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醒来，看着窗外熹微的晨光，心里一哂，竟做了个往日的梦。“来人，盥漱。”
下朝后，我刚喝完药，准备起身前去大明寺，末月进来禀报：“陛下，瑞王求见。”我整理衣袖的手一顿，然后回道：“末月你先带她去书房等候。”
“陛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刚走进书房，念茹就着急问道。
我上前将念茹扶起来：“来，念茹，坐。”
念茹看着我的态度，有一丝喜悦道：“姨娘，你这是答应了吗？”
我和念茹坐下，末月为我们关上门：“蛊虫朕可以给你。”
“真的吗，姨娘？”
我避过她的问题，只说到，“当年朕继位的时候你七岁吧，朕和闻卿的事情，皇室中人，理应你也知道一些。”
“嗯，”念茹低声回答，“前几日对姨娘说的那些话其实是万不得已的策略，念茹没有对闻将军做什么。”
“朕知道。”我笑着，“你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近些年来也帮朕做了许多事，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也是明白的。”
念茹听完，跪谢，“多谢陛下体恤。”
我拉念茹起来，“既然你知道了蛊虫的事，联系以前到现在，你也知道闻卿真的完全忘了我。所以，使用了它，你也会面临这样的处境，你喜欢的人也会完全忘了你。”
“念茹知道。”
“那你有把握让别人再喜欢上你？”我问到。
说完，只见念茹忍泪，“可这也总好过现在与他相见只有恨意好。”
“也是……”我点头。
“但有件事你要清楚，此蛊需要同时种下，子蛊受母蛊影响，倘若母蛊还活着，子蛊便会在作用过后沉睡于中蛊人体内。但母蛊死去，子蛊就会醒来吞噬中蛊人。”我停了一会儿，继续道，“而种蛊人要用自己的身体饲养母蛊，每月有几日要忍受蛊虫的啃噬之痛。”
念茹听完，问道：“那要是子蛊死去了呢？”
我一怔，看着念茹，心里无声笑道：和自己当初一样，问出了这个问题。“一般来说，只要不是人为，子蛊寄生在人体内不会轻易死去。即使死去，无非就是中蛊人慢慢恢复记忆。当然，更也不会对种蛊人有什么影响，母蛊至始至终都要侵蚀种蛊人的身体。同时种下，更多是因为子蛊。倘若中蛊人知晓，也可自行将蛊取出。”
我看着一时沉默的念茹，说，“你仔细想想。”接着回忆起了昨晚做的梦。
那日好在没沾染上闻卿的血迹，我快速整理了情绪，在末月的帮助下忽悠了嬷嬷，然后进宫去见母皇。太医刚给母皇受伤的肩膀换好药。
我心慌着跑到母皇跟前：“母皇伤得很重吗？”
“柠儿这是从哪儿来？”我一时沉默，宫人无声退下，最后只剩我们母子二人。
“家国与情爱，柠儿更看重哪一个呢？”母皇抬手轻抚我的脸庞，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暗卫禀报，你是从闻卿府中回来，期间还停留了一段时间。柠儿知道了什么，对吧？”
我听完，颤着声喊道：“母皇……”
母皇不顾我乞求的神情：“你大姊谋反，计划在几天后自己的大婚上谋杀朕。而闻卿，参与其中，就连这伤，也是他所给。倒是叫他逃走了。柠儿，你说母皇该怎么做？”
大姊谋反我没有惊疑，母皇平日就疼爱我，朝中传言皇位将继承于我，因此自小充满野心的大姊想要谋反篡夺皇位是正常不过。只是……
“母皇能放过闻卿吗？”我不敢看母皇的眼睛，颤着拉上母亲的衣袖，低头问道。
闻言，母皇甩开我的手，呵斥说：“平日朕教你的学哪儿去了？家国和情爱，情爱更重要？”
一瞬间，我因没了重心跌倒在地，眼中再次模糊一片。
“儿臣会看管好他的，”我爬着向前想要抓住母皇的手，“儿臣会把他关起来，不会让他再做什么损害国家的事。”
母皇听闻，蹲下，视线与我持平，愠怒道，“柠儿，你十六岁了，不是六岁，不要把家国安危想的这么简单!”说完，母皇站起身，“末月。”
“臣在。”末月从门外走进来。
“带二皇子回寝殿去。”
之后我被囚禁在殿中，一向听我话的末月，也不再帮我出宫去见闻卿。
数着日子，明日就是阿姊大婚。看着窗外鸣叫的喜鹊，这时，我恨极了大姊，为何要谋反？我也恨极了闻卿，为何要参与？
“末月，你说，闻卿到底为何参与谋反？”几日没有说话，我的嗓子干涩得不行。
“殿下先喝点水。”末月倒了茶。
我推开她递过来的茶，心想，末月也不知道吧。连我都想不明白闻卿哥哥要干什么。
“闻卿是因陛下一步步而家亡的。”末月看着我，平静说到。
“什么！？”我一下转头看着末月，“母皇对他做了什么？”
末月没有立即回答我，只是将茶再次递了过来。我最终妥协，接过茶一饮而尽：“说。”
末月将茶杯接过，说，“我也是近几年跟着殿下，陛下命我监视闻卿才知道的。”末月深深看了我一眼，继续，“陛下曾经喜欢闻卿的父亲，前闻将军。”
我吃惊的看着末月，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初陛下和闻将军算是青梅竹马，陛下自小就喜欢闻将军。但奈何闻将军对陛下没有男女之爱。后面闻将军和闻卿一样，年少成名，能亲自带兵打仗。恰逢西凉叛乱，闻将军就自请离京平乱。”末月继续，“战乱是压下来了，可西凉不老实，总要有人守卫领土。所以闻将军又自请留下。”
“那我母皇呢？”我问。
末月回答，“陛下当时恳请先皇将闻将军调回，可就家国安危来看，闻将军的驻守的确是最好的安排，所以先皇没有答应，并警告了陛下，不要只顾情爱。”
我愣住，想到母皇对我说的话，原来，这也是她当初面临的。“可怎么说是母皇害闻卿家亡呢？”
“因为后来在陛下成功继位，能够把闻将军调回的时候，才知闻将军在半年前已经成亲，娶的是一位住在闻将军管辖边境的西凉女子。”末月说。
“所以，我母皇杀了她？可闻卿……”
“当时并没有。”末月解释，“只是陛下自那时下了心要灭西凉，而且陛下命闻将军攻打西凉。西凉本来就与我们国家不合，闻将军出于自己的职责，外加几年兵队的养精蓄锐，不到半年就攻下。至此，陛下认为能让那西凉女子遭受灭国的痛苦。可没想到闻卿的娘也是自小没了父母，独自在姜国边境长大，对西凉本就没有情感的。”
“然后呢？”我急忙问末月。
“闻将军被召回了京，陛下也是见到那西凉女子，才发现其有了身孕。可是陛下仍是不甘心，拿她的身份说事，想要将她关押处决。
为此闻将军直接拿着兵符卸职，挑明了和陛下不可能有任何除君臣之外的关系。然后陛下收敛了许多，但是所做的事情人尽皆知，闻夫人也因此在怀孕期间担惊受怕，害怕自己牵累闻将军，导致身体日渐消瘦，最后难产而死。”末月观察着我，“之后闻将军就再也没有成亲，说是终日郁郁寡欢，抚养闻卿到三岁也死了。那年殿下你一岁。”
我听完，“所以闻卿都知道了这些？”也是，末月都能查出来，闻卿那么聪慧，肯定也能。
“嗯，就闻卿的所作所为来看，是的。”末月回答。
我无言靠着床，闭着眼睛，眼眶一片滚烫。
末月跟着我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殿下不要恨陛下。”
“事已至此，还说什么恨不恨呢。”我哑声回答。处在情爱，谁又是时刻清醒呢？
大姊大婚那日，我跟在母皇身后走进大姊的府中，在一片喜庆中，我看见闻卿一人坐在角落，以及看着他略有闪躲的低下头，不知喝的是茶，还是酒。
我想着又要朝着闻卿的方向走去，却立马被拉住了手，“柠儿不要乱走，就跟在朕的身旁。”母皇转身看着我，“今日喜庆，小心官员有人喝多了酒，伤了你。”说完，才走去坐上这屋子中央的位置。
"是，儿臣知道了。”我低声答道，跟着母皇，在母皇身旁坐下。
午时将近，看着大姊府中喜庆却没有多少官员，我心下一片荒芜，止不住的看向闻卿。而一旁的公公忽然喊道：“吉时已到，有请新人！”
我看着大姊拜了高堂，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盏，缓缓朝着母皇走来，不禁起身，想要挡在母皇身前，就算为了闻卿，也想趁机能劝说两句。但，母皇及时抬手按住了我的肩，我坐下，只能看着母皇起身。
“母皇，请吃茶。”大姊双手将茶奉上。
母皇看着弯腰奉茶的大姊，说道：“今日是允儿你出嫁的日子，过后便是自己有了一个家。回想你小时候，便是叫母皇感觉最是省心，加上平日国务繁忙，更是无暇关爱你许多。如今稍不注意就是出嫁的年纪了。”
只见大姊将头弯的更低，说道：“母皇政事繁忙，儿臣理解。”
我站在母皇的身后，不知母皇现在是何种表情，同时大姊的头低下，也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紧张到手心出汗，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闻卿，而不久前对我目光躲闪的人，现在却是直看着我。
“理解就好。”母皇如是说道，“现在你嫁人了，以后便要有自己的主张。作为你的母皇，今日给你一个忠告：什么事一定要想清楚做后的后果，只要还没有实施，随时有停止的机会。”母皇这是在暗示大姊，我欣喜的看着大姊，心里希望她能明白母皇这是给她一个机会。
“儿臣谨遵母皇的教诲。但是，儿臣也想对母皇说上一句话，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了，为了更多人，是无法停止的。”说完，姜允将手上的茶再次递向前，“还请母皇喝茶。”
母皇听闻笑了笑：“允儿说的也有理。只是希望你的决定不会让自己后悔。”说完抬手接过茶。
我看着母皇似乎准备将茶喝下，心急到喊出声：“母皇！”接着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
“怎么了，阿妹？”姜允抬头看着我。
母皇也转身看着我，问道：“柠儿这是怎么了？”
“我......“我说不出话来，看着周围每一个人神色各异的看着我，最后目光再次看向闻卿，不知何时他竟已来到堂前。
有什么事情在悄然进行了。正在我焦急的想找到一个托词时，我看见大姊从袖中拿出匕首，刺向母皇，不过被一旁的公公阻止，摔倒在地上。
一时场面变得十分混乱，而母皇正在侍卫的掩护下向外走去。只有我站在原地，混乱中寻找闻卿。
“柠儿！”我听到母皇的声音转头，原来是大姊的匕首冲我来了。
我极力避开大姊的匕首，但还是被刺中了肩膀。同时我找到了闻卿，看见了他眼中的错愕。于是我回过神，不等大姊将刀刺深，抬手一掌推开了她，赶来的末月趁机持刀将她擒住。
可下一秒我眼前变得模糊。然后我在挣扎着倒下之前，看向闻卿，自私的，希望他别被抓住。
下朝后，我刚喝完药，准备起身前去大明寺，末月进来禀报：“陛下，瑞王求见。”我整理衣袖的手一顿，然后回道：“末月你先带她去书房等候。”
“陛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刚走进书房，念茹就着急问道。
我上前将念茹扶起来：“来，念茹，坐。”
念茹看着我的态度，有一丝喜悦道：“姨娘，你这是答应了吗？”
我和念茹坐下，末月为我们关上门：“蛊虫朕可以给你。”
“真的吗，姨娘？”
我避过她的问题，只说到，“当年朕继位的时候你七岁吧，朕和闻卿的事情，皇室中人，理应你也知道一些。”
“嗯，”念茹低声回答，“前几日对姨娘说的那些话其实是万不得已的策略，念茹没有对闻将军做什么。”
“朕知道。”我笑着，“你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近些年来也帮朕做了许多事，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也是明白的。”
念茹听完，跪谢，“多谢陛下体恤。”
我拉念茹起来，“既然你知道了蛊虫的事，联系以前到现在，你也知道闻卿真的完全忘了我。所以，使用了它，你也会面临这样的处境，你喜欢的人也会完全忘了你。”
“念茹知道。”
“那你有把握让别人再喜欢上你？”我问到。
说完，只见念茹忍泪，“可这也总好过现在与他相见只有恨意好。”
“也是……”我点头。
“但有件事你要清楚，此蛊需要同时种下，子蛊受母蛊影响，倘若母蛊还活着，子蛊便会在作用过后沉睡于中蛊人体内。但母蛊死去，子蛊就会醒来吞噬中蛊人。”我停了一会儿，继续道，“而种蛊人要用自己的身体饲养母蛊，每月有几日要忍受蛊虫的啃噬之痛。”
念茹听完，问道：“那要是子蛊死去了呢？”
我一怔，看着念茹，心里无声笑道：和自己当初一样，问出了这个问题。“一般来说，只要不是人为，子蛊寄生在人体内不会轻易死去。即使死去，无非就是中蛊人慢慢恢复记忆。当然，更也不会对种蛊人有什么影响，母蛊至始至终都要侵蚀种蛊人的身体。同时种下，更多是因为子蛊。倘若中蛊人知晓，也可自行将蛊取出。”
我看着一时沉默的念茹，说，“你仔细想想。”接着回忆起了昨晚做的梦。
那日好在没沾染上闻卿的血迹，我快速整理了情绪，在末月的帮助下忽悠了嬷嬷，然后进宫去见母皇。太医刚给母皇受伤的肩膀换好药。
我心慌着跑到母皇跟前：“母皇伤得很重吗？”
“柠儿这是从哪儿来？”我一时沉默，宫人无声退下，最后只剩我们母子二人。
“家国与情爱，柠儿更看重哪一个呢？”母皇抬手轻抚我的脸庞，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暗卫禀报，你是从闻卿府中回来，期间还停留了一段时间。柠儿知道了什么，对吧？”
我听完，颤着声喊道：“母皇……”
母皇不顾我乞求的神情：“你大姊谋反，计划在几天后自己的大婚上谋杀朕。而闻卿，参与其中，就连这伤，也是他所给。倒是叫他逃走了。柠儿，你说母皇该怎么做？”
大姊谋反我没有惊疑，母皇平日就疼爱我，朝中传言皇位将继承于我，因此自小充满野心的大姊想要谋反篡夺皇位是正常不过。只是……
“母皇能放过闻卿吗？”我不敢看母皇的眼睛，颤着拉上母亲的衣袖，低头问道。
闻言，母皇甩开我的手，呵斥说：“平日朕教你的学哪儿去了？家国和情爱，情爱更重要？”
一瞬间，我因没了重心跌倒在地，眼中再次模糊一片。
“儿臣会看管好他的，”我爬着向前想要抓住母皇的手，“儿臣会把他关起来，不会让他再做什么损害国家的事。”
母皇听闻，蹲下，视线与我持平，愠怒道，“柠儿，你十六岁了，不是六岁，不要把家国安危想的这么简单!”说完，母皇站起身，“末月。”
“臣在。”末月从门外走进来。
“带二皇子回寝殿去。”
之后我被囚禁在殿中，一向听我话的末月，也不再帮我出宫去见闻卿。
数着日子，明日就是阿姊大婚。看着窗外鸣叫的喜鹊，这时，我恨极了大姊，为何要谋反？我也恨极了闻卿，为何要参与？
“末月，你说，闻卿到底为何参与谋反？”几日没有说话，我的嗓子干涩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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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月没有立即回答我，只是将茶再次递了过来。我最终妥协，接过茶一饮而尽：“说。”
末月将茶杯接过，说，“我也是近几年跟着殿下，陛下命我监视闻卿才知道的。”末月深深看了我一眼，继续，“陛下曾经喜欢闻卿的父亲，前闻将军。”
我吃惊的看着末月，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初陛下和闻将军算是青梅竹马，陛下自小就喜欢闻将军。但奈何闻将军对陛下没有男女之爱。后面闻将军和闻卿一样，年少成名，能亲自带兵打仗。恰逢西凉叛乱，闻将军就自请离京平乱。”末月继续，“战乱是压下来了，可西凉不老实，总要有人守卫领土。所以闻将军又自请留下。”
“那我母皇呢？”我问。
末月回答，“陛下当时恳请先皇将闻将军调回，可就家国安危来看，闻将军的驻守的确是最好的安排，所以先皇没有答应，并警告了陛下，不要只顾情爱。”
我愣住，想到母皇对我说的话，原来，这也是她当初面临的。“可怎么说是母皇害闻卿家亡呢？”
“因为后来在陛下成功继位，能够把闻将军调回的时候，才知闻将军在半年前已经成亲，娶的是一位住在闻将军管辖边境的西凉女子。”末月说。
“所以，我母皇杀了她？可闻卿……”
“当时并没有。”末月解释，“只是陛下自那时下了心要灭西凉，而且陛下命闻将军攻打西凉。西凉本来就与我们国家不合，闻将军出于自己的职责，外加几年兵队的养精蓄锐，不到半年就攻下。至此，陛下认为能让那西凉女子遭受灭国的痛苦。可没想到闻卿的娘也是自小没了父母，独自在姜国边境长大，对西凉本就没有情感的。”
“然后呢？”我急忙问末月。
“闻将军被召回了京，陛下也是见到那西凉女子，才发现其有了身孕。可是陛下仍是不甘心，拿她的身份说事，想要将她关押处决。
为此闻将军直接拿着兵符卸职，挑明了和陛下不可能有任何除君臣之外的关系。然后陛下收敛了许多，但是所做的事情人尽皆知，闻夫人也因此在怀孕期间担惊受怕，害怕自己牵累闻将军，导致身体日渐消瘦，最后难产而死。”末月观察着我，“之后闻将军就再也没有成亲，说是终日郁郁寡欢，抚养闻卿到三岁也死了。那年殿下你一岁。”
我听完，“所以闻卿都知道了这些？”也是，末月都能查出来，闻卿那么聪慧，肯定也能。
“嗯，就闻卿的所作所为来看，是的。”末月回答。
我无言靠着床，闭着眼睛，眼眶一片滚烫。
末月跟着我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殿下不要恨陛下。”
“事已至此，还说什么恨不恨呢。”我哑声回答。处在情爱，谁又是时刻清醒呢？
大姊大婚那日，我跟在母皇身后走进大姊的府中，在一片喜庆中，我看见闻卿一人坐在角落，以及看着他略有闪躲的低下头，不知喝的是茶，还是酒。
我想着又要朝着闻卿的方向走去，却立马被拉住了手，“柠儿不要乱走，就跟在朕的身旁。”母皇转身看着我，“今日喜庆，小心官员有人喝多了酒，伤了你。”说完，才走去坐上这屋子中央的位置。
"是，儿臣知道了。”我低声答道，跟着母皇，在母皇身旁坐下。
午时将近，看着大姊府中喜庆却没有多少官员，我心下一片荒芜，止不住的看向闻卿。而一旁的公公忽然喊道：“吉时已到，有请新人！”
我看着大姊拜了高堂，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盏，缓缓朝着母皇走来，不禁起身，想要挡在母皇身前，就算为了闻卿，也想趁机能劝说两句。但，母皇及时抬手按住了我的肩，我坐下，只能看着母皇起身。
“母皇，请吃茶。”大姊双手将茶奉上。
母皇看着弯腰奉茶的大姊，说道：“今日是允儿你出嫁的日子，过后便是自己有了一个家。回想你小时候，便是叫母皇感觉最是省心，加上平日国务繁忙，更是无暇关爱你许多。如今稍不注意就是出嫁的年纪了。”
只见大姊将头弯的更低，说道：“母皇政事繁忙，儿臣理解。”
我站在母皇的身后，不知母皇现在是何种表情，同时大姊的头低下，也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紧张到手心出汗，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闻卿，而不久前对我目光躲闪的人，现在却是直看着我。
“理解就好。”母皇如是说道，“现在你嫁人了，以后便要有自己的主张。作为你的母皇，今日给你一个忠告：什么事一定要想清楚做后的后果，只要还没有实施，随时有停止的机会。”母皇这是在暗示大姊，我欣喜的看着大姊，心里希望她能明白母皇这是给她一个机会。
“儿臣谨遵母皇的教诲。但是，儿臣也想对母皇说上一句话，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了，为了更多人，是无法停止的。”说完，姜允将手上的茶再次递向前，“还请母皇喝茶。”
母皇听闻笑了笑：“允儿说的也有理。只是希望你的决定不会让自己后悔。”说完抬手接过茶。
我看着母皇似乎准备将茶喝下，心急到喊出声：“母皇！”接着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
“怎么了，阿妹？”姜允抬头看着我。
母皇也转身看着我，问道：“柠儿这是怎么了？”
“我......“我说不出话来，看着周围每一个人神色各异的看着我，最后目光再次看向闻卿，不知何时他竟已来到堂前。
有什么事情在悄然进行了。正在我焦急的想找到一个托词时，我看见大姊从袖中拿出匕首，刺向母皇，不过被一旁的公公阻止，摔倒在地上。
一时场面变得十分混乱，而母皇正在侍卫的掩护下向外走去。只有我站在原地，混乱中寻找闻卿。
“柠儿！”我听到母皇的声音转头，原来是大姊的匕首冲我来了。
我极力避开大姊的匕首，但还是被刺中了肩膀。同时我找到了闻卿，看见了他眼中的错愕。于是我回过神，不等大姊将刀刺深，抬手一掌推开了她，赶来的末月趁机持刀将她擒住。
可下一秒我眼前变得模糊。然后我在挣扎着倒下之前，看向闻卿，自私的，希望他别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