荛国长德十二年冬，大雪。
平风早坐在院子里一个人荡秋千，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她的发顶，肩膀，腿上。
她呵出一口热气，裸露的手冻得红红的。
冻伤和烫伤看起来还挺像的，她这么想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
希司闲回来时又闹了一路，累了就安静睡一会儿，但是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便被惊醒，想来他睡觉时梦里也充斥着令人心惧的事物，以至于他时刻处在一个不安定的状态中。
为了让他感到安全不那么焦躁，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不发出大的动静。
段千游翻出之前买东西固定用的木架，拿毯子和棉被盖上去，围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希司闲还算喜欢的躲了进去。
要说起来，这次他是被自己牵连到了，平风早叹口气，现在她更不能主动把那单片镜交给真神教。
不交过去还算一个筹码，交过去那边也不是什么善茬，可不一定就会放过她和希司闲。
目前还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待那边的下一步动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是被吓大的。
屋里突然传出几声惊呼，平风早转身就见希司闲身上只穿着单衣冲了出来，赤脚踩在厚厚的一层雪上，脑后的小揪散开着，像是刚和谁打完架。
“希司闲！”平风早跳下秋千跑过去抱住他往屋子拖，希司闲力气很大，挣扎间踢得积雪乱飞，平风早没能按住他，两人一起倒在雪地里，这时他反而安静下来。
希司闲把脸埋到雪里，一动也不动。
平风早被他压着，雪落在两人身上，她看着天空大片大片飘散的雪花，轻轻拍着希司闲的背让他放松。
段千游拿着外套慢慢走过来，平风早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让她把外套盖在希司闲身上回去。
严觉见只她回来，便在炉子上热着姜茶，“风早和司闲感情很好。”
“风早姐是老大嘛，除了一些原则上的问题其它的事情都很惯着我们的，司闲又是除了阿敏最早跟着她的，别看风早姐这样淡淡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急。”
段千游垂着头，“她遇到事总自己先扛，这次肯定也很多事没告诉我们怕我们干着急。”
宋沐梵站在玻璃窗边看院子里躺着的两人，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快十分钟，平风早担心希司闲受冻生病，他精神本就不好万一生病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折腾，于是翻身起来，半拖半哄把他弄到屋子里去。
他这会子又累了靠在她身上睡了过去。
夜幕一点点垂下，院子里的雪惨白惨白的，希司闲竟然睡了两三个小时。
平风早和他窝在用褥子垫得软软和和的大椅子里，中间的炉火烧得旺屋里也像春日一般温暖。
中途希司闲醒来平风早又哄得他吃了点东西，他吃完继续睡了。
然而平风早并不将这视为一个好的征兆，她更担心希司闲是身体消耗过度不得不这样。
晚上十一点多，她从椅子里挪了出来，和守在这的严觉小声道：“我出去一趟，你留在家里，千万记得你们不要单独分开行动，我希望你能确保这一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么晚出去……？”严觉倒了杯姜茶递给她，“恐怕不太安全。”
“我去买点东西而已，没事的，我出去还不安全也没有谁敢出门去了。”平风早笑着拍拍他的肩，拿上一件厚绒斗篷出了门。
外面静悄悄的，偶尔有拉车的经过，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倒不像是半夜更像是黄昏后的那个时刻。
路边传来一些争吵声，一些笑声，一些狗吠，一些猫叫，一些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平风早拉紧了衣襟，今天躺在雪地里躺了个透心凉，晚上都有些咳嗽了。
那时候她躺在那里想，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前一天还开开心心拍照，都开始预备年货了。
她还想着走一步算一步，才不是。
希司闲都变成那样了，素来胆大张狂的他如今一点小动静都能吓到缩在角落里缓半天，她咽不下这口气。
身后传来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平风早回头，竟是提着灯的宋沐梵。
“老大。”
“你出来干什么，我和严觉打过招呼了，你和千游都不能单独出门。”平风早压低了声音。
宋沐梵走在她身侧，“你出来要做什么我还猜不出来么？我也要去。”
平风早站定：“我什么也不做，就是出来散散步而已，你快回去。”
“……”宋沐梵站在一步之外望着她，“那我自己去好了。”
“沐梵！”
平风早语气都变得严厉起来，但宋沐梵就是倔强地和她对视一秒后往另一边走，平风早拽住他的衣角，他这才说：“老大，你不要拦着我。”
平风早心里的那口气突然就没了，她先服软，拿过宋沐梵手上的灯往回走：“会有办法的，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你也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先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晚上我守夜。”
她是有不甘，但她不能再牵扯更多人进来了，一个也不行。
宋沐梵和她僵持了一会儿，说道：“老大，我相信你，但你也要相信我们不会拖你的后腿。”
“好。”
平风早当然没有觉得他们谁拖后腿，只是很多事她觉得一人承担是最好的选择。
她可以承担所有后果，唯独承担不了失去他们的后果。
第二天早上平风早出现在熠州城郊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厂房里。
这是一个织布厂，现在里面站着坐着的却不是织布工女工。
她前几日就收到了黑市在这边举办拍卖会的消息，是专门开的一场赏金猎人拍卖会。
以前这些杀人越货的家伙，现在起了个时兴的洋名叫赏金猎人了，平风早以前替张其淼参加过几次，不过不在熠州这边。
这种拍卖会讲究一个效率，提前几天通知，当天立拍立清概不赊账，拍卖完就找不到拍卖方的痕迹了。
就连拍品都是当天现场报名，到场的人有想拍卖自己物品的还可以就地加拍。
她和宋沐梵几人只说是过来找人，实则是要把那副单片镜上拍。
赏金猎人中很多也是靠捕杀邪祟起家的，她今日就是要赌一直在暗中盯着她的真神教的人会出现在这，这里算是一个可以安全的和真神教的人博弈的场所。
这份直觉大部分也可以说是和张其淼学来的，张其淼真的是个很不错的老师，只是她和张其淼最后都不打算放过对方。
拍卖会在十点开始，上拍的东西各式各样，小到陶瓷摆件，大到来历不明的被锁着的婴儿至成人。
平风早的拍品经过抽签排在下午一点左右，她没有拍东西的打算便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拍卖过程倒是蛮激情的，毕竟年底了这些赏金猎人兜里都鼓鼓的，有钱不在此时和同行炫炫等于没赚钱。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问。
平风早头也没抬，“没人坐。”
“那我坐这里小姐不会介意吧？”
“介意，最好不要坐。”平风早撇嘴，把玩着两颗小小的白玉骰子。
男子沉默了一瞬，又笑着说：“别的地方都没有空位了，我只能坐在这里了，希望小姐体谅一下。”
平风早看了一眼男子，他留着偏棕金色微卷的长发，一侧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右眼，瞳孔是深不见底的幽蓝色。
外套上还有暗金色的神秘纹路，布料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看得出他全身上下都是有精心打理过，尤其那张脸，凑近了看也挑不出什么瑕疵。
她得真心实意夸一句这男的长得真不错。
男子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伸出手道：“你好，认识一下，我叫路今稚。”
平风早转过头，并未搭理他这个动作，“不用认识了，萍水相逢而已。”
“你比我的想象中还要没礼貌，平风早。”路今稚僵着笑，不再客气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
平风早冷哼一声：“那你的想象力还真是差劲。”
她引蛇出洞还挺顺利，想来这位路今稚就是真神教过来的人，平风早自顾自看着拍卖，拿他当空气对待。
路今稚竟也没再开口，只是时不时就要看她一眼。
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有人给路今稚送了两份餐点过来，他递了份给平风早：“虽然你很没礼貌，但我有。请用餐吧，平风早。”
“谢谢，不习惯吃这些。还有，不要叫我的名字，你念着很刺耳。”平风早架起二郎腿斜睨着路今稚。
“那……该叫你什么好呢？”
“不要叫我的名字，叫主人我也不介意，路、今、稚。”
“呵。”路今稚显然是气笑了，他拿了块糕点，“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名字的？”
“一个名字而已，知道就知道咯，我好奇这个不如好奇……”平风早靠近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撩他的头发，“好奇小哥你的眼睛那么见不得人？”
路今稚在她撩起刘海前挥开了她的手，怒视着她。
平风早笑道：“真的见不得人啊？唐突了。”
“平风早！”路今稚压着怒气，“不要得寸进尺。”
“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的全名，路今稚。”平风早凑近他的耳朵，“要不是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会赏你两耳光的。”
她更是直接伸手抚摸着他右边耳下的侧颈，语气平淡：“或者从这里剖开，让你没有痛苦的……”
路今稚晃了晃身子躲过她的手，转而笑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玩。”
怎么办，这个人好像变得更兴奋了。
平风早坐在院子里一个人荡秋千，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她的发顶，肩膀，腿上。
她呵出一口热气，裸露的手冻得红红的。
冻伤和烫伤看起来还挺像的，她这么想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
希司闲回来时又闹了一路，累了就安静睡一会儿，但是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便被惊醒，想来他睡觉时梦里也充斥着令人心惧的事物，以至于他时刻处在一个不安定的状态中。
为了让他感到安全不那么焦躁，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不发出大的动静。
段千游翻出之前买东西固定用的木架，拿毯子和棉被盖上去，围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希司闲还算喜欢的躲了进去。
要说起来，这次他是被自己牵连到了，平风早叹口气，现在她更不能主动把那单片镜交给真神教。
不交过去还算一个筹码，交过去那边也不是什么善茬，可不一定就会放过她和希司闲。
目前还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待那边的下一步动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是被吓大的。
屋里突然传出几声惊呼，平风早转身就见希司闲身上只穿着单衣冲了出来，赤脚踩在厚厚的一层雪上，脑后的小揪散开着，像是刚和谁打完架。
“希司闲！”平风早跳下秋千跑过去抱住他往屋子拖，希司闲力气很大，挣扎间踢得积雪乱飞，平风早没能按住他，两人一起倒在雪地里，这时他反而安静下来。
希司闲把脸埋到雪里，一动也不动。
平风早被他压着，雪落在两人身上，她看着天空大片大片飘散的雪花，轻轻拍着希司闲的背让他放松。
段千游拿着外套慢慢走过来，平风早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让她把外套盖在希司闲身上回去。
严觉见只她回来，便在炉子上热着姜茶，“风早和司闲感情很好。”
“风早姐是老大嘛，除了一些原则上的问题其它的事情都很惯着我们的，司闲又是除了阿敏最早跟着她的，别看风早姐这样淡淡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急。”
段千游垂着头，“她遇到事总自己先扛，这次肯定也很多事没告诉我们怕我们干着急。”
宋沐梵站在玻璃窗边看院子里躺着的两人，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快十分钟，平风早担心希司闲受冻生病，他精神本就不好万一生病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折腾，于是翻身起来，半拖半哄把他弄到屋子里去。
他这会子又累了靠在她身上睡了过去。
夜幕一点点垂下，院子里的雪惨白惨白的，希司闲竟然睡了两三个小时。
平风早和他窝在用褥子垫得软软和和的大椅子里，中间的炉火烧得旺屋里也像春日一般温暖。
中途希司闲醒来平风早又哄得他吃了点东西，他吃完继续睡了。
然而平风早并不将这视为一个好的征兆，她更担心希司闲是身体消耗过度不得不这样。
晚上十一点多，她从椅子里挪了出来，和守在这的严觉小声道：“我出去一趟，你留在家里，千万记得你们不要单独分开行动，我希望你能确保这一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么晚出去……？”严觉倒了杯姜茶递给她，“恐怕不太安全。”
“我去买点东西而已，没事的，我出去还不安全也没有谁敢出门去了。”平风早笑着拍拍他的肩，拿上一件厚绒斗篷出了门。
外面静悄悄的，偶尔有拉车的经过，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倒不像是半夜更像是黄昏后的那个时刻。
路边传来一些争吵声，一些笑声，一些狗吠，一些猫叫，一些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平风早拉紧了衣襟，今天躺在雪地里躺了个透心凉，晚上都有些咳嗽了。
那时候她躺在那里想，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前一天还开开心心拍照，都开始预备年货了。
她还想着走一步算一步，才不是。
希司闲都变成那样了，素来胆大张狂的他如今一点小动静都能吓到缩在角落里缓半天，她咽不下这口气。
身后传来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平风早回头，竟是提着灯的宋沐梵。
“老大。”
“你出来干什么，我和严觉打过招呼了，你和千游都不能单独出门。”平风早压低了声音。
宋沐梵走在她身侧，“你出来要做什么我还猜不出来么？我也要去。”
平风早站定：“我什么也不做，就是出来散散步而已，你快回去。”
“……”宋沐梵站在一步之外望着她，“那我自己去好了。”
“沐梵！”
平风早语气都变得严厉起来，但宋沐梵就是倔强地和她对视一秒后往另一边走，平风早拽住他的衣角，他这才说：“老大，你不要拦着我。”
平风早心里的那口气突然就没了，她先服软，拿过宋沐梵手上的灯往回走：“会有办法的，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你也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先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晚上我守夜。”
她是有不甘，但她不能再牵扯更多人进来了，一个也不行。
宋沐梵和她僵持了一会儿，说道：“老大，我相信你，但你也要相信我们不会拖你的后腿。”
“好。”
平风早当然没有觉得他们谁拖后腿，只是很多事她觉得一人承担是最好的选择。
她可以承担所有后果，唯独承担不了失去他们的后果。
第二天早上平风早出现在熠州城郊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厂房里。
这是一个织布厂，现在里面站着坐着的却不是织布工女工。
她前几日就收到了黑市在这边举办拍卖会的消息，是专门开的一场赏金猎人拍卖会。
以前这些杀人越货的家伙，现在起了个时兴的洋名叫赏金猎人了，平风早以前替张其淼参加过几次，不过不在熠州这边。
这种拍卖会讲究一个效率，提前几天通知，当天立拍立清概不赊账，拍卖完就找不到拍卖方的痕迹了。
就连拍品都是当天现场报名，到场的人有想拍卖自己物品的还可以就地加拍。
她和宋沐梵几人只说是过来找人，实则是要把那副单片镜上拍。
赏金猎人中很多也是靠捕杀邪祟起家的，她今日就是要赌一直在暗中盯着她的真神教的人会出现在这，这里算是一个可以安全的和真神教的人博弈的场所。
这份直觉大部分也可以说是和张其淼学来的，张其淼真的是个很不错的老师，只是她和张其淼最后都不打算放过对方。
拍卖会在十点开始，上拍的东西各式各样，小到陶瓷摆件，大到来历不明的被锁着的婴儿至成人。
平风早的拍品经过抽签排在下午一点左右，她没有拍东西的打算便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拍卖过程倒是蛮激情的，毕竟年底了这些赏金猎人兜里都鼓鼓的，有钱不在此时和同行炫炫等于没赚钱。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问。
平风早头也没抬，“没人坐。”
“那我坐这里小姐不会介意吧？”
“介意，最好不要坐。”平风早撇嘴，把玩着两颗小小的白玉骰子。
男子沉默了一瞬，又笑着说：“别的地方都没有空位了，我只能坐在这里了，希望小姐体谅一下。”
平风早看了一眼男子，他留着偏棕金色微卷的长发，一侧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右眼，瞳孔是深不见底的幽蓝色。
外套上还有暗金色的神秘纹路，布料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看得出他全身上下都是有精心打理过，尤其那张脸，凑近了看也挑不出什么瑕疵。
她得真心实意夸一句这男的长得真不错。
男子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伸出手道：“你好，认识一下，我叫路今稚。”
平风早转过头，并未搭理他这个动作，“不用认识了，萍水相逢而已。”
“你比我的想象中还要没礼貌，平风早。”路今稚僵着笑，不再客气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
平风早冷哼一声：“那你的想象力还真是差劲。”
她引蛇出洞还挺顺利，想来这位路今稚就是真神教过来的人，平风早自顾自看着拍卖，拿他当空气对待。
路今稚竟也没再开口，只是时不时就要看她一眼。
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有人给路今稚送了两份餐点过来，他递了份给平风早：“虽然你很没礼貌，但我有。请用餐吧，平风早。”
“谢谢，不习惯吃这些。还有，不要叫我的名字，你念着很刺耳。”平风早架起二郎腿斜睨着路今稚。
“那……该叫你什么好呢？”
“不要叫我的名字，叫主人我也不介意，路、今、稚。”
“呵。”路今稚显然是气笑了，他拿了块糕点，“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名字的？”
“一个名字而已，知道就知道咯，我好奇这个不如好奇……”平风早靠近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撩他的头发，“好奇小哥你的眼睛那么见不得人？”
路今稚在她撩起刘海前挥开了她的手，怒视着她。
平风早笑道：“真的见不得人啊？唐突了。”
“平风早！”路今稚压着怒气，“不要得寸进尺。”
“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的全名，路今稚。”平风早凑近他的耳朵，“要不是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会赏你两耳光的。”
她更是直接伸手抚摸着他右边耳下的侧颈，语气平淡：“或者从这里剖开，让你没有痛苦的……”
路今稚晃了晃身子躲过她的手，转而笑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玩。”
怎么办，这个人好像变得更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