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凉席上帮林瑞的奶奶挑坏掉的檀木制作成的珠子。

    一串两毛钱。

    虽然房间里有空调,但奶奶体寒,喜欢开着电风扇,听到林瑞带个小孩要来,自己披着毯子,空调开到最凉快。

    几人照顾奶奶的身体,与她一起吹电风扇,也穿上了休闲的无袖背心和短裤,躺在凉席感受奶奶扇来的风,就算外面的太阳多烈,在这里都会一扇而开。

    角落里放着蚊香,稻香那吹来的风是香甜的,天空很蓝,小狗都热的躺在地上哈气,拿出的冰棒到嘴里没几口开始融化,几个人的腿上多出了几个包,最招蚊子的是穆栩殪,腿上的包都快比过年收的红包还多。

    “一二三四。我四个。”

    三个人开始比较自己身上有多少“红包”

    林瑞数着自己腿上的包,“苏煕灜你几个。”

    “我才一个。”苏煕灜嘚瑟道。

    “大哥,我五六七八九个。”穆栩殪不屑的比出了“五六七八九”。

    “你牛行了吧。”

    “别数了,抹点花露水吧。”奶奶串着珠子抬眼朝他们慈祥的呵呵呵的笑。

    然而林冰衍已经睡过去了。

    雨天也没闲着,地里的泥巴被雨水打湿很粘稠,苏煕灜趁穆栩殪睡得香,抹在了他的脸上。林冰衍抬头就看到犯罪过程与奶奶低声笑着。

    “画个胡须。”林瑞轻声说道。

    穆栩殪缓缓睁开眼,清醒的看着他们抹掉脸上的泥,抓住林瑞的手腕,抹到了她的脸上。

    “啊!是苏煕灜啊!”

    “不知道我睡得浅吗?”穆栩殪不屑的清理脸上泥巴。

    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晚风清凉,月亮照射在奶奶的脸庞,是奶奶的一盏灯,四人躺在地上睡着了,奶奶面向稻香低头织着围巾。林冰衍缓缓睁开眼,看到背对着的奶奶,心里有一份踏实的感觉。

    “奶奶。”她起身坐到了奶奶身边,“这么快就织围巾呢?”

    “是呀,瑞瑞说这个星期要带好多朋友来,我可开心死了,想着给你们几个准备冬天的围巾。”奶奶开心的说着。

    “奶奶,现在离冬天远着呢。”林冰衍看着奶奶满手皱纹,有些心疼。

    “唉...不远不远,快到了...”奶奶放下工具,轻轻拿起林冰衍的手。

    林冰衍有些惊讶,奶奶的手不仅是松弛的皱纹,也没有一点肉全是骨头,那苍白的头发,一次次被染黑,还是掉了。

    “我的命也是赖,想着老头子离开我以后,我便也很快就会离开,结果那么几天等着等着,也没等来什么..”奶奶望着天,讲到她的老头,眼泪也是哗哗掉。

    “奶奶...”

    “我想着,帮他种下他之前一直没来得及种的辣椒,这一过就是半个月,没见长,知道是什么吗?”奶奶说。

    “是什么?”

    “是我最喜欢的月季。”奶奶抹掉脸上的泪水。

    穆栩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着,用纸巾擦拭奶奶脸上的泪珠。

    “谁会把月季种在田里啊。”奶奶无奈的笑了笑。

    他们仰望着那片未开花的土壤,那一片土里还没种下爷爷为奶奶准备的月季,不知道何时等来奶奶补种的希望。

    他们不舍得与奶奶分别,即便是二十公里的距离,也是一段无法忘怀的记忆,奶奶坐在窗台边,只能看着他们挥手道别,又不能永远留下他们。

    “我下次还来看你奶奶,不要忘记我。”林冰衍说。

    回到家,林冰衍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穆栩殪端来温水递给林冰衍。

    “为什么林瑞奶奶那么好?饭菜做的那么香。”林冰衍委屈的说。

    “你奶奶对你不好吗?”穆栩殪问。

    “奶奶和外婆都更喜欢我哥哥。”林冰衍回想外婆与奶奶到来的时候,见不着人影,但林瑾瑜的房间总是传来她们的笑声和哄娃的语气。

    穆栩殪心疼的说:“没事,我可以疼你。”

    “开什么玩笑。”林冰衍没把穆栩殪的话当真。

    没在开玩笑。

    还没等穆栩殪说话,林冰衍又问:“诶对,为什么奶奶不能接过来?”

    “嗯...因为奶奶习惯住在那种地方,这里声音比较嘈杂,奶奶住不惯。”穆栩殪说。

    “我以后也要搬到那种地方。”林冰衍想想就激动。

    “脑袋瓜很会想嘛。吃什么,哥请你。”

    “烧烤烧烤!”林冰衍双手赞成。

    “行!”

    “那我去叫林瑞。”林冰衍正要拿起手机,却被穆栩殪阻止。

    “就我俩,我没那么多钱。”穆栩殪眼神逃避的挠挠自己的脸。

    “姐请你们!”

    暑假很快就告落,四人一同去一中高中部报道,新教室里坐着一些熟悉的老同学,开心的招招手。

    “栩殪!哥哥好想你!”征子昊朝穆栩殪扑来。

    “诶!早就知道你们回来了。”穆栩殪向后退里几步挣扎开征子昊的拥抱。

    征子昊笑呵呵的说:“果然,我们心有灵犀。”

    “那最近有什么新八卦吗?”

    穆栩殪一向好奇八卦,和征子昊认识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好同学,我叫征子昊,有没有兴趣听八卦啊?”

    “什么八卦?”

    “隔壁学校校花和校霸的爱情故事。”

    “听!”

    “有啊,我们那个班主任你知道是谁吗?”征子昊说道。

    “谁啊谁啊?”林瑞也好奇的伸出头认真听问。

    “叫肖泽桁,是一个男的,我们班主任,还是数学老师,但是听别人说,他是通讯录。”征子昊严肃的说。

    “这算哪门子的八卦。”穆栩殪无语的拍了拍征子昊的大肚腩,提着书包找座位。

    “就是。”林瑞无聊的挥挥手也走开了,“我们要的是更劲爆的!”

    “要我说你直接蹲办公室门口得了,老师讲的比征子昊劲爆多了。”赵美秂盯着手机打字对林瑞说。

    “喂,通讯录诶!”征子昊一脸不敢相信的说道。

    “通讯录是什么?”林冰衍好奇的去问身边的穆栩殪。

    “就是两个同性谈恋爱。”穆栩殪认真的向林冰衍分析。

    “很难见,这是可以的吗?”林冰衍一脸疑惑的问。

    “这世界没有规定不能啊。”穆栩殪说道。

    “就是说啊,两个同性谈恋爱多浪漫啊。”林瑞转过身幻想着那场面,脸红心跳的捂着小脸说道。

    “那你喜欢女孩吗?”苏煕灜停下手中的笔看向林瑞认真的开口问道。

    “喜欢,我超爱美女的。但只是崇拜的喜欢。”林瑞痴痴的说道。

    林冰衍也是第一次知道,同性也能恋爱。

    肖泽桁走进来,台下的人低声细语的讨论着,好在这个八卦没有完全散播出去。

    肖泽桁很年轻,看似才二十五来岁,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的很正式,白衬衫黑裤子,一条皮带衬托出他的腰很细,他一脸严肃的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名字“肖泽桁”,看着底下的人说道:“大家好,我是将带领你们三年直到毕业的班主任以及数学老师肖泽桁。”

    “希望大家不要讨厌我,也不要把我的私事带入这个工作中,好吗?”肖泽桁语气很是温柔,笑容满面。

    “收到!”

    肖泽桁的笑容更加宠溺,整理好数学书就开始讲课。

    “那我们来上第一堂课吧。”

    班级里一半都是初中同学,赵美秂、征子昊、江树、陈曦玉、杨禾笮等,还是带有初三1班的欢乐团结的氛围,新同学们也很好。

    “学不会根本学不会!我要s了啊啊!”林瑞趴在桌上崩溃的看着数学书里密密麻麻的笔记公式,“这都些什么啊!”

    “上有物理化学下有高中数学,学不会,什么破题啊,我这是整数,他告诉我这是九分之十三!”穆栩殪的头发已经被他抓成鸡窝头。

    林冰衍凑过去看了一眼,很快指出错误的地方画了个圈说道:“你没在这个地方写上x分之2,然后在这样..九分之四加上一,然后就得出来了。”

    穆栩殪看了很久林冰衍的分析,无语的指着问题所在说道:“所以我就是忘记添加这个。”

    “是的。”

    穆栩殪深深的叹了口气,挠了挠头继续纠正自己的错题。

    “没懂。”林瑞听了很久苏煕灜的分析,最后还是摇摇头。

    苏煕灜用手挡住笑容:“你没懂,我在讲的时候你点头干什么?”

    “我这不附和你嘛。”林瑞朝苏煕灜撒娇笑了笑。

    苏煕灜耐心的继续为她再讲一遍。

    “肖老师通知说下午集合操场那里,要开学典礼。”一位学生跑进来通知道。

    “冰衍,我们今天别回家吃了呗,在食堂吃。”林瑞扭过头说道。

    “你疯了,要去抢饭?”穆栩殪抬眼咬着笔头说道。

    “也是。那我们去外面吃麻辣烫吧。”林瑞激动的说道。

    林冰衍点了点头答应了:“好。”

    出校门的几条街下来里面的人都是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林瑞挑了很久才挑到一家烤肉拌饭店。

    “凉快,都九月份了还是这么热。”林瑞脱下外套说道。

    “国庆一过就转凉了吧。”穆栩殪说。

    不知不觉店里的人越来越多,走进来两位学生,男生周訾瞐望了四周,对身边的女孩窦筱洆说:“好像没位置了,要不换一家?”

    店员看了一眼他们与穆栩殪他们穿着一样的校服便说道:“你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吗?你们看要不要拼个桌?”

    穆栩殪与周訾瞐对视了一眼,与林瑞对视了一眼,便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来吧。”

    林冰衍看了一眼穆栩殪,便把椅子也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

    “那有椅子。”林瑞指着附近没人坐的椅子说道。

    “谢谢。”窦筱洆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你们都是高一的新生吧?”周訾瞐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林瑞问。

    “见你们有些陌生,我叫周訾瞐。”周訾瞐礼貌的介绍道。

    “你们是高二的?”林冰衍抬眼望着两人。

    “对,猜的这么准。”周訾瞐惊讶道。

    “开学那天志愿者都是学长学姐吧,我好像见过你们。”林冰衍说。

    几个人不知不觉就熟悉起来,讨论起让人发疯的数学题,还有学校的一些八卦,聊的不可开交。

    可以说,学长学姐知道的八卦是真的多。

    “那不得疯掉,他真的一下谈好几个吗?”穆栩殪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然后被抓现行了,女生父母闹到学校来了。”周訾瞐说道。

    “他很闲吗?”林冰衍一脸疑惑的问。

    “神经病吧。”穆栩殪回。

    就这样从吃饭中聊到吃完饭,各位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让林瑞想与他们交朋友的想法是他们知道的八卦比征子昊还多。

    “小心你们的手机,你们高一有个英语老师,梁求实,梁秃头,最喜欢收人手机请家长了。”周訾瞐提醒道。

    “什么?秃头?”

    “窦筱洆长得很好看,但是老是板着脸,好高冷,周訾瞐也好帅,他们俩是一对吗?”林瑞回味着他们的美貌好奇的问。

    “你刚才怎么不问?”穆栩殪说。

    “哪里帅了...?”苏煕灜小声的嘟囔着,被林冰衍听见了,林冰衍低声轻笑,让穆栩殪好奇的问她笑什么。

    林冰衍凑近穆栩殪耳朵很小声的分享给他苏煕灜吃醋了。

    穆栩殪也跟着笑了。

    “笑什么?”林瑞什么也不知道的问了起来。

    穆栩殪随便几句话忽悠过去了。

    “他们俩看着像一对诶,该不会真的吧?我刚才还看到周訾瞐给窦筱洆递纸,倒水。”林瑞猜测自己的想法,“征子昊还说他们是青梅竹马。”

    “苏煕灜不是也给你倒水了吗。”林冰衍小声的附和道。

    “是吗?应该我被噎着了,苏煕灜怎么这么细心。”林瑞开心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

    苏煕灜闷声不说话。

    下午的开学典礼,天空的大太阳上没有一朵白云可以遮挡,热到快要中暑。

    台上走上两位熟悉的面孔,是作为年级第一第二代表来演讲的。

    “我去,我们交到学霸朋友了。”

    “大家好,我是高二1班的窦筱洆。”

    “大家好,我是高二1班的周訾瞐。”

    “我们代表学校欢迎新生的到来!”

    林冰衍仰望着他们对身后的穆栩殪说道:“他们好配啊。”

    “是吗?我总感觉两人搭配很奇怪。”穆栩殪不解的问道。

    “好热。”林冰衍热的向后倒,靠在了林瑞身上。

    林瑞习惯的撑着她说:“看着点,小心老师。”

    “诶,过两个星期中秋节,你们想好怎么过吗?”林瑞问道。

    “听你的。”林冰衍闭着眼睛说。

    “你决定。”苏煕灜说。

    “那我得好好想想。”林瑞戳戳自己的下巴认真思考。

    穆栩殪说:“不知道吧,中秋节前有一场小测。”

    “什么?!”

    夜晚,这是林冰衍失眠的第四百五十五天,是潇筠洛离开的四百五十四天,她走到厨房打了杯水,那段时间都是靠安眠药让自己入眠,但是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还没睡?”

    穆栩殪的声音吓的林冰衍没安稳水杯掉在了地上,一声啪的声音,正要伸手去见,心急打翻药瓶,药瓶里的药撒了一地,穆栩殪吓得跑上前。

    “你生病了?”穆栩殪拿过林冰衍的药瓶看了好几眼确认药瓶上的内容。

    “我只是睡不着。”林冰衍解释道。

    “安眠药?你怎么好端端的吃安眠药?”穆栩殪担心的说道。

    “我,睡不着。”林冰衍想伸手拿过药瓶,却被穆栩殪躲开了。

    穆栩殪躲过她伸出来的手,一脸严肃的说:“医生给你开的药吗?”

    “给我吧。”林冰衍转移话题。

    “告诉我,医生开点药吗?”

    穆栩殪一直追问,林冰衍本来就心烦,她打掉穆栩殪手中的药骂道:“关你什么事!”

    “什,什么?”

    林冰衍握紧拳头转身走回房间,关紧门。

    林冰衍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那一晚,穆栩殪坐在厨房发了很久的呆,认识林冰衍有一年多,很少见林冰衍提起自己的事情,现在还吃起不明来历的安眠药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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