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你这么欺负裴小郎君,小心人家耶耶过来找你。”何潘仁抄着手,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热闹,“您就欺负人家年纪小下盘还不够扎实,有本事去摔那些块头大的将军们啊,欺负小郎君算什么本事。”

    “你说的对。”白羽点点头,又瞧了瞧在旁边看热闹的其他人,笑眯眯的把还蒙着的裴行俨给拽起来,然后朝着四方招招手,“别干看着啊,不服气的可以一起过来,允许你们带兵器。”

    演武场上的白羽又狂又拽,过来看热闹的倒是跃跃欲试,毕竟还顾惜脸面,一时间根本没有人愿意下来。

    “你们可真是……”白羽颇感无趣地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对着何潘仁招招手,何潘仁立刻把自己的佩刀抛给她,“我用刀行不行,只要你们觉得我不是在轻视你们。”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走进演武场:“你们顾着面子不敢,俺老程不怕。”

    程咬金拎着马槊大踏步走进演武场,大大咧咧地对着白羽说:“俺不擅长什么拳脚功夫,只擅长马槊,你可敢与我比马战?”

    “可以啊。”白羽点头应诺,旋即又拱了拱手,“不过马战稍微比我的拳脚功夫弱了些,还请程将军多担待了。”

    那头何潘仁拎着白蜡杆,牵着马,恰好就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撇了撇嘴,主要是让阴世师和听到卫玄听到,挂在大兴城墙上的头,估计都得撞在墙根摔的稀烂,不想遭受这样的二次羞辱。

    “请!”

    白蜡杆与马槊碰在一起的第一时间,程咬金就收起了轻视之心,从马槊上回弹过来的力气震得他虎口发麻。

    这小娘子虽然还没有马背高,可他凭借力气愣是在她的手上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她招式凌厉不如自己刚猛,可门户严谨难破,自己赖以为勇的力气也被她卸净,若是前半段拿她不下 ,后半段气力不济,那越往后就越艰难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眼看白蜡杆拨开荡开马槊,直冲着他的眼睛袭来,他招式用老并不来得及遮挡,只当场闭了眼睛大叫了一声:“二哥救我!”

    白蜡杆停在程咬金面门,白羽的双眸闪烁着亮光:“你二哥是谁?”

    “是我。”一个闷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秦琼颇为无奈地看着演武场上比斗的两人,“请将军赐教。”

    “好说。”白羽矜持地点点头,亮晶晶的眼眸看向秦琼,与他又斗在一起。

    “大将军是靠武力选举的?”魏徵瞅着越斗越兴奋的白羽,又看了看在旁边欢呼喝彩的何潘仁,决定试试这个人的深浅。

    何潘仁意犹未尽地扭头:“当然不止,大兴城就是大将军拿下的,我们大将军有勇有谋。不过,我们开始服她主要是因为我们打不过他,单挑打不过,群殴也打不过。我当初带人打劫她,我们一百多号人,都被她撂倒了。”

    魏徵惊讶:“这么厉害的嘛?”

    “应该也有我们轻敌吧,大将军还给我复盘了。”何潘仁深吸了一口气,“她说我们打架没有章法,就是一团散沙,不管是打劫还是打架都得动脑子。”

    魏徵还想问什么,却被演武场周围升起的欢呼给打断,演武场中央白羽和秦琼已经点到为止,再上去的就成了教学局。

    剑拔弩张的氛围变成了欢呼雀跃,没有人还记得最先挑衅的那个人,罗士信近乎绝望地坐在裴行俨的身边:“还没回过神呢?”

    裴行俨摇头:“我真的从没想过这样的局面,她甚至还没有马背高,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要是愿意学的话,我也可以教给你啊。”下了演武场的白羽只觉得身心舒畅,笑吟吟地在旁边应了一句,然后看向罗士信,“边走边聊?”

    “好。”罗士信立刻起身,将独自悲伤的裴行俨撂在一旁,跟着白羽走在一旁,他斟酌着语气,“军纪虽然严格却有着致命缺点,它这只适合笼络底层庶民,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根本走不远,即使关中现在已经在你们手中。”

    “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不听。”白羽瞅着他,笑容满面,“对你来说,身先士卒换来的或许是部下作战时候尽力用命。我的任务是,尽力带着他们回去,他们并非为我作战,他们是为了自己而战,为了自己的后代而战。”

    罗士信摇头:“这不可能。”

    “没错,这确实是一个不可能的观点,尤其是像你们这样有天赋的少年。”白羽赞同地点点头,“可是无论是谁,本质究竟还是人,你天赋不错,别让骄傲毁了你,我不希望你走入歧途。”

    “我……”罗士信身心俱震,垂头沉思,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感觉他好像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娘子,好像是什么历经沧桑的老前辈。

    白羽并未催促,只是含笑瞅着犹犹豫豫跟在后面的裴行俨,看着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走过来,闭着眼睛对她喊了一嗓子。

    “请你收了我吧。”

    “啊?”白羽惊诧极了,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还没等她继续问,裴行俨已经急匆匆地补上了后面的内容。

    “我想拜你为师,你能教我打架吗?”

    “可以啊,如果你阿耶同意的话。”白羽瞧着已经跟上来的黑脸裴仁基,示意他去请示自己的父亲,反正这些技巧在练兵的时候都会教,并不单独只教给他。

    裴仁基无奈把自己的傻儿子给领走,天知道他那句喊出来后,他多怕自家这个傻儿子被恼羞成怒的小娘子拿刀给剁了,幸好只是想拜师学艺,呵,这么大人了居然还没开窍,等回去得和老妻商量商量,该给这小子定一门亲事了。

    裴行俨被裴仁基拎走,罗士信还是没有想明白,那眉清目秀得脸都皱成了一团,他本是张须陀手下战将,因其作战勇猛带军有方而被张须陀器重,后来跟随张须陀镇压李密不成,又随着赏识他的裴仁基归降瓦岗,到哪里都是以礼相待,怎么遇到这么个小娘子,偏偏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我还是不明白。”罗士信索性不想了,直勾勾地盯着白羽,“你能教我吗?”

    “可以教,就和刚才的裴行俨,或者是演武场的教导局,你只要想学,来问,我就会教你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拜师,我想学。”

    “可我收徒弟很严格,以你现在的本事,完全可以继续做将军,哪怕是离开了我这里,也不耽误你发挥。”

    “不,不是,我不是再说这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属于核心机密,你得想明白了再来,我也得为他们负责。”

    “我想的很明白,我虽年轻,却也是沙场宿将,我的功绩和待遇也是我一步步拼杀得来的,可从你的练兵方式我想不明白。”

    “我可以教你,那你……”

    扑通一声,罗士信跪倒在地,他看着白羽:“某这双腿,跪天地君主父母师长,今天只求一个答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白羽盘腿坐在他身边,“很抱歉,我身上担负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安危,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若是你听了这个故事后还坚持的话,那我会告诉你我收徒的要求,只要你达到了,我就把衣钵传你。”

    “是。”

    “挺久远的一件事了,你就当故事听罢。”

    “两军对阵,实力悬殊。白方拥有精锐的武器和战马,一个个膘肥体壮,伙食还好。黑方只能扛着锄头,还是那种钝钝的,一个个面黄肌瘦,只是勉强能吃饱罢了。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胜败如何,甚至白方连庆功酒都摆好了,最后的结果,黑方赢了。”

    “为何?”罗士信惊诧极了,他甚至不敢想象那残酷的战场,可为什么是黑方赢了?

    “白方也很惊讶,他们的元帅也不明白,这种必胜的战场,他们为什么会输。那战场上侥幸回来的白方士兵告诉他的主帅,黑方的士兵是疯子,他们不仅用地势优势阻拦他们的战马,白刃战的时候更是疯狂到为了换他们一个人,让战友把他们杀死,就连死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黑方几乎拼光了人,但他们赢了。”

    “为什么没有投降,这样的……”

    “因为黑方都是妇人,如我一般的妇人。”白羽压低了眼睫,声音也有些闷闷的,“罗将军想过乱世中的妇人,会有什么遭遇吗?”

    “……”

    罗士信沉默,他其实没有听太明白,只是囫囵有个印象,就这么一直琢磨到大军开拔都没想明白,只浑浑僵僵地随着大军一起走。

    还是裴行俨见他神情恍惚,怕他出事,好心地问了他一句,罗士信又把那个故事给他讲了一遍。

    裴行俨咂摸咂摸嘴:“我觉得你就是被大将军糊弄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厉害的妇人,她就是编了个故事,你听听就得了。”

    “可是……”罗士信欲言又止,他觉得这是大将军亲身经历过的事件,她很像是那个获胜者。

    裴行俨:“别可是了,不信你就去问大将军,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噗嗤。”一直旁听的徐世勣笑出声,白羽的止血药效果很好,他现在已经不用卧床修养了。

    由于年纪相近,他们三个很是谈得来,所以这会儿也给他们分析起来:“我倒是觉得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都知道妇人在战场在乱世会有什么遭遇,她们也不过是两害相较取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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