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我们这样面对面坐着好好说话，看来神也需要力量的支撑才会有底气。”
平风早靠在宽大软和的椅子里，微眯着眼放松下来。
祂看着她：“是啊。吾没想到会被一个凡人摆弄这么久，还是吾亲自选中的人，该说吾的眼光好还是不好呢？”
“别这么说，”平风早摇头，“我本来过得好好的，突然多了个单片眼镜，去找阿敏变成我被追杀，以为不过是人生的一个小插曲，后面被你和路今稚耍得团团转，我可是毫无还手之力。”
“论摆弄，还是你们更胜一筹，我只是反抗而已。”
祂笑起来：“那你觉得，你赢了吗？”
“我平风早区区凡人怎么能赢得过神啊。”平风早也笑起来，“你也这么认为的吧。”
祂没有接话，神堂里的光微微黯淡了些。
平风早缓和了语气，“我也没奢望能赢过你，现在这样谁也打不过谁，不如都把话摊开了说，将此事做一个了结，以后各走各路。”
祂点头，开口道：“吾还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对你来说，你的真实应该是在此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在之前的测试中，让你观看并杀掉他们时，你的一切也都表明你对那个世界没有感情。”
“你的特质便是如此，所以吾相信了你。要说你是为了夺走吾的力量，你也发现了，你作为凡人之躯没有吾的支持只能承载吾的一半力量。”
“你一直都在吾的注视之中，吾现在才感觉一直都没有参透你。”
平风早仰头看向神堂顶上的玻璃花窗，“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我一直都是我而已，无论在哪个世界。”
“我杀掉他们的时候，也确实是你所看见的那样，没有多余的情感。”
“因为我非常清楚，我应该走向何方。”
“在你洗去我记忆的那一次相会中……你也确实洗去了我的记忆，之后我也确实和路今稚生活了二十多年，不认识希司闲，更别说对他有什么感情。”
“可是在那次我都能一次又一次走出幻境，这次也会是一样的结果。你能驯服路今稚，驯服教会信徒，但是很可惜，驯服不了我。”
“我会给自己留下记号，在你也看不到的地方。无法被修改、抹去的记号。”
——对自由以及自我的追寻。
“吾懂了。”
祂朝她伸出手以示友好，“吾还是很高兴吾的眼光这么好，选中了你，也很高兴能坐在这里与你聊天，解答吾的疑惑。”
“如你所说，吾和你应该将此事做一个了结，你可以向吾提出一个愿望，吾会实现，同时收回你体内吾的神力。”
平风早没有丝毫迟疑，拍了一下祂的手，“说好了不许反悔，我要回归正常的生活，让希司闲和段千游他们都恢复到以前健康的状态，然后我带他们去南洋。”
“至于你想要让於国吞并荛国，掌控这片土地，招揽更多的信徒还是再寻找一个容器或者媒介降临，都与我无关。”
“我就是想要过正常的，普通的，平静的日子。听得懂？”
总结，别来烦她就行。
祂温和的笑，“仅此而已？”
“拜托，我就这点志向，当神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要不是你和路今稚作妖，我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好吧。”
平风早显出不耐烦，甚至站了起来，散发着浓厚的怨气。
“好。”祂似乎有些无奈，“你开心就好。”
到了该分别的时候，平风早突然盯着祂问：“你叫什么名字？神也会有名字的吧。”
“吾……”祂停顿了一瞬，“已经很久没有人叫吾的名字了，告诉你也无妨。吾的名字用你的语言来表达的话，是‘雾’。”
“哦哦，小雾，咱们就此一刀两断，后会无期。”
平风早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祂最后被叫“小雾”的表情就在自己的房间醒了过来。
很平淡的结束。
今天是长德十三年一月三十一日。
天气晴朗。
段千游敲响了她的房门：“老大起床没，太阳真的要晒屁股啦！”
平风早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又拉伸了一下筋骨，最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起来了。”
“好，快点下楼哦，我先下去啦。”
平风早听见她下楼的脚步声，她还跟严觉打了声招呼。
几分钟后，她也下楼去了。
他们坐在餐桌边，段千游和宋沐梵对着地图在嘀咕什么，希司闲叼着一根油条，见她下来招手让她坐过去。
好久没看见这么正常的希司闲，平风早体会到了那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虽然她没泪出来。
“老大，我和沐梵都觉得在斐让国下船后，再转一趟到南屋国的都城比较好。那里交通方便，治安也好，贸易发达，物价还算可以。”
段千游给她盛粥，“那个喻盛宇也说打算去那边，你觉得呢？”
“你们商量就行，我懒得想。”平风早夹了个包子，希司闲的筷子伸过来，“平风早，这酸菜馅的！”
严觉把另一盘包子推过去，“吃这盘。”
“好。”
希司闲因为太过于帮平风早吃酸菜馅包子而让严觉以为他就好这口，希司闲也没拒绝过。
平风早咬了两口，随意问道：“於军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宋沐梵接话，“老大你昨天真是累到了，今天起晚了不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也记不清了。於军已经攻进了都城，活捉了皇帝。”
“听说还是暮慎长公主交的人，让於军把民众给放了呢。要我说暮慎不愧是长公主，也就她敢这么干。我们知州大人开放了熠州的全部码头，让想走的都走，估摸着她与於军那边没谈拢，让我们能走一点人是一点。”
段千游说完叹了口气，“还好老大你认识那什么真神教的路主教，要不是他给我们送了去斐让的船票，我们估计在码头挤好几天也买不上票呢。”
看来雾把他们到熠州后发生的事情都更改了，他们没与真神教起冲突，路今稚反而成了个大好人。
“阿敏呢？”平风早假装随口一问。
“她啊，她过年就拿着你给的那笔钱带着家人去南洋咯。这小妮子是个主意大的，今早上从南洋寄来的信才到，说已经在斐让的都城盘了家小店做生意了。诶，要不我们在斐让下船的时候去看看她？”
“行。”平风早放心下来，很快喝完了粥。
收拾完行李后，她去了希司闲的房间。
希司闲开门看见她，忙侧着身子让她进来。
屋里被翻得有些凌乱，希司闲搬出一把椅子给她坐，找话道：“你收拾得这么快啊？”
“嗯。”平风早坐下盯着他看。
希司闲开始还不服输的盯了回去，不出十秒就别过了头，耳朵尖红红的，“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我就是突然觉得，你长得还行。”平风早说到后面笑起来。
“我……我长得本来就不差，只是比路今稚差一点而已。”
希司闲说完偏头过去拍了拍自己的嘴，嘀咕道：“你在说什么啊希司闲！”
“确实。”
希司闲听到这两个字仿佛受到打击般闭上了眼，脸也垮了下去，然后不甘心地睁开眼看着平风早：“就算你这么说我，我可是觉得你最好看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平风早换了话题。
希司闲憋着没有回答，耳尖的红色染到了脸颊。
“是在地下笼斗场。”平风早说。
“……不是。”希司闲摇头，像是暗中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一脸豁出去的样子，“我们很早以前就见过了！但是你把我忘了！”
“平风早你把我忘了！”他控诉着。
“嗯。”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啊啊啊！”希司闲俯身，撑着双手将平风早圈在椅子上，两张脸凑得很近，他压着声音说：“你不能忘了我！”
“我想起来了。”平风早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在大集上，你傻傻的被人欺负，我还给了你一个包子吃。”
希司闲愣了一瞬，又委屈道：“可是那时候到现在这么久你都没认出我……”
“对不起啦。”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希司闲眼睛也红红的，低头离她更近了一些。
平风早存心逗弄他，敷衍着点头：“不然呢？”
希司闲有些生气地盯了她一会儿，然后站直了身子，“哼，可以就可以吧。我要继续收拾东西了，你爱坐这就坐这。”
他转身去叠衣服，却是偷偷用余光往她那边瞟，生怕她真走了。
平风早跟着他到床边，拿起了其中一件，“这件你怎么还收着，都洗褪色了。”
希司闲没好气的说：“你送的呗，我哪敢丢，烂几个大洞我也穿。”
“这话说的，跟我没给你发工钱买衣服一样。你丢了我去南洋给你买新的。”
“我不要丢，我就喜欢这件。你不会也忘了这是什么时候送我的吧？”
“记得，你刚跑来龙头山找我，跟逃荒一样，我看不下去了就送你这套衣服。”
“算你还讲点良心。”
平风早笑了一声，“希司闲。”
“干嘛？”希司闲转身面对着她，脸上还是带着几分不高兴。
平风早却是直接抱住他：“好了，别生气了。”
希司闲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把她抱得更紧，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
他低头蹭了蹭平风早，低声说：“我现在很开心，平风早。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开心。”
第二天一行人坐上了前往斐让国的客船，在海上颠簸几天后下船只感觉地面都在晃荡。
他们中途去看望了阿敏一家，然后继续坐船到了南屋国。
平风早投钱让段千游开了修理铺，自己倒是买了条小船出海钓鱼，希司闲没事时会和她一起出海。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
平风早躺在小船甲板上看着天上的漫天繁星。
她突然觉得，日子过得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她已经想不起前天她做了什么了。
刹那间天幕碎裂，而后缓缓下落，露出天幕外的朦胧柔和的白色光辉。
平风早听到有人在天幕之后叫她的名字，不甚分明。
她从甲板站起来，看着海浪涌起又落下，群星升起又湮灭，天地覆变，千万年的时间化为一瞬。
此世非我世。
平风早靠在宽大软和的椅子里，微眯着眼放松下来。
祂看着她：“是啊。吾没想到会被一个凡人摆弄这么久，还是吾亲自选中的人，该说吾的眼光好还是不好呢？”
“别这么说，”平风早摇头，“我本来过得好好的，突然多了个单片眼镜，去找阿敏变成我被追杀，以为不过是人生的一个小插曲，后面被你和路今稚耍得团团转，我可是毫无还手之力。”
“论摆弄，还是你们更胜一筹，我只是反抗而已。”
祂笑起来：“那你觉得，你赢了吗？”
“我平风早区区凡人怎么能赢得过神啊。”平风早也笑起来，“你也这么认为的吧。”
祂没有接话，神堂里的光微微黯淡了些。
平风早缓和了语气，“我也没奢望能赢过你，现在这样谁也打不过谁，不如都把话摊开了说，将此事做一个了结，以后各走各路。”
祂点头，开口道：“吾还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对你来说，你的真实应该是在此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在之前的测试中，让你观看并杀掉他们时，你的一切也都表明你对那个世界没有感情。”
“你的特质便是如此，所以吾相信了你。要说你是为了夺走吾的力量，你也发现了，你作为凡人之躯没有吾的支持只能承载吾的一半力量。”
“你一直都在吾的注视之中，吾现在才感觉一直都没有参透你。”
平风早仰头看向神堂顶上的玻璃花窗，“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我一直都是我而已，无论在哪个世界。”
“我杀掉他们的时候，也确实是你所看见的那样，没有多余的情感。”
“因为我非常清楚，我应该走向何方。”
“在你洗去我记忆的那一次相会中……你也确实洗去了我的记忆，之后我也确实和路今稚生活了二十多年，不认识希司闲，更别说对他有什么感情。”
“可是在那次我都能一次又一次走出幻境，这次也会是一样的结果。你能驯服路今稚，驯服教会信徒，但是很可惜，驯服不了我。”
“我会给自己留下记号，在你也看不到的地方。无法被修改、抹去的记号。”
——对自由以及自我的追寻。
“吾懂了。”
祂朝她伸出手以示友好，“吾还是很高兴吾的眼光这么好，选中了你，也很高兴能坐在这里与你聊天，解答吾的疑惑。”
“如你所说，吾和你应该将此事做一个了结，你可以向吾提出一个愿望，吾会实现，同时收回你体内吾的神力。”
平风早没有丝毫迟疑，拍了一下祂的手，“说好了不许反悔，我要回归正常的生活，让希司闲和段千游他们都恢复到以前健康的状态，然后我带他们去南洋。”
“至于你想要让於国吞并荛国，掌控这片土地，招揽更多的信徒还是再寻找一个容器或者媒介降临，都与我无关。”
“我就是想要过正常的，普通的，平静的日子。听得懂？”
总结，别来烦她就行。
祂温和的笑，“仅此而已？”
“拜托，我就这点志向，当神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要不是你和路今稚作妖，我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好吧。”
平风早显出不耐烦，甚至站了起来，散发着浓厚的怨气。
“好。”祂似乎有些无奈，“你开心就好。”
到了该分别的时候，平风早突然盯着祂问：“你叫什么名字？神也会有名字的吧。”
“吾……”祂停顿了一瞬，“已经很久没有人叫吾的名字了，告诉你也无妨。吾的名字用你的语言来表达的话，是‘雾’。”
“哦哦，小雾，咱们就此一刀两断，后会无期。”
平风早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祂最后被叫“小雾”的表情就在自己的房间醒了过来。
很平淡的结束。
今天是长德十三年一月三十一日。
天气晴朗。
段千游敲响了她的房门：“老大起床没，太阳真的要晒屁股啦！”
平风早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又拉伸了一下筋骨，最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起来了。”
“好，快点下楼哦，我先下去啦。”
平风早听见她下楼的脚步声，她还跟严觉打了声招呼。
几分钟后，她也下楼去了。
他们坐在餐桌边，段千游和宋沐梵对着地图在嘀咕什么，希司闲叼着一根油条，见她下来招手让她坐过去。
好久没看见这么正常的希司闲，平风早体会到了那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虽然她没泪出来。
“老大，我和沐梵都觉得在斐让国下船后，再转一趟到南屋国的都城比较好。那里交通方便，治安也好，贸易发达，物价还算可以。”
段千游给她盛粥，“那个喻盛宇也说打算去那边，你觉得呢？”
“你们商量就行，我懒得想。”平风早夹了个包子，希司闲的筷子伸过来，“平风早，这酸菜馅的！”
严觉把另一盘包子推过去，“吃这盘。”
“好。”
希司闲因为太过于帮平风早吃酸菜馅包子而让严觉以为他就好这口，希司闲也没拒绝过。
平风早咬了两口，随意问道：“於军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宋沐梵接话，“老大你昨天真是累到了，今天起晚了不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也记不清了。於军已经攻进了都城，活捉了皇帝。”
“听说还是暮慎长公主交的人，让於军把民众给放了呢。要我说暮慎不愧是长公主，也就她敢这么干。我们知州大人开放了熠州的全部码头，让想走的都走，估摸着她与於军那边没谈拢，让我们能走一点人是一点。”
段千游说完叹了口气，“还好老大你认识那什么真神教的路主教，要不是他给我们送了去斐让的船票，我们估计在码头挤好几天也买不上票呢。”
看来雾把他们到熠州后发生的事情都更改了，他们没与真神教起冲突，路今稚反而成了个大好人。
“阿敏呢？”平风早假装随口一问。
“她啊，她过年就拿着你给的那笔钱带着家人去南洋咯。这小妮子是个主意大的，今早上从南洋寄来的信才到，说已经在斐让的都城盘了家小店做生意了。诶，要不我们在斐让下船的时候去看看她？”
“行。”平风早放心下来，很快喝完了粥。
收拾完行李后，她去了希司闲的房间。
希司闲开门看见她，忙侧着身子让她进来。
屋里被翻得有些凌乱，希司闲搬出一把椅子给她坐，找话道：“你收拾得这么快啊？”
“嗯。”平风早坐下盯着他看。
希司闲开始还不服输的盯了回去，不出十秒就别过了头，耳朵尖红红的，“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我就是突然觉得，你长得还行。”平风早说到后面笑起来。
“我……我长得本来就不差，只是比路今稚差一点而已。”
希司闲说完偏头过去拍了拍自己的嘴，嘀咕道：“你在说什么啊希司闲！”
“确实。”
希司闲听到这两个字仿佛受到打击般闭上了眼，脸也垮了下去，然后不甘心地睁开眼看着平风早：“就算你这么说我，我可是觉得你最好看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平风早换了话题。
希司闲憋着没有回答，耳尖的红色染到了脸颊。
“是在地下笼斗场。”平风早说。
“……不是。”希司闲摇头，像是暗中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一脸豁出去的样子，“我们很早以前就见过了！但是你把我忘了！”
“平风早你把我忘了！”他控诉着。
“嗯。”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啊啊啊！”希司闲俯身，撑着双手将平风早圈在椅子上，两张脸凑得很近，他压着声音说：“你不能忘了我！”
“我想起来了。”平风早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在大集上，你傻傻的被人欺负，我还给了你一个包子吃。”
希司闲愣了一瞬，又委屈道：“可是那时候到现在这么久你都没认出我……”
“对不起啦。”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希司闲眼睛也红红的，低头离她更近了一些。
平风早存心逗弄他，敷衍着点头：“不然呢？”
希司闲有些生气地盯了她一会儿，然后站直了身子，“哼，可以就可以吧。我要继续收拾东西了，你爱坐这就坐这。”
他转身去叠衣服，却是偷偷用余光往她那边瞟，生怕她真走了。
平风早跟着他到床边，拿起了其中一件，“这件你怎么还收着，都洗褪色了。”
希司闲没好气的说：“你送的呗，我哪敢丢，烂几个大洞我也穿。”
“这话说的，跟我没给你发工钱买衣服一样。你丢了我去南洋给你买新的。”
“我不要丢，我就喜欢这件。你不会也忘了这是什么时候送我的吧？”
“记得，你刚跑来龙头山找我，跟逃荒一样，我看不下去了就送你这套衣服。”
“算你还讲点良心。”
平风早笑了一声，“希司闲。”
“干嘛？”希司闲转身面对着她，脸上还是带着几分不高兴。
平风早却是直接抱住他：“好了，别生气了。”
希司闲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把她抱得更紧，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
他低头蹭了蹭平风早，低声说：“我现在很开心，平风早。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开心。”
第二天一行人坐上了前往斐让国的客船，在海上颠簸几天后下船只感觉地面都在晃荡。
他们中途去看望了阿敏一家，然后继续坐船到了南屋国。
平风早投钱让段千游开了修理铺，自己倒是买了条小船出海钓鱼，希司闲没事时会和她一起出海。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
平风早躺在小船甲板上看着天上的漫天繁星。
她突然觉得，日子过得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她已经想不起前天她做了什么了。
刹那间天幕碎裂，而后缓缓下落，露出天幕外的朦胧柔和的白色光辉。
平风早听到有人在天幕之后叫她的名字，不甚分明。
她从甲板站起来，看着海浪涌起又落下，群星升起又湮灭，天地覆变，千万年的时间化为一瞬。
此世非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