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楚瑶怒目圆瞪,捡起桌上的汤勺便往他的头上砸去,将他脑中那些不堪的画面砸碎去,这便就起身要走:“好好守着你家将军。”

    “哦。”郑妙吃痛的摸着额头,一时间脑中一片混沌,见楚瑶从屋内出去,门咣当一声被她重重关上,似乎带着点莫名的怨气,郑妙不知所以的揉了揉额头:“又怎么了。”

    复而满面愁容的看向床上的肖若瑜,郑妙正苦思着自己今晚若是同他挤挤,那么小的一张床,他该怎么睡才好,就这么思考了一会儿后,突然想起他身上还有龙阳丹的毒性,保不齐,半夜将军难耐不会对他上下其手,还是不冒险得好。

    于是,郑妙又假设般的想了想两人同床的后果,无法接受般果断的摇了摇头,竟自觉的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身体,也不知在忌惮着什么。

    最后,他选择了打地铺,虽然地上凉,但好歹安全。

    次日天将将亮,楚瑶便前往郑妙房门外敲门,几声之后无人应答,她便着手准备再敲,谁知里头竟然传出郑妙好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合着两声绝望的:“救命啊——”

    楚瑶直接慌的一脚便将门给踢开了,警惕般审视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竟在视线下移时,发现了躺在地上的郑妙和肖若瑜。

    只见肖若瑜正趴在郑妙的身上,虎视眈眈的看着郑妙,仿佛已经失去理智,看得郑妙浑身发麻,想推也推不开他,只得扯着嗓子不听的呼喊着,但又怕将人引来,如此反复,郑妙只觉痛苦煎熬。

    他不知道肖若瑜要对他做什么,但是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处境不太妙。

    好在肖若瑜还存有一丝理智,一直没能对郑妙动手,药效好像难以控制了起来,肖若瑜努力维持着理智,不停的摇晃着头。

    好不容易稳住心智,此时门竟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楚瑶那张白皙无瑕的面庞在此刻受到药效支配的肖若瑜看来,绝对是上乘珍品。

    他似在荒漠之中见到水一般,对楚瑶的到来异常的兴奋了起来,一瞬间,药效战胜了理智,他迅速从郑妙的身上爬了起来,如一头猛兽一般扑向了楚瑶。

    还好楚瑶反应灵敏,疾速将刚跨入门内的一条腿退了出去,手里的动作也算一气呵成。

    门被她重新给关上了,只见里头的肖若瑜扑了个空,便直直的撞上了房门,这一撞,反倒是将自己给撞晕了。

    刚坐起身的郑妙见到这一幕非但不关心肖若瑜的撞击伤,反而如获大释般用手拍了拍惊颤的心脏。

    还好,还好,还好晕了……

    只见楚瑶重新将门推了开,同郑妙一起把肖若瑜给重新搬回床上,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疑惑看着郑妙:“这药,男女通吃吗?”

    郑妙无奈叹气:“看来得想个法子才行,这般是挨不到师傅那儿去,将军便就要疯了,幸好公主及时赶到,不然我就也要疯了。”

    “你去准备车马,我们即刻启程。”

    在见过方才那不堪的一幕之后,楚瑶一见到郑妙便不自觉的回想,突感背后凉凉,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边说着她边往橱柜那边走去,顾不上折叠直接就将衣裳揉揉放到包袱里整理好,以做离开之前的打算。

    郑妙看着苍脆的肖若瑜,思索了半响后摇了摇头,又忙握住他的手腕把起了脉,这滚烫的身子似乎就要被烧透一般,除了急促紊乱的脉跳之外,翻动他的眼皮,也只能窥见一副将死之样。

    “不好,”郑妙捏脉的手骤然缩了回来,转身毫不犹豫的往外奔去,那门几乎是被他撞开的,惶惶颤响着。

    收拾好包袱的楚瑶为肖若瑜稍微整理了身上的衣裳,突摸到他的手心,竟是那般的冰凉透骨,又将手置于他额头之上,却如触碰到一团火一般,灼得她的手一瞬间便暖了起来,这令她更加担忧了起来,不醒人事的肖若瑜面色晦暗,恍如一潭死水。

    她慌忙从桌上药匣子里取出郑妙的护心丸,喂入他的嘴中,可此时他就连吞咽的能力都没有,只得含在嘴里,喉头却是一动也不动,她急的手忙脚乱,开始试图呼唤他,摇晃他,见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反应,她的声音逐渐破碎般嘶哑着:

    “你不能睡,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恨谁,你死了……谁来赔我一个孩子,你还有命债没有还,你不可以死……”

    正当她梨花带雨的俯趴在他身边时,从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奔入房内之后便恍恍对上楚瑶这一双泪目。

    郑妙傻眼,以为肖若瑜断了气,慌忙上前查探,脸色凝重:“还好,来得及时,公主,将军已经一刻也等不起,这是游芳阁的头牌,我使了银子,她为将军解毒之后,自会离去,时间仓促,我们也莫要在此耽搁,出去等消息吧。”

    言罢,楚瑶被郑妙拖着起身,只见门前正站着一身姿窈窕的女子,一身红梅裙裳衬得她凹凸有致,长发之上是一张浓艳娇媚的脸庞,她正款款走向床榻,试图看清她即将要伺候的主子。

    楚瑶边被他拖着往外走,边愣怔的盯着郑妙,他还真就给肖若瑜找来了一个女人?还是如此风韵犹存的女人?

    出门后,郑妙便将门轻轻合上,拉着楚瑶前往会客厅,点了几道小菜:“吃饱了,将军便会好起来,这游芳阁我常去,那头牌绝色的很,这么多年我都没舍得银子自己享受,如今这一趟,可是花了我小半年的俸禄呢,待将军醒来后,必向将军讨回这笔损失不可。”

    郑妙说的起兴,可一旁的楚瑶却心不在焉,手里的筷子只顾着撩动菜盘子里的菜了,却一口也无心吃,而是时不时往肖若瑜房门处望着,心乱如麻。

    与之对比,郑妙却是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察觉到楚瑶神色异样,他边巴拉着米饭边说:“公主,你若心中无将军,他同任何女子同床,都应与你无关才是,看你如此的心不在焉,若是心里还有将军,何必遮遮掩掩,唯唯诺诺,再不去,那花魁可就要把将军吃干抹净了。”

    “你……舍得吗?”

    郑妙此话一半是为了试探楚瑶,另一半则是为了自己,毕竟他对楚瑶的爱虽然拿不出手,但是楚瑶在他的心中是不同的,与他曾经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郑妙一直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中,眼见她的身边出现的一个个追求者皆是那般勇敢和优秀,便不禁自卑了起来。

    如果她真的对将军放下了,那么,他郑妙日后便陪着她,天涯海角都陪着她走,总有一天,他的陪伴会将他所有的平庸所盖过,最终能进入她的内心。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妄想罢了。

    因为他目睹,下一瞬楚瑶的眼里挥闪着的泪光是瞧着那人的房间,她起身奔扑着的目的地,终于是肖若瑜的房。

    郑妙眼睁睁的看着楚瑶满眼满心都是肖若瑜,且背对着自己朝那边而去的时候,郑妙的心便一瞬间暗了下来,他叫来店小二,点上了两壶酒,兀自喝了起来。

    楚瑶冲进屋内,花魁吓得花容失色,慌忙用被子遮住自己仅余一个肚兜的身子,双腿无骨般正缠绕在肖若瑜的身上。

    此刻的肖若瑜半昏半醒的平躺在床上,身前的衣襟也被褪至腰下,露出一片雪白春/色,衣裳还未脱完,楚瑶便闯了进来。

    见此情形,楚瑶的脸色登的一下便红透了,醋意大发的盯着花魁,捡起地上梅红色的纱裙,扔给花魁:“出去——”

    “这……我收了钱的,我们这行有规律,这位姑娘是来砸场子的么!”花魁阴着脸没好气的瞪着楚瑶:“姑娘若也想赚这份钱,门口排着。”

    花魁的这句话彻底将楚瑶给激怒了,愤愤的往床边走,拽起花魁的手便往外拉,力气大到那花魁直直哀喊,最后,连人带衣服,都一并被楚瑶给驱逐出去了,以防止她再进来骚扰,楚瑶便直接从里头将门给扣锁上了。

    被赶出去的花魁忙慌忙慌的穿好衣裳,面对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她掀起袖角,掩面遮羞,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客栈。

    ……

    “瑶儿,瑶儿……”

    床边传来肖若瑜一片低喘呢喃般的呼喊声,楚瑶从门前转身回望,窗棂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素青色的床幔摇曳生姿,床榻之上的人倦动身姿,将被褥掀开,月白色的绸缎只覆了下半身,随着他挣扎难耐的盈盈辗转和口齿不清的呢喃呼唤,楚瑶则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近距离看着他不着衣带的上半身,那坚韧的胸膛之上累累疤痕触手可及。

    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抚摸上那疤痕,连带着能感觉到他胸脯起伏的弧度厉害得紧。

    猝然,他睁开了双眼,当见到楚瑶模糊而又熟悉的面庞之时,他温温一笑,恍若置身梦中一般,喉头一紧,欲望早已遍布全身,在见到楚瑶之后终于如决堤般想释放开来。

    于是,他便紧紧拽住楚瑶的双臂,就这么将她揽入怀中,耳边磨砂:“瑶儿……你终究还是来了,我想你,想的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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