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见过你的十六岁、十七岁
“你的身体恢复情况很好。”尤兰达把体检报告递给卡卡，比上一次谈话的时候随意了很多，至少第一次谈话尤兰达没有趁着卡卡看材料的空隙吃小饼干。
文件被匆匆翻过就递了回来，尤兰达嘴里的小饼干还没咽下去，捂着嘴巴含含糊糊地问他不用多看看吗？
“我相信队医的判断。”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的队医也可以值得信任。”尤兰达开了句玩笑，然后进入了正题，“你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上首发吗？”
卡卡只是很温和地弯起眼睛：“我问了，妮妮会告诉我吗？”
尤兰达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
卡卡瞬间明白尤兰达的意思，忍不住露出他很常见的笑——人群中看牙即可找到他的那种：“总监大人。”
“按照这种恢复速度，”尤兰达看了眼贴在墙上的赛程表，“大概赶得上和西班牙人的那场比赛，不过谨慎起见，我会让教练观察半场强度，强度不大的话你可以下半场替补上场。”
虽然谈话的氛围因为刚刚尤兰达的玩笑暂时轻松了点，但很显然，她只是在通知，并没有和卡卡商量的意思：“二期的恢复训练计划你等会直接去找队医，他会给你解释的。”
不过卡卡也算得上习惯了，没说什么，只应了声好。对他而言，佩莱格里尼先生的战术很有道理，但是调配球员维护更衣室秩序这件事，即便是他也更信任尤兰达。
“kaka，”尤兰达却突然叹了口气，看着被自己叫停、一脸疑惑的卡卡：“还有什么事吗？”
“你在AC米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什么？”卡卡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我是指，不管说什么你都照做，也不生气、不反抗、不质疑。”尤兰达托着自己的下巴，半歪着头，很难说卡卡的这种服从性到底算好还是不算好——
首先他不是一个有成为皇马队长可能性的马德里人；其次他也并不是严格意义上需要某些时刻独断专行的前锋；最重要的是，现阶段他的配合给尤兰达的工作减少了很多难度。
但尤兰达还是好奇。
很少有人会这么直白地问卡卡，那些外面流传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没一点脾气、从来都不会生气吗？很多人误解他，觉得他优越的家境造就他过分温和过分有礼貌、和绿茵场格格不入，哪怕真的在场上奔跑也充满艺术性、风度翩翩。
圣西罗的王子，上帝之子，这些称呼尊贵优雅，好像他是完美无缺的一个模板，却没有一个头衔是真切落在“人”的身上。
卡卡只反问她一句：“妮妮也对谁都这么直接吗？”
尤兰达垂下眼睫，想了一会，再看向卡卡的时候又是笑容满满阳光的样子了：“好吧，我知道了。
“那你真的很幸运。遇到的是我这么好的人。”
卡卡当下只是笑，没有反驳。或许就算他说了，尤兰达也未必记得。
卡卡看过尤兰达的十六岁、十七岁。
那时候亚平宁半岛的雨水还不会让她疼痛、流泪。
06-07赛季，女子组的皇马在欧冠小组赛抽签遭遇AC米兰，第一轮皇马坐镇伯纳乌，依靠0506赛季后半程才被提上一线队的尤兰达，5:0大胜红黑军团暂时锁定小组第一。
次回合再遇，皇马手握5-0的战绩以及高居八个小组总排名都是第一的净胜球牢牢掌握主动权，可以说就算AC米兰赢下皇马，除非是5个净胜球以上的大胜，否则也很难占得小组头名。
何况，“她们还有尤兰达那个怪物”，赛训组的成员私底下这样嘀咕。
但转机出现在小组赛前三天——皇马西甲联赛遭遇毕尔巴鄂竞技，尤兰达被球风悍勇的毕巴球员踢伤了膝盖，脚踝也有轻度扭伤，因此很大可能不会上这一场小组赛的首发。
小组赛当天，大胆且老练的皇马教练祭出901阵型，最前端只放了中锋Maria，尤兰达进了大名单但是没进首发，裹着羽绒服气哼哼地坐在替补席上。
卡卡他们的两轮联赛中间有一段很大的空当，且当时俱乐部的财政已经出现了一点问题，所以各方面的综合因素，导致他们一堆人甚至是坐在了最靠替补席的圣西罗球场第一排。
甚至还不是主队替补席而是客队的……
虽然客队替补席更靠死忠汇聚的南看台，但正正好好在客队替补席后面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马尔蒂尼看向已经毫无负担落座托腮的安切洛蒂，安切洛蒂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可说不可说。
安切洛蒂不会告诉他们俱乐部这次是准备让新·上帝之女尤兰达和卡卡的同框再带动一波周边销量，好像还给卡卡安排了一些赛后有关尤兰达的采访。
唉，场下场外都非常乐呵呵的安切洛蒂在心里为自己的好孩子叹气，俱乐部永远只逮着一只羊薅毛。
但卡卡的性格安切洛蒂也知道，他倒不太会生气，也必然会理解、想得通俱乐部的用意。
但是皇马的尤兰达……看上去运筹帷幄的安帅摸了摸脸，内部流传的消息里，她很多次因为维护球队、队友都和媒体爆发过冲突，骂得还有点难听，但是都被悄悄塞了钱压下了。
但因为骂得似乎真不太好听，所以哪怕到现在尤兰达的光辉已经隐隐要从西班牙开始，绽放普照全世界，面对这么一个话题度拉满的香饽饽，还是鲜少有她的采访资料流出。
赢了比赛她只会坐在主教练索拉雅身边微笑，像个供人拍照的洋娃娃，记者真举着话筒怼到她脸上收获的也只有微笑；
而输了之后的官方采访从来没有她出现的份，被堵在大巴之前说的那些录像也全被用金钱流畅地选中、删除、清空回收站，一气呵成。
所谓上帝之女、圣女的称号，和卡卡货真价实的圣子完全不能比较。
“皇马的7号没有上场？”场馆广播播报了双方首发人员，因扎吉对此感到意外，“不是说她们的7号是皇马的王牌吗？首回合在伯纳乌赢了我们一个5:0，7号一个人两传三射独造五球。”
【圣女降临冲破意大利链式防守，单人单场五度检阅AC米兰后防线。】
过分醒目的标题，几大联赛的知名报纸都有类似的报道，马卡阿斯不提，就算是意大利国内的报纸，在那场比赛之后都不免在分析AC米兰失利原因的同时夸耀几句尤兰达的出色发挥。
要知道意甲防守一脉相承，AC米兰踢皇马之前的十场联赛加起来都没输五个球，结果一场就被尤兰达轰进三个。
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听茱莉亚说7号好像在几天前的联赛伤了脚和膝盖，所以这场没首发。”马尔蒂尼一摊手，队长line之间自有信息流传的渠道。
“十七岁的队伍主力，真了不起，卡卡来我们这的时候也已经二十一岁了。”皮尔洛感慨道，“所以她踢球怎么样？真的很强？”
消息灵通的马尔蒂尼还没来得及转述茱莉亚跟自己吐的那一袋子苦水，面前客队替补席上就传来话题主人公的喊声：
“Maria——”穿着黑色长羽绒服的尤兰达单脚在主教练身边，手扩成一个喇叭的样子，急哄哄地冲着场唯一的单箭头大喊，“别他*的回防了！你是前锋！”
加图索本来还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像都灵体育报夸奖的那样，“纯洁如阿尔卑斯山上经年不化的积雪”、“白色马德里当之无愧的纯白圣女”、“进攻时一往无前如同最凛冽纯粹的冰刃”，听见这一声，沉默良久才：“wow。”还真是非常让人震撼的圣女殿下。
“气死我了！”尤兰达按着索拉雅的胳膊急得在场边转圈圈，不知道的还以为马德里才是不赢五个就拿不到小组头名的那支队伍。
索拉雅没打算让她今天上场，所以现在尤兰达羽绒服里面除了长袖队服，球袜也被脱到脚踝，检查过球鞋之后尤兰达的脚下甚至被换了双毛绒拖鞋——还是粉色的。
队医认为尤兰达左脚踝的扭伤还没好完全，她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被绑了几圈肌内效布贴，激动的时候摇摇晃晃站不稳，同样穿着羽绒服的替补球员还上去扶了扶。
但身体上的遗憾一点也没影响到她的发挥，索拉雅站在她身后，看她时不时对着场上指挥，已经背过身开始和自己的助教聊天了。
因扎吉勾过正在全神贯注看着场上比赛的卡卡，算作是半感慨半开玩笑地：“虽然都是圣子、圣女，但很显然嘴上功夫这一项卡卡还是输了。”
“什么？”卡卡茫然地转头看向他。
“pippo，你这话说得不对，皇马的7号可不会在场上和人动手，所以还是卡卡赢了。”坐在卡卡另一边的皮尔洛得意洋洋地压在他的肩膀上。
卡卡不明白他们的胜负欲到底从何而来。
但这不妨碍他把视线从场上移到客队的替补席——急得已经把羽绒服敞开在场边跳啊跳的尤兰达——十七岁的尤兰达——哪怕受了伤在替补席上，也能够活泼的像是刚刚破茧而出在空中飞舞的蝴蝶。
文件被匆匆翻过就递了回来，尤兰达嘴里的小饼干还没咽下去，捂着嘴巴含含糊糊地问他不用多看看吗？
“我相信队医的判断。”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的队医也可以值得信任。”尤兰达开了句玩笑，然后进入了正题，“你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上首发吗？”
卡卡只是很温和地弯起眼睛：“我问了，妮妮会告诉我吗？”
尤兰达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
卡卡瞬间明白尤兰达的意思，忍不住露出他很常见的笑——人群中看牙即可找到他的那种：“总监大人。”
“按照这种恢复速度，”尤兰达看了眼贴在墙上的赛程表，“大概赶得上和西班牙人的那场比赛，不过谨慎起见，我会让教练观察半场强度，强度不大的话你可以下半场替补上场。”
虽然谈话的氛围因为刚刚尤兰达的玩笑暂时轻松了点，但很显然，她只是在通知，并没有和卡卡商量的意思：“二期的恢复训练计划你等会直接去找队医，他会给你解释的。”
不过卡卡也算得上习惯了，没说什么，只应了声好。对他而言，佩莱格里尼先生的战术很有道理，但是调配球员维护更衣室秩序这件事，即便是他也更信任尤兰达。
“kaka，”尤兰达却突然叹了口气，看着被自己叫停、一脸疑惑的卡卡：“还有什么事吗？”
“你在AC米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什么？”卡卡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我是指，不管说什么你都照做，也不生气、不反抗、不质疑。”尤兰达托着自己的下巴，半歪着头，很难说卡卡的这种服从性到底算好还是不算好——
首先他不是一个有成为皇马队长可能性的马德里人；其次他也并不是严格意义上需要某些时刻独断专行的前锋；最重要的是，现阶段他的配合给尤兰达的工作减少了很多难度。
但尤兰达还是好奇。
很少有人会这么直白地问卡卡，那些外面流传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没一点脾气、从来都不会生气吗？很多人误解他，觉得他优越的家境造就他过分温和过分有礼貌、和绿茵场格格不入，哪怕真的在场上奔跑也充满艺术性、风度翩翩。
圣西罗的王子，上帝之子，这些称呼尊贵优雅，好像他是完美无缺的一个模板，却没有一个头衔是真切落在“人”的身上。
卡卡只反问她一句：“妮妮也对谁都这么直接吗？”
尤兰达垂下眼睫，想了一会，再看向卡卡的时候又是笑容满满阳光的样子了：“好吧，我知道了。
“那你真的很幸运。遇到的是我这么好的人。”
卡卡当下只是笑，没有反驳。或许就算他说了，尤兰达也未必记得。
卡卡看过尤兰达的十六岁、十七岁。
那时候亚平宁半岛的雨水还不会让她疼痛、流泪。
06-07赛季，女子组的皇马在欧冠小组赛抽签遭遇AC米兰，第一轮皇马坐镇伯纳乌，依靠0506赛季后半程才被提上一线队的尤兰达，5:0大胜红黑军团暂时锁定小组第一。
次回合再遇，皇马手握5-0的战绩以及高居八个小组总排名都是第一的净胜球牢牢掌握主动权，可以说就算AC米兰赢下皇马，除非是5个净胜球以上的大胜，否则也很难占得小组头名。
何况，“她们还有尤兰达那个怪物”，赛训组的成员私底下这样嘀咕。
但转机出现在小组赛前三天——皇马西甲联赛遭遇毕尔巴鄂竞技，尤兰达被球风悍勇的毕巴球员踢伤了膝盖，脚踝也有轻度扭伤，因此很大可能不会上这一场小组赛的首发。
小组赛当天，大胆且老练的皇马教练祭出901阵型，最前端只放了中锋Maria，尤兰达进了大名单但是没进首发，裹着羽绒服气哼哼地坐在替补席上。
卡卡他们的两轮联赛中间有一段很大的空当，且当时俱乐部的财政已经出现了一点问题，所以各方面的综合因素，导致他们一堆人甚至是坐在了最靠替补席的圣西罗球场第一排。
甚至还不是主队替补席而是客队的……
虽然客队替补席更靠死忠汇聚的南看台，但正正好好在客队替补席后面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马尔蒂尼看向已经毫无负担落座托腮的安切洛蒂，安切洛蒂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可说不可说。
安切洛蒂不会告诉他们俱乐部这次是准备让新·上帝之女尤兰达和卡卡的同框再带动一波周边销量，好像还给卡卡安排了一些赛后有关尤兰达的采访。
唉，场下场外都非常乐呵呵的安切洛蒂在心里为自己的好孩子叹气，俱乐部永远只逮着一只羊薅毛。
但卡卡的性格安切洛蒂也知道，他倒不太会生气，也必然会理解、想得通俱乐部的用意。
但是皇马的尤兰达……看上去运筹帷幄的安帅摸了摸脸，内部流传的消息里，她很多次因为维护球队、队友都和媒体爆发过冲突，骂得还有点难听，但是都被悄悄塞了钱压下了。
但因为骂得似乎真不太好听，所以哪怕到现在尤兰达的光辉已经隐隐要从西班牙开始，绽放普照全世界，面对这么一个话题度拉满的香饽饽，还是鲜少有她的采访资料流出。
赢了比赛她只会坐在主教练索拉雅身边微笑，像个供人拍照的洋娃娃，记者真举着话筒怼到她脸上收获的也只有微笑；
而输了之后的官方采访从来没有她出现的份，被堵在大巴之前说的那些录像也全被用金钱流畅地选中、删除、清空回收站，一气呵成。
所谓上帝之女、圣女的称号，和卡卡货真价实的圣子完全不能比较。
“皇马的7号没有上场？”场馆广播播报了双方首发人员，因扎吉对此感到意外，“不是说她们的7号是皇马的王牌吗？首回合在伯纳乌赢了我们一个5:0，7号一个人两传三射独造五球。”
【圣女降临冲破意大利链式防守，单人单场五度检阅AC米兰后防线。】
过分醒目的标题，几大联赛的知名报纸都有类似的报道，马卡阿斯不提，就算是意大利国内的报纸，在那场比赛之后都不免在分析AC米兰失利原因的同时夸耀几句尤兰达的出色发挥。
要知道意甲防守一脉相承，AC米兰踢皇马之前的十场联赛加起来都没输五个球，结果一场就被尤兰达轰进三个。
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听茱莉亚说7号好像在几天前的联赛伤了脚和膝盖，所以这场没首发。”马尔蒂尼一摊手，队长line之间自有信息流传的渠道。
“十七岁的队伍主力，真了不起，卡卡来我们这的时候也已经二十一岁了。”皮尔洛感慨道，“所以她踢球怎么样？真的很强？”
消息灵通的马尔蒂尼还没来得及转述茱莉亚跟自己吐的那一袋子苦水，面前客队替补席上就传来话题主人公的喊声：
“Maria——”穿着黑色长羽绒服的尤兰达单脚在主教练身边，手扩成一个喇叭的样子，急哄哄地冲着场唯一的单箭头大喊，“别他*的回防了！你是前锋！”
加图索本来还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像都灵体育报夸奖的那样，“纯洁如阿尔卑斯山上经年不化的积雪”、“白色马德里当之无愧的纯白圣女”、“进攻时一往无前如同最凛冽纯粹的冰刃”，听见这一声，沉默良久才：“wow。”还真是非常让人震撼的圣女殿下。
“气死我了！”尤兰达按着索拉雅的胳膊急得在场边转圈圈，不知道的还以为马德里才是不赢五个就拿不到小组头名的那支队伍。
索拉雅没打算让她今天上场，所以现在尤兰达羽绒服里面除了长袖队服，球袜也被脱到脚踝，检查过球鞋之后尤兰达的脚下甚至被换了双毛绒拖鞋——还是粉色的。
队医认为尤兰达左脚踝的扭伤还没好完全，她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被绑了几圈肌内效布贴，激动的时候摇摇晃晃站不稳，同样穿着羽绒服的替补球员还上去扶了扶。
但身体上的遗憾一点也没影响到她的发挥，索拉雅站在她身后，看她时不时对着场上指挥，已经背过身开始和自己的助教聊天了。
因扎吉勾过正在全神贯注看着场上比赛的卡卡，算作是半感慨半开玩笑地：“虽然都是圣子、圣女，但很显然嘴上功夫这一项卡卡还是输了。”
“什么？”卡卡茫然地转头看向他。
“pippo，你这话说得不对，皇马的7号可不会在场上和人动手，所以还是卡卡赢了。”坐在卡卡另一边的皮尔洛得意洋洋地压在他的肩膀上。
卡卡不明白他们的胜负欲到底从何而来。
但这不妨碍他把视线从场上移到客队的替补席——急得已经把羽绒服敞开在场边跳啊跳的尤兰达——十七岁的尤兰达——哪怕受了伤在替补席上，也能够活泼的像是刚刚破茧而出在空中飞舞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