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迪克号载着海贼们又航行了三天,终于再次来到了陆地。白色胡子的骷髅头海贼旗猎猎生风,腥咸的海风吹走燥热。

    斯福勒岛,新世界中一座普通的夏岛,沙滩上棕榈,椰树恣意生长着。

    莫比迪克号破开海浪,海贼们兴奋地跳下船,吵嚷着要好好享受享受。马尔科已经发话,只能在岛上待两天,毕竟海贼在陌生的地盘待太久可是会引来海军的。

    萨奇作为船上的厨师,每到一个岛都要补充物资,无论是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是各种肉类。航行在大海上,厨师必须要保证每个人的营养均衡。

    阿四看到久违的陆地,眼里的兴奋早就藏不住了,来到这个世界都快一个月了,终于能好好逛逛了。

    看着船上的同伴一个接一个潇洒地从船上跳下去,阿四也来到了船舷边。低头一看,瞬间腿软了,这跳下去会出事的吧。

    正犹豫着,就被提着后颈拎下去了。“哈尔塔,不要拎着我啊!”阿四头也不回地喊话。

    最近半月,哈尔塔为了证明自己不矮,经常拎着她在船上进进出出。

    哈尔塔面带无辜,“我以为阿四喜欢被拎着,难道不喜欢吗?”

    “哈尔塔要去干嘛?”阿四避而不答,“我看队长们除了萨奇以外好像没几个下船。”

    “以藏说要带你买衣服,我也一起去。”哈尔塔很喜欢船上新来的妹妹,主要原因两个:第一,有了她自己就不是最矮的了;第二,观察笔记里面,所有队长只有自己被画的最好看,完胜那群混蛋。

    以藏站在船头,看着这一幕兄友妹恭的场面,嘴角微微勾起,“哈尔塔还真是喜欢那小鬼呢。”

    “你不也很喜欢么,那小丫头看着和我们亲近得很,每天缠着人不放,可到现在为止关于自己的事可什么都没说呦咿。”马尔科幽幽地声音传来。

    “确实,小家伙鬼着呢。”以藏点点头,“有警惕心是好事,不然在新世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马尔科,要相信老爹的魅力,白胡子海贼团的魅力。我有预感小家伙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真正的家人。”

    “说的也对,以藏你快去吧,哈尔塔带着小家伙走得都没影了呦咿。”马尔科眼里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混蛋,我早晚宰了他!”以藏低声暗骂,纵身之间消失在小镇入口。

    哈尔塔突兀地打了个喷嚏,奇怪,是不是忘了什么。“哈尔塔,我们不等以藏了吗?”

    对哦,自己身上没带钱,以藏不来的话两个人应该不能买东西了吧。尽管心里慌张,哈尔塔依旧绷着自己那张清秀的娃娃脸,丝毫看不出没钱的窘迫。

    斯福勒岛上的城镇不算很大,但比起人类基地来可以称得上繁华。阿四无论什么都觉得新奇,小狗撒欢似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阿四没见过这些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哈尔塔跟在后头,满腔兄爱无处宣泄。

    “唔~哈尔塔如果饿了的话我们就先去吃饭,待会儿再逛也可以。”阿四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没移开过街边的小商贩。

    见此,哈尔塔也就作罢,不提吃饭的事儿,只做一个合格的陪玩。两人漫步街头,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平添几分慵懒。

    空气里飘来丝丝血腥味,逐渐变得浓烈起来。接着,长街尽头的小酒馆里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啊啊啊!死人了!”

    “快跑,海贼杀人了!”

    “救命啊!”

    一时之间,小镇的和平被打破,惊慌失措的民众从街道那头跑来。

    阿四被撞得趔趄两步,“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深色慌张语速极快的丢下一句“别往那边儿去,小孩子还是赶紧回家!”就越过两人跑远了。

    哈尔塔面色凝重,紧紧牵着阿四向酒馆跑去。还没到目的地,就被眼前景象停住了脚步。

    一群提着剑衣衫染血的男人在进行肆意虐杀,鲜红的血珠从剑端滴落形成小小的血泊。

    本就狭窄的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鲜血把大地染成红褐色,断肢残臂七零八落。

    “头儿,来了两个小鬼头。”

    “哈哈哈哈,小娃娃还是回家吃奶吧!”

    长相丑陋的男人们嘴里吐出一句句嚣张语句,其中一个甚至伸出手几乎要碰到阿四的脸。

    寒光闪过,伴随着“啊”的一声痛呼,男人的手飞出,远远落地。

    “小娃娃可不会切掉你的手。”哈尔塔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

    “该死的!竟然砍了老三的手,一起上!”其他人狞笑着围上来。

    “我们船长可是悬赏两亿贝利的大海贼,小鬼想好怎么死了吗?”

    哈尔塔松开阿四,错身挡在她身前,“阿四,待在我身后,等解决了他们再继续逛。”

    阿四乖乖点头。

    “哈?真是狂妄,完全不把我们海贼团放在眼里。”

    “今天就给这小鬼点教训,让他知道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嘴上嚣张,手上功夫却很烂。哈尔塔作为白胡子海贼团十二番队队长,绝不是浪得虚名。

    脚下高速移动,闪身间敌人就被利刃划破脖子。哈尔塔看着娇小但剑术极强,不过几个呼吸,面前就倒下一大半人。

    “棕发蓝眼剑术高超,还有这身衣服,是白胡子海贼团的队长!”终于有人认出了哈尔塔的身份。

    “白胡子海贼团!怎么不早说。”

    听见白胡子的威名,其余人哪还敢继续打斗。

    被称为“头儿”的男人一把大力扯过身旁的下属,挡下哈尔塔的剑招就要跑。

    可哈尔塔怎么可能放过他,足尖轻轻一蹬,手里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就刺了过去。剑招看着轻巧,却裹着万钧之力,“头儿”就这么倒在地上。

    杀了所有海贼,哈尔塔衣服上连点血渍都没沾染,甚至连呼吸都没乱。他擦干净佩剑上的血迹,将其挂回腰侧。

    “啪啪啪”,阿四站在原地鼓起掌来,“哈尔塔好厉害啊,超级帅气哦!”

    哈尔塔靠近阿四,“你不害怕吗?这里死了这么多人。”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见过更多死人。”阿四神色稍暗,“哈尔塔,刚才他们说自己是大海贼,还说你也是海贼,你也会像他们那么做么?”

    “你说随意杀死普通民众吗?像这样无端虐杀民众可不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作风。”哈尔塔耸耸肩,接着又问,“你还想继续逛逛吗?”

    阿四摇摇头,她虽然不怕这样的血腥场景,但任谁看了应该也没有心情继续游玩了吧。

    两人只好返回莫比迪克号,回程路上阿四有些恹恹,话也不肯多说两句。

    哈尔塔只当她被吓到了,一路沉默。

    “阿四,哈尔塔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遇见以藏吗?”比斯塔将阿四拉上船。

    轻轻撇开比斯塔的手,阿四默默回了自己房间。

    “怎么了,哈尔塔是不是你小子惹小丫头生气了?”明明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比斯塔一颗心完全偏了。

    “没有,可能是吓到了。”哈尔塔扶着下巴淡淡出声。

    “还有,马尔科我们可能很快就要起航了。岛上有一群人渣,杀了不少百姓,海军很快就会来吧。”

    “这样吗,等萨奇他们回来就起航呦咿。”马尔科再次死鱼眼,“运气真是不好,希望海军别来得太快。”

    很快,岛上的海贼们得知消息后纷纷赶回。包括但不限于大包小包的四番队,提着女孩衣物的以藏。

    “哈尔塔那臭小子呢?带着阿四跑得连个影儿都不见,都说了要带小丫头买衣服,还是乱来。”以藏眼神凌厉,四处巡视。

    “对啊,阿四不在甲板上吗?”萨奇环顾四周忍不住发问。

    白胡子喝完最后一滴酒,下达船长命令,“库啦啦啦,马尔科,起航了。”

    莫比迪克号再次扬起风帆,继续向下个岛屿行驶。

    高悬天空的日头慢慢西下,天边出现片片红霞。远处海面镶上了金边,再近些落日熔金,波光粼粼,轮船经过拨起的浪花也洒满碎金。

    阿四蜷缩在房间里的暗处,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小镇上死去的海贼面貌。

    狰狞,丑恶,让她几欲作呕的举动,就像那群被他杀死的畜牲一样。

    海贼头子轻易就拉了同伴挡刀,同伴是可以轻易被舍弃的么?只要自己能够活着背弃伙伴也是应该的么?不会愧疚么?夜里不会不安么?

    她一遍遍问着自己。绝对不应该是她看到的那样,同伴应该被珍视和保护才对。

    理所应当的放弃背叛同伴的家伙一定会堕入地狱,忍受无边苦痛与折磨。

    “阿四,晚饭时间了。今天做了你喜欢的草莓蛋糕,再不出来就被其他人吃光了。”萨奇的敲门声惊醒了阿四。

    “萨奇,我可以不吃饭吗?草莓蛋糕给其他人吧。”阿四的声音有些微弱,她第一次拒绝了萨奇的邀请。

    “阿四,声音听着很不开心啊,可以和我说说吗?或者,我想你应该吃点甜食,心情会好些。”萨奇靠着门坐下,金色的飞机头被压的变形。

    “今天在镇上我看到了很可怕的场景,哥哥很害怕,阿四愿意给哥哥一个拥抱吗?”

    “阿四不想出来吗?那好吧,萨奇哥哥今天允许你在房间吃东西,想吃什么?”

    “我知道了,阿四是不是没买到喜欢的衣服,以藏和我都给你买了很多。”

    “要不要画画,阿四还没有画过老爹吧,我们一起去。”

    尽管得不到回应,萨奇依旧坐在门外不厌其烦地说着。他不清楚阿四为什么突然的心情低落,但他可以在门外好好陪着她,直到她敞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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