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等着月娘下了车,只剩她们两人,沉默良久,花姐在想要怎么说,阿粟却在等花姐开口先说话,花姐思考了一番还是开口了。

    “阿粟,我跟你说下我的故事吧。

    我从小是家中的老大,爹娘重男轻女,一直想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但是我阿娘肚子不争气一直是生女儿,父亲娶阿娘之前是有一个正妻的,因为生不了孩子被父亲休弃,后才娶了阿娘做继妻。父亲求子心切,便动了心思去外面找,找了一个杂技班的女的,一开始那女的不愿意给父亲生小孩,说是名不正言不顺,其实不过是为了家里那点家产,那是家里还算可以,也有一个小铺面营以为生,我有三个妹妹,都比我小十多岁,阿娘要照顾我们的同时还要帮忙店里的生意,于是我很小就开始在店里帮衬做事。

    不过没多久,那女的说自己怀了,还找了一个算命的算过肚子里那个是男的,父亲开心坏了就要往家里领,她仗着自己肚子大了,还要我阿娘给她端茶倒水,大冬天一句想吃鱼,我阿娘就要跑到码头那边的渔民家去买鱼,有时候她想要的没有,父亲还会动手打阿娘。那时候妹妹们还小,不敢忤逆父亲,阿娘也一直叫我忍让。

    有一日,那女人居然半夜叫我阿娘起来给她煮面,她说临产期快到了,饿了就要马上吃到东西,不然哪有力气生男孩,父亲一听就不顾夫妻情面把阿娘拖了出来去厨房干活。阿娘那天本来就感了风寒,精神有些不济,不小心把厨房的火点燃了,父亲看到后破口大骂,说阿娘干活都干不好,还说肚子没点用男孩也生不出,矫情什么,说的越来越难听,还动手扯阿娘的头发,阿娘忍受不住疼痛惯性的挣扎将父亲推到在地,厨房火势越来越大,要烧断了横梁,刚好砸下来倒在父亲腿上,阿娘就慌了,要去拉父亲。”

    花姐说着停顿了一下,她神情淡然,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

    “阿娘因身体原因,又因着火慌了神,一直拉着父亲也动弹不得,她准备出门去叫人来,却被父亲扯住了衣服,父亲以为她要逃跑,放弃他,他怕死的很呢,扯着阿娘死活不让她走。

    我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就安抚了妹妹们,让她们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我大着胆子出去,却发现厨房火光大亮,我跑进去一看,阿娘也被火困住了,我哭喊着阿娘的名字,又朝院子里大叫救命,却半晌不见那女人院子的人出来,我实在是没办法,我跑到街上叫人,自己跳到水缸里打湿衣服,冲到火里去救阿娘,父亲也已经晕倒了,可手指死死着扯着阿娘,我那时真不明白啊,为何,明明可以活下来,但是却宁愿死也不愿活着了。

    阿娘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诫我,以后宁死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

    他们走了,一夜之间,家里唯一的店铺也转给了那女的,父亲居然家里地契上也写的她的名字,我跟三个妹妹彻底无家可归了。

    这些年我做过很多活,我知道我要养活她们,这是我这世间最后的亲人,有人说媒到大院子里头去做妾,我没有同意,我不愿意走阿娘的老路,我知道男人不过是图新鲜,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所以阿粟。”

    阿粟听到这个故事,其实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接下来是什么话,但是她也需要一个答案,他在耐心听着。

    花姐继续说“所以阿粟,我想跟你说抱歉,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但也请你可以理解我,我这次如果得到这个机会,我以后就可以稳定下来了,我非常迫切的需要这个机会。上次苏家的样品事情做的很好,范掌柜说这个选择权是在我,我可以不告诉你,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情况并不比我好,但你还小,你比我聪明,你比我有的是机会。”

    花姐说完便下车走了,并没有给阿粟回答好跟不好的机会,可能他们也不需要阿粟的回答,她们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借口,来夺取她的功劳,还要阿粟理解,不理解也得理解。

    阿粟在马车里待到了天黑,公子桑便在采香阁楼上看到天黑,她知晓了一切,现在轮到她来做选择了,所以公子桑在等她得选择,他想知道阿粟到底是沉默忍耐还是反抗,就如同重新回到当年的自己,知晓了背叛自己得人是谁后,他很纠结,到底是默认不知道还是翻脸。

    阿粟整理好i情绪下了马车,因天已经黑了,但是店门没关,也没人来催促她下车,所以必定是有人在等她,她进了店内,确实如她所预料,范掌柜在店里等她。

    “阿粟,回来了?”范掌柜笑容满面得跑过去想帮阿粟提包裹,但阿粟绕开了。

    阿粟对范掌柜福了福礼,说道“范掌柜,阿粟有个不情之请想跟你求个建议。”

    “你说”范掌柜心想这是直接问吗,看来花姐得判断有误。

    “我弟弟阿城现在在码头做事,但是终归不是一个长久的事宜,他便想着辞了工,去找一个可以学到本事得工作,以后可以稳定些。所以我想请教一下范掌柜,你觉得我弟弟现在应该去另外找一个什么样得工作呢?”阿粟大大的眼睛看着范掌柜。

    范掌柜听完露出不易察觉的欣慰“阿粟,你呢在我们这边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我看你弟弟应该也不差,我这边呢刚好缺一个送货跑腿的小厮,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只要他来,工钱这块是不会少的。”

    “谢谢范掌柜的建议,阿粟明天就带他过来,如没什么事,阿粟就先回去了。”

    阿粟仍是面无表情,范掌柜答应的这么爽快,无非就是花姐的事情是他知道并且同意的,她可以做垫脚石,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现实来的这么快,心里还是会有些难受的,可她不能难过,她深知前路难行,忍一时只是为了后来的居上,花姐一直对她是关照的,就算是季灵去的时候她送的那袋银子,阿粟都知晓人要懂得感恩。

    季城是知道今天阿粟要回来的,见天色已晚路口迟迟不见阿粟的身影,担心阿粟出事,便沿着回家的路一路寻了过来,就不出意外看到了蹲在墙角看月亮的阿粟,怀里居然还抱着一个酒罐子,他蹲下来,对视看着阿粟。

    “阿姐酒量可真好呢。”季城手腕撑着下巴,学阿粟的样子看向月亮。

    半晌,阿粟回过头说“阿城,我给你找到工作了”一嘴的酒气,还适时的打了一个酒嗝。

    “真的啊?”季城眼睛一亮,“那岂不是以后可以和你一起去做事啦?”

    “嗯”阿粟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失去意识一头栽在阿城怀里。

    寂静的街道,两侧的矮墙内是不同的生活,有的一家人在吃完饭,说说笑笑的声音都传到墙外了,有的亮着光,但是没有任何声响,阿城背着阿粟,一步一个脚印踩在她们两重叠的影子上,往家里走去,阿粟酒品很好,没有耍酒疯也没有涂酒,只是一直嘟囔着我很好。

    “是,阿姐很好,回家我给你做肉包子吃。”阿城不厌其烦的回答她说的每一句我很好,即使阿粟听不见,但他不愿她在梦里听到无人回答会难过。

    店里依旧是那几个人,只是少了一个管事的,但平时花姐也在的少,店里一切如常,反而因为样板的推出,店里生意特别好,常常忙到脚不离地忘记吃午饭,阿城可能是刚来,很多事情都不是很熟练,于是分配到了前面为客人牵马。

    趁着好不容易午间能够休息半个时辰,阿粟靠着包厢内的矮塌就闭上了眼,差点要睡着了,月娘说“阿粟,那个季城是你弟弟啊?”

    阿粟迷迷糊糊的恩了一句。

    “阿粟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帅的弟弟,可惜了。”月娘叹息。

    阿粟一听季城的名字,半眯着眼问“怎么可惜了”

    “可惜我已经订婚了,不然这弟弟看起来不错的。”月娘一边点头一边摇头。

    阿粟也跟着摇头,花痴。随即闭上了眼小睡了一会。

    她们两是听到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才吵醒的,月娘睡眠质量比较好,一直也没有被吵醒,反而是阿粟本身睡眠质量就差,很容易被动静吵醒,她起身去开门,看是否是出了什么事情,却听清了门口的声音。

    “听说那个阿粟在花圃就不安分,知道范婆婆跟公子珏的关系,便想攀上高枝变凤凰,谁不知道花姐就是她挤走的。”

    “可是我听说她惯会琢磨人心,指不定给范婆婆灌了什么迷魂汤。”

    “难怪了,我就说花姐怎么好好的自己要求调走呢。”

    “瞧她长那样。。。”

    “。。。。。。”

    阿粟征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说的是自己吗?名字没错的。

    她双手捂住耳朵,停在原地没有开门,掌心的温热传到脸颊,思绪缓缓回了,知道门外的声音远去了,她才松开双手,无声的冷笑了一下。

    下午散工后,范掌柜来了,因为花姐的位置空缺了,需要人及时提上去,一般内部提升的会比较多,更熟悉店里的运作情况更容易上手。

    “采取匿名投票的形式来确定可以参加的人,一个月的业绩是辅助决定主事的人选。两者缺一不可。”这种内部运作的方式每次都不一样,一般范氏产业的主事基本是很少会换,像花姐这种是特殊奖励才会调走,这样来说的话,确实她需要的是稳定而不是这种不确定了,阿粟在某些层面是非常理解花姐的,可偏偏这个人是自己。

    阿粟知道这是一个不可丢失的机会,她要赚钱,就要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去,想要成为首富就要去接近首富了解首富然后取代他,但目前根据店里的风言风语是不利于她的,所以她要做出相应的举动。

    她第一时间找到了月娘,希望她可以暗中问下其他的人,看具体是谁把这个流言散播出来了,又找了阿城,让他留意一下最近来店里确实空手而归的客人,并打听一下这些客人的家里地址,平时的一些情况,越详细越好,她自己呢就需要做一个举动就是变成谣言里的那个阿粟,她请人把上次公子珏送的手帕拿到范府交给公子珏,请他帮忙演一场戏。

    万事俱备,就等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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