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学，还没走出校门，苏世就被王向宇一把拉住，带到了学校对面的小超市。
他从冰柜里掏出两根冰棍，朝着苏世丢去一根。
“昨晚回去后怎么样，有没有被打？”
苏世摇了摇头，反问道：“怎么，你这是被打得憋屈了？一大早就需要降温。”
王向宇揉揉屁股，一脸苦不堪言的表情。
“昨晚我爸可是追了我整整一条街，还狠心地踹了我好几脚。”
“为什么？”苏世好奇地勾起眉峰：“你成绩不好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他们应该早就习惯了吧。”
王向宇撇了撇嘴，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冰棍：“不是成绩的事。是昨天我在店里，正巧碰见安静和她奶奶来买奶茶，我见奶奶给安静买完后，自己不愿喝，就顺口扯了个谎说买一送一，直接往外送了一百杯，这才把我爸给气到了。”
“哦。”苏世神情一滞，转瞬恢复如常：“散财童子嘛，是该打。”
“别提了别提了。”王向宇摆了摆手，跨步迈上单车。“走吧，别迟到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安静鲜少在操场上逗留，包里却总是揣着一瓶可乐。每当放学后，她会偷眼朝着篮球场的方向看去几眼，直至确定苏世不在后，这才迈步离开。
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苏世，自家长会的那天起，他就像是一个隐匿的影子，分明存在，却又怎么也遇不到。安静心里莫名沮丧，像是窥探了田螺姑娘的秘密般，想要靠近却又心生胆怯。
天气阴沉沉的，即便入秋，仍是让人觉得闷热难耐。这座南方城市没有明显的四季，轰鸣作响地在天边炸起闷雷。
安静抬头望了望天，来到柯楠的座位旁催促：“快点，要下雨了。”
“好好好，马上就好。”柯楠胡乱收拾着桌面，将书塞回了桌屉里。“走吧。”
她亲昵地挽上安静，口中念叨不停：“我妈让我谢谢你和奶奶，最近她工作忙，中午都不能回来给我做饭，可能要麻烦你们收留我一阵子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安静笑着偏头，“小学时，你还来得少吗。”
“是啊。”柯楠撅了撅嘴说：“当时爸妈忙，我又任性，死活不肯去托管。还是奶奶在路上看到了，这才把我带回了你们家。那时真好，奶奶一手牵着一个，让我觉得我也有了奶奶。”
“没事，我的奶奶就是你的奶奶，过年记得给红包。”安静哈哈大笑。
柯楠也跟着笑了起来，推搡着加快脚步。
“那还不赶紧的，我要赶快回去举行拜奶仪式，省得让人抢了先。”
才刚走出校门，天色便越发黑沉起来，安静想了想，还是带着柯楠走了小巷子。雨点已经逐渐坠下，幸而有了周围的房檐遮挡，也没淋到多少。
她们匆匆加快步伐，却在经过那夜的小巷时，莫名慢了下来。
本该空无一人的死胡同里，却是在那一刻站了两拨人。他们观望着对峙，个个剑拔弩张，气势汹汹地看着对方。柯楠抢先一步拉了拉安静，指着一个孤孑而立的身影问道：“最前面的那个，是不是苏世啊？”
“嗯。”安静点了点头，神色紧张莫名。
她认出了那夜的黄毛三人，剩下的几个，应该就是同伙。苏世孑然立在他们跟前，身后形单影只。
“他们要干嘛？是要打架吗？怎么办，我们要当没看见吗？”柯楠紧张地掐着安静的手。虽说她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当真正遇到了事，还是像只小鹌鹑般缩在安静身后。
安静回过头来，将柯楠拉到不显眼的拐角。
“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就碰见过这几个小混混，当时，就是苏世救了我。”
“那，那我们报警吧，还是说，回去找教导主任？”柯楠的声音有些颤抖。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前方的两人突然上前，朝着苏世狠狠挥开拳去。
苏世敏锐躲开，顺势还了他们一脚。黄毛气急败坏地招手，又再朝着身后的几个同伴喊道：“上，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不成。”
众人蜂拥着上前，眼看他们混乱地打作一团，柯楠一脸惊恐，拉起安静就想跑。
“走，我们去找老师。”
“来不及了。”安静反手甩开柯楠，又从书包的小兜里掏出一枚哨子说：“你去喊人，我去拦住他们。”
她从角落里抓起一根扫帚，狠狠吹响了口中的哨子。
“住手。”稚嫩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恐。哨声惊动了打斗的人，让他们不自觉地停下动作。
“哟，这不是那天的小姑娘吗？怎么，舍身救情郎啊。”黄毛吹了一声口哨，眼神无比挑衅。“今天我们这么多人，怕是你的情郎要遭殃咯。不过，只要妹妹愿意陪我们玩玩，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小混混同样猥琐地笑了起来。
苏世抹了抹脸，唇角微微勾起。
“就凭你们？”他将拳头捏紧，朝着安静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安静视而不见，反而跑上前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我让你走啊！”苏世低声吼道。
“不走！我已经喊人了，谁怕谁。”雨点在那一刻顷刻落下，滑下安静的鬓角，带来微微凉意。
“哟，喊人了，让我看看，你们喊了多少人。”黄毛哈哈大笑。“不会就是那边的那个小姑娘吧。也不错，我们人多，可以一起玩玩。”
“是，我们喊了人，马上就到了。”柯楠壮胆跑到安静跟前，眼尾红通通的。
她将手机高高举起，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三个数字：110。
黄毛眉心一紧，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嘲道：“没种是吧，玩这招，你们这是不守江湖规矩。”
“谁跟你江湖规矩，我们还只是学生。”苏世一声轻嗤，将安静和柯楠拉到自己身后。
柯楠止不住地哆嗦，悄悄放出早已备好的铃声。她将手机举到耳边，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对，警察叔叔，我们就在巷子里，不远不远，安静你来说。”
一旁的两个小混混见势不对，转身就想开溜。
“老大。我不能被抓，再记过的话，就要被学校开除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我也是，我们先走了。”
黄毛咬了咬牙，只能不甘心地逞强道：“看在两个妹妹的份上，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别再被老子碰到。”
“走。”他朝剩下的几人挥了挥手，一溜烟地朝巷子外跑去。
见他们跑远，柯楠双腿一软，这才有些脱力地哭了出来：“吓死我了，呜。你以后离安静远点，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危险。”
安静赶忙掏出纸巾，替她擦着眼泪：“没事了没事了，他们应该也是附近的学生，估计就是逞能的吧。不怕不怕啊。”
苏世沉默着站了许久，伸手递过来一把伞。他的指骨微微泛红，手背蹭破一块，带起一片淤青。
“那你呢？”安静抬了抬眼，没有接过，而是反问了一句。
苏世摇头，又再把伞递给柯楠。
“我没事，一会儿去附近吃个饭就回学校了，你们用吧。”
柯楠稀里糊涂地伸手接过，用手擦了擦眼角。
“真是太吓人了，我说静静，你平时看起来软绵绵的，怎么这时候胆子这么大。”
安静没有回答，回头看了苏世一眼。
雨越下越密，他的后背已经完全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安静抿了抿唇，像是鼓足勇气般地说道：“不如一起去我家吃饭吧，顺便吹干衣服，免得着凉。家里只有奶奶在，不用拘束。”
苏世本想摇头，却又在看到安静期待的眼神后莫名应了声：“好。”
单车的轱辘已经完全变了形，想必在她们来之前就已经发生了什么。苏世将车锁在路边，亦步亦趋地跟在二人身后。
柯楠悄悄凑近，在安静的耳畔轻轻低语：“其实，这个苏世也挺帅的，只可惜，我还是喜欢那种高高壮壮的，最好一只手就能把我拎起来，超有安全感。”
“你又不是小鸡，拎你干嘛。”安静有些费解地泼着冷水。
柯楠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你不懂。”
她们嘀嘀咕咕地来到家门口，木门咧着一条小缝，从门内传来收音机的声音。
安静伸手推门，亲热地喊了声：“奶奶。”
“诶，回来啦。”奶奶笑意盈盈地从躺椅上起身，又再看了一眼门外的苏世：“这个小男孩是？”
“噗呲。”柯楠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小男孩。”
安静用肘顶了顶她，将伞立在门旁。
“这是我们的同学，路上车坏了，又把伞借给了我们，所以就请他来家里吃饭。”
“诶呀，你说你，昨晚就交代了今天下雨，怎么又忘了带伞。快进来快进来，看把这孩子给淋的。”奶奶心疼地把苏世让进屋里，又再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给他。
“静静啊，去楼上找一套你爸的衣服给同学换上，再给他拿个吹风机吹吹干。”
“好。”安静朗声应着，带着苏世上了楼。她在衣柜里边翻找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套看起来还算合适的T恤短裤。
“你试试，合不合身。还有...”她从包里取出那瓶可乐，一并递给苏世。“这是谢谢你那天的早餐，只是最近一直没见你去打球，就没机会给你。”
“早餐也要谢？”苏世掀了掀眉。“那我今天在你家吃饭，得用什么谢。”
“不用不用，我不是那个意思。”安静连连摆手，想要辩解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看她着急，苏世悄悄勾唇，伸手脱下了身上的T恤。
“逗你的。”
“诶，你怎么！！！”光洁的上身显露眼前，安静的脸瞬间转红，吓得赶忙抬手遮眼。“你怎么在这换呀，那边有洗手间。”
“哦。”苏世低声回答，语气间满是憋笑的意味。他进里间换好衣服，又在吹干了头发后，这才忐忑地下了楼。
桌上已经摆好几道简单的菜，不算丰盛却是香气扑鼻。奶奶一脸慈爱地将人拉到桌旁，往他跟前多放了一碗面。
“这孩子长得真俊，个子又高。我怕你们男孩子饭量大，就又给你多做了一碗面，如果不够的话，再跟奶奶说。”
“够的，谢谢奶奶。”苏世红了耳根，不好意思地在桌旁坐下。
柯楠努了努嘴，又再打趣地瞥了瞥安静：“你看，放学时我就说过嘛，动作得快点，不然该有人来跟我抢奶奶了。”
几人笑作一团，交织着雨声回荡在小巷里。
他从冰柜里掏出两根冰棍，朝着苏世丢去一根。
“昨晚回去后怎么样，有没有被打？”
苏世摇了摇头，反问道：“怎么，你这是被打得憋屈了？一大早就需要降温。”
王向宇揉揉屁股，一脸苦不堪言的表情。
“昨晚我爸可是追了我整整一条街，还狠心地踹了我好几脚。”
“为什么？”苏世好奇地勾起眉峰：“你成绩不好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他们应该早就习惯了吧。”
王向宇撇了撇嘴，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冰棍：“不是成绩的事。是昨天我在店里，正巧碰见安静和她奶奶来买奶茶，我见奶奶给安静买完后，自己不愿喝，就顺口扯了个谎说买一送一，直接往外送了一百杯，这才把我爸给气到了。”
“哦。”苏世神情一滞，转瞬恢复如常：“散财童子嘛，是该打。”
“别提了别提了。”王向宇摆了摆手，跨步迈上单车。“走吧，别迟到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安静鲜少在操场上逗留，包里却总是揣着一瓶可乐。每当放学后，她会偷眼朝着篮球场的方向看去几眼，直至确定苏世不在后，这才迈步离开。
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苏世，自家长会的那天起，他就像是一个隐匿的影子，分明存在，却又怎么也遇不到。安静心里莫名沮丧，像是窥探了田螺姑娘的秘密般，想要靠近却又心生胆怯。
天气阴沉沉的，即便入秋，仍是让人觉得闷热难耐。这座南方城市没有明显的四季，轰鸣作响地在天边炸起闷雷。
安静抬头望了望天，来到柯楠的座位旁催促：“快点，要下雨了。”
“好好好，马上就好。”柯楠胡乱收拾着桌面，将书塞回了桌屉里。“走吧。”
她亲昵地挽上安静，口中念叨不停：“我妈让我谢谢你和奶奶，最近她工作忙，中午都不能回来给我做饭，可能要麻烦你们收留我一阵子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安静笑着偏头，“小学时，你还来得少吗。”
“是啊。”柯楠撅了撅嘴说：“当时爸妈忙，我又任性，死活不肯去托管。还是奶奶在路上看到了，这才把我带回了你们家。那时真好，奶奶一手牵着一个，让我觉得我也有了奶奶。”
“没事，我的奶奶就是你的奶奶，过年记得给红包。”安静哈哈大笑。
柯楠也跟着笑了起来，推搡着加快脚步。
“那还不赶紧的，我要赶快回去举行拜奶仪式，省得让人抢了先。”
才刚走出校门，天色便越发黑沉起来，安静想了想，还是带着柯楠走了小巷子。雨点已经逐渐坠下，幸而有了周围的房檐遮挡，也没淋到多少。
她们匆匆加快步伐，却在经过那夜的小巷时，莫名慢了下来。
本该空无一人的死胡同里，却是在那一刻站了两拨人。他们观望着对峙，个个剑拔弩张，气势汹汹地看着对方。柯楠抢先一步拉了拉安静，指着一个孤孑而立的身影问道：“最前面的那个，是不是苏世啊？”
“嗯。”安静点了点头，神色紧张莫名。
她认出了那夜的黄毛三人，剩下的几个，应该就是同伙。苏世孑然立在他们跟前，身后形单影只。
“他们要干嘛？是要打架吗？怎么办，我们要当没看见吗？”柯楠紧张地掐着安静的手。虽说她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当真正遇到了事，还是像只小鹌鹑般缩在安静身后。
安静回过头来，将柯楠拉到不显眼的拐角。
“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就碰见过这几个小混混，当时，就是苏世救了我。”
“那，那我们报警吧，还是说，回去找教导主任？”柯楠的声音有些颤抖。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前方的两人突然上前，朝着苏世狠狠挥开拳去。
苏世敏锐躲开，顺势还了他们一脚。黄毛气急败坏地招手，又再朝着身后的几个同伴喊道：“上，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不成。”
众人蜂拥着上前，眼看他们混乱地打作一团，柯楠一脸惊恐，拉起安静就想跑。
“走，我们去找老师。”
“来不及了。”安静反手甩开柯楠，又从书包的小兜里掏出一枚哨子说：“你去喊人，我去拦住他们。”
她从角落里抓起一根扫帚，狠狠吹响了口中的哨子。
“住手。”稚嫩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恐。哨声惊动了打斗的人，让他们不自觉地停下动作。
“哟，这不是那天的小姑娘吗？怎么，舍身救情郎啊。”黄毛吹了一声口哨，眼神无比挑衅。“今天我们这么多人，怕是你的情郎要遭殃咯。不过，只要妹妹愿意陪我们玩玩，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小混混同样猥琐地笑了起来。
苏世抹了抹脸，唇角微微勾起。
“就凭你们？”他将拳头捏紧，朝着安静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安静视而不见，反而跑上前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我让你走啊！”苏世低声吼道。
“不走！我已经喊人了，谁怕谁。”雨点在那一刻顷刻落下，滑下安静的鬓角，带来微微凉意。
“哟，喊人了，让我看看，你们喊了多少人。”黄毛哈哈大笑。“不会就是那边的那个小姑娘吧。也不错，我们人多，可以一起玩玩。”
“是，我们喊了人，马上就到了。”柯楠壮胆跑到安静跟前，眼尾红通通的。
她将手机高高举起，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三个数字：110。
黄毛眉心一紧，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嘲道：“没种是吧，玩这招，你们这是不守江湖规矩。”
“谁跟你江湖规矩，我们还只是学生。”苏世一声轻嗤，将安静和柯楠拉到自己身后。
柯楠止不住地哆嗦，悄悄放出早已备好的铃声。她将手机举到耳边，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对，警察叔叔，我们就在巷子里，不远不远，安静你来说。”
一旁的两个小混混见势不对，转身就想开溜。
“老大。我不能被抓，再记过的话，就要被学校开除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我也是，我们先走了。”
黄毛咬了咬牙，只能不甘心地逞强道：“看在两个妹妹的份上，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别再被老子碰到。”
“走。”他朝剩下的几人挥了挥手，一溜烟地朝巷子外跑去。
见他们跑远，柯楠双腿一软，这才有些脱力地哭了出来：“吓死我了，呜。你以后离安静远点，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危险。”
安静赶忙掏出纸巾，替她擦着眼泪：“没事了没事了，他们应该也是附近的学生，估计就是逞能的吧。不怕不怕啊。”
苏世沉默着站了许久，伸手递过来一把伞。他的指骨微微泛红，手背蹭破一块，带起一片淤青。
“那你呢？”安静抬了抬眼，没有接过，而是反问了一句。
苏世摇头，又再把伞递给柯楠。
“我没事，一会儿去附近吃个饭就回学校了，你们用吧。”
柯楠稀里糊涂地伸手接过，用手擦了擦眼角。
“真是太吓人了，我说静静，你平时看起来软绵绵的，怎么这时候胆子这么大。”
安静没有回答，回头看了苏世一眼。
雨越下越密，他的后背已经完全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安静抿了抿唇，像是鼓足勇气般地说道：“不如一起去我家吃饭吧，顺便吹干衣服，免得着凉。家里只有奶奶在，不用拘束。”
苏世本想摇头，却又在看到安静期待的眼神后莫名应了声：“好。”
单车的轱辘已经完全变了形，想必在她们来之前就已经发生了什么。苏世将车锁在路边，亦步亦趋地跟在二人身后。
柯楠悄悄凑近，在安静的耳畔轻轻低语：“其实，这个苏世也挺帅的，只可惜，我还是喜欢那种高高壮壮的，最好一只手就能把我拎起来，超有安全感。”
“你又不是小鸡，拎你干嘛。”安静有些费解地泼着冷水。
柯楠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你不懂。”
她们嘀嘀咕咕地来到家门口，木门咧着一条小缝，从门内传来收音机的声音。
安静伸手推门，亲热地喊了声：“奶奶。”
“诶，回来啦。”奶奶笑意盈盈地从躺椅上起身，又再看了一眼门外的苏世：“这个小男孩是？”
“噗呲。”柯楠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小男孩。”
安静用肘顶了顶她，将伞立在门旁。
“这是我们的同学，路上车坏了，又把伞借给了我们，所以就请他来家里吃饭。”
“诶呀，你说你，昨晚就交代了今天下雨，怎么又忘了带伞。快进来快进来，看把这孩子给淋的。”奶奶心疼地把苏世让进屋里，又再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给他。
“静静啊，去楼上找一套你爸的衣服给同学换上，再给他拿个吹风机吹吹干。”
“好。”安静朗声应着，带着苏世上了楼。她在衣柜里边翻找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套看起来还算合适的T恤短裤。
“你试试，合不合身。还有...”她从包里取出那瓶可乐，一并递给苏世。“这是谢谢你那天的早餐，只是最近一直没见你去打球，就没机会给你。”
“早餐也要谢？”苏世掀了掀眉。“那我今天在你家吃饭，得用什么谢。”
“不用不用，我不是那个意思。”安静连连摆手，想要辩解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看她着急，苏世悄悄勾唇，伸手脱下了身上的T恤。
“逗你的。”
“诶，你怎么！！！”光洁的上身显露眼前，安静的脸瞬间转红，吓得赶忙抬手遮眼。“你怎么在这换呀，那边有洗手间。”
“哦。”苏世低声回答，语气间满是憋笑的意味。他进里间换好衣服，又在吹干了头发后，这才忐忑地下了楼。
桌上已经摆好几道简单的菜，不算丰盛却是香气扑鼻。奶奶一脸慈爱地将人拉到桌旁，往他跟前多放了一碗面。
“这孩子长得真俊，个子又高。我怕你们男孩子饭量大，就又给你多做了一碗面，如果不够的话，再跟奶奶说。”
“够的，谢谢奶奶。”苏世红了耳根，不好意思地在桌旁坐下。
柯楠努了努嘴，又再打趣地瞥了瞥安静：“你看，放学时我就说过嘛，动作得快点，不然该有人来跟我抢奶奶了。”
几人笑作一团，交织着雨声回荡在小巷里。