金泰亨顿了下，抬手揉我的脑袋，“其实你化不化妆，我都觉得挺好看的，还记得初二那次元旦文艺汇演，你化了妆，就很漂亮啊。”
被金泰亨夸好听话应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我的情绪并没有很大的起伏，除了觉得比较意外他会这么夸我，就没有别的情绪了。
甚至觉得奇怪，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过去的事情。
我眨了眨眼，在想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卓延下楼了，她跑过来搂住我的手臂，“走吧，我们去二楼食堂吃馄饨。”
“好。”我点了点头。
卓延看到金泰亨也在，就顺便问了他：“金泰亨，你要一起吗？”
金泰亨：“我当然要一起。”
卓延：“那行，走呗。”
金泰亨捂住脖颈，揉了揉，视线慢慢移动然后划到陈舒望的脸上，他感觉陈舒望的情绪不对，如果她喜欢他，在他说出那些好听话以后，应该脸红或是害羞才对，为什么她的神情这么平淡。
卓延抱着我的手臂和我聊昨天晚上她和闵玧其的聊天内容，讲的大多是她给闵玧其分享她喜欢的歌和电影，然后闵玧其冷淡的回复，但她依然觉得很满足的这些事，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和我喜欢金泰亨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跟你说，我知道闵玧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了，好想下次约他去看电影啊。”卓延说。
“你觉得他会答应你吗？闵玧其好冷淡啊，我感觉希望不太大……”虽然我知道打击卓延不好，但是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事实。
卓延并没有因为我的话气馁，反而更加激动，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一朵向日葵，“只要我坚持，就没有不可能的事。”
“好，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支持你。”
“那必须的。”卓延心情很好，从她那欢快的语调就能听出来。
卓延似乎是想到什么，在我耳边小声道：“你不是喜欢金泰亨嘛，那他和我们一起吃早饭，你应该很开心才对，可是我看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平淡，莫非你真被我说中了？”
“我才没有——”可能是出于维护我移情别恋的自尊心，我想都没想，直接跟她否认，眼神扑朔迷离。
卓延像是早就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她贼贼地笑：“好啦，我就随便说说，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小心被金泰亨发现，那样你就完啦。”
我沉默了，被看穿了心里，怪别扭的。跟卓延同桌这么久，她自然很容易看穿我的心思。
跟在后面的金泰亨想不明白陈舒望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平淡，内心的不甘唆使他上前。他与陈舒望并肩，走在她的右侧，然后伸手放在她的头上。
卓延看到金泰亨这个举动，眨了眨眼，懵了。
她能想到，接下来将会有一个不死不休的修罗场，那画面一定很激烈。
由于金泰亨做了这个亲密的举动，我直接愣住。
与此同时，田柾国和陈一然从男生宿舍那边穿过一条长廊出来，陈一然一直在他耳边说游戏的内容，但田柾国还没睡醒，疯狂地打呵欠，眼神带着倦怠，连嗯都懒得回应。可好巧不巧，在他困意正浓烈发酵的时刻，正好看到金泰亨摸陈舒望脑袋的那一幕。
并且金泰亨还一脸宠溺地看着她，这一举动，直接敲碎了他的困意，被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田柾国漂亮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扭曲了，他不爽地顶腮帮子，然后侧身怒视一旁滔滔不绝说游戏的陈一然：“给老子闭嘴，你是唐僧吗？一大早就在这里给我念经，念得我烦死了！”
田柾国出了一口气，并没有舒畅。
两分钟前，他刚回了陈舒望的那句早上好，心花怒放，现在他后悔了。
他拿出手机，把发的消息给撤回了，然后手揣口袋，气哄哄地往前走。
陈一然对他的这番行为，十分不解，上前追问：“田柾国，你咋了？怎么一大早就怒火冲天。”
“没咋。”田柾国冷冰冰地回话，只是两个字，却被他念得很重。
我看到田柾国往食堂走过去，紧张了一下，然后迅速把金泰亨的手拿下来，眼睛一直追寻他的背影，期待他回头，可是田柾国没有回头。
他走得很快，走到食堂门口后，用力掀开门帘走进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我像极了小丑。
他不回头，一定是因为看到了。
完了完了，这下田柾国肯定气得不行，我该怎么解释，这也不是我愿意的，谁知道金泰亨突然就把手放了上来，他做了在外人眼里看来很暧昧的动作。
这一幕被田柾国看到，他肯定会不高兴，就像当初我在食堂看金泰亨给唐棠擦嘴，也是极其难受的。
我沮丧地也往前走，感觉身上压着千斤重，每一步都很艰辛。
卓延没有马上追上来，而是站在原地，见金泰亨要跟上去，她拽住他的衣服：“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
她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问：“我说，你该不会喜欢陈舒望吧？”
她这个问题一针见血，直接问住了金泰亨。他不敢与卓延对视，因为他知道，如果承认了，卓延一定会告诉陈舒望，到时候会不会觉得他很讨厌，对唐棠的喜欢才断开多久，就对她展开追求，这样也太掉价了。
她一定会质疑他的感情，很虚伪吧。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卓延打了个响指。
金泰亨心里一咯噔，没机会狡辩了。
“我不会告诉陈舒望。”卓延努了努嘴，“但是，我想告诉你，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待，人都是要向前的，你现在想追，恐怕有点难了。”
“为什么？”金泰亨问。
“还用问嘛，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你不是学霸吗？这种事，你还看不明白，难怪你会和唐棠交往，真是有够笨的。”卓延说话很直白，一部分原因是想替陈舒望这四年暗恋抱不平，还有一部分是想击退金泰亨，她觉得陈舒望和田柾国在一起，才会拥有幸福美好的生活。
和金泰亨保持朋友关系，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金泰亨被卓延的话呛的死死的，不过也没办法，毕竟卓延说的是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愚钝和自以为是，也许现在已经和陈舒望在一起了。
“自己好好想想吧。”卓延说完便追了上去。
金泰亨杵在原地。
风刮着他的脸颊，加上卓延说的那些话，美好的开端毁于一旦。
他懊恼地攥紧手，握成拳头状，并不想放弃。怎么说他都比田柾国有先天条件，他比他认识陈舒望早，也更了解她，知道她所有的过往。
他不可能输。
男人的胜负欲激烈的博弈，虽然还没完全开始，但他已经跃跃欲试了。
_
食堂内。
我寻思着不能放任田柾国火气上头不管，在窗口买了两碗葱油拌面拦在他面前，我想说，一起吧，但是又没胆说出口。
田柾国被拦，心里是又喜又气，想推开，又舍不得伤女孩的心，他站着，头歪到一边，不看女孩。
金泰亨也买了和我一样的葱油拌面，他还在面里加了个煎鸡蛋。
他端着盘子走到我身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放在现在不寻常的话：“旺仔，我给你加了个煎鸡蛋，补点蛋白质。”
他说完，就当着很多人的面，用筷子把煎鸡蛋夹到了我碗里。
这行为属实夸张，这都还没落座呢。
田柾国不聋，男人最懂男人，他知道金泰亨肚里那点小九九，他不屑地啧了声，接着阴阳怪气道：“哎呀，某人真幸福，有这么一位护花使者守在身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怎么比得上呢。”
某人不就是在说我，我怎么感觉田柾国酸死了，就跟咬了一口柠檬一样。
此刻，陈一然买好了早饭，兴冲冲地走过来，想跟田柾国说话。
却被田柾国抢先一步，但并不是什么良言，只听田柾国气吼吼地说：“傻b，你买个早饭买那么久，当食堂是商场呢。”
陈一然被骂的一脸懵逼，刚想爆脏话，田柾国一个利落的转身，他想说的话落空了。
“什么情况？怒火连绵不绝，难道是来大姨夫了？”陈一然咬了一口包子，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后腿地跟了上去。
对于这种局面，我十分没把握，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本就社交薄弱，还把田柾国惹生气了，要怎么哄才是啊。
卓延站在旁边，看这阵势，觉得不太妙，眼神在三个人身上徘徊，心想，这妥妥的修罗场，战火一触即燃，就差卷在一起互殴。
“陈舒望，你别光站着啊，动起来。”卓延用臀部顶了顶我，声音压低，夹着嗓子和我说，“你再杵着不动，他那火气就该烧到头顶了。”
卓延此话打醒了畏缩不前的我。
我目光锁定田柾国的去向，然后朝那个方向走过去，穿过餐桌的过道，我在田柾国旁边的位置落座，然后把其中一碗葱油拌面放在他面前。
“这个超级好吃，你尝尝看。”我干巴巴地说着，随后还附赠一个勉强的微笑。
坐在对面的陈一然看到我放了这碗面，就把想给田柾国包子的手默默地缩了回来，然后自己一口一口地啃包子。
这种时候，就不能搅局，不然会死得很惨。
“突然没胃口了。”田柾国故意使坏捉弄，还似有若无地挑眉，一条腿搁在餐桌的杠上，“你说怎么办呢？”
因为田柾国坐的是四人桌，卓延坐了最后一个位置以后，金泰亨只能坐旁边一桌。
他搅拌面条的时候，往我们这边看过来，“旺仔，他没胃口就给我吧，第四节是体育课，我可以多吃点补充体力。”
田柾国闻此言，那股胜负欲又涨了上来，就像那涨起的浪潮，堆得很高。
他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边吃边看金泰亨。当然，金泰亨也不甘示弱，也学他吃的很大一口，两人就这样幼稚的比拼，直到吃完了面，各自愤愤不平的甩下筷子。
啪嗒一声，第一局打成平局。
陈一然和卓延两个吃瓜群众，看得目瞪口呆，脸上浮现着无法理解的神情。
而我只吃了几口，就没了食欲，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况，真令人头疼。
_
大课间时间，体育委员季非繁拿着运动会报名表在教室内卑微的问班上的同学有没有意向报名参加夏季运动会。
“小胖，你长得这么魁梧，不如报个实心球？”季非繁走到班上最胖的男生面前，开始他的拉拢，“不拿什么名次，只要充个人头就行。”
小胖残忍拒绝，“不要，我只想运动会那天坐着看漫画，其他啥也不想。”
季非繁不死心地恳求，态度真诚：“别呀，真的找不到人了，除了咱们班那几个体训生，我好不容易费口舌劝动了几个人参加，现在还差一个，你就行行好，上去随便丢个球就行。”
“我不要，就是不要。”小胖翻阅他的漫画本，眼神被里面的内容吸引，根本不想搭理季非繁。
季非繁实在没辙，只好作罢。
原片一等高中每年都有运动会，分为秋季和夏季运动会。但是没有人愿意参加这种又累又辛苦的运动会，大家都想坐在观众席看比赛，而不想出一份力量为班争光。
高一的时候是班主任亲自点名去参加，有些人没办法才去的，今年班主任把这事全权交给季非繁来办，才让他求爹求娘的耍嘴皮子。
季非繁找不到最后一个人，火烧眉毛，急得在原地转圈，不知道怎么就把注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他捏着那张有点褶皱的报名表，坐到我前面的位置，笑了笑：“陈舒望，帮个忙呗。”
“啊，什么忙？”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一无所有的我，停下奋笔疾书的手，抬头看着季非繁。
“也不是什么很难的忙，就是报名参加一下这次的夏季运动会就好。”季非繁说得云淡风轻，但谁都知道，运动会就是个苦差。
我从小到大没参加过运动会，每次体育课都想着怎么逃，对于他这个请求，自然不能发型。
“我不想诶……”我软绵绵地拒绝。
季非繁知道我是个软柿子，就接着往下说：“哎呀，拜托拜托嘛，你就报这个实心球，随便丢个球，很简单的，能扔多远就扔多远。你看你这么善良，一定不忍心看我交不了差吧。”
一旦被掌控，就很难跳出现状，我知道我没办法拒绝了，只好硬着头皮接受：“那好吧，我参加，但是我真的不太行……”
“没事，名次什么的，不重要，重在参与。”季非繁把我的名字写在了实心球那一栏，因为任务完成，他露齿一笑，“太感谢了，这个给你。”
季非繁在我桌上放了一颗糖果，然后喜悦地拿着报名表去交差了。
我拆开糖纸，把糖含在嘴里，明明是草莓味的糖，但是现在吃着，却觉得苦涩不已。突然觉得刚才应该心硬一点，还是太心软，任何事任何人，我始终做不到绝情。
所以才会藏着对金泰亨的爱恋，一直到这份爱意消耗殆尽，剩下一具疲惫的空壳。心软的人，太容易吃亏，只能被动的接受一切，却不敢做些什么冲破牢笼。
我趴在桌上，想到早上给田柾国发的那条消息，翻开书桌的板子，然后滑动手机屏幕。
怕被发现，我往四周看了看，看到都是嬉闹聊天的学生，才放心的点开了微信。
本以为会收到田柾国的回复，但是并没有，只看到我的那句“早上好”下出现的“对方撤回一条消息”这一行字。
格外的刺眼。
这脸打的真疼，那时还那么笃定他会回，结果竟然是撤回。所以田柾国撤回了什么呢，疑惑产生，便会慢慢的扩大。
我疯狂的想他撤回的内容，想的入迷，手托着下巴，头歪倒一边，呆呆地望着窗外那棵萌着新芽的大树。
忽然，有人横在大树前面，我以为是老师，条件反射慌忙地盖上桌板。
他坐在卓延空出的座位上。
“旺仔，运动会那天你要为我加油噢，我报了一百米和跳高，还有1500。”金泰亨拿起卓延桌上的笔，在指尖飞快转动。
我想着田柾国撤回的内容，心不在焉，机械地回答：“好的。”
“那说好了，你一定要给我加油。”金泰亨手中的笔停止转动，被他按在了桌上，“因为有你的加油，我会更有动力。”
“是吗？”
“对啊，你还记得以前吗，每次运动会，你都会给我举横幅加油，初二我1000米长跑的时候，你拎着矿泉水瓶，一路陪着我跑，还倒水给我。最后一圈的时候，你累得不行，一直在喘气，脸蛋都红了，那张面孔，我记了很久。”金泰亨说，“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们都参赛了似的，有你陪在我身边，就算很累，也觉得很有力量，所以这次也为我加油吧，我觉得这样很好。”
金泰亨的又一次旧事重提，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他为什么这么在乎我为他加油这件事。那时候因为喜欢，所以无论再怎么累，跑不动也要追上去给他倒水。
可是现在，我好像跑不动了。
“我还有一件事要说。”金泰亨侧身正面朝向我，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其实我和唐棠已经分手了，是我提的。”
已经知道的事，亲口听他说了后，惊讶程度减了很多。
“分了？”尽管已经知道了，但还是想知道分手的原因，“为什么呢，不是很喜欢吗？”
金泰亨提分手的时候，唐棠应该是伤心的，昨天晚上在澡堂门前的那番辱骂，如果不是不甘心，不会正面和我起冲突。
多少是有点喜欢的吧，毕竟金泰亨长相出众，成绩也出类拔萃，女孩都喜欢他，唐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动心。
田柾国对她这样一个普通人都会动心，他们相处这么久，多少有点感情。金泰亨现在亲手斩断，她也会心痛吧，也许是出于爱而不得的同情心，我竟然心疼唐棠。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我好像并不喜欢她，只是当初觉得她好看，有点好感，就一时兴起，决定追求看看。”金泰亨苍白地解释。
一时兴起。
这个词语用的好，把过去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一笔勾销，撇的一干二净。
“这样吗？”我回想起那个雨天，金泰亨看我摔在地上，却冷漠的视而不见，而这件事的导火线，只是因为我拒绝他喜欢的人送的一盒芒果。
现在怎么想，都觉得不值得。原来他并没有我想的那样很喜欢唐棠，我为此心痛和掉的眼泪显得一文不值。
“我还小嘛，并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所以才会这么盲目的选择，但是以后我不会了。”金泰亨不敢直白地说出他的想法，只能隐晦的去表达，尽管他知道这很难抚平陈舒望受过的委屈。
“那现在你知道什么才是喜欢了？”
问题问到点子上了，金泰亨看了一眼我，又转移视线到桌上，“好像知道了，所以觉得自己愚钝。”
我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就爬下床，将窗帘打开了一道缝。
外面的天逐渐亮了起来，但又没完全亮，天边灰蒙蒙的，还能听到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熹微的晨光透进了寝室，将里面分割成明暗两块区域。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爬回床上，摸出手机，点开和田柾国的聊天窗。我想给他发早安，但是那股傲娇劲儿又在作怪，我敲出了“早上好”三个字，没一会儿又快速按删除，光标一闪一闪，似在打节奏。
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句道早安，怎么会这么难发出去，放在平常，这再普通不过，为什么我会做不到，我反复的想尝试，但都被胆怯给打退了。
在床上坐到宿舍的起床铃响起，为了美好起个头，我咬住下嘴唇，紧张地把那三个字发了出去。
旺仔牛奶：早上好
光这三个字就足以让我的心七上八下，我已经不敢再多发一个字，或是一个表情包来刷存在感。
田柾国他应该会回我，他肯定会理我，我笃定地想，接着欢快的换衣服。
我给卓延发消息说在宿舍楼下等她，卓延她每天都要墨迹很久，化妆啊，挑要穿的鞋，就足够她犹豫好久，所以住校以后，我已经习惯早上弄好所有事在这等她。
初春的早上，风很凉，我在楼下来回的走动，让身体保持暖和的状态。
“旺仔。”
听这声音，是金泰亨，很快他出现在我面前，脸上是一张笑脸。
校服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印花卫衣，衬得他的皮肤更白净，金泰亨一如既往的好看，但是现在却掀不起我内心的波澜。
金泰亨与我对视：“早啊，又在等卓延呢。”
“对啊，你也知道，卓延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化妆，没办法啦。”我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金泰亨提议：“女孩子嘛，化妆也正常，旺仔你也可以试着化妆，不用太浓，淡妆就行。”
对于他的这个提议，我有意外，眼睛睁大了些：“我吗？好像不太适合诶，不管化不化妆，我都一样很一般啦。”
“我不这么觉得，”说着，金泰亨顿了下，抬手揉我的脑袋，“其实你化不化妆，我都觉得挺好看的，还记得初二那次元旦文艺汇演，你化了妆，就很漂亮啊。”
被金泰亨夸好听话应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我的情绪并没有很大的起伏，除了觉得比较意外他会这么夸我，就没有别的情绪了。
甚至觉得奇怪，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过去的事情。
我眨了眨眼，在想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卓延下楼了，她跑过来搂住我的手臂，“走吧，我们去二楼食堂吃馄饨。”
“好。”我点了点头。
卓延看到金泰亨也在，就顺便问了他：“金泰亨，你要一起吗？”
金泰亨：“我当然要一起。”
卓延：“那行，走呗。”
金泰亨捂住脖颈，揉了揉，视线慢慢移动然后划到陈舒望的脸上，他感觉陈舒望的情绪不对，如果她喜欢他，在他说出那些好听话以后，应该脸红或是害羞才对，为什么她的神情这么平淡。
卓延抱着我的手臂和我聊昨天晚上她和闵玧其的聊天内容，讲的大多是她给闵玧其分享她喜欢的歌和电影，然后闵玧其冷淡的回复，但她依然觉得很满足的这些事，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和我喜欢金泰亨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跟你说，我知道闵玧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了，好想下次约他去看电影啊。”卓延说。
“你觉得他会答应你吗？闵玧其好冷淡啊，我感觉希望不太大……”虽然我知道打击卓延不好，但是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事实。
卓延并没有因为我的话气馁，反而更加激动，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一朵向日葵，“只要我坚持，就没有不可能的事。”
“好，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支持你。”
“那必须的。”卓延心情很好，从她那欢快的语调就能听出来。
卓延似乎是想到什么，在我耳边小声道：“你不是喜欢金泰亨嘛，那他和我们一起吃早饭，你应该很开心才对，可是我看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平淡，莫非你真被我说中了？”
“我才没有——”可能是出于维护我移情别恋的自尊心，我想都没想，直接跟她否认，眼神扑朔迷离。
卓延像是早就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她贼贼地笑：“好啦，我就随便说说，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小心被金泰亨发现，那样你就完啦。”
我沉默了，被看穿了心里，怪别扭的。跟卓延同桌这么久，她自然很容易看穿我的心思。
跟在后面的金泰亨想不明白陈舒望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平淡，内心的不甘唆使他上前。他与陈舒望并肩，走在她的右侧，然后伸手放在她的头上。
卓延看到金泰亨这个举动，眨了眨眼，懵了。
她能想到，接下来将会有一个不死不休的修罗场，那画面一定很激烈。
由于金泰亨做了这个亲密的举动，我直接愣住。
与此同时，田柾国和陈一然从男生宿舍那边穿过一条长廊出来，陈一然一直在他耳边说游戏的内容，但田柾国还没睡醒，疯狂地打呵欠，眼神带着倦怠，连嗯都懒得回应。可好巧不巧，在他困意正浓烈发酵的时刻，正好看到金泰亨摸陈舒望脑袋的那一幕。
并且金泰亨还一脸宠溺地看着她，这一举动，直接敲碎了他的困意，被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田柾国漂亮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扭曲了，他不爽地顶腮帮子，然后侧身怒视一旁滔滔不绝说游戏的陈一然：“给老子闭嘴，你是唐僧吗？一大早就在这里给我念经，念得我烦死了！”
田柾国出了一口气，并没有舒畅。
两分钟前，他刚回了陈舒望的那句早上好，心花怒放，现在他后悔了。
他拿出手机，把发的消息给撤回了，然后手揣口袋，气哄哄地往前走。
陈一然对他的这番行为，十分不解，上前追问：“田柾国，你咋了？怎么一大早就怒火冲天。”
“没咋。”田柾国冷冰冰地回话，只是两个字，却被他念得很重。
我看到田柾国往食堂走过去，紧张了一下，然后迅速把金泰亨的手拿下来，眼睛一直追寻他的背影，期待他回头，可是田柾国没有回头。
他走得很快，走到食堂门口后，用力掀开门帘走进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我像极了小丑。
他不回头，一定是因为看到了。
完了完了，这下田柾国肯定气得不行，我该怎么解释，这也不是我愿意的，谁知道金泰亨突然就把手放了上来，他做了在外人眼里看来很暧昧的动作。
这一幕被田柾国看到，他肯定会不高兴，就像当初我在食堂看金泰亨给唐棠擦嘴，也是极其难受的。
我沮丧地也往前走，感觉身上压着千斤重，每一步都很艰辛。
卓延没有马上追上来，而是站在原地，见金泰亨要跟上去，她拽住他的衣服：“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
她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问：“我说，你该不会喜欢陈舒望吧？”
她这个问题一针见血，直接问住了金泰亨。他不敢与卓延对视，因为他知道，如果承认了，卓延一定会告诉陈舒望，到时候会不会觉得他很讨厌，对唐棠的喜欢才断开多久，就对她展开追求，这样也太掉价了。
她一定会质疑他的感情，很虚伪吧。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卓延打了个响指。
金泰亨心里一咯噔，没机会狡辩了。
“我不会告诉陈舒望。”卓延努了努嘴，“但是，我想告诉你，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待，人都是要向前的，你现在想追，恐怕有点难了。”
“为什么？”金泰亨问。
“还用问嘛，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你不是学霸吗？这种事，你还看不明白，难怪你会和唐棠交往，真是有够笨的。”卓延说话很直白，一部分原因是想替陈舒望这四年暗恋抱不平，还有一部分是想击退金泰亨，她觉得陈舒望和田柾国在一起，才会拥有幸福美好的生活。
和金泰亨保持朋友关系，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金泰亨被卓延的话呛的死死的，不过也没办法，毕竟卓延说的是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愚钝和自以为是，也许现在已经和陈舒望在一起了。
“自己好好想想吧。”卓延说完便追了上去。
金泰亨杵在原地。
风刮着他的脸颊，加上卓延说的那些话，美好的开端毁于一旦。
他懊恼地攥紧手，握成拳头状，并不想放弃。怎么说他都比田柾国有先天条件，他比他认识陈舒望早，也更了解她，知道她所有的过往。
他不可能输。
男人的胜负欲激烈的博弈，虽然还没完全开始，但他已经跃跃欲试了。
_
食堂内。
我寻思着不能放任田柾国火气上头不管，在窗口买了两碗葱油拌面拦在他面前，我想说，一起吧，但是又没胆说出口。
田柾国被拦，心里是又喜又气，想推开，又舍不得伤女孩的心，他站着，头歪到一边，不看女孩。
金泰亨也买了和我一样的葱油拌面，他还在面里加了个煎鸡蛋。
他端着盘子走到我身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放在现在不寻常的话：“旺仔，我给你加了个煎鸡蛋，补点蛋白质。”
他说完，就当着很多人的面，用筷子把煎鸡蛋夹到了我碗里。
这行为属实夸张，这都还没落座呢。
田柾国不聋，男人最懂男人，他知道金泰亨肚里那点小九九，他不屑地啧了声，接着阴阳怪气道：“哎呀，某人真幸福，有这么一位护花使者守在身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怎么比得上呢。”
某人不就是在说我，我怎么感觉田柾国酸死了，就跟咬了一口柠檬一样。
此刻，陈一然买好了早饭，兴冲冲地走过来，想跟田柾国说话。
却被田柾国抢先一步，但并不是什么良言，只听田柾国气吼吼地说：“傻b，你买个早饭买那么久，当食堂是商场呢。”
陈一然被骂的一脸懵逼，刚想爆脏话，田柾国一个利落的转身，他想说的话落空了。
“什么情况？怒火连绵不绝，难道是来大姨夫了？”陈一然咬了一口包子，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后腿地跟了上去。
对于这种局面，我十分没把握，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本就社交薄弱，还把田柾国惹生气了，要怎么哄才是啊。
卓延站在旁边，看这阵势，觉得不太妙，眼神在三个人身上徘徊，心想，这妥妥的修罗场，战火一触即燃，就差卷在一起互殴。
“陈舒望，你别光站着啊，动起来。”卓延用臀部顶了顶我，声音压低，夹着嗓子和我说，“你再杵着不动，他那火气就该烧到头顶了。”
卓延此话打醒了畏缩不前的我。
我目光锁定田柾国的去向，然后朝那个方向走过去，穿过餐桌的过道，我在田柾国旁边的位置落座，然后把其中一碗葱油拌面放在他面前。
“这个超级好吃，你尝尝看。”我干巴巴地说着，随后还附赠一个勉强的微笑。
坐在对面的陈一然看到我放了这碗面，就把想给田柾国包子的手默默地缩了回来，然后自己一口一口地啃包子。
这种时候，就不能搅局，不然会死得很惨。
“突然没胃口了。”田柾国故意使坏捉弄，还似有若无地挑眉，一条腿搁在餐桌的杠上，“你说怎么办呢？”
因为田柾国坐的是四人桌，卓延坐了最后一个位置以后，金泰亨只能坐旁边一桌。
他搅拌面条的时候，往我们这边看过来，“旺仔，他没胃口就给我吧，第四节是体育课，我可以多吃点补充体力。”
田柾国闻此言，那股胜负欲又涨了上来，就像那涨起的浪潮，堆得很高。
他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边吃边看金泰亨。当然，金泰亨也不甘示弱，也学他吃的很大一口，两人就这样幼稚的比拼，直到吃完了面，各自愤愤不平的甩下筷子。
啪嗒一声，第一局打成平局。
陈一然和卓延两个吃瓜群众，看得目瞪口呆，脸上浮现着无法理解的神情。
而我只吃了几口，就没了食欲，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况，真令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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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时间，体育委员季非繁拿着运动会报名表在教室内卑微的问班上的同学有没有意向报名参加夏季运动会。
“小胖，你长得这么魁梧，不如报个实心球？”季非繁走到班上最胖的男生面前，开始他的拉拢，“不拿什么名次，只要充个人头就行。”
小胖残忍拒绝，“不要，我只想运动会那天坐着看漫画，其他啥也不想。”
季非繁不死心地恳求，态度真诚：“别呀，真的找不到人了，除了咱们班那几个体训生，我好不容易费口舌劝动了几个人参加，现在还差一个，你就行行好，上去随便丢个球就行。”
“我不要，就是不要。”小胖翻阅他的漫画本，眼神被里面的内容吸引，根本不想搭理季非繁。
季非繁实在没辙，只好作罢。
原片一等高中每年都有运动会，分为秋季和夏季运动会。但是没有人愿意参加这种又累又辛苦的运动会，大家都想坐在观众席看比赛，而不想出一份力量为班争光。
高一的时候是班主任亲自点名去参加，有些人没办法才去的，今年班主任把这事全权交给季非繁来办，才让他求爹求娘的耍嘴皮子。
季非繁找不到最后一个人，火烧眉毛，急得在原地转圈，不知道怎么就把注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他捏着那张有点褶皱的报名表，坐到我前面的位置，笑了笑：“陈舒望，帮个忙呗。”
“啊，什么忙？”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一无所有的我，停下奋笔疾书的手，抬头看着季非繁。
“也不是什么很难的忙，就是报名参加一下这次的夏季运动会就好。”季非繁说得云淡风轻，但谁都知道，运动会就是个苦差。
我从小到大没参加过运动会，每次体育课都想着怎么逃，对于他这个请求，自然不能发型。
“我不想诶……”我软绵绵地拒绝。
季非繁知道我是个软柿子，就接着往下说：“哎呀，拜托拜托嘛，你就报这个实心球，随便丢个球，很简单的，能扔多远就扔多远。你看你这么善良，一定不忍心看我交不了差吧。”
一旦被掌控，就很难跳出现状，我知道我没办法拒绝了，只好硬着头皮接受：“那好吧，我参加，但是我真的不太行……”
“没事，名次什么的，不重要，重在参与。”季非繁把我的名字写在了实心球那一栏，因为任务完成，他露齿一笑，“太感谢了，这个给你。”
季非繁在我桌上放了一颗糖果，然后喜悦地拿着报名表去交差了。
我拆开糖纸，把糖含在嘴里，明明是草莓味的糖，但是现在吃着，却觉得苦涩不已。突然觉得刚才应该心硬一点，还是太心软，任何事任何人，我始终做不到绝情。
所以才会藏着对金泰亨的爱恋，一直到这份爱意消耗殆尽，剩下一具疲惫的空壳。心软的人，太容易吃亏，只能被动的接受一切，却不敢做些什么冲破牢笼。
我趴在桌上，想到早上给田柾国发的那条消息，翻开书桌的板子，然后滑动手机屏幕。
怕被发现，我往四周看了看，看到都是嬉闹聊天的学生，才放心的点开了微信。
本以为会收到田柾国的回复，但是并没有，只看到我的那句“早上好”下出现的“对方撤回一条消息”这一行字。
格外的刺眼。
这脸打的真疼，那时还那么笃定他会回，结果竟然是撤回。所以田柾国撤回了什么呢，疑惑产生，便会慢慢的扩大。
我疯狂的想他撤回的内容，想的入迷，手托着下巴，头歪倒一边，呆呆地望着窗外那棵萌着新芽的大树。
忽然，有人横在大树前面，我以为是老师，条件反射慌忙地盖上桌板。
他坐在卓延空出的座位上。
“旺仔，运动会那天你要为我加油噢，我报了一百米和跳高，还有1500。”金泰亨拿起卓延桌上的笔，在指尖飞快转动。
我想着田柾国撤回的内容，心不在焉，机械地回答：“好的。”
“那说好了，你一定要给我加油。”金泰亨手中的笔停止转动，被他按在了桌上，“因为有你的加油，我会更有动力。”
“是吗？”
“对啊，你还记得以前吗，每次运动会，你都会给我举横幅加油，初二我1000米长跑的时候，你拎着矿泉水瓶，一路陪着我跑，还倒水给我。最后一圈的时候，你累得不行，一直在喘气，脸蛋都红了，那张面孔，我记了很久。”金泰亨说，“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们都参赛了似的，有你陪在我身边，就算很累，也觉得很有力量，所以这次也为我加油吧，我觉得这样很好。”
金泰亨的又一次旧事重提，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他为什么这么在乎我为他加油这件事。那时候因为喜欢，所以无论再怎么累，跑不动也要追上去给他倒水。
可是现在，我好像跑不动了。
“我还有一件事要说。”金泰亨侧身正面朝向我，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其实我和唐棠已经分手了，是我提的。”
已经知道的事，亲口听他说了后，惊讶程度减了很多。
“分了？”尽管已经知道了，但还是想知道分手的原因，“为什么呢，不是很喜欢吗？”
金泰亨提分手的时候，唐棠应该是伤心的，昨天晚上在澡堂门前的那番辱骂，如果不是不甘心，不会正面和我起冲突。
多少是有点喜欢的吧，毕竟金泰亨长相出众，成绩也出类拔萃，女孩都喜欢他，唐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动心。
田柾国对她这样一个普通人都会动心，他们相处这么久，多少有点感情。金泰亨现在亲手斩断，她也会心痛吧，也许是出于爱而不得的同情心，我竟然心疼唐棠。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我好像并不喜欢她，只是当初觉得她好看，有点好感，就一时兴起，决定追求看看。”金泰亨苍白地解释。
一时兴起。
这个词语用的好，把过去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一笔勾销，撇的一干二净。
“这样吗？”我回想起那个雨天，金泰亨看我摔在地上，却冷漠的视而不见，而这件事的导火线，只是因为我拒绝他喜欢的人送的一盒芒果。
现在怎么想，都觉得不值得。原来他并没有我想的那样很喜欢唐棠，我为此心痛和掉的眼泪显得一文不值。
“我还小嘛，并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所以才会这么盲目的选择，但是以后我不会了。”金泰亨不敢直白地说出他的想法，只能隐晦的去表达，尽管他知道这很难抚平陈舒望受过的委屈。
“那现在你知道什么才是喜欢了？”
问题问到点子上了，金泰亨看了一眼我，又转移视线到桌上，“好像知道了，所以觉得自己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