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刚下朝正往后宫走去，半路就被念茹拦住。
“臣参见陛下。”念茹行礼说。
我看着她，须臾，才开口说：“免礼。你跟着朕来。”
念茹说：“臣遵命。”
我带着念茹去了养心殿，有意问道：“你找朕，想说什么？”
“陛下，臣今日来，是想恳请陛下放过王翼。”念茹说。
“可是你知道的，他是罪臣之子。”我说。
“但陛下答应过给臣蛊虫让他忘记过去，不就是应允了臣，放过他吗？”念茹着急道。
我心里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告诉念茹蛊没有了这件事：“朕答应你的事，是办不成了。因为蛊虫没了。”
念茹瞪大了眼睛看我，说：“怎么会，姨娘你不是答应念茹了吗？你怎么能骗我!”
我说：“朕也没想到蛊虫会没有了。”我比你更吃惊才对。
“到底怎么回事？”念茹说，“姨娘，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暗自纠结，但又想这有何在意的，于是说：“这蛊虫，朕只有一份，而念茹你是知道的，朕将子蛊虫给了闻卿，自己用了这蛊虫。按理朕根本给你不了你蛊虫，可是朕若将子蛊用药物加以饲养，是可以再产出一副蛊虫的。但是，现在没有子蛊了。”
“什么意思？闻卿不是仍在寺中吗？”念茹不解的问。
“是，他是在寺中，”我承认，“可是蛊虫不在他身上。”
念茹冷静下来，说：“意思是，他没有中蛊？”
“一开始中了，可能自己察觉，想办法取出来了。”我说。
念茹一时不语，我接着道：“所以，朕不能给你蛊虫。”
半响，念茹才开口，带着乞求：“那，陛下放了王翼好不好？臣也不要那个蛊了，只要陛下肯放了王翼。”
我想着昨晚与末月的交谈，闭了闭眼，说：“朕是君王，怎么能容忍罪臣之子。”
“可是，他明明没有做什么对家国有害的事。”念茹说，“而且，若不是我向陛下提起这个人，陛下也不知道他的存在。现在，陛下就放了他，我一定会看管好他，陛下继续当作没有这个人好了。”
“不行，朕身为一国之主，就不能当作不知。况且，他在朕的手上，朕现在就可以叫末月过去杀了他。”我说。
念茹闻言沉默的看着我，眼里慢慢带了一丝怨恨。
于是我开口：“除非，你肯答应朕一件事，那他就随你处置。”
“什么事？”念茹赶紧问。
“朕想要你答应朕，做这个国家的君主。”我直接看着末月，看她的表情从惊喜变为不可思议。
“你是朕看着长大的，朕知道，你虽然事事周到，心有百姓、家国，但要你做君主，你也是不愿的，些许的自由，也是你想要的。可是，这个人选，最适合的也就是你。”我说。
“姨娘，您在说什么，您在位才九年，谈此事为时尚早，待以后，以后几个皇子也长大了，此事轮不到臣。”念茹推托说到。
我无奈的笑着：“朕刚开始就给你说过这个蛊的用途和作用。所以朕的身体其实已经被蛊虫侵蚀得厉害，根本来不及等朕的皇子长大。”
“怎么会，姨娘是不是在骗我？”念茹不相信道。
“朕为何要骗你？”我反问。
念茹说不出话来，只是这时担忧的看着我。
“而且，念茹你想，只要你当上了这个君主，王翼不就是随你处置？朕知道，他没有参与任何有害家国的事，于是朕可以把处置他的机会给你，但是你要当上这个君主。”我说，“当然，朕其实也知道王翼威胁不到你，只是想借此让你知道，朕真的没有对策了。之后你也可以等待皇子长大，她们有了能力掌管政事，把皇位传回去也可。”
听完，过了半刻，念茹才开口问：“姨娘，您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没有办法，朕已经试过了很多药，没用了。”我笑着回答，“念茹，朕知道这对你来说会很累，但是朕真的，只能依靠你了。”
“……陛下给我些时日想想。”念茹许久，才回答我。
“行，是该给你时间仔细想想，”我满意道，“放心，这期间，朕不会伤害王翼。”
“既然姨娘认为他威胁不了我，为什么不放了他？”念茹说。
“朕还有些事尚未与他谈，朕保证不会伤他。”我说。
我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一旁的末月见状，倒了一杯茶向我递过来：“殿下，喝点水。”
“嗯。”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搁在一旁案几上。
末月见我没再处理政务，说：“陛下，明日又到了去大明寺的日子，要臣按往日一样打点吗？”
末月这是在暗示我去不去，我想着。一会儿，我说：“就按往日一样吧。”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闻卿。
“是，那臣这就下去打点。”末月说。
站在寺庙门前，我深感这日的心情，与往日都不一样的。因为我知道并不是我一个人独自在寺中守着两个人的回忆。
方丈赶忙迎了出来，弯腰行礼道：“老衲参加陛下。”
我抬手扶住方丈：“方丈有礼了。”
之后我跟着方丈按平常一般先拜了佛主。我起身后，方丈来到我的身旁，说：“陛下，有请移驾到斋堂用午膳。”
我并未回话，仍是站着望向佛主。半响，我转头看向方丈，轻声问到：“方长，上次我到访离开后，忘尘之后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方丈低头思索了一番，抬头回到：“老衲并未观察到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忘尘仍是不爱言说，平日里很安静。”
我笑了一下，说：“有劳方丈了。”
我走进斋堂，里面已经摆好吃食，一旁站着也准备用膳的和尚。忘尘被安排在最前面一列，我看向他时，仍是一脸平静。
“贫僧参见陛下。”
我抬手：“免礼。”接着路过闻卿在最里面的那一桌坐下，“各位坐下，一齐用膳吧。”
吃完，闻卿被安排到我的这桌收拾碗筷。我看着他动作间从衣袖中露出的手腕，上面有淡淡的疤痕，问：“忘尘是前几日不小心割到了手腕？”
我看着闻卿，想要看他脸上的慌忙之色，却只见他平静地回答：“回陛下，的确是贫僧自己不小心割伤的。贫僧感谢陛下的关心。”
我抿着唇看着他，一言不发，而他也没有擅自离开，也好似坦荡的看着我。
我在心底无奈的想，他这是叫我明白的断了念想。
于是我压着难过，说：“无事，只是小师傅平日可得保重身体。”
“是，贫僧牢记陛下所言。”说完，他端着碗筷准备离开。
“慢着。”我说到。
闻卿止住了脚步，转回身问到：“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我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说：“朕看你这般不喜言说，若有时间，你可下山去看看，去找自己喜欢言说的事物。”
我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闻卿的声音，心里刚有了一丝希望，以为是他听出自己愿意放他离开，没能继续装下去。
“是，感谢陛下提醒。”于是再次转过头来的我，亲自看见闻卿的唇，一张一合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看着闻卿走出门去了后厨。
我呆坐在桌边，冲动着想要和闻卿摊开说个明白，但脑海全是他刚才的表情，平静的、坦然的，这能有什么摊开的机会？
许久，我颓然的站起来，刚准备吩咐回宫，屋外就打了几声雷。
末月见我站起来，上前说到：“殿下，屋外下起了雨，我们暂时回不去。”
方长这时从屋外进来说：“陛下可先留在寺中休憩片刻，等雨停了再起驾回宫。”
我透过窗，看向屋外倾盆而下的雨，点头：“那就暂且先留在寺中。”
雨一直在下，仍没有停止的意思，我久坐在斋堂中，这时也觉得乏味，暗自想着，要不仔细去看看闻卿这九年生活的地方。
于是我起身，有宫人上前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我摆手，说：“朕想随处走走，末月跟着我就行。”
“是。”
我跟着末月在走廊下穿梭，遇到许多和尚，各忙各的，就是没有看见闻卿。
穿过一个走廊，拐角，我倒是寻到了一个好地方。拐角后直面一片竹林，走廊连接着亭廊。若是晴天，走过亭廊，有兴趣的便可进去竹林。不过雨天，去亭廊，听雨声，也是一个不错的意境。
我走过去，绕着亭廊的围栏察视了一番，才对末月说：“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好的，殿下。”末月说。
我撑着头看亭外的雨，心想明明天晴更容易让人心情愉悦，下雨更偏向让人烦闷，可这一刻，心有着从未有过的宁静。可能这一刻的我因为这雨，在这亭中，短暂的放下了所有烦心事。
包括闻卿。
这般景色，想来他是经常见到，比那深宫有趣多了。所以闻卿会不会在这亭廊里，在某个下雨天，像我在深宫中那般，思念着我和他。
许久，我换过手，撑着头反过来向走廊拐角看去，然后就看见一手提着一壶茶，一手拿着杯子的闻卿。
我一错不错的看着他，看着他停住了一瞬，又接着往前走。
“贫僧参见陛下。”闻卿说。
我看着他，问：“忘尘来这里喝茶赏雨？”
闻卿恭敬的说到：“让陛下说笑了，只是此时事已做完，贫僧无聊才来至此处，不小心打扰了陛下。”
我摇头，算了，我知他没有失忆，也知他的有意为之。而于闻卿，必也是知道我已明白他的隐藏。回不去的，我和闻卿，往事种种，即使化解，我也没有时间和他回去了。
“无事。”我起身，“这寺中，朕还有没去的地方。这位置就让给忘尘了，朕再去转转。”
“贫僧感谢陛下。”忘尘低头说到。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脚走过他的身旁，走进不长的走廊，在拐角处，离开这片竹林。
“臣参见陛下。”念茹行礼说。
我看着她，须臾，才开口说：“免礼。你跟着朕来。”
念茹说：“臣遵命。”
我带着念茹去了养心殿，有意问道：“你找朕，想说什么？”
“陛下，臣今日来，是想恳请陛下放过王翼。”念茹说。
“可是你知道的，他是罪臣之子。”我说。
“但陛下答应过给臣蛊虫让他忘记过去，不就是应允了臣，放过他吗？”念茹着急道。
我心里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告诉念茹蛊没有了这件事：“朕答应你的事，是办不成了。因为蛊虫没了。”
念茹瞪大了眼睛看我，说：“怎么会，姨娘你不是答应念茹了吗？你怎么能骗我!”
我说：“朕也没想到蛊虫会没有了。”我比你更吃惊才对。
“到底怎么回事？”念茹说，“姨娘，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暗自纠结，但又想这有何在意的，于是说：“这蛊虫，朕只有一份，而念茹你是知道的，朕将子蛊虫给了闻卿，自己用了这蛊虫。按理朕根本给你不了你蛊虫，可是朕若将子蛊用药物加以饲养，是可以再产出一副蛊虫的。但是，现在没有子蛊了。”
“什么意思？闻卿不是仍在寺中吗？”念茹不解的问。
“是，他是在寺中，”我承认，“可是蛊虫不在他身上。”
念茹冷静下来，说：“意思是，他没有中蛊？”
“一开始中了，可能自己察觉，想办法取出来了。”我说。
念茹一时不语，我接着道：“所以，朕不能给你蛊虫。”
半响，念茹才开口，带着乞求：“那，陛下放了王翼好不好？臣也不要那个蛊了，只要陛下肯放了王翼。”
我想着昨晚与末月的交谈，闭了闭眼，说：“朕是君王，怎么能容忍罪臣之子。”
“可是，他明明没有做什么对家国有害的事。”念茹说，“而且，若不是我向陛下提起这个人，陛下也不知道他的存在。现在，陛下就放了他，我一定会看管好他，陛下继续当作没有这个人好了。”
“不行，朕身为一国之主，就不能当作不知。况且，他在朕的手上，朕现在就可以叫末月过去杀了他。”我说。
念茹闻言沉默的看着我，眼里慢慢带了一丝怨恨。
于是我开口：“除非，你肯答应朕一件事，那他就随你处置。”
“什么事？”念茹赶紧问。
“朕想要你答应朕，做这个国家的君主。”我直接看着末月，看她的表情从惊喜变为不可思议。
“你是朕看着长大的，朕知道，你虽然事事周到，心有百姓、家国，但要你做君主，你也是不愿的，些许的自由，也是你想要的。可是，这个人选，最适合的也就是你。”我说。
“姨娘，您在说什么，您在位才九年，谈此事为时尚早，待以后，以后几个皇子也长大了，此事轮不到臣。”念茹推托说到。
我无奈的笑着：“朕刚开始就给你说过这个蛊的用途和作用。所以朕的身体其实已经被蛊虫侵蚀得厉害，根本来不及等朕的皇子长大。”
“怎么会，姨娘是不是在骗我？”念茹不相信道。
“朕为何要骗你？”我反问。
念茹说不出话来，只是这时担忧的看着我。
“而且，念茹你想，只要你当上了这个君主，王翼不就是随你处置？朕知道，他没有参与任何有害家国的事，于是朕可以把处置他的机会给你，但是你要当上这个君主。”我说，“当然，朕其实也知道王翼威胁不到你，只是想借此让你知道，朕真的没有对策了。之后你也可以等待皇子长大，她们有了能力掌管政事，把皇位传回去也可。”
听完，过了半刻，念茹才开口问：“姨娘，您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没有办法，朕已经试过了很多药，没用了。”我笑着回答，“念茹，朕知道这对你来说会很累，但是朕真的，只能依靠你了。”
“……陛下给我些时日想想。”念茹许久，才回答我。
“行，是该给你时间仔细想想，”我满意道，“放心，这期间，朕不会伤害王翼。”
“既然姨娘认为他威胁不了我，为什么不放了他？”念茹说。
“朕还有些事尚未与他谈，朕保证不会伤他。”我说。
我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一旁的末月见状，倒了一杯茶向我递过来：“殿下，喝点水。”
“嗯。”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搁在一旁案几上。
末月见我没再处理政务，说：“陛下，明日又到了去大明寺的日子，要臣按往日一样打点吗？”
末月这是在暗示我去不去，我想着。一会儿，我说：“就按往日一样吧。”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闻卿。
“是，那臣这就下去打点。”末月说。
站在寺庙门前，我深感这日的心情，与往日都不一样的。因为我知道并不是我一个人独自在寺中守着两个人的回忆。
方丈赶忙迎了出来，弯腰行礼道：“老衲参加陛下。”
我抬手扶住方丈：“方丈有礼了。”
之后我跟着方丈按平常一般先拜了佛主。我起身后，方丈来到我的身旁，说：“陛下，有请移驾到斋堂用午膳。”
我并未回话，仍是站着望向佛主。半响，我转头看向方丈，轻声问到：“方长，上次我到访离开后，忘尘之后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方丈低头思索了一番，抬头回到：“老衲并未观察到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忘尘仍是不爱言说，平日里很安静。”
我笑了一下，说：“有劳方丈了。”
我走进斋堂，里面已经摆好吃食，一旁站着也准备用膳的和尚。忘尘被安排在最前面一列，我看向他时，仍是一脸平静。
“贫僧参见陛下。”
我抬手：“免礼。”接着路过闻卿在最里面的那一桌坐下，“各位坐下，一齐用膳吧。”
吃完，闻卿被安排到我的这桌收拾碗筷。我看着他动作间从衣袖中露出的手腕，上面有淡淡的疤痕，问：“忘尘是前几日不小心割到了手腕？”
我看着闻卿，想要看他脸上的慌忙之色，却只见他平静地回答：“回陛下，的确是贫僧自己不小心割伤的。贫僧感谢陛下的关心。”
我抿着唇看着他，一言不发，而他也没有擅自离开，也好似坦荡的看着我。
我在心底无奈的想，他这是叫我明白的断了念想。
于是我压着难过，说：“无事，只是小师傅平日可得保重身体。”
“是，贫僧牢记陛下所言。”说完，他端着碗筷准备离开。
“慢着。”我说到。
闻卿止住了脚步，转回身问到：“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我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说：“朕看你这般不喜言说，若有时间，你可下山去看看，去找自己喜欢言说的事物。”
我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闻卿的声音，心里刚有了一丝希望，以为是他听出自己愿意放他离开，没能继续装下去。
“是，感谢陛下提醒。”于是再次转过头来的我，亲自看见闻卿的唇，一张一合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看着闻卿走出门去了后厨。
我呆坐在桌边，冲动着想要和闻卿摊开说个明白，但脑海全是他刚才的表情，平静的、坦然的，这能有什么摊开的机会？
许久，我颓然的站起来，刚准备吩咐回宫，屋外就打了几声雷。
末月见我站起来，上前说到：“殿下，屋外下起了雨，我们暂时回不去。”
方长这时从屋外进来说：“陛下可先留在寺中休憩片刻，等雨停了再起驾回宫。”
我透过窗，看向屋外倾盆而下的雨，点头：“那就暂且先留在寺中。”
雨一直在下，仍没有停止的意思，我久坐在斋堂中，这时也觉得乏味，暗自想着，要不仔细去看看闻卿这九年生活的地方。
于是我起身，有宫人上前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我摆手，说：“朕想随处走走，末月跟着我就行。”
“是。”
我跟着末月在走廊下穿梭，遇到许多和尚，各忙各的，就是没有看见闻卿。
穿过一个走廊，拐角，我倒是寻到了一个好地方。拐角后直面一片竹林，走廊连接着亭廊。若是晴天，走过亭廊，有兴趣的便可进去竹林。不过雨天，去亭廊，听雨声，也是一个不错的意境。
我走过去，绕着亭廊的围栏察视了一番，才对末月说：“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好的，殿下。”末月说。
我撑着头看亭外的雨，心想明明天晴更容易让人心情愉悦，下雨更偏向让人烦闷，可这一刻，心有着从未有过的宁静。可能这一刻的我因为这雨，在这亭中，短暂的放下了所有烦心事。
包括闻卿。
这般景色，想来他是经常见到，比那深宫有趣多了。所以闻卿会不会在这亭廊里，在某个下雨天，像我在深宫中那般，思念着我和他。
许久，我换过手，撑着头反过来向走廊拐角看去，然后就看见一手提着一壶茶，一手拿着杯子的闻卿。
我一错不错的看着他，看着他停住了一瞬，又接着往前走。
“贫僧参见陛下。”闻卿说。
我看着他，问：“忘尘来这里喝茶赏雨？”
闻卿恭敬的说到：“让陛下说笑了，只是此时事已做完，贫僧无聊才来至此处，不小心打扰了陛下。”
我摇头，算了，我知他没有失忆，也知他的有意为之。而于闻卿，必也是知道我已明白他的隐藏。回不去的，我和闻卿，往事种种，即使化解，我也没有时间和他回去了。
“无事。”我起身，“这寺中，朕还有没去的地方。这位置就让给忘尘了，朕再去转转。”
“贫僧感谢陛下。”忘尘低头说到。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脚走过他的身旁，走进不长的走廊，在拐角处，离开这片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