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着四皇红发香克斯的雷德·佛斯号逐渐偏离原定的航向,慢悠悠地向着白胡子海贼团的所在地航行。

    “老爹!这就是我弟弟,蒙奇·D·路飞!他也出海当海贼了!”艾斯抓着一张悬赏令兴高采烈地展示,凡是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会被他抓着普及他弟弟的事迹。

    “看来又是个挺能干的小鬼啊!”白胡子将报纸合上交给立在一侧的乔兹。

    马尔科嘴角勾起,笑道:“你弟弟竟然大闹司法岛,公开向世界政府宣战,很有勇气嘛。”

    艾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语气自豪:“毕竟是我的弟弟。”眼里却冒出怎么也掩不住的担忧,路飞那家伙又乱来了。

    瞭望员低头向甲板上的船员大喊:“四番队采购回来了,准备卸货!”

    装满食物淡水的外轮船表面染上一层淡红色,鲜血的味道已经被海水冲刷得很淡很淡,战斗过的痕迹却还留在船上。

    远远地,众人就感觉到了萨奇和多莉斯的不愉快。

    心头浮起一个不好的猜测,算算时间也该到了,白胡子海贼团既定的命运拐点——蒂奇的叛变。

    多莉斯臭着一张脸跳上船,她和萨奇刚才吵了一架,她为萨奇第一次对她的疾言厉色感到些许的难过。

    带着蜗牛螺旋花纹的紫色恶魔果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她让萨奇吃了那颗本该属于他的恶魔果实,他拒绝了。那是一颗为白胡子海贼团带来厄运的果实,既然已经知道了这颗恶魔果实带来的灾难,他实在不必吃下它。

    “你该不会想着把暗暗果实直接送给蒂奇吧?!!”

    多莉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有理由怀疑萨奇会那么做,就像她说过的那样,他是个好心肠的海贼。

    “我不允许,萨奇,那是你的东西!”怎么可以把它送给蒂奇那混账?

    她这几个月一直都在避着蒂奇走,生怕控制不住就给他那张难看的脸上来一拳。

    事实上,她已经揍过蒂奇了,那天她正在训练场和四番队的队员们进行比试,蒂奇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她眼前。

    顺理成章地,她邀请了蒂奇。一般的船员早已经不是她的对手,因此每次比试时她都提点为主斗狠为辅,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蒂奇也很了解她的比试方式,笑呵呵地答应了,很快蒂奇就后悔了。

    他被她击倒在地上,不留情面地拳脚相向,她不清楚蒂奇是否还在隐藏实力,但她一点都没留手。

    最高级的武装色缠绕在全身,风雷异能纠缠着呼啸着砸在蒂奇的身上,他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同流星雨般密集的拳头压得他起不了身,只好勉强抬起双手遮挡着面门。

    训练室的海贼们都被吓住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推挤着上前拉多莉斯,却都被她掀翻了出去。

    蒂奇被揍得浑身冒血,胸前的骨头发出断裂的咯吱声,他痛苦地嚎叫着。

    那句狂妄的话怎么说来着?“艾斯——队长,你很久都没有感受过疼的感觉了吧?”

    她不可避免地迁怒了这个还不知晓未来会发生何事,还没做出背叛白胡子海贼团的蒂奇。

    再次挥向蒂奇脑袋的拳头被制止了,乔兹攥着她的手腕停在了半空,她恼怒地动了动,没有办法挣脱,她的力气比起乔兹来还是不够。

    萨奇沉着脸拦腰将她从蒂奇身上连拖带拽,艰难抱起,用不赞同的目光让她道歉。

    “喂,蒂奇!还活着吗?”她喘着气问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蒂奇艰难地抬起手晃了晃,她嗤笑着顺着萨奇的意思,不走心地道歉:“抱歉啊,我这几天心情不太好。”

    听到她的道歉,蒂奇估计要呕血了,萨奇无奈地看着挣脱自己走到门口的身影,头疼地扶起蒂奇送去医务室。

    “放心吧,我不会送给蒂奇的。”萨奇跟上来,保证道。

    虽然这是一个听起来很不错的办法,但已知晓白胡子海贼团曾有过的结局,他还怎么可能心无芥蒂地将这颗恶魔果实双手奉上呢?

    “我说,你们都把我当成了什么大善人是吗?别忘了,老子也是邪恶的海贼!”萨奇扬了扬脑袋,脸上满是不羁。

    暗暗果实的最终去向拍板决定了,知情人一致决定将它拿去黑市卖,价高者得,卖来的贝利算进萨奇的库房。

    当然,对蒂奇的测试也没有放弃。

    萨奇带着战斗过后的热血沸腾和血气进了厨房,很快就被一群人围着关心。蒂奇坐在角落吃樱桃派,周边的人散去后,萨奇坐了过去。

    他从吧台上取出一瓶酒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蒂奇将放着樱桃派的盘子移到两人中间,问道:“遇到海贼了?我闻到了血的味道,多莉斯不是很能干?”

    萨奇耸了耸肩,盯着杯中琥珀色的酒体发呆,或许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杯酒了。他偏过头笑,“蒂奇,你还在生多莉斯的气?”

    “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蒂奇端起酒杯大笑,不过是被一个顽皮的任性的被惯坏了的小女孩揍了一顿,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全身上下的疼痛他早晚会还回去的。

    蒂奇说:“你们太纵容她了。”

    “她已经过了需要我们纵容的年纪了。”萨奇和他碰杯。

    “今天回来遇见的海贼船上有一颗恶魔果实,不过我有点认不出来那是什么果实,借你的恶魔果实图鉴看看。”

    蒂奇听在了耳里,扭头询问:“什么样子的?”

    “恶魔果实都大同小异,淡紫色,蜗牛螺旋花纹,长得像菠萝。”

    蒂奇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是他梦寐以求的暗暗果实吗?他必须要确认一下,“有点好奇你的恶魔果实,能拿出来看看吗?”

    萨奇借着喝酒的动作闭上眼,敛去所有情绪,他将手边的盒子打开放在灯光下,让蒂奇能看得清晰:“怎么样?认识吗?”

    蒂奇看得十分投入,仔细地端详辨认着每一个花纹叶片,他伸手将那颗恶魔果实拿在手里,眼里不自觉蒙上一层痴迷。

    啊,是它,真的是他等了那么多年的暗暗果实。

    蒂奇将恶魔果实重新放回盒子,摇了摇头:“没能认出来,图鉴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我回去找找,晚上给你送过去。”

    “嗯。”萨奇笑得寡淡,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多莉斯和艾斯呢?”

    蒂奇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但他实在等不及要拿到这颗恶魔果实。毕竟其他事都可以慢慢琢磨,恶魔果实被吃了就没有了,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他随口打探着住在萨奇隔壁的两个人的去向,他要确保这件事情万无一失,多莉斯和艾斯无疑是最大的阻碍。

    “啊,他们坐着小船出去玩了,你知道的,那两个小鬼总是闲不住,有时候跑得我们都找不到。”

    萨奇冷静地回着事先约好的话语,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任何对这段友情的留恋和不舍,他甚至对蒂奇即将出现的死亡没有任何同情。

    夜里很安静,莫比迪克号看似陷入了沉睡,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坐满了或冷酷或激愤的队长。

    白胡子面沉如水,靠坐在床边等待着儿子们的行动落幕,他闭上眼睛掩去最后一丝心软。

    蒂奇拿着恶魔果实图鉴推开了门,萨奇点点头让他坐在桌边,自己转身去拿暗暗果实。泛着冷光的匕首出鞘,蒂奇面色如常地靠近。

    锋利的匕首抵上后心,不是他预想的穿透皮肉的割肉感,耳畔响起铁与铁相撞的清脆的声音。

    蒂奇立感不妙,面庞扭曲狰狞,重新将匕首挥向萨奇的脖子。

    “嘭——”房门被破开,众人蜂拥般扑上来,将蒂奇压倒跪在地上。

    多莉斯夺过匕首,刀尖翻转划过粗壮的手腕,挑断了蒂奇的手筋,冷声道:“你没机会了,蒂奇。”

    蒂奇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设计了,辩驳的话语在嘴边却没人愿意再听。

    亲眼见到蒂奇对和他感情最好的萨奇痛下杀手,所有人都觉得心底发冷,他们的同伴里有一个真正的无情的丑陋的魔鬼。

    看来自己的心思已经败露,蒂奇跪在白胡子面前痛哭流涕,试图求饶,他只能赌一赌最后的生机,老爹不会杀了他的!

    “老爹——!!我一时鬼迷心窍,我没想对萨奇下手的!”蒂奇砰砰地磕着头,只是已经没人相信他的话了。

    “你知道的,我加入海贼团二十多年,从来都没有做过违背你命令的事情!”

    白胡子一脚踢翻了面前这个丑态毕露的儿子,这个人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从他违背船长的唯一一条原则后,他们就变成了敌人。

    蒂奇的处刑定在了第二天的正午,所有船员都被勒令观刑。多莉斯自告奋勇要做执行处罚的人,奈何被萨奇按住了,最终这场处刑决定由艾斯执行。

    蒂奇是二番队的队员,于情于理都该由身为二番队队长的艾斯进行处罚。

    蒂奇壮硕的身子被按压着跪在白胡子和队长们的面前,被挑断了手筋的双手无力地耷拉着。

    在众人眼中,一柄火焰长枪穿透了蒂奇的心脏,滚烫的烧灼感让他发出痛苦难捱的低嚎。

    一滴两滴,鲜红的血液从他被穿透的身体喷出,从他嘴角滴落,突然,他低着头呕出一大滩血,慢慢没了呼吸。

    违反了海贼团规矩的人,没资格被他们进行海葬,也没人愿意将他火化,把他的骨灰送回家乡。

    蒂奇的尸体被抛进了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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